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下篇中,达里奥谈了关于地缘政治战争、资本战争和军事战争。同时,附上显示了美国和中国在这几个方面力量的指数的图表。 
地缘政治战争
主权,特别是涉及中国大陆、台湾、香港以及东海和南海的主权,可能是中国最大的问题。
正如你想象的,“百年耻辱”时期和外国“野蛮人”的入侵,给了中国领导人强有力的理由,直到今天,都必须啊a)在他们的领土内拥有完全的主权,b)夺回被夺走的中国部分(如台湾和香港),和c)永远不要软弱到可以被外国列强摆布。
中国希望保持主权独立和对保持其独特的行事方式。这就是为什么中国人拒绝了美国要求他们改变中国内部政策的原因(例如,更加民主,区别对待西藏人和维吾尔人,命令中国处理香港和台湾问题,等等)。
一些中国人私下里指出,他们没有规定美国应该如何对待中国境内的人。他们还认为,美国和欧洲国家在文化上倾向于改变宗教信仰。把他们的价值观、犹太基督教信仰、道德观念和行为方式强加于人,这种倾向从十字军东征前就已经发展了几千年。
对他们来说,主权风险和传教他人的风险构成了一个危险的组合,可能会威胁到中国按照自己认为最好的方式行事的能力。中国人相信,他们拥有主权和能力去做他们认为最好的事情,这是由他们的等级治理结构决定的,是不可妥协的。
在主权问题上,他们也指出,他们有理由相信美国会推翻他们的政府——也就是说,他们有理由相信美国会推翻他们的政府。这也是无法容忍的。这些都是存在的最大威胁,我相信中国人会拼到死去打败他们。如果美国想防止一场热战,在与中国打交道时必须小心。我相信,在不涉及主权的问题上,中国希望以非暴力的方式对其施加影响,并希望避免爆发一场激烈的战争。
可能最危险、最重要、难以和平解决的主权问题就是台湾问题。许多中国人认为,除非迫不得已,否则美国永远不会兑现其允许台湾和中国统一的隐含承诺。他们指出,当美国向台湾出售f -16和其他武器系统时,看起来肯定不像是美国在推动实现中国和平统一的既定目标。因此,他们认为,确保中国安全、团结的唯一途径就是拥有对抗美国的力量,希望美国在面对更强大的中国时能够理智地默认。
我的理解是,中国现在在该地区的军事力量更强了。此外,中国可能会以更快的速度增强军事实力。所以,正如我前面提到的,如果我们看到一场正在出现的主权之争,特别是如果我们看到“第四次台湾海峡危机”,我将非常担心。“美国会为保卫台湾而战吗?”不确定的。
如果美国不参战,对中国来说将是一个巨大的地缘政治胜利,对美国来说则是一个巨大的耻辱。它将标志着美帝国在太平洋及其以外地区的衰落,就像英国失去苏伊士运河标志着大英帝国及其以外地区的终结一样。其影响将远远超出这一损失。例如,在英国,它标志着英镑作为储备货币的终结。美国在保卫台湾方面做得越多,输掉战争或撤退的耻辱就会越大。这是令人担忧的,因为美国一直在做着保卫台湾的大戏,而命运似乎正在让它更接近现实。
如果美国真的打起来了,我相信一场以牺牲美国人的生命为代价,与中国大陆在中国台湾发生战争在美国是非常不受欢迎的,美国很可能会输掉这场战争,所以最大的问题是这会不会导致一场更广泛的战争。每个人都害怕。希望,对这场大战及其带来的破坏的恐惧,就像对相互毁灭的恐惧一样,能够阻止这场战争的发生。
与此同时,从我的讨论中,我认为中国有着强烈的愿望,即不与美国打一场热战,也不强行控制其他国家(这与中国希望尽其所能、影响本地区本国家的愿望截然不同)。
我知道,中国领导人知道一场热战有多可怕,也担心无意中重蹈第一次世界大战的覆辙。如果有可能的话,他们会更喜欢合作关系,而且,我怀疑,他们会很高兴地将世界划分为不同的势力范围。
