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新”冷战时代

美国近两年来持续不断地打击中国跨国企业,可以看做是新时代贸易战的表现形式。美国社会学家丹尼尔·贝尔在1987年就提出,国家作为一个主体,在未来国际舞台的地位会被逐渐削弱。他认为对于全球化来说,国家太“小”了,而对于一些跟平民切身利益相关的问题又太“大”了——“国家”这一概念正处在全球化和地方化的双重夹击之下。公司,尤其是跨国公司的地位和影响力将会越来越大,与此同时,政府在控制大型商业集团这一全球经济主要参与者的活动上几乎没有任何权利。
当今,学界已公认跨国公司已经取代了主权国家,成为了全球贸易和经济全球化的核心。早在上世纪末,跨国公司的贸易额就占到了全球贸易总量的三分之二(Held et al 1999),同时它们还在促进技术发展与传播,以及在国际金融市场中扮演重要角色。在2006年,世界五百强的销售额就有14.1万亿美元,相当于整个世界生产的商品和服务价值的一半。等到了2017年,世界100个最大的经济体中,一半是国家,另一半是跨国公司。
正因如此,近年来美国政府频频将中国尖端产业及所对应的大型跨国企业视为“眼中钉”。大家可以去看特朗普上台以来美国政府的一些备忘录和文件,比如美国贸易代表办公室的文件中认为崛起的中国是美国在国际贸易竞争中最大的对手;美国商务部认为中国尖端产业威胁美国国家安全的备忘录;更有图穷匕见的美国国防部报告,直接就指出,中国发展什么高新技术,我们就要针锋相对地压制哪一点。
这一系列的信息都体现了在当今世界中自主品牌、尤其是有核心技术竞争力的自主品牌的重要性。然而很遗憾,这一点就是我国所欠缺的。西方发达国家为了自己的利益,希望中国长期处在国际产品供应链的最低端,不希望我们掌握核心技术,不希望我们有竞争力的自主品牌。最早通过专利壁垒、剪刀差价对我们进行打压,现在一看中国民族企业崛起已经不可阻挡,就开始发动贸易战了。 
从中兴到华为,从Tik Tok到微信,我们已经能发现西方典型的“双标”了。所谓“全球化”概念,不过是掩盖剥削与压迫穷国小国的包装手段。看西方发达国家这些嘴脸,当全球化对他们有利的时候,他们就高呼全球化;当对他们开始不利的时候,就叫嚣着国家安全和“中国人抢走我们的工作”了。
这一点是公认的:无论是每个中国人还是整个中华民族,都不甘心于成为发达国家的血汗工厂,我们也要搞自主研发,我们也要产业升级,我们现在就走在世界体系第三阶级向第二阶级进阶的途径中,我们想造世界固有体系的反,我们想革既得利益集团的命,自然也会招致巨大的反扑。
近期网上流传了一个比亚迪以“中国龙”为主题的宣传片,其中有一句话深得我心:“不会是好走的路,但好走的路我不会去走”。在国内外反动势力的重重打压下,中国崛起、中国民族品牌的崛起注定会是一条最艰难的道路。
(二)“入关”的中国企业
一直以来都是发达国家挣我们的钱,但是随着我们经济的发展、企业的壮大、品牌的崛起,我们也开始挣帝国主义的钱了。有一个通俗的网络流行语很贴切,叫作“入关”,其中还衍生了一个“蛮夷论”。大意是西方文明就仿佛封建时代我们的“天朝上国”——确实强大,但也固化、守旧、骄傲且无知,不愿意开眼看世界,自认为是宇宙的中心,别的地方的都是“蛮夷”,都是落后贫困茹毛饮血——而蛮夷无论做什么,都是错的。
这虽然是年轻人自嘲的一种说法,但还是颇能解释一些问题的。很简单,我们在西方人眼中就该一辈子贫穷,一辈子成为他们的血汗工厂;无论做什么在西方人看来都是错的、假的、别有用心的;我们吃多点肉,亚马逊森林就冒烟——所以我们不可能跟他们达成共识了,那我们就不去试图降低姿态谋求共识了。
