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看公众号选择关注
请点击右上角按钮
更多精彩内容
Contact Us
新浪微博:UIUC_CSSA
邮箱:[email protected]
欢迎来稿至[email protected],投稿相关问题请回复‘文稿’提取详细说明或私信主页君
在疫情横行的当下,我怎样也想不到竟有这样的好事还能发生。我不知道拉姆克姆长了一张怎样的脸,也无从知晓他从何处得到了这样的能力  - 但是,他带给我的奇遇让我永生难忘。我很想当面谢谢拉姆克姆,但是在那天之后,我注定无法再同他聊上一次。
我是一位摄影爱好者,无论到哪里,我都喜欢用镜头记录下一些不是很重要的时刻  - 我知道,有时候细节才是能改变一切的东西。
我还记得夏日开学的第一天,我和几位要好的朋友在main quad上走走逛逛。充满历史氛围的建筑让我目不转睛,一股扑面而来的学术气息让我激动不已。最引人瞩目的当然是远方那高耸的钟楼。顶着绝好的太阳,我趴在草坪上拍了一组绝好的照片。那是一组令人印象深刻的照片,也是我来到这所学校后拍的第一组照片。
我也依然记得严冬的一天:我和她从图书馆里出来时已经是深夜了。门前的草坪上积了一层厚厚的雪,黑色的雕塑像是被什么人精心修理过,雪的比例和雕塑的黑恰到好处  - 一切都属于能让人驻足下来欣赏许久的景象。我看向她,她冲我笑了笑,呼出一小团白色的雾,俏红色的脸颊不知是因为寒冷而红润,还是因为红润而可爱。
我帮她紧了紧围巾的一端,谨慎地拉着她走到了雕塑的基座前坐了下来。两个人的皮靴踩在雪上发出好听的沙沙声,身间洋溢着的是夜晚草坪特有的味道和雪水的味道,与此相得益彰的则是远处如此清澈的月亮。我故作镇定,向她道出了自己准备已久的台词。她就这么一直微笑的看着我,那么的娟好静秀,睫毛和头发上粘着的小雪花让她看起来更加冰雪可爱。
也不知过了多久,我终于说完了我想说的。我迎着雪稍稍抬起头,和她四目相对。她闭上了眼睛,吹气若兰。
香槟本不该有黑雀,但伴随着若有若无的黑雀鸣叫,我们在那里坐了很久  - 即使脸都冻僵了也不以为意。我把没有喝完的可口可乐放进雪中,充满感激地用相机记录下这全世界只属于我们的时刻。
花开花落,花落花开。四年发生了很多事,人生列车上的乘客也不断地上车下车。生活原是非常美好才对,但一切却被突然到来的瘟疫打破了。病毒飞速地席卷了美国,身边的朋友一个个都不告而别。熟悉的场所纷纷关闭,超市断货严重。我迷离失所,不知自己身在何方。
来不及和朋友告别,我不得不连夜登上高价抢购的航班,离开了这个生活了四年的地方。离开前,甚至连到Alma Mater前照相的时间都没有。
我路过绿街,路过草坪, 路过GG图书馆。小车在空旷的道路上行驶,飞快地奔向奥黑尔国际机场。此时我身边身无一人,只有一位戴着口罩,神情紧张的优步司机
我神态乐观地办理好值机,告诉自己:毕业只不过是一个仪式而已,未来一定会更好。
但是,在候机室中坐下的那一刻,我终于明白,我会比任何人都会想念那个地方。那个地方承载了我的青春,我的笑和泪,我的希望和痛苦,我的渺小与伟大。
我打开相册,不断地向下翻着照片,过去的一点一滴渐渐重现在我的眼中。
我看到了我人生中最宝贵的四年,或许是永远无法忘怀的四年。我多么想给这四年一个完美的结局,但是我不能够。
潜意识推动着我失魂落魄地点开了收件箱,发现邮件已经堆积了不少。
想来是我这两天太忙,总是忘了查收邮件。
正查着,我发现了一件奇怪的事,当即坐了起来。
大家都知道,我们学校用的是微软的Outlook。收件箱界面简洁,都是黑色背景,统一的白字标题。
但是,我竟然在一片白色中,找到了一封红色标题的邮件。标题为,“一封给你的信”。
当时我真被吓了一激灵,一封给我的信?这人是谁?他怎么又知道的我?最近我看了很多鬼片,脑海里一下浮出了许多片中的恐怖画面。
我很害怕打开邮件后摄像头里就会有什么奇怪的东西把我吸进去。然而,出于好奇心的驱使,我还是用百分之三百的谨慎打开了邮件。
没有任何的过渡,浏览器弹出了一个奇怪的对话框。
我眉头紧锁,小心地观察着这个突然弹出的网页。
我尝试调整对话框的大小,却发现比例已被锁定。
对话框里只有一个黑色背景的聊天室。这个聊天室看上去没有任何多余的功能,只能打字,连emoji都发不了。
“不会进入暗网了吧,”我心下暗道。
保险起见,我慎重地把手机上的贴纸揭下并黏到了电脑摄像头上。
过了一会,伴随着滴滴的响声,一名没有头像的用户登入了聊天室。
他缓缓打出了一句话,差点让我笑出声。
“你好,亲爱的孩子。我名唤拉姆克姆,是一位梦想实现家。”
“孩子?”  我忍俊不禁,梦想实现家就已让他拙劣的骗术暴露的一览无余,然而他竟然还以长辈的身份自居。
“我认识你?”  我面带微笑,尝试摸清他的发言模版。
“我想你应当认识我,但是你也许认不出我了..嗯..  或许肯定认不出来吧.. ”
“一个疯疯癫癫的家伙。”  这是我对他的第一印象。
“你为何要用这种方式联系我?你的目的是什么?”
