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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多中国人都觉得,西方媒体对中国总是抱着一种敌视的态度,总是带着有色眼镜看中国。
我当年学英语的动力就是要亲眼看看西方媒体怎么评价中国。这一二十年看下来,我可以说,西方媒体对中国的报道,负面新闻占绝大多数,正面报道寥寥无几。
不过,这些负面新闻中,也分为截然不同的三种。
第一种,故意丑化中国,且刻意扭曲事实,其心可诛。
第二种,无意敌视中国,但对中国不了解,错误报道,无心之错。
第三种,善意批评中国,但居高临下,言辞刻薄,令人厌恶。
这几天我就看到一个典型案例,和大伙分享。
《经济学人》杂志可能是目前西方比较专业,对中国也算比较中立的杂志。这份杂志的专栏作家David Rennie(任大伟),写了一篇关于中国扶贫的文章,在Twitter上受到全世界网友的关注。文章底下的留言,几乎清一色打脸。我观察Twitter也好几年了,这种情况,极为少见。
文章的题目是:China’s anti-poverty drive is not disinterested charity
中国的反贫困运动不是无私的慈善事业
以下是作者 任大伟 在Twiiter上的留言。
中国宣誓要在2020年前彻底消除极端贫困,相关数据令人震撼:数十亿美元的财政支出,数百万穷人搬入新家。但请不要误读其中的真正含义:这场运动的目的是,将穷人纳入国民经济,并培养他们谢恩。
(照片作者:任大伟) 
上周的大部分时间,我去了四川山区,调查的扶贫工作,宣传氛围浓厚,每个村庄的每个家庭,都挂着领~袖的照片。
(照片作者:任大伟)
在一个新建的“感恩社区”,可容纳6600个搬迁的村民,墙上写着各种 “标语”

我看了全文和所有照片,作为一个东部沿海发达地区的人,我也非常意外。坦白说,很多时候对新闻联播的报道,有一种逆反情绪,此处省略100字,大家都懂的。我要感谢任大伟,一个英国记者,本打算给中国挑毛病,却歪打正着,让我看到西部真实的现状。我本以为,这样的扶贫成绩,只有东部沿海发达地区才能做到,比如浙江。
四川山区几乎是中国最后一批脱贫的地区,当地的贫困农民,能住上现代化的住宅,屋内电器家具齐全,医院、学校配套完善。毫不夸张地说,这应该是中国5000年历史上,这些最底层人民,第一次过上体面的生活吧!
四川山区的扶贫工作本身,真是没的说,连作者也挑不出什么毛病,也只能拿画像和标语说事。
于是有好事者,人在回复里设置了一个投票,问题是,如果“有人”为您提供安全,清洁的住房以及经济保障,您是否可以将他的画像悬挂在客厅里?
结果有88.7%的选择,absolutely(绝对会)
下面的回复更加令人捧腹。
哥们,我甚至会把他(头像)纹在我脸上。
任大伟的一个粉丝,也忍不住发表意见:多年来,您一直是我最喜欢的中国问题专家,但你这次的表现实在太low了。我明白了,你和其他西方媒体一样,不管中国所做什么事情,都从负面报道。
我母亲有一个奥巴马祈祷蜡烛,她舍不得扔掉。我的四个姨妈每个都有一个希拉里的画像。这些人(奥巴马、希拉里)都没有为她们做任何事情,更不用说安置他们了。洗脑宣传似乎在这里(美国)更有效。
一个网友回复:瞧瞧,这是在哪里?
画面中央一幅英国女王像,里面一面加拿大国旗,在加拿大很多政府部门都要悬挂女王像。
这不是民主应该做的,就是给人民他们想要的吗? 
喜欢党的人到底有什么不对呢? 
