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村拓志,Optical Glass House,2012年
从因凄美爱情而为人熟知的画家阿梅代奥·莫迪利亚尼(Amedeo Modigliani),到为另一半疯狂、并将其作为缪斯的超现实主义大师萨尔瓦多·达利(Salvador Dali),艺术家们对爱情的狂热与执着一次次使世人惊叹。人们不自觉地认为,或许对情感炙热是他们与众不同的共通特质。那么在这其中,谁才是这世界上最浪漫的人?
从古至今,一向热衷于用作品表达心中思绪与爱意的艺术家们为后世留下无以计数的瑰宝。无论是国宝级画家古斯塔夫·克里姆特(Gustav Klimt)笔下熠熠生辉却带有一丝酸楚的《吻》,还是蕴含着大师对爱情最高期许与理解的著名雕塑《刚果爱侣》,无一不向世人展现着艺术家们百转千回的情思。
古斯塔夫·克里姆特(Gustav Klimt)《吻》,油画,180×180cm,1908-1909年
他们将自己炽热、无处安放的爱全部倾注于作品,使得后世可以由那些“蛛丝马迹”追寻、拼凑出隐藏其中或甜蜜、或消沉的情感历程,也得以亲眼目睹艺术家们非同一般的柔软与浪漫。
今天,时尚芭莎艺术便为你揭秘世上最浪漫艺术家,并邀你领略其独具匠心的温暖与玄妙作品中慑人心魂的魔力。
初见下的怦然心动
贝聿铭,美秀美术馆,1997年
若说到浪漫,著名建筑评论家Matthew Allen曾提出:“建筑作为沉浸式艺术,表达着设计师们理论上的暧昧与渴望。这世上便再没有比它更浪漫的艺术种类。”然而,这一论点刚现世便受到大众质疑。人们很难想象,建筑作为一个没有生命的凝固物理形态,如何能承载浪漫?
中村拓志作品
确实,建筑常常因棱角分明而给人留下坚硬之感,被视为冰冷客体。尤其是现代建筑,透过极简、抽象等形容词,人们往往会感到疏离甚至压抑,浪漫二字更是毫不沾边。
但事实上,大多数建筑师在设计时都会融入自己的爱与心意,通过炉火纯青地操纵那些或可见或不可见的元素,期望呈现给大众一个可以避开所有抵抗并偷偷遛进其大脑,重塑已有的建筑思想与情感的神秘空间。
中村拓志,Roku Museum,2010年
“渴望人们对建筑产生亲近之感,甚至暧昧之情”这一思潮在很多设计师心中生根发芽,而日本著名建筑师中村拓志(Hiroshi Nakamura)甚至以此为引,提出“恋爱建筑”一词。
中村拓志,House SH,2005年
在其著作《恋爱中的建筑》中,中村拓志详细地描绘了自己设计成名之作House SH时的心路历程。House SH融合了他最为自豪、最天马行空的设想——在建筑与人之间构造出一种超乎创作者的新型情谊,一种使人宛如坠入爱河般的情感。而这样,人便会恋上建筑,建筑也会恋上人。
中村拓志,House SH,2005年
当中村拓志第一次看到住家小女孩坐在房内凹墙里的惬意身姿,并切切实实地见证女孩在墙壁温柔环抱下与其融为一体的欢喜时,他不禁怦然心动,便知道“这就是爱恋的开始”。
中村拓志,丝带教堂,2014年
从House SH中可以拥抱住家小女孩的凹墙将晨曦与温暖带入房内的天窗,到丝带教堂象征纯净与生命相互结合的旋转楼梯,无一不使人悸动。它们娓娓道来建筑师中村拓志对物的细腻,以及对人性的尊重与热爱。他将对建筑的爱与浪漫发挥到极致,并为其带来温度。
中村拓志,丝带教堂,2014年
这位浪漫的建筑师在书中写道:“恋爱从偶然接触开始。建筑与人相恋,缺少接触机会恐怕不行。因此我认为,设计建筑与人接触的机会是恋爱第一步。就算不是惊天动地的伟大恋爱、不是穿越时空的旷世之恋,这恋爱再微不足道,也要让对方身心有‘触电’的感觉。”
悸动之后
然而,建筑师们的浪漫绝不仅仅限制于对当下客户的温柔,更是对过去、现在与未来的沉思与忧虑。他们用尽浑身解数、试图抹平过往创伤,并许下最唯美、壮丽的明天。
彼得·卒姆托 & 路易丝·布尔乔亚(Louise Bourgeois),女巫审判案受害者纪念馆,2012年
瑞士建筑师、普利兹克奖获得者彼得·卒姆托(Peter Zumthor)曾受邀在挪威北部设计一座纪念性建筑,用来缅怀在17世纪初被谋杀的91名女巫。然而在卒姆托看来,这是那些过去痛苦、残忍故事的发源地,是毁灭的中心,自己又该做些什么才能不激起当地人因过往尘埃而产生的伤痛?
