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本来已经想好了要写的内容,但是又犹豫起来,跟朋友说:
Lucy:
我在发愁今天写啥,求指导,我感觉今日南京大屠杀死难者国家公祭日,我如果写个不相干的,觉得不好,可是如果写这个,就不能随便瞎写。
SS:
哈哈哈哈你不用凑热点,如果不想写的话
Lucy:
我不是想要凑热点,我是觉得,在家国大事当前的情况下,我写个人小事,不合时宜。
SS:
那就今天停一下,让过去
Lucy:
或者转发一下去年的那篇,给你看我去年写的,你评价一下。
SS:
你厉害这种历史类的话题我是插不上话的我对整个历史政治都是不太看得懂的。。。实在是没这方面细胞。。。包括刚过去的大选,选谁我都不care。。。
Lucy:
怎么办,还是发愁
不知道写啥
如果还是想写,你说可以写啥
我决定还是硬着头皮先写点啥
先写一篇,写出来,心里有个底
之后再看发不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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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又拖拖拉拉,犹豫不决,在犹豫中又涌现很多回忆。
想起小时候去过南京大屠杀纪念馆,小学中学应该都有去过。
高中时候,还接待过来访的日本学生,和他们一起去过大屠杀纪念馆。
他们送给我的纪念品,似乎是两个水果香味的泡澡块。家里没有浴缸,只有淋浴,因此一直没有用,就一直放在一个抽屉里,很多年后,偶尔拉开抽屉还能看到,回忆就会瞬间浮现。
日本高中女生就是很符合印象中的日本学生模样,穿着美美的校服,化着妆,非常开朗,很愿意交流,虽然好像英语一般般。
这样的国际交流,是中学生活中很宝贵的回忆了。
参见旧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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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南京还有很多爱国主义教育基地。
比如:雨花台烈士陵园。
记得奶奶单位组织过退休老同志集体出游,秋天时候去过雨花台烈士陵园,赏菊。
那次我陪着奶奶一起去。其实印象中我那时候已经很大了,至少已经成年了,所以我猜想应该是我大学毕业之后的那一年?
同去的年轻人应该很少,但是当年的老朋友很多,我也又见到了奶奶的许多老同事。奶奶的朋友们,基本上我都认识。
奶奶总是愿意带我融入她的生活。相比之下,大姑他们总是说“大人的事,你不要管”,永远拒人于千里之外。
很想知道那天有没有留下照片,想到这里,又想起奶奶的东西都没有交给我保管,心碎。
昨日继续读汪曾祺《慢煮生活》,又看到汪曾祺文中写菊花,这些都会让我想起我奶奶。
生活中,无处不在,点点滴滴,都能触发回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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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文提到,同去的年轻人应该很少,又让我想起昨晚刚看的一本绘本:《楼上的外婆和楼下的外婆》,也许有些年轻人不喜欢老人,可是有些年轻人,比如我,就是喜欢老人,隔辈儿亲。
是因为“永福村”这篇文章才去找来看的,链接如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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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家爱国主义教育基地:梅园新村纪念馆。
记得当年初二时候,我们班被评选上“周恩来班”,是一种荣誉,全校每年只有一个班级能评上。评上的班级,要和梅园新村纪念馆共建。似乎还参加过相关读书和征文活动。
还有另一个志愿者活动,是为南京市盲人图书馆,录制书籍朗读版的磁带。记得当时我选了席慕蓉的书,不过不记得后来有没有录完了,可能当时期期艾艾、犹犹豫豫,总是觉得自己再练习一阵子,可以做到更好,结果就拖拖拉拉超过了截止期限。这也是我的一贯毛病了,现在老了,这个毛病多有改善,因为意识到人生不是无限长,没法无限提升以臻完美,还是得在有限的时间内,拿出作品来。
由此还想起另一件事,大概那段时间,三姑回国探亲,听了我录制的磁带,还很诧异表示,我平时说话有点儿瓮声瓮气的,但是听磁带录音,居然并不这样,觉不出来。磁带听起来很不错。我还记得某次偶尔听过大姑事后转述,说三姑觉得亲自接触过之后觉得我挺好的,没有听说的那么差。那个听说自然是听大姑的各种抱怨。
我想着在这些大人面前,我总是被兜头一盆冷水,日常挨骂之后垂头丧气的时候多,很多时候,自然瓮声瓮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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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阵子听朋友说起,他们上海学生,高中时候都会到南京来接受爱国主义教育。大概三天两夜还是两天一夜?反正可以在外集体住宿,就很开心。我当时听了超级羡慕啊,为啥我们南京高中生就不去上海参观一下四行仓库之类的?也是很重要的爱国主义教育啊!