美国加利福尼亚州洛杉矶。 
然后还特意放了一个洛杉矶无家可归者的视频。
David Rennie(任大伟)算是一个非常资深的记者,基本的职业操守还是有的,我看过他很多文章,包括他对华为任正非的专访,整体上他可以做到公正和专业。不过,在他的文章的字里行间,也可以感受到他骨子里有白人贵族的清高。无论如何,我还是挺意外,任大伟居然能写出这种几乎让全体读者吐槽的文章。我仔细查了他的履历,可谓光鲜亮丽,一路鲜花和掌声。
David Rennie (任大伟),也是目前是《经济学人》北京分社社长。他的父亲,Sir John Ogilvy Rennie(约翰·雷尼爵士)曾任英国情报局(MI6军情六处)的高层。任大伟完全是一个含着金汤匙出生的官二代。
David Rennie(任大伟)
1996年,任大伟 加入伦敦的《每日电讯报》后,分别在悉尼(1998),北京(1998–2002),华盛顿特区(2002–2005)和布鲁塞尔(2005-07)任职。任大伟 于2007年加入《经济学人》,随后移居伦敦。2013年至2018年,他担任《经济学人》华盛顿分社社长。他于2018年5月移居北京,出任新的局长一职。总结他的经历,几乎完全是在发达国家的大城市度过的,出入政商圈子,采访各界名流。
一任大伟的人生经历,写出这样的文章了,其实不意外。不要说他这么一个外国贵族,就算中国人,如果是出生在大城市的年轻人,其实也很难理解中国的落后地区的贫困问题。
接下来,让我说一个我自己的亲身经历。
日本有部电影叫《楢山节考》讲述了日本一百多年前的信州,一个贫苦的山村中,由于粮食长期短缺,老人一到了70岁,就要被子女背到山中等死,以供奉山神的故事。
其实,在短短几十年前的浙江南部山区,也有类似的悲剧。
如果你打开百度地图的地球模式,就可以看到整个浙江南部都是崇山峻岭。我小时候,金华和温州之间没有高速公路,只有一条330国道,全程214公里,大巴却要开上12个小时以上,对!你没看错,这是国道,20年前平均时速18公里。
这还是所谓国道,离开国道还有省道,离开省道还有各种坑坑洼洼的小路,几十年前很多山村不通公路。
网上可以搜到一则新闻:
2019年9月26日 25日,一辆辆客车开进浙江省龙泉市下樟村建成并开通的公路,这标志着浙江99.5%的行政村通上等级公路。
看了这则新闻,你完全可以想象2000年的浙南山区,有多少不通公路的小山村。
当时,这些闭塞山村的角落里,都有一些废弃的“小屋”,身患重病,或者年纪很大的老人,都会被家人送到这些小屋里,在黑暗中,孤独地走向人生的尽头。
浙南山区是浙江经济比较落后的地区,人多地少,改革开放后,年轻人为了生存,到城市打工。一年才回家一趟。在外地结婚后,为了继续拼命赚钱,就会把子女送回家乡,让老人抚养。所以,村子里只剩下留守儿童和老人。
一旦老人生病,子女们天人交战,如果回家照顾老人,手头的工作就要泡汤,就算抛下一切,回去照顾老人,也是有心无力,于事无补。
首先,因为没有公路,很难把病重的老人送到医院,即便人拉肩扛把病人送到医院,也已经奄奄一息。其次,老人面对的都是一些晚期的慢性病,就是一个烧钱的无底洞。就算子女非常孝顺,倾家荡产,不顾一切为老人治病,也只是让老人在生命的尽头多了几天痛苦的煎熬而已。所以,去安乐小屋等死,虽然残忍,对老人和子女来说,却是最好的选择。
除了这些患病的老人被亲人送入“安乐小屋”了结余生,还有很多孤独的留守老人选择自我了断,正因如此,中国贫困地区的老人自杀率非常高。
只要在百度输入关键字“农村+老人+自杀”,就会出来很多报道,其中不乏来自权威媒体的报道,比如:
农村老人自杀是一道社会“伤疤”
四大困难让农村老人自杀率升高
武汉大学社会学系副教授刘燕舞,研究农村老人自杀现象多年,他和研究团队调查分析认为,在一些地方农村老年人自杀率有急剧上升的态势。10年前,刘燕舞到中部某地农村调查发现,一些村民小组近10年来老年人自杀死亡人数,占所有死亡人数的30%以上。
在“国力蒸蒸日上”和“GDP节节高升”的大好形势下,那些孤独的老人简直就是这个盛世最大的伤疤。
