撰文 | Uma,P.K
编辑 | P.K
年度新生活方式:与口罩共处
2020年,戴上的每一个口罩,丢弃的每一个口罩,都是日历上的一页。
从春天被迫摇号抢它,到夏天厌恶却摘不下它,到秋天适应它,再到冬天甚至因为保暖有点爱上它,它的存在感如此之强。
遮住口鼻,留出眼睛:我们注视数字、注视生命本身。
我们彼此注视,并在内心留下彼此的投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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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度人物:钟南山
一个代表着权威的名字,一个靠在车窗上闭目养神的照片引发全国人民心疼的老人,一句话可以带给公众安全感,也可以引发公众非理性抢购,可以让一个公司的市值飙涨50亿。
我们由衷地尊敬和感激他,但不认为他就无需为板蓝根抢购事件负责。专家和药企没问题,但合作需要边界。睿智如他,不可能不知道企业和媒体的德性,不可能不知道自己的一句话会产生多大的蝴蝶效应。


那些媒体,在把责任推到韭菜自己身上之后就洗白了。而真正策划、导演、收割这一切的企业,至今没有撤下公众号上的新闻,傲慢得理直气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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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度观点争锋:东山口征拆
关于东山口部分片区的征拆,意见分为鲜明的两派:
一派以城市交通改善、激活老城区为理由,赞成征拆。另一派出于对老广州文化记忆的保护,应激反应式地坚决反对。
当然有很多人甚至连征拆范围都没搞明白就开始情绪发泄,也有人为了证明反对有理把文物的概念无限扩大化。
最后,广州市政府采取了一个折中的方案,反对的声音貌似取得了胜利。

识广是赞成征拆的,后台收到了许多批评和谩骂,结果如他们所愿。我们也并不为目前的结果遗憾:
因为重要的是,这次的征拆经过了多元而充分地讨论。怕是合理的征拆,仍然有必要经过充分地讨论。——在城市已经变得稀缺的讨论。
我们的城市,需要多元化的发展,更需要多元的声音。
年度最豪迈行政区:黄埔区
过去十年,广州真正成功的旧村改造项目屈指可数,黄埔区却在今年放了一个“三年内完成66个旧村的整体改造“的大卫星。突出一个“快”字:快批、快拆、快建。

怎么样做到快?这个全国三旧改造创新试点进行了一系列“制度创新”,核心是:提高审批效率、下放规划权限、降低旧改村民同意门槛、充分发挥村委会在旧改中的作用。
但在无论顶层旧改制度设计还是基层治理机制都有待完善、提高的现实中,这些所谓的“制度创新”很容易扭曲为对开发商与村委会联手攫取村民利益行为的默许和纵容;同时,在短时间内集中连片旧改,对村民居住、生活、教育带来的巨大影响也没有被充分考虑。
所以对黄埔区的旧改,一面是主流媒体和房地产商的“点赞”,一面没有见诸媒体的是村民们的怨声载道。
作为一个凭借天时(广州东进战略、政策红利)、地利(土地空间充分)发展起来的区域,看起来黄埔认定了:“人和”或者不和,在城市发展的过程中根本不重要。
年度消费泡沫:文和友
文和友于今年7月在广州开业,本来像是一条破裤衩穿在一个上身西服领带的人身上,却非要用一种“市井文化的保护者,城市更新的反讽者”的人设,给自己的网红式存在找一个情怀十足的理由。
话题度、新鲜感消失后,客流下降,众多市井老字号离场、更换。识广即便在报道这个事实时,也是承认它对市井“老字号”开拓新市场的帮助的,只是怀疑的这种帮助的效力,同时不愿应和企业和合作媒体的营销话术。
但在文章发出之后,却被文和友污蔑为捏造事实,为文和友开业做了洋洋洒洒三个版报道的新快报深读新闻何姗老师也在后台批评我们缺乏”客观性、说服力,深度“,像极了爱情。
文和友是真的以为广州所有媒体都像何姗老师那样好糊弄?

我们欢迎新的商业模式,但我们对文化的批评一向苛刻,也希望文和友把不同的声音变成进步的动力。
年度最复杂目光:海珠之眼
海珠涌大桥开通后,一栋很突兀地被夹在车道中间的破旧房屋意外走红,被很文艺地称为“海珠之眼”。一座市政桥梁为一栋房屋改道,媒体报道几乎是一边倒地称赞:“不拆”的进步(南方周末)、尊重产权平等博弈的“城市之光”(南方都市报),以变通之道解决征拆困局的范例(羊城晚报)。
从见惯不怪的“强拆”到凤毛麟角的“不强拆”的变化,当然值得肯定。但是,“海珠之眼”的存在不应该被鼓励和宣扬。
分明是城市基础设施建设过程中博弈双方两败俱伤的一个案例,体现的是征拆双方互相的“不妥协”:“钉子户”宁愿承受噪音、空气污染、安全风险也不接受征拆方案;征拆方宁愿付出更大的“绕道而行”的成本,也不愿破坏公平补偿的原则。
我们支持所有人维护自己的正当权益,但在坚决抵制以公共利益为名的对私人产权的侵犯的同时,也同样对以私人产权绑架公共利益的企图和行为持质疑和批评态度。
博弈不可能每次都双赢,我们接受海珠之眼的存在,但仍然希望少一些这样的存在。
年度文化玩家:五条人
2020年,五条人火了一整年,甚至淘宝店主卖书,都借着五条人的热度打出广告:“五条人看过的版本”。
五条人的音乐出现之初就得到精英的认可:2009年,第一张专辑《县城记》获颁《南方周末》的年度音乐奖,颁奖词写道:“它所富含的原创性彰显了音乐的终极意义——吟咏脚下的土地与人”。
11年过去,五条人的个体叙述被更多的人看见。五条人的歌,唱的是上县城的小镇青年,广州购书中心门前画画的走鬼,开摩托车飞过石牌桥的打工仔打工妹,村口倒港纸的贩子。
巧妙的个性展现是促使五条人收获海量关注的主要原因。在一个讲述情怀、讲究人设的音乐综艺,五条人以自嘲和戏谑解构了综艺节目上俗不可耐的励志人设和华而不实的流行音乐。
出于自觉与否,五条人的戏谑与调侃,反规则与反高潮都满足了消费者的欲望。以反消费主义的姿态拥抱消费主义,以更隐秘的方式适应资本市场,是个案,也是时代景观。
年度飘零人群:湖北制衣工人
在广州制衣工厂谋生的工人,很多是湖北籍。
今年年初,为了防止疫情扩散,湖北多地封城,湖北人成为全国支援的对象。3月底,湖北打工群体出省也被认为是疫情得到有效控制的一个标志。然而,行业的萎缩,加上疫情的影响,湖北制衣工人“来了又走”。
双十一之前,年度最大购物节的刺激之下,广州的制衣作坊接下了一批订单,行情有所回暖。短暂的春天过后,制衣行业依旧惨淡,湖北制衣工人大多选择提早回家,或是转行。.
不单是湖北人,还有很多农民工,被疫情冲击,在产业风暴中飘荡,也许随着市场自发的产业转型升级,未来不可避免被挤出广州。
然而转工——主动寻求变数——亦是一种对于生活的坚持,如同今年处于变幻状态的你我一样,每个人仍保持温厚与坚韧,在风浪中漂流,紧握生活的船舵。

© THE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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