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介石是一杯

平庸、世俗的卡布奇诺

高华

史学家高在露天咖啡座特地挑了一个有太阳的座位坐下来。稍稍环顾广术馆四周,周六的小广上,散步的人沐浴在初春的阳光下。话题转到了桌上的卡布奇咖啡。高华谈20中国像魔术师,将咖啡与蒋介石系起来。他提醒者留意两者的相似性:平庸、世俗。
到革命,他回起自己的太行山之行。那次旅行半个世前从北平到太行山的大学生有了更深的认识:他被革命的意所吸引。
在无的年代读历
从小生活在南京的高,在回中写道:“儿的一一石,山山水水,都渗透着郁的桑感。”出身于工人家庭的他,受惠于父亲读历籍的好,从小就到了范文的《中国通史简编》等11候自己开始《毛》。上世70年代初,全家搬到更差的住,一切都不方便,但他发现某重点中学被封存图书的留守离家不到十米。在大多数人无的年代他博对时代有了自己的看法。随着年的增,他还读到了内部行的关于苏联东欧国家的出版物,即所的“灰皮”。那些年里,他不仅阅读了金日成著作集,也到了《第三帝国的亡》。
197699日下午,“大喇叭广播毛泽东主席逝世的新,行人神情平静,听,却没有天崩地裂的感,我知道,中国的一已翻了去。”
1978年以后,高大多数时间一直待在南京大学。阅读、写作。
服膺的史学家·布洛赫曾经说过:“古今之的关系是双向的。”普通人往往能体会到史是“活生生”的,充了可供借的教;但从自己生活的迁、知累不断改变对历史的看法的人,也才具了洞见历史的眼光。高华谈到自己从生活中常能感史和现实的一种“流”。种罕能力也就是布洛赫常史学家的技之一。而他自己只是手不卷,才掌握了所研究问题的尽可能多的料。
阅读在大出版的第一本著作《革命年代》,者有一种烈的感:作者高未必完全同“史是建构起来的”,但他对历史建构者的叙事策略与修辞用心了然于心,他的写作如同手刀那是精确地去除遮蔽,将不人知的真实历史呈者眼前。
数学零分的史学家
代周:你求学时为什么选择史学,什么会选择近代史?
:从那个年代来看,我不是抱着很功利的心选择专业。同期的人在选择读什么专业候会有功利的角度,譬如得想去赚钱,就选择经济学。但更多是从自身趣方面出1978大学的学生更多是从自己的价值观选择的。而那些从功利角度选择读书的人太理解力的重要。但我不要去批,每个人都有自己选择利。
那个年代只有文科和理科的选择,从毛泽东时代走出来的人都感文科的危,我不是不愿意去学理科,可是我在“四人帮”代只读过两年初中,我的数学成是零分,我文科分数很高。数学是零分怎么去考理科呢?当的数学叫做工础农业,没有今天这样的数学的概念,而我们进历史系的专业也没有像今天分得那样细。我选择历史学是因我自己学程中中国近代史更有趣,更具体的分是在研究生段。当时仅仅是出于自己的好,没有系地想过这些。
1978年整个社会可是“冰河解”,社会开始醒,也充了很多希望。然有很多限制,主要来是一个醒和开放的年代。于物没有太多看重,人互相传诵的是《人民日》当天又刊登了什么文章。放在今天可能很理解。
时代周报:根据我以前读文史哲书籍的经验来看,有一些学者以占有资料为荣。我看《革命年代》时有一种特别的感觉,你在写作中非常热心地向同行推荐新材料,我记得你提到苏联解禁史料、地方档案与台湾资料。
:我不太了解你的情况,所以也不好评论。每个人研究的方法和心也只有了解以后才能去价,不过这也不是很特的例子。去有你象,但更多的史学者在接触到了比有意的史料,是愿意与同行行分享或将新大众,是很自然的。史学是非常强调材料的,有的朋友可能会在掌握料后,些材料于自己是非常有用的,于是会有你所象。我是以一种理解的心来看待种情况。
时代周报:你也是以这样一种平和的心态去看待历史?
:我并不能超越当史角度去分析史。或当年也有选择或是更好的选择,但在两者之把握。我不可以用今天的点来要求1949年以前的选择然在1949年可能会有其他的选择,而那些选择为什么最又没能成选择的,你可以去研究。
时代周报:你很留意一些大叙事中不被提到的人物,比如说共产主义运动中的女性。而且你所谈到的共产女权主义问题也会涉及到很多问题。