我决心打起精神,用心提防着屏幕那端的人。
“就像我刚才说的,我可以帮助你实现一些梦想..或者说,弥补一些遗憾吧。”  他说着。
“帮助别人实现梦想?我敢肯定,你是在同我开玩笑吧。”  
“为何要与你开玩笑呢。我只是希望你能健康快乐..  如果这样的话,我想我也会很快乐的 .. 嗯..真好啊。”
我仿佛看到他喃喃自语。他像是一位老人,一位想表达什么却不知所终的老人。
“我听说孩子们说”,他续道,“你最近因为毕业典礼的事不高兴。”
我心下一惊。
我这人一直比较内向,不开心的事从不会找别人倾诉。就我对毕业典礼取消而感到遗憾的事,除了父母,我从未向任何人说过。这个神秘的男人又是怎么知道的?
“孩子们..?  等等,你是从哪里获取的信息?” 我赶忙问他。
“不必隐瞒。我尝试在你我的心灵之间搭起一座互通的桥,这是作为一名长者最基础的责任。”
说实话,我当时有点不知所措。隐私泄露可是大事,而且这个不仅是隐私  … 还是我内心深处的想法..!
“你是谁?你究竟想对我做什么?”我连连追问,试图从他的只言片语中找出一些线索。
“我名唤拉姆克姆,是一名居住在香槟的普通老人。”
“等等,你住在香槟?你是谁?教授,员工?”  事情变得越发有趣起来。
“不是的,亲爱的孩子。”
“校友,居民?还是谁的整蛊?”
“你只需记住,  我是一位关爱你的长者,仅此而已。” 他说。
“如果真的想知道,或许你可以把我当作是一个古老的魂灵..若能满足你的好奇心的话。”
真是越说越扯了,我想。
“那么亲爱的先生,”我索性破罐破摔的客气起来,“您能为我做些什么呢?”
“我可以用我的力量让你体验一次毕业典礼。”
我沉默,却对这没有意义的谎言不屑一顾。
“什么力量,解封学校吗,先生?如果您真有这么大的能力,为何不把美国的病毒都杀死呢?”  我自以为这句话封住他口。
“呃,或许你太高看我了,亲爱的年轻人。但是我能用自己力所能及的能力帮助到你,如果这能让你内心好受一点的话..”
我从小都有种能力:我能感受到一个人情绪的细微变化。无论是多么微小的变化,我总是能轻易地察觉并作出令对方满意的反应。另外,无论一个人是真正难过或强颜欢笑,我都能感受到他真正的情绪。任何情感的伪装都无法逃过我的眼睛。
这时,我感受到这个老人  - 无论他是不是老人 - 对我并没有恶意。而且,我还能很强地感受到他愿对我施以帮助的热情。
“那么,您能为我做些什么?我又需要做些什么呢?”  我决定耐下性子陪他聊聊天。说不定他只是个孤独的老人呢。
“很简单,按照我的指示做就好了,孩子。”
“把你最喜欢的两张照片放到左前方的自动售货机内,奇迹就会发生。”
我向他所说的地方看了看,果然有一个自动售货机。
不夸张地说,我那时毛骨悚然。
“他怎么会知道我这里有一个自动售货机?莫非他在偷窥我?”
我连忙环顾四周,却发现候机厅算上我一共就7,8个人。可是,他们都在闭眼休息,似乎没有暗中整蛊我的可能。
“你怎么知道这里有个售货机?”