就比如我们的高新企业发展了,那就是抄袭、那就是侵犯他们的专利,因为“蛮夷”怎么可能跟我们一样发达呢?再就比如我们总是试图通过给外国人“特权”来渴望获得一个好名声,然而在国际舆论上依然是“中国人歧视外国人”——“蛮夷”做什么都是错的,那我们为什么还要低声下气?那我们就要用我们的实力去摧毁你们的价值观,打碎西方人天朝上国的美梦。入关。
“直面风雨,再甩掉风雨”——这就是中国企业的历史使命。
这也是为什么华为公司能有很好口碑的原因。早在八十年代华为就坚定了自主研发的路线。在任正非和华为集体决策下,投入公司所有人力财力all in进当时的新技术“千门交换机”,这一产品的开发让华为赚到了第一桶金。随后又把千门交换机的全部获利all in 投入进“万门交换机”的研发中,再一次获得成功。从此形成了良性循环,确立了华为的技术优势与核心竞争力。
在当今全球电信设备市场上,华为也是当之无愧的头把交椅,占据了27%的市场份额。占据第二、第三的分别是诺基亚的17%和爱立信的14%。同时华为在to C端的智能手机市场开疆扩土,把诺基亚和爱立信这两个通讯领域的老对手远远甩在身后。 
彼时华为的成功与任正非的远见和全员持股集体决策的动力是密不可分的。跟任正非一比,柳传志明显就走的是机会主义路线。联想可以凭借国内低廉的人力成本占领世界,可以收购IBM的电脑部门,但终究也只能做“美帝良心”,因为上游核心技术都在人家手里。华为就不一样了,是正儿八经的核心竞争力,美国实体清单企业认证——敌人最害怕的,那就是我们最价值的。
作为一个普通劳动者、消费者,想跟大企业喊句话:你们这些托拉斯垄断巨头,别总想着内卷,别总想着薅国内消费者、劳动者的羊毛,有点理想有点远见,漂洋过海、翻山入关,也从帝国主义那搞点肉来——别把你们的獠牙对准我们老百姓。你要是真有本事,从国外刁几块肉回来,你自己吃得饱饱的,我们老百姓也沾点油花,你看我们夸不夸你?华为之所以能在普通民众里有稍微好那么一点的口碑,还不是因为它真去外面叼肉了,大家看在眼里。
(三)逆境中上路的汽车产业
为什么我前文说比亚迪的宣传片深得我心,因为我国汽车产业太特殊了。我们的汽车产业,四十多年贯彻“造不如买,买不如租”,指望“用市场换技术”,结果市场都给人家了,核心技术也还在人家手里,国内车企发展举步维艰。所谓的合资企业全都变成了买办企业,第一汽车消费大国的市场几乎全部被国外汽车品牌占领,这是值得我们反思的。
曾经的中国汽车市场,放眼望去一片片的买办企业和跨国寡头,民族企业只能在夹缝中生存。跨国车企因为轻松地占据了国内市场,所以对国内消费者傲慢有加,甚至偷工减料、降低汽车安全性的事件都屡有发生。以至于前几年国产大飞机讨论时,众多专家学者都在高呼“不能让飞机产业重蹈汽车覆辙”。历史实践证明“独立自主,自力更生”才是王道。
最近刚刚爆出了一则新闻,欧美国家对于我国汽车产业芯片也要断供了:“据报道,全球半导体产能限制;叠加美国政府压力,这些欧美车载半导体主要供应商选择了与美国站在一起。传欧美政府正在起草一份方案报告,全面停供中国汽车芯片。根据相关的报道指出,中国自主品牌98%以上的车载半导体来自于欧美供应商,在货源受限的情况下,进入无限期停产状态。部分自主品牌不得不修改车载半导体的标准,改用1990-2000年代的淘汰产品。”
这就是多年“造不如买、买不如租”欠下的债,尤其是汽车产业更为孱弱,为了补这个功课我们要走很久的路。