如果你是一个从山区贫困农村到大城市打工的成年人,家乡有留守的老人和孩子,你才能真正理解这种撕心裂肺的痛。
如果有人把这些老人和小孩,从闭塞的山区迁移到平地社区,并补贴造房,还配套各种医疗教育设施。不要说在墙上贴他的头像,就算是跪下来,磕头磕破脑袋,你也心甘情愿。
在这个社会里,农村留守老人是最弱势的群体 ,也是最没有影响力的群体,没文化,没体力,没金钱,甚至连用手机发个牢骚的能力都没有,完全是一个被遗忘的群体。从维护社会稳定的角度讲,这些老弱病残是最不需要担心的,如果自私一点,让他们一如既往,安静地离开,才是成本最低的社会治理模式。
例如,这次疫情期间,美国德克萨斯州副州长,甚至在Fox News上大言不惭地说,老年人应该自觉为社会做出牺牲,言外之意,反正新冠肺炎死的都是老人,那就让老人“先走一步”了,而不应该让社会停摆,经济停滞。
曾经网上流传一份瑞典官方文件,我开始不相信,以为这是假新闻,特意和瑞典的朋友核实后,才知道,这原来是真的,惊讶得说不出话来:
瑞典政府明确,下列人员染疫后医院不再进行重症监护治疗:
1.年龄80岁以上;
2.年龄在60-80岁,有1-2种以上基础性疾病的;
3.以上两类人员已经入住icu的,自文件生效起,拔管让病人离开icu。
在疫情最紧张的时候,前有英国政府让老人签署“放弃急救同意书”,后有瑞典发文件老人不允许用ICU;这些操作的本质,说直白一点,其实就是对老年人口的清洗,减轻了社会负担,政府耸耸肩膀,两手一摊,我们已经尽力了。
对比最近十年,世界各国的变化,我一直觉得,近十年最大的德政就是扶贫。只不过,在传媒自媒体化的今天,这样重要的事情,关心的人真的不多,尤其是城市里的年青人,更是漠不关心。
“打响扶贫攻坚战,不让一个人掉队。”
这句话,官方媒体,铺天盖地宣传,但是听多了,感觉甚至有点八股,如果你不是这个政策的受益者,你很难理解其中的含义。
2016年,我去了浙江南部山区的一个移民安置点,说实话,看了以后,作为一个城里人,我甚至有点妒忌。
当时,虽然整个安置点还在建设中,但从远处看,就是城里人梦想的独栋别墅排屋。
这个安置点的对象是山区农民。政府规划土地,负责水、电、路等三通一平基础建设,还负责建设配套的医院和小学。以前农民盖房子都是凭经验,随意性很大,质量也得不到保障。现在,政府还提供免费的农民房设计图纸,让农民选择,并在建设过程中提供监理。至于补助方式,非常复杂,后文再说。
这样可以保证这个安置点的规划和建设,看起来比较整洁,农民房的质量也得到保障。
和任大伟拍摄的四川扶贫安置房相比,浙南的还是要气派一些。
看了浙南山区的扶贫安置房之后,我甚至觉得,中国目前生活质量最差的已经不是山区农民,而是城市的最底层。前段时间,李总理说,中国还有6亿人,人均收入只有千元。乍一看很低,但是这个人均千元包含老人和小孩,如果一个五口之家,月入5000,还有自留地,种点蔬菜、杂粮,再养一点鸡鸭猪狗,日子过得其实并不算太差。反而城市里的底层,住房阴暗逼仄,收入没高多少,消费底线却比农村高出很多。
最典型的就是香港底层,虽然月收入过万,但住房质量却极差,一户人家挤一个10平方米的劏房,大有人在。甚至住在所谓笼屋的人也不少。
现在人的注意力,已经从花几天时间看一本书,到几十分钟看一份报纸,再到几十秒的抖音短视频。人的注意力也就只剩下可怜的那几十秒,所以爆炸性的标题和花哨的视频,才是新闻卖点的核心要素。
与此同时,我们的大内宣手段还停留在上世纪的模式,政府发一个通告,给各路媒体转载。扶贫这样的政绩,就应该请抖音的网红,政府提供必要协助,在抖音上密集报道,否则,就算我这样的人出来说几句,不久之后,也会石沉大海,无人问津。
为了写这篇文章,我在网上查了很多资料,看到一则丽水扶贫的新闻,点击率极低。
文章题目是:人均最高补助10万元!《松阳县“大搬快聚富民安居”工程》
总字数长达2889个汉字,还有密密麻麻的图表。看上去就是一个份官方文件,枯燥无味,谁要看呢?