“孩子,我知道很多东西。”  他很快回道。
与此同时,人们都睡得正香,没有任何多余的动作。   
我将信将疑的找出我最喜爱的两张照片:一张是夏天钟楼的照片,一张是雪天里的月亮。
再确定底片还在电脑中还有保存后,我到售货机前,把两张照片放进了出货箱中。
5秒钟过去了,什么事也没有发生。
我意识到自己被耍了,生气地想要揭穿那家伙卑劣的骗术。
就在这时,我身后的售货机发出嘎啦嘎啦的响声,出货箱里喷出了出了红绿相间的空间线条,在一瞬间重满了整个候机大厅。
我突然一个踉跄,一股引力猛地把我吸进售货机内。
我大叫,挣扎,却无济于事。我的眼前慢慢变黑,淹没在无穷的红绿的空间线条之中。
然而,睁眼之时,我却看到了再熟悉不过的景象。
我仿佛回到了过去,回到了梦最开始的日子。
我站在Ikenbery的主干道上,突如其来的炎热让我喘不过气。就在我还愣神的时候,远远地从Amory的方向走来了几个人。我定睛一瞧,真巧!那不是我在学校最要好的几位朋友!咦..最边上的,不正是我吗?
那时的我还留着青涩长发..正是我大一刚入学时的样子。
我快步向前,尝试引起他们的注意,但他们却如同看不见我一样,从我身间径直地穿了过去。
“看来我真的回到过去了啊”,我想。
我会想起以前看的穿越剧..嗯..男主在穿越后似乎都可以为所欲为一段时间。
如果是这样的话,我是不是可以尝试支配下时间和空间?
抱着试一试的心态,我尽力感测Main  Quad的位置,奋力一跳,耳边吹过一阵呼啸的风。
还真跳的很远的啊,我想着,一边睁开了眼。
映入眼帘的情景把我吓了一跳,我的确是到了Main  Quad,但是我当时所处的位置十分尴尬。
我正在Lincoln  Hall的屋顶上蹲着。
说实话,我可是相当恐高啊。我摸着那铜青色的屋顶,一边往下看着来来往往的人群。
此时,草地上正有一群人在打橄榄球,为首的男人穿着维京人紫色队服,胳膊粗壮。
他猛地把橄榄球向队友抛去,球在空中划出了有力道的弧线。阳光此时刺眼的很,队友尝试仰头观测球的轨迹,却判断失误。橄榄球砸在路上发出了皮料清脆的响声。
一切都是理想中的样子,都是再熟悉不过的景象。
我渐渐放松下来,想着,要是来罐啤酒就好了。念想未落,手中便已有了一罐冰镇的朝日啤酒。我叩开易拉罐,沿着房沿坐下欣赏眼前的景象,全然忘记了自己危险的处境。
这时的香槟虽说不能用锣鼓喧天来形容,却绝对称得上是生气勃勃  - 和当今空无一人的校区比真不像是一个世界。
此时此刻我才知道,我对这个地方是如此的想念-  是那种在内心深处,甚至无法直接感知的想念。
当我好不容易才从房顶上跳下来的时候(我应该试试直接跳下来的),大一的我和那几位朋友也恰好也来到了main  quad。
我看到当年的自己充满兴奋地对这座校园痴迷般地东张西望,他像是突然发现了什么,小心翼翼地在地上,找准角度,对着钟楼来了一个远拍。
啊,对了,他拍的应该就是我放进自动售货机里的那张相片吧。
向他们注视良久,我想着,该继续了。下一个地方该去哪呢?
