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佛爷说
糟糕的2020已经成为过去时,崭新的2021从今天正式开启。回望过去一年,我们经历了太多倍感艰难的时刻,但依然要对未来充满希望。《哈佛商业评论》中文版也始终在这里陪伴着大家,为提供丰富优质的内容而不懈努力,感谢你给予我们足够的鼓励与支持。
辞旧迎新之际,我们奉上哈佛商学院院长尼廷·诺里亚的专访文章以飨读者。他回顾了自己在哈佛商学院十余年的领导生涯,讲述了学生和学院应对疫情的努力,并对未来的商学院教育提出了展望。
尼廷·诺里亚原本计划于6月30日辞去哈佛商学院院长职务,然而学院从3月份开始转为远程授课以应对疫情,哈佛大学校长劳伦斯·巴科请他延长任期至12月31日,应对新冠这一前所未有的挑战。诺里亚担任院长的这十年半时间,哈佛商学院推出了FIELD项目和在线课程平台HBS Online,发起了新的关于美国竞争力、未来工作等主题的教师研究项目,迎来了MBA项目接收女性的50周年和非裔美国学生联合会成立50周年,通过提供奖学金增加了有经济需求的学生受教育的机会,开设了新的国际研究中心和办公室,建立了惠及全校的哈佛创新孵化器i-Lab生态系统。
在接受《哈佛商学院通讯》采访时,诺里亚回顾自己在商学院的领导生涯,并讲述了学生和学院应对疫情的努力。
2020年全世界面临这样一场危机,你此前是在另一场危机——2008年大衰退之后上任的,当时哈佛商学院刚刚过完100岁生日。大衰退对你上任时的抱负有什么影响?
金融危机令学院保持冷静,让我们在百年校庆之际更深切地反思,不止是有所进步、可以感到自豪的方面,还有尚需改进的方面。我们进一步意识到社会对商业领导者有新的期望,而且必须加倍注意培养能力和品格都足以有所作为的领导者。
你将自己任期中的工作重点概括为字母I开头的五个词。你觉得迄今进展如何?首先讲讲创新(Innovation)方面。
我们实现了几项重大创新,比如FIELD和HBS Online,还有其他知名度较低但值得一提的项目,比如SIP项目、Bridges项目,还有一些全新的高管培训课程。我们推出了PRIMO夏季项目,让本科生来商学院了解管理学研究。我们将工商管理学博士学位(DBA)转为工商管理哲学博士学位(PhD in Business Administration)。我们还参照学院的研究成果和每年撰写的250个新案例对学院所有项目进行渐进式更新。哈佛商学院在这十年里实现了激动人心的课程创新。
学术抱负(Intellectual ambition)方面呢?
我们继续支持教职人员成为知识型企业家,将我们对管理问题的思考转化为管理实践。我们也开始培养集体学术抱负,集合教职人员团队,对企业和社会面临的重大问题开展更多研究,起点就是美国竞争力项目。我们掌握的知识令我们得以稳定地推出一系列项目,关注的主题包括金融体系稳定性、商业与环境、未来工作、性别平等和数字转型。我们还学会了以新的方式对研究项目进行宣传推广,如博客、视频、播客和在卡拉曼会堂(Klarman Hall)开办大型活动。
国际化(Internationalization)方面呢?
我们继承了前几任院长建立的国际平台,又在土耳其、以色列、新加坡和南非设立了新的中心,得以进行真正的全球教育,并丰富学员的实践经验。我们的教职人员得以进行更为国际化的研究。而且我们的独特优势之一——国际校友交流活动也因此得到加强。过去五年里,我们意识到必须进一步了解那些似乎被全球化抛下的地区。2018年,我与其他教职员工一同前往密西西比的乡村旅行。同行的所有人都去过中国,但去过密西西比的只有20%。这让我们意识到,我们急着走向全球,但对美国内陆以及其他许多国家被忽视的地区了解还不够。我们开始对这些地方予以更多关注,同时继续加强全球化工作。
与哈佛大学其他学院的交流融合(Integration)呢?
我们从根本上改变了哈佛商学院与哈佛大学其他学院的交流状态。首先是i-Lab,协助激发了整个学校的创业能量。这个孵化器项目是“同一个哈佛”力量的明证,令金融危机时期暂停的奥尔斯顿校区建设方案重新焕发了生机,随后1980届MBA学员约翰·保尔森的赠礼又让工程与应用科学学院也迁到了奥尔斯顿。与杰出的工学院比邻,我们就有了无限的可能性。我们这个生机勃勃的创新集群,加上肯德尔广场(Kendall Square)、长木医学区(Longwood Medical)和波士顿滨海区等奥尔斯顿的其他创新园区,究竟能有怎样的成果,真是令人期待。
包容性(Inclusion)方面呢?
我们开始尝试弥合MBA项目里长期以来根深蒂固的男女成就和满意度差异。在三年时间里,这个问题得到了很大的改善,令我们有了自信——只要用心投入,就能推进平等与包容。不过现在还有很多可以改进、应该改进的地方。我们在性别平等方面的成绩还很微小,而且必须保持密切注意,随时加以巩固。
非裔美国学生联合会成立50周年,令我们意识到种族平等方面还有更多的工作要做。这个事实在乔治·弗洛伊德被杀害一事引发的种族冲突中愈发凸显。我们成立了“院长反种族主义工作组”以采取必要措施,而且宣布了一项推进学院种族平等的计划。现在我们必须将这一计划付诸实践,并陆续拿出能够说明进展的成果。
我们还坚定追求提升社会经济包容性。我们在为有需求的学生提供助学金方面取得了可观的进步,让有能力进入哈佛商学院的学生不至于受到经济条件的限制。
除了让有能力进入学院的人获得更多机会以外,我们还必须进一步努力,协助他们在学业和之后的事业上取得成功。
你主持了塔塔会堂(Tata Hall)、查奥会堂(Chao Hall)和卡拉曼会堂(Klarman Hall)的修建。当今世界越来越趋向网络化,为什么还要大力投资实体校园建设?
