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倒流回二十多年前,papi酱穿着校服在讲台上表演自创的单口相声时,一定想不到,二十多年后的2016年,北京诺金酒店二楼宴会厅里,有怎样的盛景等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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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87年2月,上海,一位姓姜的小姑娘落了地,取名姜逸磊。
也就是后来papi酱。
papi酱童年照

这个名字多少让人感觉男性化。
后来与合伙人杨铭第一次见面,杨铭就直言不讳的吐槽:“你怎么叫这么男性化的名字啊。
papi酱反击:“难道我要叫姜小红吗?
papi酱自小就一身的艺术“细菌”,上学的时候一直是班级的文艺骨干。
才艺本领特别多,形式还不拘泥于一种。
能玩萨克斯这种高端文艺范儿的,也能原创相声、自编自导喜剧小品。似乎从阳春白雪到下里巴人都能沾点儿边儿。
但吹萨克斯的展示机会显然没有说相声多。
小学的时候,如果自习时间老师不想讲课,就会让她上台表演单口相声。
姜逸磊,来,上台说个相声吧!
只要这句话一出口,同学们都会来了精神,听什么课,都不如听她的单口相声认真。
她本人也不犯怵,让表演就表演,一段原创的单口相声张口就来,常常能逗得老师和同学捧腹大笑。
这样的成长经历,大概为以后的幽默短视频事业打下了一定的基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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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小有文艺特长,长大考取艺术院校,似乎是一条顺理成章之路。
但papi酱的艺术理想,并没有受到父母的强烈支持。
她的父亲是从事文字工作的知识分子,在老一辈的思想观念里,也许并不认为以文艺事业谋生,是件什么好事。
不过,papi酱来了一招先斩后奏。
高考那年,她被数学老师带到了中央戏剧学院设在上海的招生报名点,全过程保密工作做得非常优秀。一直到考完三试很久后的一天,才告诉母亲这件事。
父母当然生气,这根本没商量嘛!
这不仅是原本的规划被打乱的事情,孩子大了是个事实,但是脱手的如此迅速,还是让人始料不及。
papi酱也是刚的很,“索性我也没理他们,转身就上学了”。
不过有些事情不信不行,就仿佛上天注定一样。
还没等父母对她的临时决定想出什么应对之策,当天中午母亲去邮箱取信,中戏文化考试的通知书就到了。
爸爸笑了,妈妈哭了,我乐了。
板上钉钉了,那就去念吧!
papi酱与校友

日后papi酱回忆这段日子,说的很轻松:“考着玩玩,结果就考上了,可能我那年运气比较好吧。
这里提一句,会吹萨克斯是有用的,papi酱凭借这个高考加了20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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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5年,papi酱通过网络认识了杨铭。
她日后事业的重要合伙人。
哦,对了,杨铭还做过Angelababy的经纪人。
当时,顺利考上中戏的papi酱在网上找校友,在中戏贴吧里找到了杨铭。那时候是7月份,还没开学,两人先加了彼此的QQ。
结果第一次面基,感觉并不好。
她第一次见我态度很不好,特别高冷!
这是杨铭的抱怨。
我以为他是网上的骗子呢!
这是papi酱的回答。
这件事其实不怪papi酱,毕竟是小姑娘,警惕性要高一点。
后面杨铭对于papi酱本名的嘲笑,以及papi酱反应迅速的犀利反击,让两人很快成了朋友。
papi酱与杨铭
杨铭对于papi酱的意义是非凡的,不仅只是朋友那样简单。
杨铭对于很多事情是有经验和能力的。正是因为他的存在,papi酱可以专心做内容,生意上的事情完全不用操心。
甚至后来,杨铭带着papi酱去见徐小平和罗振宇,papi酱听了一半就走了神。
“她跟我说听不懂,问我觉得怎么样,觉得好就干。”
这一点是papi酱的盼望,艺术家都不喜欢浸淫生意场,这是他们的执着。
当然,外界的声音里有不同的理解,有人说,杨铭是papi酱背后的男人。papi酱一系列爆红的操作,都是他运作的。
对于这一点,杨铭耿耿于怀。
“如果这件事是运作出来的,我真的特别想承认是我做的,多牛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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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胡,papi酱的老公,也是她的大学同班同学。
两人入学的第一个作业就是合作关系,当时papi酱演女儿,杨铭演老爸,老胡则是导演。不过真正的爱情火花一直到大四临近毕业,才被摩擦出来。
杨铭毫不掩饰嘲讽之意,将其称之为“黄昏恋”。
 papi酱和老胡
papi酱不爱出门,老胡也是个宅男。除非实在不想吃外卖,否则都能在家困出古代闺中小姐的架势,绝对大门不出二门不迈。
点外卖是无奈之举。papi酱不会做饭,老胡是陕西人,会做面条。但那东西不能天天吃,遭不住。吃多了看筷子都会眼晕。两人就点外卖,实在不行,就去老胡舅舅家蹭饭。
这样的两个人还养了两只猫,大咪和小咪。老胡给它们取了名字,一个胡德正,一个姜发财。
一人占一个姓,特别公平。
与papi酱容易紧张的性子不同,老胡的个性很稳。
真正的夫妻间一向是性格互补的,“我老公出什么事儿他都很稳,所以才能结婚”。
老胡之于papi酱,仿佛一块磐石。就是任世间东风劲,我自岿然不动的那种状态。
“他就没什么反应,我开心就好了。啊你回来了,大咪屁股该涂药了。”
对于爆红的人来说,身边有这样一个淡定的人是必不可少的,他能帮助papi酱分清网络和现实,知道自己真正的日子在哪里。