尽管如此,他们还是有自己的“红线”(也就是说,如果越过这条红线,就会导致一场热战),而且他们预计未来将面临更大的挑战。例如,正如习主席在2019年新年致辞中所说,“放眼世界,我们正面临百年未有之大变局。无论发生怎样的变化,中国都将坚定不移地捍卫国家主权和安全。”
至于在全球的影响力,对于美国和中国来说,都有一些领域是最重要的,主要是基于邻近性(他们最关心离他们最近的国家和地区)和/或获取必需品(例如,他们最关心的是没有被切断与重要的矿产和技术的联系),以及较小程度上他们的出口市场。对中国人来说最重要的领域首先是他们认为是中国的一部分的领域,其次是他们边界上的领域(例如,中国的海域),以及关键供应通道上的领域(例如,“一带一路”国家),或者是关键进口的供应国,第三是其他对联盟具有经济或战略重要性的国家。
近年来,中国在这些具有重要战略意义的国家,特别是“一带一路”沿线国家、资源丰富的发展中国家和一些发达国家的活动显著扩大,对地缘政治关系的影响越来越大。这些活动是经济的,通过增加对目标国家的投资(例如,贷款、购买资产、建设道路和体育场馆等基础设施,以及向国家领导人提供军事和其他支持)来实现,而美国却在减少对这些地方的投资。经济全球化的范围如此之广,以至于大多数国家不得不认真考虑允许中国人在本国境内购买资产的政策。
一般来说,中国人似乎希望与大多数非竞争国家建立朝贡关系。不过,这些国家离中国越近,中国对它们的影响力就越大。为了应对这些不断变化的环境,大多数国家在不同程度上都在纠结,是与美国结盟更好,还是与中国结盟更好,那些最接近的国家需要对这个问题给予最大的考虑。
在与世界各地领导人的讨论中,我一再听到有人说,有两大首要考虑因素——经济和军事。他们几乎都说,如果他们选择经济学的基础上,他们会选择中国,因为中国是更重要的是对他们经济上(在贸易和资本流动),而如果他们选择军事支持的基础上,美国有优势。但最大的问题是, 当他们需要保护时,美国是否会有军事保护他们。大多数人怀疑美国是否会为他们而战,而亚太地区的一些人则质疑,如果美国想赢,它是否有能力赢。
中国为这些国家提供的经济援助意义重大,其工作方式与美国在二战后为关键国家提供经济利益的方式大体相似,以帮助确保所需的关系。相对于中国的影响力,美国的影响力正在迅速消退。就在几年前,美国还没有明显的对手,所以美国很容易就能表达自己的意愿,并发现大多数国家都会遵守。唯一的竞争力量是苏联(它算不上是真正的对手),它的盟友,以及一些在经济上不是对手的发展中国家。
过去几年里,中国对其他国家的影响力一直在扩大,而美国的影响力一直在减弱。在多边组织中也是如此,例如,联合国、国际货币基金组织、世界银行、世界贸易组织、世界卫生组织、国际法院——这些机构大部分都是在美国建立世界秩序之初由美国建立的。随着美国退出这些组织,这些组织正在削弱,而中国在其中发挥着更大的作用。
在接下来的5-10年里,除了在其他领域的脱钩之外,我们还将看到哪些国家会与这些主要大国保持一致。除了金钱和军事力量,中国和美国如何与其他国家互动(即他们如何使用自己的软实力)将影响这些联盟的形成。
风格和价值观很重要。例如,在过去的几年里,我听到世界各地的领导人形容两国的领导人都是“brutal”,这让人们越来越担心,如果他们不按照这两个国家的领导人的意愿行事,他们就会受到惩罚,而且他们不喜欢这种做法,甚至到了被迫投入对方怀抱的地步。
看看这些联盟的样子是很重要的,因为纵观历史,最强大的国家通常会被弱国联盟击垮,因为这个联盟整体上更强大。也许最值得关注的关系是中国和俄罗斯之间的关系。自1945年世界新秩序开始以来,中国、俄罗斯和美国三国中有两国结盟以压制或压制第三国。俄罗斯和中国都有很多对方需要的东西(例如,中国从俄罗斯获得自然资源和军事装备,中国为俄罗斯提供融资)。而且,由于俄罗斯军事力量强大,它将是一个很好的军事盟友。我们可以通过观察这些国家是否与美国或中国在问题上达成一致(例如,是否允许华为进入)来开始看到这一点的发生。
