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月26日,美国总统
特朗普
称会对中国涉港国安立法强烈回应(strong response)。

5月27日,美国国务卿蓬佩奥称美国将不再视香港为“高度自治”:“根据香港法案,国务院需要评估[香港]相对中国的自治程度。

经过这段时期的认真研究,我今天正式对国会宣布,在美国法律之下,香港不能再获得1997年7月之前一样的待遇。”
5月28日,十三届全国人大三次会议表决通过了全国人民代表大会关于建立健全香港特别行政区维护国家安全的法律制度和执行机制的决定。
5月29日,特朗普开了记者招待会,对中国展开了全面的、近乎癫狂的攻击。

特朗普先是指责中国如何如何掠夺美国经济,然后指责中国在太平洋“非法主张领土主权”,称中国隐瞒“武汉病毒”(Wuhan virus),使这种疾病引发了一场全球大流行病,已导致10多万美国人和全世界100多万人丧生。特朗普指责中国给世卫组织施压,误导世界(’mislead the world”)
(顺便的,美国宣布中止与世卫组织的关系),称中国政府一直进行“间谍活动”,“窃取美国的产业机密”,宣布为了保护科研秘密将暂停一些中国人进入美国学术机构;特朗普声称安排专门工作组研究如何规范在美国上市的中国公司。
在最后部分,才提及香港,称香港已经“一国一制”了,前途一片黑暗,是“香港人民的悲剧,中国人民的悲剧,世界人民的悲剧”,并称美国将:
“取消给予香港特别待遇的政策豁免。我今天做出的公告将影响到我们与香港达成的全面协议,从引渡条约到我们对两用技术的出口管制,以及其他一些协议,几乎无一例外。
我们将修订美国国务院对香港的旅行建议,以反映中国国家安全机构监视和惩罚的危险增加。
我们将采取行动,取消香港作为中国一个单独的海关和旅游地区的优惠待遇。美国还将采取必要措施制裁直接或间接参与破坏香港自治的中华人民共和国和香港官员。……”
特朗普的讲话通篇都是谎言和歪曲,但在今天这个时点,已没有必要对他提出的具体观点进行驳斥了。
特朗普讲话的主要受众并非北京,不是香港,更不是其他国家,主要是面向本国民众,可以被理解为2020年大选的一部分。
这些天,美国COVID-19疫情继续在各地爆发,死亡人数突破10万大关。许多州与城市仍然计划硬着头皮开工复产,两党和社会就此争论不休,同时又冒出了一个乔治·弗洛伊德事件,全国30多个城市发生抗议暴乱,美国陷入前所未有的社会与经济危机。
笔者初步的看法:
一、特朗普难逃对疫情失控的责任,但换个总统也不一定有好的结果:美国疫情是美国体制决定的:
特朗普及白宫对COVID-19疫情失控有不可推卸的责任,但同时,责任又必须跟权力对等。
笔者过去几个月写过多篇文章试图说明美国整个的政治制度设计及文化使得它无法像中国和许多其他社会一样推出有效的公共卫生政策以应对COVID-19——这包括中央与地方分权体制及权力制衡机制、敌视与对抗政府的传统、对个人权利、个人隐私偏执化的坚持、两党的政治竞争及大选下的政治斗争、社会的撕裂及严重族群及阶层矛盾等。
一个同质的、团结的、拥有强大中央领导的政府可以很好的抗疫。一个分裂的、分权的、缺乏中央领导的国家是无法抗疫的。
美国的制度设计及文化必然会使它在这次疫情中付出更大的人命代价。这是美国尖端的医疗能力也无法改变的事实。传染病是公共卫生问题,不是个人医疗问题。
如果换一个总统,譬如奥巴马,能够更加重视问题,更能够在今年2~3月关键时点采取更有力的措施,能够更好的协同联邦政府相关部门与地方政府,能够说更多的漂亮话鼓舞人们抗疫;能够带头戴口罩并倡导正确的、科学的防疫措施;能够与中国及世卫组织维持好的关系。
但他仍然无法做到的是大规模的封州封城封关及在全国范围采取强制性的社会隔离措施。
