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 鱼恬

来源 | 钱某某（qianmoumou2018)
当他们年老色衰，注定只能躲起来孤独终老。
一
泰姆很难去改变。
他的床边摆了一双高跟鞋。
桌上，有着零零散散的化妆品。
在一个月前，他瞒着家人开始服用女士避孕药片。
他希望以此来使自己的胸部能快速发育起来。
最好，能有女人般的肉感。
走路时的他，姿态柔美。
浑身上下，都充斥着想成为一个女人的野心。
尽管，他现在还只是个13岁的男孩。
父亲把他藏在柜子里的女装，通通用火烧掉。
母亲苦口婆心劝说他成为一个真正的男子汉。
泰姆，只是低着头。
“我很内疚给他们带来痛苦，但我不知道该怎么办。”
他想成为一个人妖。这是他从小的梦想。
在泰国，这也早已不是什么稀奇事。
据数据统计，有超过50万人，正在“人妖”这条路上走着。
二
“他们是泰国的明星吧？”
“肯定很受欢迎。”
“被人摸一摸，就能赚钱了。”
外界对于“人妖”这个群体，普遍拥有着这样的认知。
提起泰国，“人妖”就会出现在我们脑海中。
他们是特殊的存在。
性别未知，暂且被称作是“第二型女性”。
泰国人爱叫他们“卡索埃”。
宝儿，就是泰国的卡索埃皇后。
身高171，体重48公斤，三围傲人。
他有着比女人更好的容貌以及身材。
让不少人艳羡。
摄影师夸他专业。
产品都想找他代言。
与此同时，电视上关于他的报道，都催生了不少男孩蠢蠢欲动的心。
我指的是，成为人妖的心。
他们学着“宝儿”，从小就开始吃激素药。
期待有一天，自己变得和他一样美。
事实上，不是所有人都能成为下一个“宝儿”。
更多的人，往往一辈子都没有钱做得起正规的变性手术。
家人与其断绝关系，外界恶语相向，政府也不承认他们的性别。
当他们年老色衰，注定只能躲起来，孤独终老。
哪怕在“人妖”众多的泰国。这也早已成为常态。
三
他们的生命，通常都很短暂。
四十岁左右，就可以算作是正常的死亡年龄。
75岁的侬阿姨，是泰国最年长的人妖。
他的朋友们，都已离开人世。
很多都是由于服用了过量的激素药物。
在泰国，人妖需要的激素药物可以在药店随意买到。
一些预防前列腺癌的药物，人妖可以用它来降低雄性激素水平。
注射性激素，可以使他们产生女性化的心态，出现女性特征。
喉结慢慢消失，乳房会隆起，生殖器渐渐停止发育。
但是，代价也是极为惨痛的。
还有些是沦为了暴力行为的受害者，或者染上性病，最终无法痊愈。
这是大多数人妖面临的人生结局。
曾经的侬阿姨，还是个舞女。
灯红酒绿间，也可以说是小有名气。
但，这也并不能改变人们对他的偏见。
年轻的时候，他走在路上，就会有人指着他骂：“长着男性器官的人妖。”
他会生气，会愤怒，会冲过去与其争吵。
时间越长，他似乎已经渐渐习惯。
家庭条件的窘迫，让他学会了忍受这种耻辱。
“我的一生充满了失望，小时候连饭都吃不上。”
而成为人妖，是他人生中的一根救命稻草。
只是，这根稻草并不足以拯救他的人生。
年老色衰的侬阿姨，不再具备作为“人妖”的资格。
失业后的他，没有任何退休金以及医疗保险。
只能在狭窄的出租屋中，孤身度日。
这样的故事，几乎天天都在上演。
四
在泰国，做变性手术，成为一名真正的女人，是人妖的终极愿望。
很多人，不敢吃不敢喝，只为能攒到变性手术的钱。
一名叫毕的男子，甚至激动得流下眼泪。
四年时间，他终于攒到了做手术的费用。实现心中的梦想。
6万五千铢，相当于人民币14768元。
不过，这只是正规医院费用的七分之一。
条件不宽裕的他，选择的是并不正规的小诊所。
没有专门的麻醉师，没有严格的身体检查。
简单询问几个问题后，就可以开始操作。
其中的风险，不言而喻。
曾经，就有一名叫艾克的男人，就称变性手术毁掉了他的生活。
“不规范的手术越来越多，但做变性手术，并不是阉割一只狗那么简单。”
可以想象的是，比起电视里光鲜亮丽的“人妖皇后”。
生活在社会边缘，承受抨击和风险的“人妖”，才是这条路上的常态。
五
在《泰国人妖》这部纪录片中，主人公咪咪说：
“大多数卡索埃都留不住自己的爱人。”
虽然残忍，却是赤裸裸的现实。
24岁的尼塔布索，曾经有过一个男朋友。