之所以在前文屡屡提到比亚迪,原因也就再这里了——在核心部件可能断供的大背景下,比亚迪显得更为“特别”:比亚迪在2002年就专门组建了芯片半导体研发团队,并在2009年打破国际品牌对车规级IGBT的技术垄断,是中国唯一拥有车规级IGBT完整产业链的车企,拥有包含芯片设计、晶圆制造、封装测试和下游应用在内的一体化经营体系。
技术之外,从2013年开始,比亚迪就推出了一系列朝代命名的车辆——秦、汉、唐、宋、元,不仅仅命名颇具有中国特色,就连设计、装饰都非常具有民族色彩。正所谓“民族的,才是世界的”,这种在汽车市场独树一帜的情怀与理念,自然也受到了广大消费者的认可。上文提到的比亚迪“中国龙”的宣传片,正是反映了这种精气神:
这一则宣传视频是以“中国龙”为主题的:对于龙的信仰,中国可以贯穿上下五千年。追求龙的精神,亦是我们追求更高、更快、更强之路。作为龙的传人,我们勇往直前,直面风雨,炼就开放的心态,走出坦途万里。
(四)国货强则中国强
当代伟大的马克思主义学者沃勒斯坦的理论,当今世界分为四个阶级:


第一阶级就是美国,英国、瑞士一半在第一阶级,一半在第二阶级。第一阶级统治着金融业,美元是全球通用货币,美联储一印钞,全世界通货膨胀,坐享其成割韭菜。同时他们也是意识形态与文化输出的高地,为什么文化产业是英国的支柱产业?因为英语的地位在全世界无可比拟。美元、英语这就是第一阶级最耀眼的标志。第二阶级以日德法等国为代表,负责高端技术制造业和奢侈品产业,通过高新技术企业、专利壁垒和剪刀差价剥削全世界,也算是国际局势中的“上等人”。第三阶级就是中国,东亚半工业化地区,以及近年来的东南亚和非洲部分地区。从事中低端奴工工作——就是劳动密集型产业的生产,算是世界贸易产业链的最底层。第四阶级的亚非拉落后地区。他们连世界贸易的产业链都难以进入,是标准的“化外之地”,他们存在的意义就是原材料产地、发达国家垃圾出口地、生物化学试验场和人体器官提供方。不只是经济如此,政治、文化同样会有这样的高低之分,全世界就是一个庞大的金字塔,特权永远只属于塔尖的那一小撮人。
对于我国来说,长期在国际贸易中处于第三阶级的状态——作为发达世界的血汗工厂。在八十年代,我国融入了世界贸易体系,对我国来说有好处也有坏处。好处就是能够让我国人力资源优势得到充分发挥,中国人民吃苦耐劳,无论是血汗工厂还是996,只要能给自己、给家庭一个更好的未来,都心甘情愿为之拼搏,这也是中国在世界范围内获得了人工成本的比较优势,推动了本国经济发展。
坏处是中国人民的血汗成果,绝大多数被跨国资本和买办集团攫取了。西方凭借先发优势和剪刀差,站在了国际贸易体系中的金字塔顶端,凭借品牌、专利、设计、知识产权,赚走了一件商品绝大多数利润,留给中国劳动者和本地企业家的,仅仅是一盘大餐中剩下的油花。
面对如此严峻的国际竞争形势,“除了快速上升并没有捷径”。
所以又回到了开头的部分:独立自主、自力更生,才是王道。毛泽东主席也批评过“造不如买,买不如租”的方针。毛主席说:“造船再贵,货币并没有外流,无非是钱从左衣袋装进了右衣袋,肉烂在了锅里。买船再便宜,得付外国人钱,货币外流了,算总账就亏了”。
毛主席说“人间正道是沧桑”,这“沧桑”二字就是客观规律,是凌驾于一切的科学法则。而所谓的“人间正道”就是要“正”,老老实实遵守客观规律,容不得半点机会主义。中国龙的腾飞,也一定是顺着“人间正道”飞起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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