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讲三件跟亚裔有关的时事,相映成趣,都跟“代表”两个字有关,也都是跟美国华裔女性相关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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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人代表自己
迪斯尼趁着劳动节长周末推出真人版《花木兰》,倒更像是《穆桂英》的既视感,活脱脱把公主片拍成了武打片。电影在Disney+付费网站推出,但还要额外$30,这个价格标签可算是一个空前的试水尝试,让电影像它的女主角一样,肩负着整个公司、甚至整个行业的期许,担子一点都不小,可以说只许成功、不许失败。
这部电影的演员阵容是全亚裔班底,除了女主角刘亦菲以外,还囊括了从北美的马泰(Tzi Ma)、李截(Jason Scott Lee)到大洋彼岸的甄子丹、李连杰、巩俐等各地华裔明星。选角之前,网上就有超过十万人签名,预防好莱坞“洗白”,因此这方面结果令人满意。
但是《花木兰》似乎没有复制《黑豹》式成功的能力。部分要归因于,除了演员是亚裔以外,从编剧、导演到造型设计等幕后全都不是亚裔担纲。片子引起了部分观众对于好莱坞“东方主义”基因的不满,就是白人主流文化对于东方文化和思想的笨手笨脚的仿制,就像片子刻在木兰的宝剑上那几个不伦不类的“忠勇真”一样。
花木兰故事的主题反映在“对镜梳妆”这个隐喻里:寻找真正的自我。为了这个目的,木兰剪短了头发、束紧了胸,把自己的女性特征抹杀掉。这听起来有点自相矛盾。另一方面,故事里的父亲和皇帝都是正面的形象,他们是威严然而开明的权力化身,于是故事里也不必有对于父权制的挑战,对于“真我”的拷问也不是要点。最终,木兰故事的主题成了勇气与忠诚,编剧似乎认为这才是东方文化的精髓。

据报道,中国大陆市场对于好莱坞的热衷大不如前,分析人士指出,好莱坞期望《花木兰》能够那里打开新的局面。既然如此,那么假如华裔自己来编剧和导演会怎么样呢?可见,让别人来代表自己,是很难拿出《摘金奇缘》和《黑豹》这样原汁原味的效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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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代表自己
直到1952年,美国亚裔移民才有了入籍和投票权。亚裔如今是增长最快的团体之一,2020年将有1100万亚裔移民可以投票。陈怡(Chen Yi)导演的纪录片《第一次投票(First Vote)》通过跟踪四名美籍华人在2016年总统大选和2018年中期选举的“言行”,生动地讲述了美国移民、选举权和种族正义之间的纠葛故事。导演本人也是刚刚获得投票权不久。
影片追踪了四个不同的人,一个是以持枪造型出名、被“茶党”看好竞选北卡州国会议员的付江秀(Sue Googe),她来自福建农村,出国前只有中专学历,到美国后从社区大学读起,在北卡大学毕业,从程序员奋斗到炒房姐,是华裔美国梦的一个典范;一个是在2016年据说“为了投票支持本州保守党而入籍”的俄亥俄州戴顿大学教授陈力简(Lance Chen);一个是音乐家、作家、前百度高管郭怡广(Kaiser Kuo),在北卡州为民主党而活跃,目前他也是英文世界介绍中国时事新闻最受欢迎的播客“The Sinica Podcast”的主持人;一个在科罗拉多大学教授伦理学、种族主义的教授Jennifer Ho,她并担任该校的人文与艺术中心主任。其中,后两位都是在美国出生的。
陈怡是纪录片制作人,家住华盛顿特区。《第一次投票》是她的第一部作品,已经在多个电影节播放。拍摄这部纪录片陈怡获得了福特基金会、开放社会基金会、美籍亚裔人媒体中心等多家机构的资助。她拍摄短纪录片也曾在多个电影节播放。陈怡在美国大学获得电影制作硕士学位,曾在乔治·梅森大学教授电影和视频制作。影片放映信息见网站:
https://www.firstvotefilm.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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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代表别人
华人女性最早约在1785年来到美国,多为商人的妻子及女佣。在接下来的165年里,这些先驱者写下了一篇篇动人的法律史。她们为了成为美国公民而奋斗,全力争取被人性化及尊严的对待。美国华人女性,为了她们的法律地位、平等权利、公民权、移民权,在法治大国的美国各级法院里持续抗争。
邱彰(Chiu Chang)博士创办的《她历史(Herstory)》美国华人女性法律史展览,选取了一些已成为里程碑法律案件,目前在线展出。网站的介绍说,这些案件背后的故事可能有些悲哀,但在这些故事消失在历史的长河以前,我们决定以展览为这群伟大的女性发声。这个展览和传统的历史展不一样,因为我们采用艺术、动画、声音及绘画,创造出一个史无前例的多媒体展,并谨以此网站纪念所有勇敢的美国华人女性。
https://www.herstorylaw.org/
1900年代,许多中国穷人家的女孩被偷运到美国为奴,她们悲惨的命运和她们争取尊严的故事,写下第一件美国华人最高法院的案例,该案又被称为“22位淫荡的中国女性案”。1874年,22位从香港来旧金山的女性在登陆后被移民官一眼断定她们是来卖淫的,就要将她们遣返。检察官从她们的大袖子里,看到她们所穿的大红大绿的肚兜,更加确定她们的身分。
富裕的华人女孩Mamie Tape 1885年希望进入公立小学也被拒之门外,她争取教育权的战斗。她的父母一状告到加州最高法院,获得胜诉。但当时加州州议会随后设置了华裔专校的法案,让华裔只能就读华裔小学,坚决贯彻种族隔离政策。就是后来旧金山成立第一间华人公立小学的主因。
1945年,美国和中国之间所有的不平等条约都被废除了,华人女性可以移民美国,与家庭团聚。1960年代,民权运动席卷美国,美国华人女性现在可以做自己命运的主人翁了。崭新的女性价值观及对子女教育的重视,成就了第一位华人女市长、第一位华人女联邦法官及第一位华人女参议员。
实地展览有一个《镜子宫殿(The Amazing Mirror Maze)》尤其引入入胜。它由一百片不同尺寸的镜子组成,镜宫是圆柱形的,圆形象征生命无止境的循环,镜子象征女性的美丽与璀璨。一仰头,观众就可以看到屋顶上数十片明镜,繁星点点,是地上闪烁的灯光。往下他们会看到自己踩在历史的沙砾中,沙上有许多历史图片。其中有22个图片上有鲜红色的肚兜,象征第一件华人女性在美国最高法院的案例,那22位“淫荡的中国女性”。
镜宫的墙壁是由倾斜十五度的镜子组成,神奇的反射这些历史图片,造成令人惊艳的视觉效果,也让参观者定睛寻找历史的足迹。镜宫并以最先进的听觉设计,让温柔的女性呢喃声,在历史的长廊中回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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