澎湃新闻记者 陈均 实习生 吴漾
一年以前，2019年欧洲足坛夏季转会市场上，五大联赛的所有球队一共花费了接近55亿欧元。
菲利克斯、格里兹曼和阿扎尔的身价都超过1亿欧元，在巴萨效力三年出场时间不过48小时的荷兰门将西莱森也卖出了3500万欧元……
一年以后，当又一个夏天临近时，转会窗口恐怕很难延续曾经的辉煌——在疫情影响下，花钱成为了一个敏感词。更让人感到危险的是，一些依赖转会作为商业模式的球队将真正遭遇生存危机。

欧洲足坛按下了暂停键。
更高收入支撑更高转会费
“你不应该为一个球员支付那么高额的转会费，你也不能给一个球员那么多钱。”
过去数年，这样的讨论不绝于耳，在外界甚至于一些足球圈内人看来，转会费已经达到了一个让人感到恐怖的数字，然而很少有人想到职业足球世界似乎一直就是这样。
“科林·托德价值17万英镑？还要给他每周300英镑的薪水？”这样的疑问发生在1971年2月，当时这个数字让托德成为了英国最贵的后卫。
2019年夏天，马奎尔以8000万英镑身价加盟曼联，打破了属于后卫的足坛转会纪录——托德当年的转会费约占德比郡收入的35%，而马奎尔的身价只不过是曼联总收入的12%。
尽管马奎尔的身价是托德的450倍，但曼联现在的收入大约是当时德比郡的1500倍——更高的收入支撑着更高的转会费。

在足坛，净转会支出占20个俱乐部营业额的比例一直在15%左右。在追求财务公平的时代，这个标准通常约占收入的20%。
因此，当瓦伦西亚在2006年以2500万欧元买下华金时，他的转会费与贡卡洛·古伊德斯在2018年的4000万欧元转会费相当——这两笔转会费都只占球队总收入的20%出头。

球迷何时能重回球场？
转会，小俱乐部的利润来源
那么问题来了，如果收入下降了1/4，那么转会费也应该保持相当的下降比例，这意味着2020年的夏季转会市场无法让人感到乐观。
从荷兰甲级联赛和苏格兰超级联赛中的俱乐部来看，他们有三分之二以上的收入来自门票和商业，疫情让原有的一部分比赛日收入消失，商业赞助也在这个阶段被缩减，这些俱乐部受到的冲击令人咋舌。
传统意义上，俱乐部只有三种最可靠的收入来源：转播、比赛日门票和商业收入。然而近年来，转会收入已经成为合法的第四个收入来源，对于非主流联赛的俱乐部来说，这甚至是他们的主要利润来源。
一项数据分析显示，五大联赛以外的俱乐部从三种传统收入来源中获得1欧元时，相应地就能获得41美分的转会收入——几乎是这些俱乐部从欧足联奖金和分红中获得收入的两倍。
欧足联的数据显示，克罗地亚顶级联赛的球队传统收入为1欧元，转会收入甚至可以达到3欧元。这样的比例告诉我们，转会市场已经不仅仅是买卖球员的工具，很多情况下，这已经成为一些俱乐部固有的商业模式。
回到疫情带来的影响，现在很多小联赛俱乐部都在密切关注五大联赛的恢复情况，五大联赛球队在下一个转会窗口中的投入情况很大程度将决定那些小联赛俱乐部的财务状况。

在疫情中，C罗等巨星的商业价值也遭遇冲击。
购买降级球员，低价抄底
可以预见，在后疫情时代，能够识别被低估的球员变得比以往任何时候都重要。在财务方面，这意味着俱乐部在出售的球员和他们购买的球员之间必须寻找到价值套利。
说得更直白一点，就是抄底——那些随队降级的球员，经常被贴上“失败者”的标签；相反，那些最近夺冠的球员，则被笼统地归为赢家，因此在市场上很抢手。
一项分析显示，从降级球队买来的球员，他们的身价比未降级球队的同类球员大约低50%，正是这种思维方式让利物浦受益匪浅，沙奇里、罗伯逊等都是从那些并不太成功的球队中买来的。
另一个显而易见的事实是——很多俱乐部都不愿意在这个夏天花钱，因此青训会进一步得到重视。
过去年轻球员上场的风险是被夸大的，通过对那些在一线队中大量让21岁以下球员上场的球队进行分析，平均来看并没有什么负面影响。

大巴黎球场外，空无一人。
花钱，格外慎重的决定
在后疫情时代，俱乐部也将更关注回报。他们过去只关心球员是否能提高球队的水平，现在却面临着能否在转会费、工资与俱乐部底线之间的拷问。
换句话说，一个球员对球队带来的帮助是否与他的市场价格匹配？
分析表明，许多情况下，答案是否定的。例如，2018年1月，库蒂尼奥以1.05亿英镑的价格从利物浦转会至巴塞罗那，当时利物浦被预测每个赛季的表现将会下降3分。
但事实上，利物浦变得好多了，而库蒂尼奥在诺坎普的表现很糟糕——但在转会时，很少有人会认为转会费与他的天赋不符。
未来一段时间里，高额的费用很可能会令人反感，那么俱乐部会更加聚焦青训在俱乐部的生存和复兴中所扮演的角色，如果一个潜在的签约被认为过于昂贵，那么很可能会有一个性价比更高的青训球员来代替他。
2010年之后的10年被视为是一个转会支出的巅峰时期，历史上最贵的9笔签约都发生在2016年到2019年的36个月中，每笔都至少一亿欧元，而其中只有姆巴佩去巴黎圣日耳曼的转会，能够被视作绝对的成功。
对于已习惯通过转会赚钱的俱乐部来说，市场可能萎缩是个坏消息，而对于买家来说，更聪明地做决定变得格外重要——疫情迫使人们重新思考足球财务的各个方面，现在看起来转会费会首当其冲。
本期编辑 周玉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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