而我们知道只要不采取这种约束及限制个体自由与行动的强制措施,只要不要求每个个体都去遵循、服从政府的建议,就难以控制COVID-19疫情。
美国纽约市长科莫每天出来说漂亮话,但不妨碍纽约市是是美国疫情最严重之地。
所以,即便是奥巴马当总统,美国的疫情也不一定能够控制得更好,尤其我们把时间轴拉长看中长期的话。
那么美国能不能走出疫情?答案是肯定的:美国可以走出疫情。它唯一要做的是尽可能摆脱和中国模式有关的抗疫手段,对COVID-19“流感化”处理,直接复工复产。
这样,大量的老年弱势群体会死去,但中青年可以获得群体免疫。医疗资源会崩溃么?不一定会“崩溃”,因为在那种情况下,患者将被告知在家中隔离自愈,自生自灭。
美国有自己一套符合美国国情、政府制度与基础设施、价值观念、社会关系的抗疫方式。
对美国模式形成“干扰”、“破坏”最大的就是中国。中国的存在,中国在抗疫大考中交出的很好的答卷,中国的抗疫模式在全球范围内作为一种具有吸引力的可选方案,都在限定美国的选择,都构成了对美国模式和美国制度的挑战。
无论从心理上、制度上、文化上,美国都难以效仿中国,并且可能是全世界所有国家地区中最不能照搬中国抗疫模式的国家。
美国政客最大的冲动其实就是彻底甩掉中国包袱,按美国自己的方式行事。这个时候,死掉几十万人也是可以“容忍“、可以“解释”的,但淡化处理。
SARS-COV-2/COVID-19可能根本不会大张旗鼓的出现在公众视野,不会成为显著的公共事件。
而且美国会希望全球采用和美国一样的模式,正常开工开学和旅行。老年人死去,中青年群体免疫。最后由美国的跨国制药公司制造出疫苗,再在全球赚个盆满钵满。
所以,中国的存在给美国制造了巨大的麻烦:其一是如前所述原因,美国很难在本地效仿,不效仿的话又控制不住,数字难看,极为尴尬。
其二是全球防疫抗疫的格局和模式已经形成,除了各国进行社会隔离之外,更重要的是国际旅行的“冻结”。
往后会出现这样的问题,如果美国没有防疫,一直处在疫区状态,那其他国家就需要长期控制美国人入境。简单的说,美国政府“放任”的抗疫模式是不为其他国际社会接受的。
这些其实是美国政客对中国恼羞成怒的深层次原因。对于特朗普这种心胸狭窄、只关心自己的形象和国内选举的人来说更是如此——他必然会竭尽全力在疫情问题上抹黑、攻击中国。
所以,涉港问题牵扯出的首先还是疫情问题。标志性事件是特朗普会在抨击北京涉港立法之时宣布断绝与WHO的关系。
二、乔治·弗洛伊德的悲剧折射的是美国深层次的种族矛盾,但事件不会持续很长时间,不会危及美国稳定及秩序
1) 长时间跟踪美国政治社会的人知道乔治·弗洛伊德的具体问题出在明尼阿波利斯警察局。看这几个警察的作态,就知道他们肯定警察这样干,把肤色作为选择执法方式的最主要因素,歧视和针对黑人。

种族主义一定在明尼阿波利斯警察局弥漫(和当年臭名昭著的洛杉矶警察局一样),是制度化的(institutionalized)。白人警察一定认为自己行为会得到上面的庇护——他们每天都在做同样的事情但无人问责。
直到有一天有人真的捅了大篓子,才会引发问题。另外,可以想见明尼阿波利斯的种族关系非常紧张,警察和黑人社区是对立的,两方的暴力是螺旋上升的态势,暴力已经是执法的日常组成部分,是界定警察与黑人社区的关系的手段。
从这个意义上说,特朗普本人不需要对明尼阿波利斯警察局的行为直接负责。特朗普是“遭遇”这件事的总统。说来有趣,美国的族群矛盾在奥巴马作为首位黑人总统上台后反而加剧
2) 美国黑人作为社会的弱势群体,在COVID-19疫情中受到不成比例的冲击。笔者早前撰文黑人的噩梦:为民主党“度身打造”的病毒与特朗普的策略即专门介绍了这个情况。
疫情凸显了美国社会种族不平等的现状,也加剧了社会种族矛盾。笔者相信这次风波与黑人在过去数个月疫情以来的经济困境和社会不满是有直接关系的
3) 再回到微观,即明尼阿波利斯警察局。特朗普作为总统,对警察们的行为有没有影响呢?可能也时有影响。