我闭上眼,决定随便去某个时间节点看一看。
睁眼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季节似乎是严冬。空中的雪毫不客气地飘向我,奇怪的是,我并不觉得十分的寒冷。
我站在Grainger  Library的大门口,任由人们从我身边穿过。
我走到Bob  Grainger的身边,和他并排坐下。他还是翘着个二郎腿,保持着看书的姿势。我尝试着帮他清理头上的积雪,却根本碰不到他的实体。
我决定就先这样静静地看着雪花飘落,享受着与校园独处的时光。大约到了1点左右,我看到当年的我从图书馆走出。我手撑着门,彼时她缓缓地出现在我的视野前。
她依然是我记忆中的样子,没有一点变化。
我看着他们一起缓缓在草坪上穿过,我看到了自己的拘束和紧张,看到了她的期待,看到了雕塑上的雪,看到了温柔着注视着我们的香槟城。
他们在雕塑前坐下,雪越下越大,我的视线渐渐模糊。但我仍依稀地感受到了那个吻。
一切仿佛就发生在昨天。朋友,那温柔的温度我无法用温度计的模式向你形容,但现在的我愿意让你凑近,看到我的内心。是的,那温度我再也形容不出来了。
我尝试走近他们,穿过比想象中还要大的雪。
我看到我举起了手机,对准天空拍下了那最珍贵的照片。
伴随着那清脆的咔喳声,我明白了,我从未失去过任何东西,我把一切的一切都保存的那么好。
时光留不住我们的青春岁月,留不住我们人世沧桑,但唯一能留得住的是我们那些年最美好的记忆。
眼前的雪突然都化掉了,风和日丽的晴天取而代之。
我知道我该回去了,我看到了我自己的成长,看到了一个比任何时间都好的毕业典礼。
绿色和红色再次在我眼前出现,我回到了坐满了戴口罩的人的候机厅。
我有些晕眩,干呕的了几下。旁边的人被吵醒了,向我投来了疑惑的目光。
白色的飞机在窗外降落,发动机轻轻的轰鸣声从让我从未如此振奋过。
眼前的黑色背景的聊天室再次出现了闪烁的聊天泡泡,那不正是老人拉姆克姆?
“你好,孩子。”
“你好,先生。谢谢你。”  我大脑昏账,却飞快地敲击键盘。
“不必多言。那么,你找到想找的东西了吗”
“我想我找到了。”
“那是再好不过了..  祝你毕业快乐啊!”
“哈哈,我想我应该从未毕业过吧,先生。”
“这话又是怎么说的?”
“某些最珍贵的东西早已深刻到了我的心里。”
“那么,请不要告诉我这将会是你的遗憾..?”
“不会的。谢谢你。”
“我曾无数次想象过自己的毕业典礼,却从未想象过它会以这样的方式进行。”
“谢谢你的肯定,那我就先回去了,亲爱的孩子。”
“如果可以的话,可以告诉我您到底是谁吗”
“好奇心这么旺盛吗”,老人像是慈祥地笑了笑。
我本以为自己已经对他的身份有了一些微小的掌握。但接下来,他却说了我生来所听过的,最令人惊讶的一句话,没有之一。
“我的真正的名字叫Alma Mater,
是这座大学的守护神。”  这是他最后留下的话。
神秘的访客退出了聊天室,黑色背景的聊天室随即关闭,仿佛从未存在过。
我不知道在原地愣了多久,但我知道即使在这里坐到明天也无法让我冷静下来。
我想起了那个每次进入数学楼,都必然要经过的那个雕像。无论刮风下雨,他永远站在高高的基座上,神情肃穆,用伸出的双臂守护着每一个从他面前经过的人。近处车马不息,远处朝霞璀璨,绿街像往常一样熙熙攘攘。也许都是因为他的功劳,我们才得已生活在一个如此幸福的学校吧。他竟是这样一位慈祥的老人。
原来真的存在吗,学校的守护神。
我迅速地登回了收件箱,并在已阅的分类里找到了那封邮件,却发现那条邮件的标题却是再普通不过的白色。
我满怀信心地点开链接,但弹出的页面却是404。
阳光照射进来,我的身体因幸运而颤抖。我想,自己应该是碰上了什么了不得的事吧。
我走近自动售货机,打开出货箱,发现自己的照片还安然无恙地躺在那里。
这时,我听到了一片喧闹的声音。我看到候机厅的入口涌进了一片蓝色的人海,他们热情喧闹,又拥挤炙热。只见他们都身着蓝色的毕业礼服礼帽,肩披橙色的长款的丝绸披肩。人群不断向前奔涌,不算狭窄的主通道瞬间被挤满了。
候机的人们扭过头,好奇地看着他们。不知是谁在空中放了一个喷花,彩色的纸屑和闪耀的塑料彩带在空中绽开。他们有的人敲着鼓,有的人弹着吉他,有的人高举摄像机录着着眼前的一切,有些人和朋友们一起勾肩搭臂,肆无忌惮的向前冲来。快乐的欢呼声充满了整个候机室;浪漫,宣泄,热情如同升腾的烈焰般扑面而来。
我摘下口罩和护目镜,随着人海顺流而上。我们经过平原,穿过山脉,翻跃雪岭,横渡大江;
我就这样,被不断地向前推着,
看到了远方的海纳百川,光明未来,
也回到了那无比珍视的往昔岁月。
THE END
关注光子映画公众号
欢迎加入UIUC最大华人传媒社团。你想做的,你想说的,我们来替你实现!
继续阅读
阅读原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