撰文 | Uma
编辑 | P.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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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一次在电影院里看到广州和广州故事是什么时候？
《风中有朵雨做的云》，以广州珠江新城背后的一道伤疤为背景，讲述了一群努力起舞于时代浪潮的现代人在欲望洪流中争斗迷失的故事。
获得2019年FIRST青年电影展评委会大奖的电影《小伟》则展现了广州最日常的样子：逼仄的居民楼、骑楼下的大排档、杂乱的菜市场、下班的街访提着菜走过、放学的孩子们在街边打闹、榕树、二中、恒福路……
相对于“风雨云”，《小伟》的广州景观会让本土观众感到更加亲切。
它的故事也是如此，没有“风雨云”那般激烈戏剧冲突和内在尖锐性，而是更加日常、琐碎甚至平淡，也许也更能引发本土观众的共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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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影原名《慕伶，一鸣，伟明》——分别对应母亲、儿子、父亲的名字，从三个人的视角，讲述了父亲被查出癌症晚期后，一个家庭同时又是三个个体如何度过最后的“一起走过的日子”的故事。
妻子慕伶一面要假装乐观陪、伴照顾丈夫，一面要应对紧张的亲子关系，被折磨到精神紧张；渴望逃离家庭的儿子一鸣因为父亲患癌而茫然、犹豫，常常逃课、抽烟、在街道和野外无目的的游荡；父亲伟明洞悉妻子对自己病情的隐瞒又不愿拆穿，在调侃中已然表达出对妻子谎言的洞悉和理解，对儿子讲的一句“我（医病）无用到你留学那笔钱㗎”，貌似波澜不惊，实际上又饱含了对其追寻自己人生轨迹的鼓励。
没有激烈的戏剧冲突和紧张的故事情节，明媚的影像中，因死亡而起的家庭动荡被拆解成一个个的私人记忆片段，在悲恸中浸泡过后，摊放在阳光底下被分拣和展示在观众面前。
即便整部片子的色调是明亮的，但像白雪上反射的阳光一样，仍然让人感到一种刺骨的冰凉。
这是一个广州家庭故事，导演黄梓说“这是一个可以发生在全国各地的故事”，的确，这也是一个可能发生在任何一个城市中产家庭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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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实世界中，导演黄梓在留学毕业回到广州之后，父亲被查出癌症。他并不试图表达一种思考，而更多呈现一些生命经验。对待这些生命经验，黄梓在沉浸与抽离之间找寻平衡。
到美国留学再回到故乡的经历给了黄梓观察家庭的一种新视角，也给了他观察故乡的另一种视角。在自述《黄梓：未经审视的故乡是不值得拍的》之中，他认为创作者未经审视地面对故乡时，只觉得故乡无趣，然后陷入失语的状态，因此“离开故乡是一件很重要的事情，它代表着你会遇见更多未知。……更重要的是，离开故乡能赋予我们一种超越感和距离感。当我们脱离日常的惯性之后，更多抽象事物随之袭来，它会逼迫我们去重新审视生活。”
这种审视的目光使得黄梓发现广州有趣之处：“巷子深处，还有从网吧出来的青年，背着超重书包的小学生，把环卫车停到公厕门口，准备上厕所的环卫工人……‘轰轰轰……’有别于车辆经过传到桥下的回响，透过因高架桥拐弯而无法被完全遮挡的天空一角，我看到了缓缓飞过的飞机。”
然而黄梓告诉识广，这部广州电影却并未接触过广州的影视团队，所有拍摄资金均由黄梓亲戚资助。对于影片主角全员采用香港演员，黄梓有过多次解释：在广东实在找不到合适的演员。“因为广东电视里平时放的都是很市井气的情景剧、长寿剧，那样的演员不符合我的感觉。”
广州这座城市的影视产业氛围，对于一个拍摄文艺片的青年导演并不友好。
2021年1月22日，《小伟》将于全国公映。审视我们生命中悲欢离合的另一种视角——那架从高架桥上空缓缓飞过的飞机，在等待被看见。
图片来源：《小伟》
© THE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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