特朗普的政治核心是白人族群政治、身份政治,其中,“白屌丝”和成见较深的老一代(50岁以上爱观看Fox新闻的白人男性)“美国粉红”是他的基本盘。
这些人受教育程度不高或者思想旧式,大多有隐含或公开的白人至上主义、族群中心主义、种族主义等偏见,对少数族群、移民、文化、白左等有很大的成见。
特朗普一直通过鼓励、挑唆、利用这些人的族群思想,通过突出和挑拨族群矛盾以获取他们的支持。特朗普鼓吹的Make America Great Again隐含的是“白美国”(White America)至上主义。
所有被特朗普攻击的对象,从墨西哥移民,到联合国和北约,到这两年集中攻击的中国,都服务于这一主题。特朗普上台当然使得他的基本盘大受鼓舞。
他公开的、毫不隐晦的表达自己的观点和偏见,大玩族群政治。美国的一些政治禁忌和规范也从此被突破。而有了选民对特朗普正式的政治授权,白人族群政治突然就不那么“政治不正确”了,可以堂而皇之了。
在对待黑人问题上,白人警察有可能更大胆、更激进。所以,特朗普是会影响到这些警察的行为的
4) 特朗普非常善于捕捉自己基本盘的情绪,并能瞬间将其转化为自己的政治策略与资本。因此,他会有意识地、系统性的利用族群矛盾,玩身份政治。
特朗普在2016年的上台就是美国民众的选择,是美国资本主义参与全球化导致严重的内部经济社会矛盾以及社会族群及基层矛盾日益加剧的结果。
从这个意义上说,特朗普是美国白人族群政治的结果,同时,特朗普的当选又会反过来进一步助力、加强、助长这种政治。这是对上一点的补充
5) 在回应乔治·弗洛伊德引发的抗议和暴乱问题上,
特朗普
的反应也充分说明他的政治立场和取态。在悲剧出现后,他的精力不是放在“团结全国各族人民”身上,而是讲党派政治,侧重取悦自己的基本盘。

他更关注的是谴责示威者和暴力,并明确要求执法者采取强硬措施。他把抗议者称为极左激进分子或有极左团体操纵,他讽刺CNN(支持黑人和民主党的左翼主流媒体)亚特兰大总部大楼在示威中被破坏。
美国已经分裂,难以弥合,一个政治领袖应该通过团结和凝聚让国人获得力量,而特朗普则靠分裂取胜,继续在这个撕裂社会的伤口上撒盐
6) 尽管有疫情等因素存在,黑人的社会不满更加激烈,但我认为乔治·弗洛伊德的暴乱事件也不会持续太长时间——这种种族冲突是每过几年就会出一桩。
三五年一小闹,十年一大闹,压抑已久的黑人定期会集中爆发,美国政府则会采用极为强力的国家机器予以镇压,对几个犯事的警察适当予以惩罚,这个事就算结束了。暴乱不会持续,抗争也不会长久改变美国的种族政治与矛盾
7) 但这个事件是有影响的。其一,它让黑人和左翼群体在心理上非常受创,特朗普的表态并没有超出他们对特朗普的预期,但会更加激怒他们,这位民主党蓝营的2020年大选提供了巨大的政治动能;
其二,全国30多个城市大乱,亟需美国总统施展领导力,表达同理心,提出对美国社会的愿景,提出正面的价值观,团结和凝聚民心。这是特朗普极度不擅长的。
他只知道搞分裂政治,只能代表一个群体(红营白人群体)说话。特朗普很清楚美国社会对他的预期,但因为他不能交付(delivery),也使得他非常窘迫恼火。
其三,美国大乱是美国的家丑,让国际看笑话,削弱美国在国际上的形象地位。
美国政客也不是不知道美国在压制抗议和暴乱中采取的执法方式将会提供一个参照案例,并影响和限定美国后续批评其他地方政府和警察(例如香港警察)的能力。总而言之,乔治·弗洛伊德引发的全国骚乱让特朗普非常难受。
三、COVID-19疫情及乔治·弗洛伊德事件引发的风波使得特朗普在2020年选情面临危机
笔者一直看空民主党,主要原因是乔·拜登这个候选人实在太弱。以总统这个位置看,这个人的能力平庸,年纪太老。另外他的儿子亨特·拜登腐败问题又绝对是个硬伤。