除了国际政治风险和机遇之外,两国国内当然也存在较大的政治风险和机遇。这是因为有不同的派系在争夺对两国政府的控制权,而领导人的更迭不可避免地会带来难以或不可能预料的政策变化。
虽然几乎不可能预测到这些变化,但这些变化并非完全不可能预测到,因为无论谁掌权,都将面临当前存在的挑战,而且这些挑战正在以我们已经讨论过的大循环方式展开。
因为所有的领导者(以及这些进化周期中的所有其他参与者,包括我们所有人)都在这些周期的不同部分上下步,他们(以及我们)都有一些可能会遇到的情况。由于历史上其他的人在过去的周期中都是在相同的阶段中进进出出,通过研究这些人在类似的阶段中遇到了什么,以及他们如何处理他们的遭遇,并运用一些逻辑,我们可以不完美地想象出可能性的范围。
资本战争
两种主要的资本战争风险是:与资本隔绝(对中国来说,这是比美国更大的风险)和失去储备货币地位(对美国来说,这是比中国更大的风险)。
在之前的文章里,我回顾了经典的资本战争策略。这些都是中美冲突的可能性。这些行动的现代术语是“制裁”。“目标是切断敌人的资金来源,因为没有钱就没有电。”制裁有多种形式,主要包括金融、经济、外交和军事制裁。在每个类别下都有许多版本和应用程序。
截至2019年,美国对个人、公司和政府实施了大约8000项制裁。我不打算深入研究不同的版本和目标,因为那太离题了。最重要的是要知道,美国迄今为止拥有最大的制裁武器。最重要的是,美国在全球金融体系中拥有最大的影响力,也是世界主要储备货币。这使它有能力切断大多数实体获得资金和信贷的渠道,通过威胁那些与目标实体打交道的金融指令,切断它们与全球金融市场的联系,从而阻止金融机构与之打交道。这些制裁绝不是完美或全面的,但通常都是非常有效的。
由于金融市场制裁如此有效,它们自然会导致那些最有可能受到制裁损害的国家想方设法绕过制裁(例如,开发一种替代支付系统),或者削弱美国施加制裁的权力。例如,俄罗斯和中国都面临着这些制裁,而且面临的风险要大得多,它们现在都在发展并合作开发一种替代支付系统。中国央行很快将成为第一个提议推出数字货币的主要央行,这将使数字货币的使用更具吸引力。在让人民币取代美元成为被广泛接受的储备货币方面,无论取得什么进展,都需要一段时间,都应被视为未来5年中美关系大脱钩阶段的一部分。
美国最强大的力量来自于能够印世界货币(即拥有世界领先的储备货币)和随之而来的所有操作力量(如对清算系统的影响)。美国正处于失去部分这种力量的危险之中,而中国正处在获得部分这种力量的位置上。
这是因为买入并持有美元债务的愿望正在减少,a) 根据一系列衡量储备货币持有量应达到何种规模的良好长期指标,外国人投资组合(最重要的是政府控制的投资组合,如央行储备和主权财富基金)中的美元计价债务数额超出了比例;b)美国政府和美国中央银行正在以惊人的速度增加以美元计价的债务和货币,如果美联储不把这些债务货币化,就很难找到足够的需求;c)持有这些债务的财政刺激没有吸引力,因为美国政府支付的名义收益率微不足道,实际收益率为负,d)在潜在的战争时期,持有债务作为交换媒介或财富的储藏,不如在和平时期那么受欢迎。
此外,中国持有的约1万亿美元债务(顺便说一下,这只相当于约27万亿美元未偿债务的4%左右)存在相关风险。此外,因为其他国家意识到针对中国的行动也可能针对他们,任何针对中国持有美元资产的行动都可能增加其他持有美元债务资产的人持有美元债务资产的感知风险,从而降低对这些资产的需求。
此外,美元作为储备货币的作用,在很大程度上取决于它能否在大多数国家之间自由兑换,并能在多数国家发挥良好作用。因此,如果美国为了追求自身利益而对美元的流动进行控制,以及(或)以与世界利益相悖的方式执行货币政策,就会降低美元作为全球主要储备货币的吸引力。正如你所看到的,美元走弱的影响正在累积。与此同时,美元处于独特的强势地位,因为它被广泛使用,这使得它更有价值,更不容易被取代。