不过,至少,我们高中时候,高一军训、高二学农,也是在外集体住宿,也是难忘回忆。
同见忆旧文:
还有高三毕业旅行,全班集体出游,安徽牯牛降,那次也是多谢奶奶给我出钱,让我去。好像三百多块钱?本来跟大姑说,大姑又批评我要吃要穿,但是后来奶奶说,人家小孩都去,那就让我也去呀。总之,想起来,都是奶奶对我的好。而遗憾的地方,都是当年很多事情,我没有悄悄自己实现,或者悄悄争取奶奶支持,而是让大姑夺取了话语权和领导权,事后回想起来,冤得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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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爱国主义教育,流淌在时时刻刻,并不在特定的一时一地。
比如,我在路上遇到来中国旅行的犹太青年,也会积极宣传中国在二战中保护犹太难民做出的贡献。
此处引用去年大屠杀国难日文章发布之后,文末留言跟朋友的一段对话:
JL:
我一直以为是全国都会有防空警报,但是昨天北京没听到,有点落寞。
其实外国人里知道南京大屠杀的不算少,张纯如的几本书应该是有很大的影响的。当然我国那时候还收留了些犹太难民(上海的犹太风输出便很明显),还有拉贝和许多国际友人的帮助,所以事后流传的新闻和文字影像都比较多。
Lucy:
所以我文章开头配乐放了“防空警报”是不是一个很好的补偿?补上了没听到防空警报的失落遗憾?
其实我觉得你说外国人知道南京大屠杀的不算少,只是绝对数量,但是从相对数量来说,绝对不是一个数量级的。
你说上海在犹太人中的认知,我恰好有个小故事可以分享。
我之前8月在上海坐地铁时候恰好遇到3位从英国来旅游的青年,其中一位戴了犹太人小礼帽,于是聊了几句。交谈得知三人都是犹太人,但是只有这位愿意通过犹太礼帽彰显身份的青年知道上海曾经救助过大批犹太难民的历史,是他带着其他两人去看了位于虹口区长阳路的犹太难民纪念馆。
你看,连犹太人自己都有很多不知道这段历史的,更遑论其他普通民众了。
那天恰好是上海书展《上海名单-我和上海犹太难民名单墙的故事》新书发布,于是把书拿给他,又进一步科普了一下,也算是努力随手进行文化传播了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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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样的国难日,絮絮叨叨写了这么多回忆,居然还敢发出来,给我精神支持和鼓励的,是之前看到过的一段《竺可桢日记》,引用如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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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45年8月9日,苏联向日本宣战。美国以原子弹炸长崎。东京广播,苏军于昨午夜在苏满边界向日军进攻并炸战略点。晨六点四十分起。为做复利题目教宁儿数日,不得要领,作题常错。今日对答稍迟,余拳击其面。事后甚悔之,盖殴打决不能养成良好之习惯也。”
YK,公众号:永福村自我觉察及其它
这是我太太给我看的一段竺可桢的日记。竺可桢先生在家教孩子做题,因为孩子教不会,他忍不住打了孩子,又后悔......
“竺可桢是很有名的科学家吧?”我说。 
“当然了,他不光是科学家,还是浙江大学老校长,就是他把浙大带到了相当的高度,是科学家里的帅才了。” 
“这样的人教自己孩子也教不会,还忍不住打孩子啊。” 
“你的着眼点怎么在这里,我关注到是,他们这样的生活,是在原子弹炸长崎,苏联向日本宣战这样的大事之下。” 
“所以啊,发生再大的事,也得在家教孩子做题,孩子还不会,把这么大的科学家都气坏了。我们家孩子很省心了,学东西有快有慢,可从来没有什么数日还不得要领,做题常错的,我们该知足。”
YK,公众号:永福村自我觉察及其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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竺可桢日记这一段,抗日战争接近末尾,自己又身为浙大校长,事务繁忙,也还是要认真鸡娃,认真写日记,在日记中反省。
所以,在时代的宏大背景下,也还是要认真生活,认真过好自己的细碎生活。
以及,我也还是通过写这样的碎碎念日记形式,和我的朋友们,拉拉杂杂聊聊天。
我就是喜欢这样的聊天。
亲近的人聊天,本来就是拉拉杂杂,想起什么说什么,是情感走向、氛围走向,而不是一板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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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去搜索了竺可桢,看到这样的段落:
“据竺可桢的儿子、已经89岁的竺安说,竺可桢随身带个小本本,他看到的都记录下来。他几乎每一天都记录得非常详细,见过什么样的人,办了什么样的事。即便是很琐碎的小事,但都是真实的。竺安异常感叹于其父的认真与执着。    
竺可桢从1917年在哈佛大学读书时就养成了记日记的习惯,其中主要记录了气象研究的各种资料。由于战乱,只保存下来1936年到1974年2月6日的日记,共计38年37天,约900万字,这对中国近现代科学史特别对中国科学院院史的研究有很大的价值。竺可桢日记被史学界公认为二十世纪最具影响力的名人日记之一,他的日记不仅具有科学、史学价值,因其行文简约,很有文采,且有不少诗词佳作,因而也颇具文学价值。
竺可桢是一个大师,又是一个认真生活、热爱生活的人,无论工作多忙多累,无论是在炮火连天的战乱岁月,还是在风平浪静的和平年代,他都要记日记,“不教一日闲过”,坚持几十年如一日,持之以恒,实属难能可贵。把日子过成诗,写成史,竺可桢堪称楷模,世所罕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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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教一日闲过。”
认真生活,认真思考,过好这每一日,“能做事的做事,能发声的发声。有一分热,发一分光”,这样便能尽己所能保证这样的国难不再重演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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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年旧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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