在2020年这个关键时点美国民主党没有政治能人站出来对抗特朗普,对美国和国际而言都是一件非常遗憾的事情。特朗普再连任四年,将会把美国带到更偏的路上。
但美国大选也是非常具有不确定性的,决定大选结果的是几个特定的摇摆州。这也是笔者之前专门撰文分析摇摆州疫情的原因,旨在从摇摆州的疫情入手看COVID-19对美国大选的可能性影响。【摘要版】 黑人的噩梦:为民主党“度身打造”的病毒与特朗普的策略
几个摇摆州对大选的结果是决定性的,譬如佛罗里达,拥有29张选举人票。从1972年至今将近半个世纪的十二次美国大选中,有十一次大选获胜者夺得了佛罗里达州,其中包括1996年至今六次大选中的每一次大选。

所谓得佛罗里达州者得天下。2016年大选中,特朗普在佛罗里达州只比希拉里多1.2%的选票(49.0% vs 47.8%,对应约11万选票)。只要两党的投票参与度稍有点不同,就可能改变选举结果。
再看佛州的民调,拜登是领先的:
再看第二个重要摇摆州宾夕法尼亚,这里有20张选举人票。2016年,特朗普只以0.7%的微弱优势赢下了宾夕法尼亚州(48.6% v 47.9%,对应4.4万选票)。而根据最新的民调,拜登在宾夕法尼亚也领先特朗普
第三个重要的摇摆州是密歇根。密歇根拥有16张选举人票。2016年,特朗普在这里以0.2%的微弱优势(47.5% vs 47.3%,对应10,704张投票)战胜希拉里。
再看密歇根目前的民调:拜登依然领先特朗普
2016年大选,特朗普选举人票为306,希拉里为232,最终特朗普赢得大选。佛罗里达(29)、宾夕法尼亚(20)、密歇根(16)这三个州总共贡献了69张选举人票。
特朗普赢下这三个州,投票支持者仅比希拉里多16万,但却获得了三个州全部69选举人票,赢得大选。所以,美国这个3.3亿人口国家的命运是由三个州中的十多万人决定的。
而历史很容易被改写,因为希拉里距离赢得大选所需的270张选举人票只差38票,当时,她只要赢得佛罗里达 加上 宾夕法尼亚或密歇根两个州中的任何一个州,都可以赢得2016年大选,今天中国所处的国际环境很可能完全不同。
而如今,这三个州的COVID-19疫情位列全美国各州的第六、第八和第九位。
从2016年大选可以看出,选前民调是不可靠的,实际情况是,选举极度激烈,两党候选人的差距非常小,早就落在了民调的误差范围之外。
所以,今天肯定不能通过民调来预测2020年大选的结果,但有一点可以肯定的是,特朗普也没有任何理由放轻松,没有任何理由认为2020年大选胜券在握。他必须赢得三大摇摆州中的两个,而民调的结果只会增加他的压力。
COVID-19疫情失控,百多万人感染,十万人死亡,数千万人失业,社会经济面临前所未有的冲击,同时美国的社会中低层(特别是黑人)不成比例的受到疫情的冲击,美国贫富分化将进一步加剧,种族矛盾将进一步恶化。乔治·弗洛伊德事件在这个时候出现,相当于火上浇油,美国黑人彻底爆发了。
美国社会如此动荡,隐含着如此巨大的撕裂和危机,则2020年大选变数就更大了。在多重危机下,大选会彻底变成一个对
特朗普
的公投。

每投给拜登的一票都是对特朗普的反对票。尽管他们不一定喜欢拜登。(当然,只有摇摆州里发生的“公投“才可能改变美国大选的局面):
  • 特朗普的死硬基本盘无论发生何事都会继续支持特朗普,且会积极投票;
  • 一些温和偏向共和党的人群,本来反感华盛顿政治,对
    特朗普
    作为政界局外人的叛逆做法存在一定认可,但对
    特朗普
    过去几个月的做法实在看不下去,可能心灰意冷,就不出来投票了;

  • 一些本来对特朗普比较中立,同时也不喜欢拜登的中间派,在过去几个月里实在看不下去了,决定出来支持拜登;
  • 特朗普民主党的基本盘会群情激动(galvanized),集体大发动,坚定的出来投票
