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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Alan Trapulionis
本文看点:
▪ 路易斯·冯·安是一位天才,他发明了验证码,解决了垃圾广告的问题,还创建了语言教育平台多邻国,估值已达15亿美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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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易斯的核心思想机制堪称绝妙。发明验证码后,他与档案网站和Google Books合作,一边让用户输入单词验证身份,一边让其在不知不觉中帮助参与了文档数字化的进程。同样,他创办的多邻国既免费教语言,又让用户在练习过程中为CNN等新闻翻译,实现盈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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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易斯的思想中有一丝马基雅维利主义的色彩,他既在道德上做了公益的事,又实现了自我的盈利,就像心理学家荣格所说的,与自我卑劣的思想和解,实现生命的完整。
“等一下盖茨先生。”他的私人秘书说道。
比尔·盖茨花了45分钟,想劝说使路易斯·冯·安来Microsoft工作。当时的路易斯只有二十多岁,是一位来自危地马拉的数学教授,他有点娃娃脸,礼貌地告诉这位世界首富走开。
《黑客帝国》一直是路易斯最喜欢的电影,这点我可以理解。但像我这样的人看了《黑客帝国》,会想着:“该死,为什么墨菲斯不能拣选我?我哪点比不上这个反社会的呆子了?”我和路易斯的区别是不仅仅仰慕戴时髦眼镜的英雄,他还研究效率极高的极权主义机器人。
产生的后果是爆炸性的:验证码横空出世。它仿佛在说“哈哈,现在让我看看你是不是人类”,这点真让人恼火。你不得不眯起眼睛,才能辨别出模糊的图案上是“8”还是“B”。验证码是路易斯思想的成果,仅在一周后就被Yahoo采用,Google在几年后也开始使用它。
路易斯的第二个成果是免费语言教育平台Duolingo,发布两年后估值达到2,000万美元,现在则达到15亿美元
但是验证码和Duolingo都只是诱饵,是推动互联网轮子转动的小仓鼠。在不知情的情况下,我们每年总共将230万本书数字化,短短几周就可把CNN和《纽约时报》数年的内容翻译成其他语言。
欢迎来到人类的下一次变革。欢迎来到路易斯·冯·安的世界。
神不知鬼不觉,每年将230万本书数字化
验证码的出现,还要追溯到一段往事。一天,Yahoo的一位主要研究员来到了路易斯的学校开讲座,主题是《我们无法解决的十大问题》。其中一个问题是使用自动软件创造上百万的虚假电邮地址,成堆地发送垃圾广告。Yahoo在21世纪早期可谓是当时的Google,于是年轻的路易斯开始思考如何解决这个问题。
解决方案太妙了。他的一位博士同学告诉他,计算机很难理解手写或打字的内容。人类可以或多或少识别出模糊的图片或潦草的字迹,这点计算机做不到。所以,软件如果想绕过验证码,真是难上加难。
一周之内,Yahoo就采用了验证码。现在想想,Yahoo真是省了笔大钱。路易斯只得到了一句“谢谢”,他觉得也没什么。
但是从道德上来讲,让有生产力的人类一天累计花50万个小时填验证码,这使他良心不安。这些时间可以用来做更有意义的事。
更有意义的事出现了。档案类网站和Google Books需要扫描旧书、文章和文件,形成电子版。书籍由单词组成,单词由字母组成,验证码也是字母组合。
第二代验证码出现了。此前的版本是单纯的模糊字母,现在则是需要用户辨认两个单词。这两个单词都来自扫描后的文件或书籍。
第一个单词是已知的,只是需要测试你是否是人类。第二个词则是尚未数字化识别的。只要有10个人输入了相同的单词,那么这个词就确定无误了
通过这种方式,第二代验证码每年将230万本书都转化成了可编辑、可搜索的网页文档。Google开出一大笔钱买下这个技术,这笔钱足以让路易斯未来高枕无忧,但要求他在Google工作三年。他拒绝了。
一边学习语言,一边翻译几个世纪的新闻
对于平均月薪200美元的国家的人来说,教育是个沉重的话题。学习平台本应给公民平等的学习机会,结果却往往拉大了贫富间的差距。这些平台把人们分成了两类:花500美元学习英语课程的人与没有花钱参加的人。
路易斯说,那些的确学习了英语的人,更有可能使收入翻倍。仅仅在中国,就有4亿人在学英语,这差不多是美国和英国公民数量的总和。除了一些明显的原因,比如美国用户可以自由兼职,还有另外一些深层次的动力。
