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小黑是我在英国的同学,比我小一年。
他一米七三,很黑,浓眉大眼,若非瞳孔中闪烁的狡邪光芒,在人群中并不起眼。
但他却是撩妹高手,而且是用生命在撩妹。
他是富二代,产自盛产土豪的杭州。
小黑在杭州时,出门总爱随身带点廉价的项链戒指,看哪个姑娘顺眼就递上去:
“这是你的吧?”
另一招是问姑娘哪有厕所,从找厕所聊到要电话。
如果姑娘不理小黑,他就返璞归真,掏出首饰:
“这是你的吧。”
他家有院子,养了一窝兔子,有时出门会抓上一只放后座,路上遇见好看的就停下车:
“小姐,这是你的吧。”
据他说,兔子比首饰有用的多。
我和他熟起来不是因为女人,而是两个男人。
有次踢球,他说来英国忘了带陶喆的唱片,我借他听了两天,顺便把装着我全部光盘的夹子给了他,里面躺着《太美丽》,《生之欲》,《Dial M For Murder》和所有我带到英国的电影。
两小时后,他打来电话,感叹道:
“没想到这种小地方也能碰到喜欢黑泽明和希区柯克的人。”
那之后他经常和我一起吃火锅。
英国只有一样中餐是正宗的,那便是火锅,在英国留学的人都吃火锅。
我们上学的地方是个小镇,最近的火锅要一小时车程。
小黑当时刚买了部二手宝马,替代了原来的丰田。
第一次去火锅店,他只开了半小时就到了。
2
小黑还有很多故事,今天主角不是他,是小白。
小白很白,当时28。
他虽然白,却混黑社会。
我和小黑是在伦敦一家赌场认识小白的。
小黑不抽烟不喝酒,更不烂赌,钱都花在了日潮和车上。
他和我都是一磅两磅小赌怡情,每次开盘前也会兴奋大喊。
我们旁边坐着个年轻大叔,酷似反町隆史,他叼着香烟看了我们一眼,别过头一言不发,偶尔和服务生聊上几句。
他英语很好,一口又正又痞的英国腔不知是吃了多少伦敦人。
他死死盯着屏幕,宛如一具英俊的僵尸,只有每次开盘瞬间,脸上才有刹那的烟花或暗夜。
他又赢了一局,屏幕上的数字累积到500,我和小黑都替他喝彩。
他回过头:
“两千本钱啊!”
那一口浓厚的闽南腔,高冷全没了。
我和小黑都不赌了,凑过去和他攀谈起来。
小白边赌边聊,僵尸脸渐渐舒展开来,数字也从500磅一路涨到了3000磅。
我:“兄弟,见好就收吧。”
白:“好,听你的。”
他取走票据跳下了机器:
“今天赢钱了,带你们去个好地方。”
黑:“你运气真好。”
小白苦笑:
“英国这些年,总共输了200多万(RMB)了。”
3
小白带我们来到Chinatown一家足疗店。
我和小黑都在门口徘徊不敢进去。
他哈哈大笑:“放心吧小兄弟们,这家不做黑的。”
坐定后上来三个足疗小妹,小白看着窗外阳光:
“难得伦敦晴天,去室外吧。”
他吩咐小妹把三张躺椅搬到门口,她们不肯,小白很和气的把老板叫了过来。
老板一见他就点头哈腰,然后用粤语大声呵斥三个小妹:
“快点搞掂他!”
我们在午后的伦敦唐人街大摇大摆一字排开,迎着慵懒阳光听小白晒他的故事:
“我能活到现在本身就是个奇迹。”
我俩都被这震撼开场抓得紧紧的。
小白:“你们觉得英国治安咋样?”
小黑:“不怎么样,晚上老有醉汉。”
小白一笑:
“那是你没去过南非,那里很多地方你大白天在街上开枪把人干掉根本没事,掏钱就能摆平。”
他顿了顿:
“我十五岁离开老家去南非,枪战不知经历了多少回,好几次子弹都从我耳边呼啸而过,嗖的一下,立体声。
我们都笑了,他把头侧过来,右耳有道疤。
我:“你们在南非做什么?”
白:“我们会在国内贴广告,说南非有工作机会,只招女生,工资待遇写的很好,还报销机票,有些女孩就上当了,天真的坐上飞机来到非洲,一下机就被我们关进地下室,手机全部收走。”
黑:“然后强迫她们当性工作者?”
白:“没这么急,老大和几个头头会先来,然后再开始威逼利诱。”
我:“不肯呢?”
小白抽了口烟,吐出两个烟圈:
“活埋。”
我和小黑都打了个冷颤。
好一会儿我才问:
“多少人不愿意?”
白:“基本上没人不从,谁不想活着啊。”
他拿烟的右手微微有些颤抖。
“我在南非五年,只有两个女孩被埋了,是对双胞胎。
我就是因为她们才来的英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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