编者按:本文原题为Is Trump Cracking Under the Weight of Losing?,作者Michael Kruse,原文发表于2020年12月20日POLITICO网站。有删节,图片、小标题和粗体为零记所加。原文链接:
https://www.politico.com/news/magazine/2020/12/20/trump-white-house-losing-448903
刚刚过去的一周,是特朗普人生从未经历过的一周。被最高法院驳回、被选举人团淘汰,一些原本最可靠的盟友——麦康奈尔、普京、Newsmax都承认了事实:特朗普输了。
“他显然不能适应。”长期观察特朗普心理健康状况的专家如是说。
一些怪异的行为已经说明了这一点:在一张小桌子前开了场暴躁的记者发布会,在自由勋章仪式上突然离场,去参加陆军海军橄榄球赛又把行程改短,更明显的是,他持续缺席一些主要活动。
11月26日,在小桌子前暴躁的感恩节记者会(图片来源:AP)
01
失败炼就“韧性”
特朗普已经自恋地活过了半个多世纪,尤其在过去五年中,他使自己成为地球上最受关注的人。但是大选以来的一个多月,关于特朗普的消息突然变得凌乱:意外缺席圣诞派对、不在公共场合露面,发言主要用twitter,还越来越狂躁,毫无根据地坚持声称自己在大选中获胜。
特朗普twitter倒数第二条,当晚被永久封号
特朗普的一生无论是职业还是生活经历,都充斥着犯规和失败,这使他炼出了超强的韧性。他过着一种高强度的、像野兽一样充满力量的生活,有时又对外界极不敏感,每次财务或声誉陷入危机,他几乎不受动摇。不过,他目前的危机——被从白宫中驱逐,是与过去完全不同的一种。
“他从未陷入无法逃脱的境地,”玛丽·特朗普,他的侄女、心理学家,出过一本激烈批评特朗普全家的畅销书。“我们继续等待他接受现实、作出妥协,而这是他无法做到的,”耶鲁法医精神学家Bandy Lee说,他过去四年一直试图向全世界警告特朗普以及他无序而危险的行事方式,“失败对特朗普而言,等于是精神上死亡(psychic death)”。
玛丽特朗普(右)和她的书
极怕伤自尊的特朗普,正在遭遇前所未有的谴责。一些人不禁会想,他会精神崩溃吗?
“不会。”前特朗普政治助手Sam Nunberg说,“这不可能”。
但也有不同意见。比如,从70年代初就开始与特朗普合作的Louise Sunshine(译者注:美国房地产大亨)认识他比任何人都久,“也许他会。”
1970年的特朗普、Louise Sunshine和卡特(图片来源:WSJ)
毕竟,每个人都有一个临界点。“他并非坚不可摧,”曾任特朗普集团执行副总裁、负责建设特朗普大厦的雷斯(Barbara Res)说。“他的脆弱自尊从未受到过这种程度的考验,”他的前私人律师科恩(Michael Cohen)说,“虽然他能装出一幅强有力而坚毅的外表,但内心却生气、沮丧又狂躁。每一天结束时,他都知道自己离司法和财务纠纷的日子又近了。因此,大家将会看到他行为不断恶化,走向完全精神崩溃。”
“心理障碍就像其他病一样,”玛丽·特朗普说,“如果随着时间的推移,一直得不到重视和治疗,就会变得更糟。”Bandy Lee也估计,特朗普精神恶化不是“可能发生”,而是“已经发生了四年”,并且还会继续。
“他的症状不断叠加,越来越偏离正轨,所以我们现在看到他与现实逐渐脱节,情况变得更严重。” 她将特朗普比作“没有刹车功能的汽车”,平时正常行驶,甚至可以加速超车,“但是在下坡路时,必然车毁人亡。”
02
童年留下阴影
特朗普人格的形成,主要拜他父母所赐。他母亲身体不好,不能也没有给予他想要的关怀;霸气十足的父亲倾注了满满的注意力,但以一种错误和扭曲的态度,向他灌输严峻的、零和的世界观——除了成为“赢家”别无选择。
特朗普的父母,一直在背后(图片来源:Getty)
从那时起,特朗普一辈子都在对这种养育方式作出回应:对曝光度的依赖、对自我强化的疯狂。最后他当上美国总统,可以说是世上最著名的人了,但是从他还是男孩时起,凡是遇到问题不是优先去想解决方案,而是思考自己的知名度,这是特朗普最根本、最明显的的缺陷。
“他的问题是,童年时自我价值、自尊和自我意识都很脆弱,”美国精神分析协会前主席斯莫勒(Mark Smaller)说,“这类人,即使被肯定、被作为宇宙中心,还觉得远远不够,因为童年的旧伤口无法愈合,只能持续‘求关注’、‘求点赞’,要求永远处在宇宙中心,越是得不到,越是想要。”