互联网的大部分语言是英语,意味着只有懂英语才能接受教育。YouTube上耶鲁大学的课程、科普视频、Amazon的书籍、新闻网站、博客等等,基本都是英语,非母语者很少会意识到这些内容大多没有翻译成自己的母语。世界上有4.37亿人说西班牙语,但西班牙语版的维基百科词条数量只是英语的20%。
因此,路易斯决定开始头脑风暴,与一位名叫塞弗林·海克的人合作,创建了一个几乎完全免费的平台,让世界上所有人都可以学习语言。这个平台对所有人开放,只要能上网就能使用。
路易斯此时已是成熟的创业者了,他知道免费App需要找到盈利方法。他的银行资产不足以永久支撑该业务,需要自给自足才能存活下去。路易斯使用了和第二代验证码相同的机制,让我们一边参加课程,一边为他挣钱。
Duolingo给用户的单词不是随机的。有时,它可能会给你一个句子。这个句子也不是随便给的,而是来自Duolingo客户的文章选段。这些客户就是CNN和《纽约时报》等媒体。
当然,语言学习者不是专业翻译。为了确保翻译正确,Duolingo使用了一些秘密手段,把10个业余翻译版本整合为一个专业版本,结果看起来与专业的翻译别无二致。
同时,除了最初的技术花销,还有“免费”翻译。如果《纽约时报》出价0.1美元/单词要求翻译,而且还要花人力成本管理这个过程,路易斯就会给出0.05美元/单词的价格。当有足够多的用户订阅Duolingo时,该平台在短短几天内翻译的量相当于一年的作品,并给路易斯和搭档总共带来42,000美元的收入。
Duolingo将大学转移到手机上
路易斯说,翻译这行很棘手。总有翻译会给出你一半的价格,只为了拿到业务。而且,Duolingo更像是翻译公司,而不是教育机构。因此,Duolingo选择了更加传统的订阅模式。
路易斯不是特别喜欢谈论Duolingo的营销。但就像其他优秀的创建者一样,他投入了很多时间打磨产品的核心机制。
在课堂上,学生们宛如“人质”一样无法离开,而App则需要对抗Instagram、Facebook等社交媒体对用户的诱惑,赢得用户的注意力。路易斯和搭档花了十年,力求使每个弹窗、推送、字体和声音都达到完美,只为用户可以专注于学习
比如,我记得第一次用Duolingo学习中文的场景。我不记得自己在等什么,只记得坐在一家此前从没去过的咖啡店,也从未在那个时间点喝过咖啡。但我可以消磨一些时间,Duolingo就派上用场了。
一周之后,我发现自己在差不多相同的时间经过了同一家咖啡店,也是Duolingo第一次提醒我学习新单词。之后我才意识到,那次的时间地点和第一次学习时完全符合。
Duolingo决策者的野心更大,想要参与到更广阔的教育行业中。对第二、第三世界国家视野开阔的人来说,雅思或托福考试尤其是痛苦的障碍。不仅要花很多钱学习、参加考试,有时还要用几个小时才能去考点。因此,Duolingo低调地开发着自己的标准化考试,并被越来越多的机构认可。
Duolingo的核心要点是,他们的形式比教室更好。路易斯说,学生在Duolingo学习32小时的内容相当于一学期的课程,当然了,对此我们不必太当真。他通过A/B测试解释了这个现象:教师通常循规蹈矩地用同一个方法教所有学生,而Duolingo则测试了不同的学习方法,看哪个方法更有效,比如先学复数还是先学代词。
但路易斯关注了不仅仅是语言。只要能规模化应用在数字世界的学习过程,他都感兴趣,而且任何方法都有可能采纳,比如通过电影字幕学习。
一丝马基雅维利色彩
危地马拉的内战不是说着玩的。这场战争持续了36年,养成的一代人可能都习惯了房屋四周缠绕着铁丝。每周都有可能有家庭的汽车被偷,年轻的路易斯知道,在晚上6:30后出门无异于在两万年前的深夜走向树林。
可以说,路易斯很明白什么是心理学家卡尔·荣格所说的“阴影”。尼采则更直接,简单地称之为与每个人共同生活的恶人。这两位思想家都认为,每个人心中都有太多的黑暗的、邪恶的、可悲的、最残酷的、最谋私利的想法和本能。
更重要的是,荣格和尼采都得出结论,只有通过与这些卑劣思想达成和解,人类才能实现伟大业绩。尼采称之为“和谐的整体”,并将其想象成一条河流,可以通航、发电或捕鱼实现“经济化”,或者忽略河流,任其干涸,或者被河流淹没。荣格穷其毕生,只为追随“完整性”,这需要“个体化”过程才能实现。“个体化”指的是与上述卑劣思想和解,从骨子里接受这些思想。
要是荣格还活着就好了,我希望他能与路易斯见面。路易斯发明的验证码和Duolingo都如此先进,具有极高的前瞻性,让我觉得自己仿佛是个修轮胎的技工(没有说轮胎技工不好的意思)。他们两人对于人性中魔鬼的控制都恰到好处,可谓有神相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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