我们的校园在建的时候,赞助人乔治·贝克说:“评判哈佛商学院的标准不是宏伟的建筑,而是建筑内生发的伟大思想。”他的隽语至今依然指导着我们对校园的看法。好的校园要能吸引人。比方说,我们原本可以像其他商学院一样,让高管教育项目学员住在酒店里,但我们没有这样做,而是请他们来到校园里一同生活和学习,唯其如此方能促成学员之间建立起长久密切的友谊。我们修建的实体建筑让商学院更有吸引力,吸引人们前来,建立起联系。而他们的思考和研究也令我们受益。我相信大家会发现,在日渐发展的数字世界中,哈佛商学院这样的实体校园可以孕育出独特的社会亲密感。
今年春天,商学院在学期中突然转为远程授课,夏天又得知秋季学期必须以混合方式授课,你是如何应对这一系列不断变化的挑战的?
我们遇到的第一个挑战是春假之后把所有课程移到网上。我们惊讶地看到,全校师生齐心协力应对挑战。我们的新院长斯利坎·达塔尔(Srikan Datar)带领一个工作小组,动员教职员工体验网络授课,帮助没有网络授课经验的教师做好准备(幸好我们早期投资了在线教育项目HBX,也就是现在的HBS Online)。我们的IT团队确保每个人都有居家授课、学习和工作所需的技术和网络条件。全校工作人员自愿接受网络相关知识培训,为教职员工提供技术支持。学生会领导者在线上社交活动方面展现出杰出的才能,通过网络组织了哈佛商学院一年一度的演出活动。借助多方的努力,我们过渡到远程授课的过程顺利得超出所有人的想象。
我们以这段时间的经验为基础,建立了混合授课的体系。我们希望学员回到教室,学院会尽可能地提供充实的学习体验,并尽一切努力保证他们的安全健康。教职员工、学员和工作人员齐心协力,保持了微妙的平衡,校园得以在秋季学期重新开放。
之后我们一直根据具体情况进行微调,在疫情较为平稳(八月到十月)的时候开放更多校园活动,包括混合授课,疫情再度抬头(十一月初)的时候转为在线活动。我们还利用HBX开创的实况直播技术将许多高管教育项目转为网课。这种灵活授课模式应该可以坚持到疫情过去,之后也可以继续沿用。
你觉得商学院2020年开始的远程授课在长期而言会影响教职员工对面授和网课的想法吗?
我们对疫情的应对展现出一种有趣的双重性。一方面我们发现网络授课的效果大大超出预期,同时我们也感受到教职员工、学员和工作人员都想念以往自然而然的人际互动带来的能量。我们相信,将来对于有亲近感的面授课程的需求依然很高。与此同时,我们也可以利用现在发展起来的网络授课能力,为更多的人提供更好的教育。
你如何评估商学院与校友的关系?
我记得曾经有一位校友回来参加75周年同窗会。他已经快一百岁了,当年的同学只有两位还在世。但回到校园故地重游对他而言意义重大,他从未缺席过一场同窗会。他就是我们校友深厚情谊的缩影。我们的筹款活动筹集到了14亿美元资金,足以说明校友对母校及其使命的热切支持。商学院校友希望终生与母校保持联系。我们已经增加了许多与他们交流的渠道,并且希望将来能够在他们人生的不同阶段继续提供有价值的教育体验。哈佛商学院有充分的条件,可以持续为校友提供贯穿职业生涯和生活的帮助。
你是否担心传统的全日制两年MBA项目逐渐变得不再实用?
生物进化学里有个间断平衡的概念,是指在长期渐进式改变中进行的演化不时被非同寻常的转变打断。MBA教育也可以从这个角度来理解。
全日制两年MBA学位教育,是像我们一样的商学院在20世纪初期创立的主导模式,而且一直没有什么大的变化,到了2000年左右的时候已经十分普遍。2000年之后就是演化间断期,出现了快速的实验和改变。我们看到许多一年制的高管教育网课项目,挑战传统的两年制模式。这是因为去上两年学的机会成本有所增长,而商业教育整体的需求也在增加,因为现在人们有更多的途径可以接受这方面教育。这会让两年制项目受到严重威胁吗?我觉得不会,因为还有很多人希望参加像我们这样高质量的全日制两年MBA课程。而将来人们势必会以各种不同的方式接受商业教育,我们必须做好准备。
你为什么频繁提及公众对企业失去信任的问题?
我一直认为企业是社会最杰出的造物之一。企业是一种促进繁荣的强有力机制。企业能够实现经济上的自立,这一点对于保持人的尊严不可或缺。从核心来讲,企业是善行的源泉。但就像所有强大的机制一样,企业也会产生危害,比如污染环境、加剧不平等。让企业沿着向善的正道发展有着重要意义。如果社会对企业失去信任,各方都会受到负面影响。我们必须教育领导者,让他们重建社会对企业的信任。
你希望五十年后的继任者如何看待你的作为?
达尔文有句名言说,能够存活下来的不是最强大、最聪明的个体,而是最能适应改变的个体。我希望将来的人觉得我在位的时候商学院变得更有能力进行大规模实验,适应力也有所提升。这样我会很满意,因为没人知道未来会怎样。
本文来源于哈佛商学院官网
朔间|译  周强|编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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