在一起的时候，他们也像普通恋人那般甜蜜。
他也一度认为自己是值得被爱的。
但当他向伴侣坦白自己“卡索埃”的身份后，对方则毫不犹豫的离开了他。
哪怕之后他努力攒钱，想变成一个真正的女人。
对方也依旧无法接受。
卡索埃的爱情，注定了要比普通人走得更难。
世俗的眼光，就像一座大山，无时无刻不在环绕着他们。
同样的，还有27岁的克莉丝汀。
他和男朋友在一起2年。
回想起当初第一次见面，两人一见钟情。
当时，男友对他“人妖”的身份并没有察觉。
第三次见面，克莉丝汀自己主动坦白了。
他做好了会把男友吓跑的准备，就像他过去经历的所有恋爱那样。
对方落荒而逃。只留下了厌恶的眼神。
然而这次，眼前的男人竟坦然接受了。
“他说他理解我。”
说完，他害羞地笑了。
他还向记者介绍起，和男友去过的城市。
克里斯汀高兴地说：
“麻辣烫，火锅，在成都都很好吃。”
“你知道九寨沟吗？他带我去过。”
俨然一副小女生坠入爱河的模样。
但是，当提到“结婚”二字，他的眼里却还是闪过了丝丝落寞。
“我觉得他的父母不能接受人妖。”
“我想要结婚，但是不知道我男朋友是怎么想的。”
归根到底，克里斯汀想拥有的，不过是份一生一世一双人的感情。
可以被认同也能被祝福。
这或许是一个普通女生唾手可得的东西。
于他而言，却还要走遥遥千里路。
翻过山，越过河，结果依旧待定。
六
他们的人生，在很多人看来似乎就是场笑话。
任人取乐，被人围观。
但这些年，“人妖”数量只增未减。
那些男人，带着成为一个“女人”的梦。奋不顾身。
在外人看来，无法理解。
只有他们自己，才懂这种执念。
哪怕代价惨痛，也无畏无惧。
莎拉，是泰国第一位做变性手术的人妖。
她也是最早成功将官方性别改为女性的男人。
如今，她是一名成功的企业家。
让不少人妖都十分羡慕。
当然，走到今天，她背后付出的是常人无法忍受的苦痛。
“我一直都想成为女性。”
这句话贯穿了她整个青少年时期。
上学时候，她是学校的优等生，父母眼中的骄傲。
但当她袒露自己的心声。
无一例外的，每个人都开始阻止她。
在家里，她被迫脱掉上衣，被逼着赤脚走路。
吃饭的时候，不允许闭拢双腿。
任何女孩的举动，都会让她遭到父母的痛骂。
她的父亲甚至将她绑在树上，扯头发、用树枝抽打。
最严重的时候，在她的身上倒满盐水，让蚂蚁爬遍全身。
治好自己的儿子，是她父亲唯一的目的。
在所有的传统家庭中，“人妖”或许都会令家人感到蒙羞。
他们认为这是病，是变态，是不可以存在和发生的事情。
很少有人会去想，其实，人妖，也是普通人。
他们同样渴望爱与认同。
不想活在黑暗中，却很难见到真正的阳光，是这个群体最真实的现状。
现代社会，我们常常在喊人人生而平等。
要自由，要公平，要减少歧视与恶意。
但反观庸常人间。
中性短发女生，就要被贴“铁T”的标签。
男孩稍微精致一些，就会被喊“娘炮”。
而那些选择变性的人，更是被骂活该一生悲苦。
只不过想做真正的自己，却必须面对世间万千恶意。
恍惚间才明白，或许那些卡索埃，才是真正在勇敢活着的一群人。
就像《丹麦女孩》中的那段经典对话。
有人对主角说：“我们知道你到底是怎么了。你的身体里住着美丽年轻的女孩子。跟疯不疯一点儿关系也没有。”
“我只是想知道你是怎么看我的。”
“我觉得你是我认识的最勇敢的男人。”
最后，请大家帮忙点个“在看”，愿我们都能成为最勇敢的自己。
资料来源：
1、纪录片《泰国人妖》https://b23.tv/ep260835
2、纪录片《人妖的真实生活》https://b23.tv/lkeeBw
3、纪录片《成名在望》https://b23.tv/ep1192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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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键词
人妖
泰国
“人妖”
在泰国
变性手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