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不应该坐在这打字,我本该是在教会的。前几周就一直预告说有安徽团队过来了解南方的福音状况,今晚就是了。我心里是想去配合分享的。
然而,
六点下班,有些迟疑,站起来已六点四十。吃完饭,踱来踱去,拖沓着步伐地往地铁走……
最终,我没去教会,而是去买香蕉了。
网上查到说吃香蕉有助于分泌血清素——一种缓解焦虑抑郁的神经递质。我一直难治好也许只是生理上的缺了这种物质吧。神不存在的,没必要搞这么复杂。
其实应该早点习惯意志薄弱的自己,这不是我第一次爽约。如果人不想说话时,不用开口说话,不用表达,别人就能明白,我是会去的。
我努力改变过。上周,我还买了约翰·班扬的所有著作,决定与这位属灵的战士学习。昨天,我还跟妈妈讨论小组如何牧养,如何敬畏神、尊重每一位弟兄姐妹,倾听,彼此接纳。前天主日,我“成功”带领了人生第一次主日小组,并愉快度过。大前天,我看望了一位有抑郁倾向的零零后和她家人,送了她圣经……我还答应了去安琪之家的服侍。
我努力让自己慢慢好起来,积极起来。
最重要,昨晚我决定不再抑郁,向郑老师学习不在乎的功课,并写下一二三四条实用指南。我开始接受神一切的安排,开始锻炼身体,肯定药物的作用,并准备去医院检查。然而今天,却是我数不清第几次决定放弃信仰!够了,真的够了。
这次我没有像之前那样,在每一次失眠的深夜勉强爬起来,有仪式感地,带着祈求和不舍,跟上帝说:我决定不信你了……
可笑,跟一个自己不信或认为不存在的对象打报告,岂有此理?这次我不会这么矛盾和愚蠢的。
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时时感到匆忙和沉重。为什么?晚饭后我走在买香蕉的路上,头脑却被焦虑和着急笼罩着。我既不是赶去教会,也不是为工作而分秒必争,更不用急着回家照顾小孩。单身汉的我,来去自由,父母健在,本应无忧无虑。我不明白自己怎么了。
噢,难道是开始感到自己已经不可抗拒地老了,身体衰竭,离死亡越来越近。我怪罪那次抑郁的经历。如果不经历过那年地狱般的精神折磨,我还有健康的身体自恃,还能感觉自己是个年轻人。但是现在,身体没有了,身心灵均如花甲之年。如果早知道,那时我不会这么倔强,我会接受神一切的安排,我不会那么看重自己,看重别人。
因为抑郁深刻的记忆,即使现在好起来了,我还是常常身处地狱,离它很近。我清楚听见其中的惨叫声、咒骂声、亵渎声。我闻到尸体和死亡的气味,感到一股股无形的压力朝我威逼而来,无处躲藏。从背部冒上一股股火苗烧我的颈椎和脑袋,时强时弱,煎熬无比。我想逃离这种处境,这种处境使我焦虑,即使在做自己喜欢的事也感到无比焦虑,无心消受。我没有片刻的安息!
我希望自己脑袋能被当头一击,失去所有。我盼望自己寿命终结的那天,想到坟墓,就快乐。我好奇那天会怎么来临,婚礼和葬礼哪天先到。是突然被车撞死吗?是感染新冠去世吗?或者坠机身亡,还是活到五十岁寿终正寝?我,常常默想死亡,常常渴望死亡。
但现在,都不重要了,我已决定放弃“信”。我决定不再信神,也不再提起他,尽管每当提起一位权能者和他的伟大慈爱,还会落泪。落泪不是因为感动,而是他如此有能力,我却还是信不了他。感动的眼泪据说有治愈能力,但我不是出于感动。
我很努力了,真的努力了,然而还是信不了 。我仿佛一直坠落,直至黑暗无底深渊,那里有亚玻伦出没。在与他的无数次交战中,已经表明我被打得丢盔弃甲。如今彻底被俘虏,我投降进入他的国度。在那里,我倒找到了片刻安息,不用再挣扎了。
所以从今以后,我不再虚伪地看圣经,不再伪装自己看起来好像很追求、很敬虔。从今以后,我不再称自己是基督徒!如果别人问起,我会友好地给他们介绍圣经和耶稣。但我要藐视一切与我接触之人对我的评价,对否定如此,对肯定更是如此,它们都为粪土。
从今以后,我不再工作之余只想教会的事,或只有教会。我要享受信主以前所爱做的人和事,拾起自己的兴趣爱好,要藐视一切说自己是叛教者的言语。我接受“上帝”所安排的一切,不嫉妒,不自夸,不张狂。我行所想要行的,但不要嫉妒,自夸,张狂。做乐观的人,改变会改变的,接受不改变的,不在乎一切。
我会对前来劝阻我的人说:呃……信是什么呢?我做不到了,你另请高明吧。
这是一位姊妹抑郁中写下的内心独白,比较意识流,也很消极,却可能是信徒真实的挣扎。后来这位姊妹告诉我,她刚决定不信,转头就去祷告了。神再次将她寻回。你有没有过抑郁的经历?请讲述你的故事,分享你的感受和思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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