更重要的是,美国的大选投票率一直很低——2016年全国投票率58.1%(另一口径61.4%),摇摆州每一票都很重要,但投票率也并不高,例如佛罗里达只有65.61%、宾夕法尼只有61.3%、密歇根只有64.6%,有超过三分之一的合格选民没有出来投票。
另外,黑人投票率比较低(参与投票也是有成本的,要注册选民资格,放下工作,前往投票点去投票。因为各种经济社会因素,黑人的投票率一直低于白人)。下图显示,2016年黑人投票率不足59.6%。
2016年特朗普上台以来,美国政治生态发生了巨大变化。有可能许多之前并不关注政治,但因为特朗普的存在不得不关注政治,并希望参与2020年的投票把特朗普选下去。这个人群的量无法估计。
显然,只要在几个关键摇摆州发动之前未参与投票的人,发动黑人选民(让他们把街头的愤怒转化到投票箱里),就有可能改变这几个州的选举结果。
如前所述,2016年大选的结果是佛罗里达、宾夕法尼亚、密歇根三大摇摆州十多万选民决定的。
疫情以来,美国民众的情绪是在发生变化的,对特朗普的不满在快速积聚。以下是疫情以来对特朗普防疫工作的认可率民调。红线表示不认可,黑线表示认可:
大家可以看到,美国民众一开始还有点耐性,但从3月末开始,对特朗普防疫工作的不满的人持续增加,认可特朗普防疫工作的人则持续减少。
现在看对特朗普的整体满意度。
可以发现,下图的趋势基本和民众COVID-19防疫认可度吻合:3月末以来急转直下。可以说,对COVID-19的防疫应对工作很大程度决定了美国民众对特朗普的整体工作的认可度。
如果民众的不满转化为几个关键摇摆州的投票的话(只需要影响十来万人),特朗普很容易就丢掉2020年大选了。
2020年疫情以来,美国国内矛盾越发尖锐,对特朗普的不满持续上升。发展到现在,特朗普的选举对手已经不重要了:Biden参加大选只需要打一张牌就可以——“我不是特朗普”。
拜登口才不行,谈吐缺乏魅力,记忆力也有问题,经常出错,他啥也不用多说,啥也不用多做,只要乖乖打起反特朗普的招牌(“being not Trump”)就可以了。
因此,综上分析,特朗普面临极大的内部危机,选举突然一下就变得岌岌可危,在这个语境下,发表了针对中美关系的讲话,这是极为典型的国内政治驱动和导向的对外讲话。特朗普关心的不是中国,甚至也不是美国,只是他的选举。
四、特朗普打反中牌、甩锅中国在美国国内不一定有很好的效果
前文提及,特朗普为了拯救他的大选,不遗余力的打“反中”牌,试图把所有美国国内矛盾(包括经济、就业、疫情等)外化,都转移到中国身上,通过放大和夸大美中对立,塑造国际政治危机,激起美国民众的反中情绪,并把自己打造为里根对苏联一样的冷战时期英雄,赢得美国人的支持。
特朗普极力希望设置议程,把中国作为解释美国一切问题的源头,把反中作为今年大选的核心议题。
到2020年5月末这个时点,所有人(特别是美国民主党及受过高等教育的主流精英)都可以看出特朗普只是在一厢情愿的对外甩锅而已。
实际情况是:
1、 大部分美国人根本就不关心远在天边的中国。
他们对中国一无所知,也认为和自己眼前的生活无关。他们关心的是美国的疫情,关心何时能够恢复经济,关心自己的工作机会,关心自己的下一张支票何时到来以支付房租和电费。
他们并不关心疫情起源,因为疫情起源和他们面临的窘迫现状没有任何关系。美国需要解决自己眼前的疫情问题、恢复经济。另外,经过两年多时间,他们已经看出来贸易战和自己关系不大。
美国大公司被“窃取”的科技和一般老百姓没有任何关系。美国大公司在华投资和老百姓更没有任何关系,甚至不利于美国老百姓保住工作机会。
他们对太平洋南海问题毫不关心(“请问南海在哪里?”)他们对中概股毫不关心,因为他们连储蓄都没有,谈何投资纽交所和纳斯达克上的中国企业?他们对大学和研究也不感兴趣,因为他们自己都没有接受过高等教育。
他们更不关心香港。香港跟美国有什么关系呢?就好比克里米亚和美国有什么关系一样。超过一半的美国公民连护照都没有,不打算出国,甚至没有能力出国旅游,为什么要关心一个远东城市?关于“香港人的政治权利和自由”的问题。
