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见到老师是博士研究生考试面试。老师面试学生的方法如同他一生的行事风格即中规中矩:先考胸片和心电图等基本技能,再口头上问前沿进展问题,最后用英语问学生的基本情况。我回答完所有的问题后,他笑着对我说:“你不错,回去等消息”。从他的笑容里,我知道自己被录取了。老师那慈祥的笑,刻在了我心里。

来美国学习工作前最后一次见老师,是找他在我的出国做博士后的申请书上签名。那时他是上海心血管病研究所所长,上海市政协副主席。老师对我说:第一、出国深造关系着你的前途,这名我高兴签;第二、如果将来想做领导或带头人,早去早回;第三、如果不想做带头人,你何时回来都欢迎、也都会有工作。老师的三句话令我温暖至今。
第一次回国探亲时,应邀回上海心研究所作汇报讲课。当我站到讲台时,发现白发苍苍的老师坐在人群中听课,我又喜又惊又慌。晚上老师又特来参加师兄弟妹们的聚餐,并送我一本纪念他80大寿的传记。那美好的时刻令我难忘。
最后一次见到老师是三年前北京长城会的招待晚宴上,师生同桌,我有幸坐在他和杨英珍老师中间。当我问候他时,他对我说:“身体外强中干,老了”。那一年他快94岁。我看着年迈的老师,虽有英雄迟暮之感,但仍相信与老师后会有期,未想到那竟是永别。
愿敬爱的陈灏珠教授在天堂安息!

2020. 11. 3
(右一是陈灏珠教授,右二是熊丁丁医生)

作者简介
熊丁丁,医学博士,旅美儿科心脏科医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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