1980年代,特朗普与父亲
特朗普一生中,唯一可以与现在相比的时刻是在1990年初。
那时,他被八卦小报曝光出轨女演员(就是他第二任妻子),首段婚姻陷于破裂;他欠下了惊人的34亿美元债务——其中近十亿是私人债务;从纽约到大西洋城、再到新泽西州的赌场,生意全都一团糟。根据《名利场》报道,那年春天,特朗普总是买上一堆汉堡和薯条,半夜躺在床上,眼睁睁盯着天花板。冒着失败和被嘲笑的风险,特朗普还在接受杂志采访,吹嘘他将东山再起。
1988年,特朗普与首任妻子Ivana(图片来源:Getty)
“他只要知道自己还能上新闻就好”,调查记者巴雷特(Wayne Barrett)记述。他坐在办公桌前逐页翻杂志,寻找自己的名字,“即使每份报纸上登的都是美联社通稿,他也想看,”前特朗普赌场高管奥唐纳(Jack O’Donnell)说,“他就是这样活下来的。”
03
自吹逆境逆袭
当然,特朗普之所以能够做到这一点,主要是由于他父亲的财富织就了一张庞大、万无一失的安全网,纽约金融机构和大西洋城的监管者也对他放水。尽管如此,他还是将这种自己一手造成的灾难吹成人生逆境励志故事,“要么当世界上最强硬、最刻薄的混蛋,要么就爬到墙角吮着手指说'我想回家'。直到压力当头,你才知道自己会如何反应。”
1990年,特朗普在大西洋城的赌场“泰姬陵”前合影,一年后该赌场破产。(图片来源:Getty)
但当年和现在最大的区别是:以前他即使一无所有,银行家还愿意给他每月45万美元的津贴,他得以保住特朗普大厦。这里不但是他所居住的顶层公寓,最重要的是他展示自己的理想舞台。“他一直在他的办公室里,” 90年代担任特朗普公关专员的马库斯(Alan Marcus)说,“那是他的城堡。”
但现在,他要被踢出去了。不再有椭圆形办公室可以拍照,不再能吃着双球冰淇淋看FOX新闻。当白宫的门在他身后关上时,他可能再也回不去。
2017年,特朗普接受3名《时代》杂志记者采访并共同进餐。上甜点时,记者发现他多一球冰淇淋。(图片来源:CNN)
04
败选后续效应
无论是熟识特朗普的人们,还是长期观察他的精神卫生专家,都很担心他要怎么渡过接下来的日子,以及后面几年。传记作家布莱尔(Gwenda Blair)说:“他将继续想象自己赢了、他被骗了、他是受害者,并且竭尽所能地扭曲现实。”
“他将不断地对选举结果表示愤怒,在数百万粉丝心中巩固‘民主被腐蚀’的印象,后续效应会维持很久,让美国政坛对付好多年”,美国国土安全部前幕僚长泰勒(Miles Taylor)说。
特朗普最后一次在公众场合讲话,即Proud Boy冲进国会山前
“很可能会发生非常糟糕的事情,而且我们没有任何预案。让这样一个精神上无行为能力的总统继续从事这项重要工作,一天都嫌多,”耶鲁大学精神病医生Bandy Lee说。“他还能指挥地球上最强大的军事力量,随时能摧毁人类文明好几次。”
“你必须记住,”他的前律师科恩说,“特朗普看事情的方法和你不一样。他只看到扭曲的、对他有益的事物。他现在还能接受那个‘扭曲版现实’,因为他每天早上仍然在白宫醒来。但是,随着离去的日子越来越近,他心中就会有一种屈辱的感觉,而且知道前面注定会有官司。”
科恩(左)与特朗普。(图片来源:路透)
05
被不理的恐惧
“他正在想办法解决法律和财务的问题,”玛丽·特朗普说,“但是更让他恐惧的是,大家会不再理他。”
这对特朗普来说是不能接受的。
“他将回到海湖庄园(Mar-a-Lago),可能还会参加一些‘让美国再次伟大’的集会,他要回到大家围在身边起立鼓掌的状态,这可能是你不能理解的,”科恩说,“他要靠粉丝们才能维持自尊,他可以听各种人反复安抚,诉说选举如何被窃取,一次又一次在脑海中制造这些烙印。”
回海湖庄园打高尔夫吧
“你说他会不会完全失控、拒绝离开白宫?我不这么认为。”精神分析协会前任主席斯莫勒说,“但是他肯定会将拼命地做一些事情,保持自己处在全世界注意力的焦点。”
“他不会远去,因为这是他的心理生命线。”Bandy Lee强调,“这关乎他精神上的生死存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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