美国现在最大的问题难道不是解决美国自己的问题么?对黑人和左翼来说,是乔治·弗洛伊德事件,是保障黑人和有色族群的基本生存权利的问题,关心香港完全是一种伪善;对白人右翼来说,是解决美国国内的移民问题,主要是墨西哥/拉丁裔问题,和中国本来也没有什么关系。
特朗普基本盘和中国真正有联系是就业议题,而大部分人现在应该可以看出,美中贸易战和制造业回归美国本土基本没有关系,自然也看不到成效。
在各个州,各个市县和社区,老百姓们看不到大量新增的制造业机会。相反,一个COVID-19就抹去了数千万岗位。
2、美国民众也不希望看到总统在这种国内危机之际还尝试转移注意力,打政治牌。
越来越多的美国人会认为特朗普避重就轻,回避美国自己的一大堆问题不解决,不把时间、精力、资源投入到严峻的本土事务上,却在花很大的精力篇幅讨论远在天边的中国(及香港)。
特朗普的做法是在搞政治,太过套路,欲盖弥彰,在当下美国国内严峻形势的面前是不合时宜、不恰当的,非常的苍白和无力,浪费众人时间和感情。
尤其是,美国现在不仅仅是疫情的问题,还有种族矛盾全国爆发引起的抗议和暴乱问题,美国人知道本国也有严重的国内社会问题,在国际上也是丢人的。
这时还谈什么香港人的政治权利,什么香港、中国、和世界人民的未来,实在让人感到莫名其妙。
特朗普的讲话只能取悦他的死硬派,民主党和左翼会觉得他在滑稽戏,但最重要的是,对于中间派来说,特朗普的立场、取态、措施不能让人信服,是扣分的。
3、美国国内的形势越尖锐,矛盾越突出,党争越激烈,特朗普的表现可能越极端。
这是基于笔者对特朗普的心理的理解。特朗普是一个心胸狭隘、小肚鸡肠的人。他的讲话按照中国话说就是一个小人在表演。

恼羞成怒、气急败坏之下会把各种低级的手段都使出来,显示其为人的卑劣。他可以在一段时间骗倒一部分人,但不可能长时间骗倒所有人。我相信历史会给他公正的判断。
而由于他非常狭隘,因此在各种矛盾和冲突之下,他会回到自己安全舒适的小空间里。这就是保守派的媒体。
天看看Fox,跟随一下他喜欢看的保守派同僚的twitter,发贴骂人。提出不同意见的人会被他开除或封杀。
随着时间推演,他的信息圈和渠道会越来越狭窄,他的表现也会越来越极端。假设说他在过去几年里还偶尔会假装或尝试当全美国的总统的话,那么未来几个月,他会龟缩到自己的基本盘里。
简单推演一下:
1) 美国的疫情越严重,特朗普就会越关注中国问题,越会在疫情及其他问题上(包括香港)中伤中国。
2) 美国的经济越不好,复工复产越不顺利,就业数字越低迷,证券市场越萎靡,经济越不景气,特朗普就会越关注中国问题(包括香港问题)
3) 疫情及中美对立恶化等原因导致中美贸易协议落地越不顺利,缺乏成果,特朗普就会越关注中国问题(包括香港问题)
4) 美国近期黑人种族矛盾越严重,社会撕裂及基于种族的党争越尖锐,特朗普也会越关注中国问题(包括香港问题)
5) Biden的选情越正面,特朗普越需要攻击中国(主要侧重攻击Biden与中国的联系)
6) 特朗普的选情越负面,特朗普越需要攻击中国(包括关注香港问题)
7) 中国的国际站位越高,国际舆论越正面,经济复苏越强劲,多边关系越好,特朗普越需要攻击中国(包括关注香港问题)
因此,离大选越近,特朗普对中国的攻击就会越严重(同时共和党政客也会集体呼应,形成一股反华之势)。
笔者相信这些都是北京能够推演和预料的。不过因为特朗普确实没有下限,白宫已经丢下最后的虚伪,正在把自己转化为全球最大的流氓国家,北京也要尽可能做最坏的打算,不要因为特朗普的无下限而感到吃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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