美国正在试探他可以同时达到多少个极限:a)创造了大量以美元计价的货币和债务;b)实际回报下降并为负;c)美元被用作武器(例如,可以通过资本控制来限制其使用);d)法定货币体系。我们不知道极限是多少,我们不能说它在这里,直到它达到。到那时,要想解决就太晚了。
从我对历史上存在这些条件的极端案例的研究,以及我们对当前和未来美国货币和债务的供给和需求的分析中,我们可以看到,美国政府、美联储和债务买家正在测试在不破坏储备货币的情况下,能够从储备货币中挤出多少货币和信贷的极限。
从与世界上在这个领域最有知识的人交谈,包括那些现在管理着世界货币和经济政策的人,以及那些过去做过的人,在我交谈过的人中,没有一个人在向我出示证据,比如,无论是与当前情况相关的历史案例,还是以美元计价的货币和债务的供应和需求现状,都不认为我们正处于空前危险的境地,并在试探可能的极限。
这并不意味着任何人都相信美元会大幅贬值,或在不久的将来会成为储备货币。美元和美元债务的情况就像利率的情况一样(并与之相关)。也就是说,如果几年前你曾问过是否会达到这些极限,例如,在一个资本市场上,债务和借款数额如此之大,以至于政府不施加资本管制来迫使这种情况出现,是否会出现名义利率和实际长期利率为负的情况——所有这些有知识的人都会说“难以置信”。
这是因为这种情况以前从未发生过,而且很难弄明白,为什么债券的持有人和买家会接受这笔交易,而不愿把他们的财富转移到其他领域。们应该看看过去的极端情况,那时预算赤字和债务货币化规模巨大,利率保持在低位(当时是战争年代,政府需要资本管制,利率目标明确),也应该看看最通货紧缩、最萧条的经济时期,而人们永远不会看到这些事情发生,所以“难以置信”应该是一个明智的评估。然而,事实就是如此。
现在,通过观察谁以什么原因买了什么,我们就能理解为什么。然而,这个教训与人们经常在市场上得到的教训是一样的,那就是难以置信的事情发生的频率比人们预期的要高。
因此,尽管大多数人,尤其是世界上最伟大的专家,都同意我们正在试探极限,但没有人,包括我在内,应该肯定地说,美元作为储备货币的地位将在短期内大幅下降。然而,我们可以意识到它来的时候会是什么样子,并且知道,如果它来了,它可能无法被阻止。
由于持有美元债券的人将资产投向别处,他们将会卖出以美元计价的债券,聪明的债务人将会借到大量美元债券,他们将利用廉价的资金获得更高的回报。这些举措将要求美联储在以下两种情况中做出选择:1)允许利率上升到不可接受的程度(因为利率上升将严重损害市场和经济),2)印钞票购买大量债务,这将进一步降低美元和美元债务的实际价值。
正如我在第2章和第3章所描述的,它看起来像一种经典的货币防御。在那一章中解释说,当面对这种选择时,中央银行几乎总是印钞票,购买债务,并使货币贬值,这变得自我强化,因为持有货币的利率还没有高到足以弥补货币贬值的价值。
这种情况一直持续到货币和实际利率达到足以建立新的国际收支平衡的水平,这是一种巧妙的说法,直到有足够的商品、服务和金融资产被强制出售,以及美国人减少购买这些资产,从而可以用更少的债务来偿还。
关于美元最常被问到的问题是:“当没有好的替代货币来取代美元时,美国如何能失去其储备货币地位?”所以让我们更仔细地看看这个问题。储备货币资产及其当期占外汇储备总额的百分比如下:
由于历史原因和影响其相对吸引力的基本面因素,这六种货币在这些数额中被使用。正如本研究前面的图表所解释和显示的,储备货币的使用,就像一种语言的使用一样,滞后于使用它的基本原因很多年,因为货币的使用不容易改变。目前,四种最常用的储备货币——美元、欧元、日元和英镑——都是1945年后的老牌帝国,尽管它们的基本吸引力有限。他们来自G5国家,和G5一样都是过时的。