彼得·卒姆托 & 路易丝·布尔乔亚(Louise Bourgeois),女巫审判案受害者纪念馆,2012年
反复琢磨后,建筑师决定去繁就简,只保留建筑最本源的含义。他精巧地运用木质框架搭建出一座简洁的“纪念碑”,通过象征与隐喻相互转换来表达自己的内心——无意义、无回应。它成为一座为此特定而生的建筑,独一无二却刻意地不被赋予任何倾向性的意义与评述。
彼得·卒姆托 & 路易丝·布尔乔亚(Louise Bourgeois),女巫审判案受害者纪念馆,2012年
另外,浪漫的卒姆托还为每位受害女性点上一盏灯、打开一扇窗。他希望这微弱的灯光可以轻柔指引着女巫魂魄归还故土,并隐晦地为其送上一丝光亮与温暖。
而同样有此浪漫情怀的不止卒姆托一人,设计纽约9·11国家纪念博物馆的以色列建筑师迈克·阿拉德(Michael Arad)也同样尝试用柔情愈合人们心中那难以触碰的伤疤。
迈克·阿拉德 & 彼得·沃克,9·11国家纪念博物馆,2011年
“9·11事件”造成数以千计的无辜民众以及儿童死亡,是美国历史上最黑暗、惨烈的时刻。然而即使在该事件过后,其余波依然深深地影响着纽约当地群众。据统计,长期住于世贸中心附近的上百名居民在事件发生后因长时间暴露在建筑物倒塌所引起的烟尘中,纷纷染上呼吸系统疾病,甚至是癌症。它成为纽约人不可言说的噩梦与不敢触及的创伤。
迈克·阿拉德 & 彼得·沃克,9·11国家纪念博物馆,2011年
然而正如罗马诗人维吉尔(Publius Vergilius Maro, Virgi)所说:“即便世事轮回,也不能将过去在记忆中抹去。”当地政府决定在原世贸中心场地建造9·11国家纪念碑,旨在祭奠那些逝去的友人,并铭记过往、涅槃重生,在强调对生命尊重的同时,坚定捍卫自由且永远终结仇恨、愚昧和偏狭的决心。
迈克·阿拉德 & 彼得·沃克,9·11国家纪念博物馆,2011年
考虑到周围居民对“9·11事件”的创伤反应,建筑师迈克·阿拉德与景观大师彼得·沃克(Peter Walker)合作,决定以地平线为原点,向下设计两座下沉式水池并在其周围种上郁郁葱葱的橡树。它们在净化空气的同时,也通过阻碍视线来守护那些不想回忆过往的人们。
迈克·阿拉德 & 彼得·沃克,9·11国家纪念博物馆,2011年
向泥土中不断下沉、似是无底深渊的水潭与潺潺不断的流水在隐喻两座大楼曾经存在印记的同时,也昭示着时间流逝、一去不返的忧伤,引发人们对生命的重新定义与思考。浪漫感性的迈克·阿拉德在水池周围的护栏上镂空刻上3000多名遇难者的姓名,以此缅怀、祭奠其在天之灵,仿佛他们从未走远。
迈克·阿拉德 & 彼得·沃克,9·11国家纪念博物馆,2011年
从建筑师们对过去伤痛细腻、感性的小心翼翼,到他们对当下与未来温柔又梦幻的设想,人们得以将自己沉浸于过去与现在、记忆与未来之间,尽情领略大师们百转千回的浪漫。
彼得·卒姆托,德国科伦巴博物馆,2007年
世人终于明白,建筑师的浪漫不仅在于设计时细致入微的考量与将空间化为咀嚼四时风华的不二之地,更是他们对历史、文化,甚至整个人类的大爱情怀。大师们将自己的所思所想温润地融入建筑,使其变得鲜活。
中村拓志,Optical Glass House,2012年
这样的建筑好像可以一下子钻入人心与访客主体萌生出新的关系,为心情染上三分色彩。这样极尽浅淡的颜色承载着人性的喜怒哀乐与过往的跌宕起伏,时常穿越时间、轻柔地浮现在人们心头。这世间除却建筑师,又有谁才会独具这样极致又久久不散的浪漫?

监制  齐超
编辑、文刘亦瑄
本文由《时尚芭莎》艺术部原创,未经许可不得转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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