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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文典1956年摄于北京
1937年,卢沟桥事变爆发,日军很快占领平津。根据国民政府指令,北京大学、清华大学、南开大学等三所高校撤出平津,先在长沙组建临时大学,然后转赴昆明组纪西南联合大学。这个联合大学共存在了九年,培养了包括杨振宁、李政道等优秀人才,直到抗战结束后的1946年才相继回到原地。

时在清华大学史学与中文系任教的国学大师陈寅恪随校南迁,未久,北大文科研究所在昆明成立,傅斯年兼任所长,聘陈寅恪为兼职导师(陈寅恪自1928年起,一直兼任中央研究院史语所历史组组长、研究员),为照料北大文科研究所事宜,傅斯年与陈寅恪在昆明靛花巷三号,文科所租赁的青园学舍住过一段时日。
此时日机对昆明轰炸正酣,为了躲避轰炸,傅斯年命人在楼前挖了一个大土坑,上盖木板以作防空洞之用。此时住在三楼的陈寅恪不但右眼失明,左眼也已患疾,视力模糊,行动极其不便。
加之陈氏本人有睡早觉和午觉的习惯,傅斯年怕陈寅恪听不到警报,或听到警报因视力不济遭遇危险,每当警报响起,众人大呼小叫地纷纷向楼下冲去,傅斯年却摇晃着肥胖的身躯,不顾自己极其严重的高血压和心脏病,喘着粗气,大汗淋漓地向楼上急奔,待跑到三楼把陈寅恪小心翼翼地搀扶下来,送进防空洞“入土”,才算了却一件心事。
满身霸气,整日仰头挺胸,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的傅斯年,竟对陈寅恪如此敬重阿护,一时在昆明学界传为佳话。
陈寅恪的学问人格,不仅得到了傅斯年等学界大腕的尊重,即是当年同在清华大学任教的冯友兰、朱自清等辈也倍加敬重。时为清华国文系主任的刘文典,年龄比陈寅恪大一岁,既是一位才高学广的“博雅之士”,又是一位恃才自傲的“狷介”之人。早在1907年在芜湖安徽公学读书时就加入同盟会。1909年留学日本早稻田大学,学习日、英、德等国文字、语言,回国后曾一度担任孙中山秘书处秘书。
1917年,刘文典受陈独秀之聘出任北京大学文科教授,并担任《新青年》英文编辑和翻译。经过数载苦钻精研,终以皇皇大著《淮南子鸿烈集解》与《庄子补正》十卷本震动文坛。刘氏因此两部巨著一跃成为中国近现代史上最杰出的文史大家之一,影响所及已超出学界而步入政坛,曾一度被蒋介石抬举为“国宝”。
少年得志,中年成名的刘文典,不但不把一般的学者文人放在眼里,即是位高权重如蒋介石者,同样不为其所重。1928年8月,刘文典由北大回老家创办安徽大学,出任文学院院长,行校长职。
11月,安大学生先是与省立第一女中校长程勉发生冲突,继而由于军警弹压引发声势浩大的“皖省学潮”,一时四方震动,舆论哗然。安徽省代理主席孙孟戟不能解决,恰遇蒋介石巡视到安庆,蒋氏闻知此事,性起之下,当即决定要份成戏台上的“八府巡安”召见刘文典予以“训示”。
北伐成功之后,蒋介石的名望大增,号称中国独一无二的铁腕强人,世人多有敬仰者,但刘文典却不把这位事实上的一国之主当作一盘菜看待。在刘氏眼里,蒋氏只不过是只知操枪弄炮打混战的“一匹夫尔”。
当刘文典被一帮军警带入省府堂厅后,见蒋氏端坐大堂正中欲作审训状望着自己,略吃一惊,又很快镇定下来。刘既不脱去帽子,亦不向对方行礼,找了把椅子昂然而坐,作不屑一顾状。蒋氏一看对方的派头与架势,头上的火星“哧哧”向外窜起。
刚要发话,又见刘文典自身上掏出烟盒打开,抽出一支香烟,径自擦着火柴点燃,旁若无人地猛抽开来,烟雾直冲蒋氏的鼻孔。对抽烟喝酒之徒尚来极度厌恶的蒋介石见刘氏做出如此颠狂之态,认为是对自己这位国家最高统帅的大不敬,是佛头抹粪,太岁头上动土,灶王爷跟前撒尿,心头之火再度窜起,当场严厉斥责刘氏身为国立大学校长,识文解字,为人师表,竟如此混账,对本公无礼云云。
面对大动肝火的蒋介石,刘文典仍坐在原处仰头喷着烟圈,鼻孔朝天,极其鄙夷地哼哼着。蒋介石越看越恼火,再也按捺不住胸中的愤怒,猛地蹦离座椅,冲上前来指着刘文典的鼻子,让其交出闹事的反革命分子与煽动学潮、带头打砸抢烧的共党分子,严惩罢课学生等等。
见对方如此轻佻,刘文典也顿时火起,照样蹦将起来,用“初类饥鼠兮终类寒猿”的奇声怪调,反指着蒋氏的鼻子厉声道:“我不知道谁是共产党,你是总司令,带好你的兵就是了;我是大学校长,学校的事自会料理,由不得你这个不成器的狗东西新军阀来多管闲事!”
蒋介石怒火冲天,顾不得自己的身份,照准刘文典的面部“噼啪”扇了两记耳光,尔后又抬腿用笨重的马靴在刘的屁股上猛踹两脚。刘文典也不敢示弱,抬脚照准蒋介石的裆部猛地踢去,蒋介石沉闷地呼了一声,随即弯腰捂住裆部,额头渗出汗珠,摇晃着身子,于极端痛苦中喝令手下卫士将刘拿下,随之被扶进汽车直奔医院。
蒋斜躺在床上,裆部鼓起了两个暗红色小皮球,望之令人骇怕。——据说,蒋公与宋美龄未能生儿育女,与这个“小皮球”事件有关。其说然否?不能妄断,然蒋总司令此时确是伤得不轻。
飞脚伤人制造“小皮球事件”的刘文典校长,以“治学不严”罪名扭送局子下了大牢,安徽省政府宣布解散安大,把为首滋事的共党分子捉拿归案。   
消息传出,安庆群情激愤,舆论哗然。安大师生立即组成“护校代表团”到省政府请愿,要求立即释放刘校长,收回成命。同时,安大师生致电时为教育部长部长的蒋梦麟、学界领袖蔡元培、胡适等人请求援助。
后经国民党要员陈立夫从中斡旋,蔡元培、蒋梦麟、胡适等“力保无其它”(南按:意为刘不是共产党),并说刘有“精神不正常的老病”,蒋介石才以“立即滚出安徽地盘”为条件,在关押了7天后予以释放。
被释放的刘文典蹦着高儿大骂了一通蒋氏乃不仁不义的军阀狂徒之后,卷起铺盖离皖赴京返北大继续任教,次年接受新任清华校长罗家伦聘请,出任清华大学国文系教授,与陈寅恪成为同事,后为国文系主任,成了陈寅恪的直接上级领导人。
因了这一传奇经历,刘文典名噪一时,为天下儒林士子所知所重。刘氏到北京不久,即会见了“少年同门,中年同事”(南按:同为章门弟子,并在北大任教。)的鲁迅,并大“谈了一通”(鲁迅语)。
面对刘文典的精神风骨与气节,为讽刺胡适等人的软骨症,鲁迅在他的《知难行难》一文中曾有云:“安徽大学校长刘文典教授,因为不称主席而关了好多天,好容易才交保出来”云云。一时风传学界,搞得胡适颇为尴尬。
来源:时代微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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