至于每种货币的基本吸引力:
美元问题已经讨论过了,所以我就不重复了。


欧元是一种结构薄弱的货币,由一个在多数问题上高度分散、经济和军事实力薄弱的货币联盟勉强维系在一起的国家创造。


日元是一种国际上不为非日本人广泛使用的货币,而且面临着与美元相同的许多问题,包括债务过多且快速增长,以及货币化导致其支付的利率没有吸引力。日本只是一个中等实力的国家,在任何重要方面都不是领导力量。


英镑是一种过时的货币,基本面相对较弱,在我们衡量一个国家的经济/地缘政治实力的大多数标准中,这个国家相对较弱。


人们之所以持有黄金,是因为它在较长时间内运转得最好,而且像英镑一样,是因为它是过去持有的——也就是说,它是过去持有的。在1971年之前,黄金是世界货币体系的基础。它之所以有吸引力,是因为它没有像之前描述的法定货币的弱势。与此同时,由于黄金市场的规模有限,所以规模有限。


中国的人民币是唯一一种因为其基本面而被选择作为储备货币的货币——中国在世界贸易中占有最大份额,它的经济大致上与世界上最大的经济体相挂钩,它管理自己的货币相对于其他货币以及商品和服务的价格保持相对稳定,它的储备和其他优势都很大。此外,它没有零利率,没有负实际利率,也没有债务的印刷和货币化问题尽管它有很多国内债务需要重组。它的缺点是应用不广泛,不能实现资本的自由流动和汇率的自由浮动,资本市场和金融中心需要更好的发展,清算体系不发达,还没有建立起世界投资者的信任。
历史表明,只要货币不受欢迎,它们就会被抛售并随着资本进入其他投资(如黄金、白银、股票、房地产等)而贬值,因此不需要有一个有吸引力的外汇市场来进行货币贬值。换句话说,美国可能会看到自己的储备货币地位下降,而没有另一种储备货币可供选择。
如果美国没有扰乱中国的货币和资本市场,它们可能会迅速发展,并日益与美国货币和信贷市场展开竞争。你不会一下子看到所有这些,但你会看到它在未来5-10年里以惊人的速度发展。
荷兰、英国和美国的例子表明,发展与事物的自然弧线是一致的。此外,如果中国继续实施稳健的政策,并良好地发展市场,实现这一目标的基本面已经具备。中国资本市场、人民币和人民币计价债务的重要性有很大的增长潜力,因为相对于其基本面而言,中国的投资严重不足。
例如:
中美是世界上最大的贸易国,两国贸易额(包括进出口)均占全球贸易总额的13%左右,但人民币在世界贸易融资中仅占2%左右,美元占50%以上。增加以人民币计价的贸易融资份额将相当容易。
虽然中国在全球GDP[9]中约占19%(增速快于美国),在全球股票市场中约占15%,但目前在MSCI股票指数中仅占5%的权重,其资产在投资组合中仅占外国资产的2%左右。相比之下,虽然美国在全球GDP中所占比重约为20%,而且增长速度也在放缓,但它目前在MSCI股指中所占比重超过50%,在非美国资金中占48%左右。我的观点是,中国市场投资不足,因为投资滞后于发展,特别是对外国投资者来说。
正如之前在荷兰、英国和美国帝国的发展中所解释和展示的,世界主要资本市场的发展和世界资本市场中心如阿姆斯特丹、伦敦、纽约是这两个帝国发展成为领先帝国的关键一步,而且它历来落后于中国的基本面,就像中国资本市场和上海作为金融中心(在较小程度上还有香港和深圳)落后于中国的发展一样。
中国货币和资本市场的发展对美国不利,对中国有利。因此,美国的政策制定者很可能再次被迫在以下两种情况下做出选择:一是试图通过在战争中变得更有侵略性(在这种情况下是通过一场更有侵略性的资本战争)来打乱这条进化道路;二是接受进化可能会使中国变得更强大、更自给自足、更不容易被美国挤压,以牺牲美国在该领域的领导地位为代价,特别是在未来5-10年。