:我曾在香港科技大学林彪,叶群,之后又用了30聊到了王光美等一系列人。包括去年7月份在香港召开的一次会“新中国的建国60年”就遇到一个在女义领域很有名的教授,她完全是根据《中国女画》来作的研究。她就在会上说这(指邓颖超和蔡)呢?是中国的国母。我当就很客气地告她国母之只能代表你的看法,据我所知在国内很少有人这样称呼她。从研究角度来看,更多称她们为女革命家、女活组织者,并不是她的女性主者。当她就很怒。
学家爱罗宾汉式的共
时代周报:与你的工作类似,有许多西方汉学家也在研究中国当代史。比如说麦克法考尔、史景迁等人,你对这些研究中国当代史的外国学者有什么样的评价?
的来,他以局外者的角度来看中国史,从他的地方和境来谈论中国当代史要方便很多。另外,他非常容易通西方的料、大料以及台湾方面的料来研究中国当代史。大方面有候出于国际统战的需要会予他方便去查阅资料。所有的西方学者有很严谨的研究体系,他于美国二以后从麦卡的反共主义时期到肯尼迪的段,再到中美关系的解,不可否的研究包含了自己中国的价值观。美国相当一些学者也有一种左翼迷恋症,他对苏俄的共的向往而投射到了中国的毛泽东身上,特是斯是一个传统,而中国革命的传统又非常人着迷的,无革命的意志主、浪漫主都是如此。
有一次我到太行山,站在山上一眼望去,都是那些巨大的沟壑。很想象中共就是从里深入到后区的。在中国史上没有的。很多青年人份理想到底动员群众,行某种社会的改良,是很得的。很相信一个北平的大学生是如何到山里去的,而他就是靠着这样的意信念去的,靠理想主,共党居然能把些人些地方。国民党能做到这样吗?不可否认这样的方式村是起到了步作用的,以后的土改是另外一回事,最起之前的“减租减息”,体上就我来是要予很高的价的。
种理想主,超越了物的思想追求把国外人都“醉倒”了,我不能说这是一种迷恋,而是一种“醉”。他喝着卡布奇赏东方无产阶级的革命,什么不可以呢?
譬如我在就喝着卡布奇尼泊的无产阶级革命,你不用置身于那个境中嘛。就是很多美国学者能同情理解毛泽东蒋介石那一种平庸的、世俗的卡布奇没有趣,因们对于蒋的革命方式已很熟悉了,同倦了,他们对蒋持一种刺和怀疑的度。于中国罗宾汉式的共就非常迎,于是就“醉”了种方式于西方知分子有一种巨大的吸引力。很多外国人看国民党是怎么看都是不眼的,?蒋介石一点都不酷,有毛泽东?毛泽东大了,他就是这样把斯诺给震撼住了。
时代周报:读者对历史书写者的身份的确应该有清醒的认识。有人说历史是建构起来的,你在写作的时候对以往的历史写作进行了叙事策略的分析,这一点是非常新的,在传统史学中很少见。
也是偶然之的。我对红军长征整个的叙述是持同情的度,我的那种理想主斗的精神是非常同情的理解,也是一种欣。有的人很喜把人归类,那征的些人又如何归类呢?20国共双方都有自己史的叙述,都很重,在程中共党的建构更成功一些。我感受比深刻的,国民党也有但很粗糙。我可以理解双方的叙述都基于对领袖的推崇,但建构史是20的一个突出象。有候不能说这是完全扭曲史,更多是一种对历史的遮蔽或突出一部分史。些都是匠心独具了,一点共党就做得很好。
时代周报:历史书籍的出版热和阅读热持续很长时间了,作为历史学家如何看待大众对历史的热情?
史通俗物的热爱也不是什么不好的事,起这样一个物年代大家都愿意去看史故事。我想和我中国人史情有关,是史氛形成的。去我得有很多学者也提中国人在相当程度上把史当作宗教来看待,因没有一种西方宗教化的传统提供往知今的一种知。在一定程度上于普通大众而言,对历史的感悟更多史故事,如《三国演》、《水浒传》。
史学的研究者是用另外一种角度来史,当然我也可以把史学看做粹技性的西,完全与自己的生活状是没有关的。但是,作生活在中国的史学家是不可能完全离开这样的背景,我们对一百多年甚至更时间中的事件会有很多触,特是以史研究为职业的人。当然我不反史研究作一个生的职业,但史学家都会用自己的价值观来看待史。
时代周报:你觉得自己幸福吗?
:当然。有家人和朋友的关心和支持,这让得很幸福。另外我们经历过这样代,能眼看到史的折和化。和比起没有看见这些的人,我得是得高的。我之前说过这世界上没有完美的事,完美主的世界可能也是有问题的。
(《代周2010033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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