上图为工程补助明细表
我看了一下补助明细表,最穷的山区农民,基本可以做到免费拎包入住!
浙江扶贫安置点建成后的图片
所以,很多时候,我们真的也不能完全怪西方媒体的负面报道,作为融入世界的中国,应该学会更好地把中国故事讲给世界听。
最后,总结一下任大伟,根据开头我说的三种情况:
第一种,故意丑化中国,且刻意扭曲事实,其心可诛。
第二种,无意敌视中国,但对中国不了解,错误报道,无心之错。
第三种,善意批评中国,但居高临下,措辞刻薄,令人厌恶。
《经济学人》任大伟的文章,第二种和第三种情况兼而有之,是一种非常复杂的心态,优越感,自卑感,嫉妒心,五味杂陈。
你想想,如果你是一个西方记者,看到中国最穷的地区的最穷的人,住着现代化的房子,过着体面的生活,同时脑海里又浮现出西方大城市街头,流浪汉遍地的场面,你怎么想?

西方人的价值观,是一种很玄幻的存在,比如Black Lives Matter运动,开头的时候,弗洛伊德被当街跪死,我还挺同情,“黑人的命也是命”,都后来越来越荒腔走板,成了“黑命贵”。好像只要他皮肤是黑色的,全社会就是亏欠他们,他们就可以打砸抢,无恶不作。
西方国家确实是利益优先的,但也不完全只讲利益。比如说,2015年欧洲难民危机高峰期,默克尔作出了开放德国边境的决定,大批寻求庇护者从奥地利边境进入德国。20152016年,有超过一百万寻求庇护者进入德国。这种圣母心泛滥的举动,我想绝大多数中国人,包括我本人,都难以理解。
这十来年观察西方社会,发现所谓的“政治正确”已经成了不可触犯的教条,甚至天条。

上次加州大学的一个教授,在网络课堂上教中文,解释中国人的口头禅时,连着说了很多次的“那个”,结果有黑人学生举报,说脆弱的心灵受到了严重的摧残,因为老师说“那个”na-ge时,发音听起来像歧视非裔的词汇。结果教授就被“自愿停职”了!
所以,任大伟说“墙上挂满画像,建筑上刷满标语”,在西方人看来也是一种“不正确”,拿它来说事,确实有市场。既可以掩盖中国扶贫的成绩,又可以避免西方人的自尊心受到伤害,这是一个他自以为聪明的伎俩,但没有想到,被西方的读者集体打脸。
川普整天挂在嘴边的fake news也不是没有道理的,这批西方记者确实脱离底层百姓太久,天天说着“何不食肉糜”的梦话,却不自知。 

另外,批判性报道在西方媒体才是主流。甚至形成一种不成文的标准,谁为政府说好话,谁就是没有“良心”!像任大伟这种记者,对自己的报道也需要做一个整体的平衡,如果对于中国的正面报道太多了,很可能会被西方同行质疑,你是不是收买了?你是不是变节了?
总而言之,中国人对自己的成就要有充分的信心。对于西方媒体的负面报道,恶意的,要坚决回击,非恶意的,也要有足够的宽容,面对批评最好的态度就是“有则改之,无则加勉”。对于任大伟这种记者,还是要保持耐心,以德服人。我们和西方世界毕竟还是属于完全不同的价值体系,互相了解需要很长的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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