我们看到一些早期迹象表明,美国正在削减美国人在中国市场的投资,并可能将中国公司从美国证券交易所摘牌。这是一把双刃剑,因为在对中国市场和上市公司造成轻微伤害的同时,它们也削弱了美国投资者和美国证券交易所的竞争力,而这将有利于中国和其他国家股市的发展。例如,蚂蚁金服集团选择在香港和上海证交所上市,让投资者可以选择投资中国的交易所,也可以选择错过那些在香港上市而不是在其他交易所上市的投资。
军事战争
我不是军事专家,但我会和军事专家交谈,我也会做相关研究,所以我会把别人给我的信息传递下去。你可以接受或放弃,由你自己承担风险。
我们无法想象下一场大战会是什么样子,尽管它可能比大多数人想象的要糟糕得多。这是因为许多武器都是秘密研制出来的,而且自上一次最强大的武器被使用并在行动中被看到以来,制造痛苦的创造力和能力在各种形式的战争中都有了巨大的增长。现在战争的种类比人们想象的要多,而且每一种战争中都有比任何人知道的更多的武器系统。当然,核战争是一个可怕的前景,我听说过同样可怕的前景,生物、网络、化学、太空和其他类型的战争。其中许多还没有经过测试,所以对于它们将如何工作存在很大的不确定性。
根据我们知道的情况:a)美国和中国在东海和南海的地缘政治战争正在升级,因为双方都在试探对方的极限;b)中国在东海和南海的军事力量现在比美国强大,所以美国可能会在该地区输掉一场战争;而c)美国在全球和总体上更强大,可能会“赢”一场更大的战争;d)一场更大的战争太过复杂,难以想象,因为未知因素太多,包括其他一些国家在战争中的表现,以及哪些技术秘密存在。大多数知情人士唯一同意的一点是,这样一场战争将是难以想象的可怕。
同样值得注意的是,1)中国的军事实力和其他国家的军事实力一样,发展速度非常快,尤其是在过去10年里;2)未来的发展速度预计会更快,特别是如果中国的经济和技术进步继续超过美国的话。有人认为中国可以在5-10年内取得广泛的军事优势。
至于可能发生军事冲突的地方,台湾、东海和南海以及朝鲜是最大的热点,印度和越南是第二大热点(原因我就不谈了)。
就美国和中国之间的一场激烈的战争而言,它将包括所有先前提到的战争,以及更多的在其最激烈的时候进行的战争,因为在为生存而战的战争中,每一场战争都会像历史上的其他国家一样,把他们所有的一切都扔向对方,所以这将是第三次世界大战,而第三次世界大战可能比第一次、第二次世界大战更致命。因为技术的进步使得我们在互相伤害上有了更多的方式。
在考虑战争的时机时,我牢记的原则是,当一个国家内部出现严重混乱时,就是敌对国家利用其弱点的适当时机。例如,日本在20世纪30年代采取行动控制欧洲在东南亚的殖民地,当时欧洲国家面临经济萧条和冲突的挑战。
历史还告诉我们,当出现领导层换届和/或领导层软弱的时候,同时又存在较大的内部冲突,敌人发动进攻的风险应该被认为是很高的。例如,这些条件可能在即将到来的美国总统选举中存在。
然而,由于时间对中国有利(因为之前图表中显示的进步和衰退的趋势),如果有战争,那么中国以后再打(比如,5-10年后,中国可能会更自给自足,更强大)符合中国的利益,美国尽早打也是符合美国利益的。
我现在要添加两个其他类型的一战后1)文化战争,这将推动每一方都有可能将如何处理这些情况下,包括他们宁愿死也不愿放弃,和2)与自己的战争, 它将决定我们的效率,它将在我们之前探讨过的关键方式中,决定我们的强弱。
(由于字数原因,文化战争与自我战争两个章节未翻译,感兴趣的读者可以按照链接查看:达里奥谈中美关系与战争
下面的图表显示了美国和中国这八个最重要的国家的指数。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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