2014年五月,papi酱跟老胡领证,杨铭还去现场做了见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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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9年,papi酱大学毕业。
毕业即失业,在她身上体现的淋漓尽致。
papi酱 
按照大众的设想,中戏毕业进入娱乐圈才是正常的路子。
papi酱也是这样的想法。
跑过剧组、做过导演,也写过剧本。但一圈折腾下来的唯一收获,却是失去了信心。
“当时跟你一块试戏的,人家比你小,人家20(岁),你当时已经23、24(岁),然后你还矮,人家1米72的高个儿,就是条儿顺、盘儿亮的那种,你长得也没有人家好看。去了一下子就觉得,哦,我没有自信。”
Papi酱自认为跟条儿顺、盘儿亮的小姑娘比不了,也就放弃了这条路。

其实毕业之后,papi酱也有过短暂的工作,负责过上海电视台体育频道《健康时尚》栏目的前期编导及配音;也担任过上海话剧艺术中心出品的话剧《马路天使》的导演助理。
但这些,都不可以称之为事业。
待业的几年,一句话总结,是“一段没有目标的日子。”
 “全是靠老胡在养”。
最穷的时候,她天天自己做饭,做的很难吃,老胡都不要吃。
“老胡一边吃一边硬着头皮说:还……不错。”
当时papi酱还有记日记的习惯,日记本上对于这段日子的描述很言简意赅:“这几天和老胡天天看电影和美剧,挺开心的,可就是穷啊!
普通人待业这么久大抵是要疯,papi酱却没有,性格中的消极部分帮了她的忙。

“那时感觉每一天都好开心呀,无忧无虑的,每天躺在床上都是躺得心安理得,那时候真的就是对自己没有要求,没有理想,并且很满足于那种生活。”
当然,再消极的人也有积极的追求,对于papi酱来说,她当时最有追求的事情就是定期买彩票。
要不是后来网络叫停彩票销售,之后的事情谁也说不准,说不定真能中奖,发一笔小财,也未可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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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岁,papi酱决定考研。
原因很简单,找不到工作,不如再去进修一下。
papi酱研究生毕业照
不过这一次的经历与高考相比,就没那么轻松了。
 “从小到大包括高考、考中戏、考四六级,我全是凭小聪明在考,我在学习和考试上,是一个不需要付出太多努力,就可以获得一个较好结果的人,所以我可能就习惯了不去拼尽全力。”
但26岁毕竟跟18岁有差别,主要体现在“脑子不再像18岁了
“。

papi酱开始靠自己的努力。
这种思想在她的减肥经历里也起到过作用。
刚考完研的papi酱比现在胖了大概有20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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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5年,对于papi酱来说,是一个重要的人生转折点。
如果说之前,她的经历跟大多数人相比也没什么特别之处,那么2015年之后,一切就都不一样了。
曾经缺少目标的papi酱有了目标。
当时其实是短视频的风口期,一大批主打短视频的APP兴起,比如小咖秀。
敏感的人都觉得这是机遇,papi酱也是。
在自己上传短视频之前,她曾短暂地与好友霍泥芳经营过微博“TC girls”(吐槽女孩)和微信公众号“脑洞一米六”,两个人合拍短视频。第一个短视频吐槽《小时代》,反响平平。
后来霍泥芳出国,这个事就断了。
两个人合作的事情断了,papi酱搞短视频的心思并没断。
papi酱短视频
她开始素颜出镜,身处到及其简单的日常环境中,用夸张的表演形式和经过变声器处理的声音,吐槽生活中会出现的各种经历和现象。开始提供出中国喜剧中难得一见的鲜活城市视角。
2015年11月,《上海话+英语第一弹》被上传到网络,当天晚上,浏览数据就爆到了170多万。
“当时我就愣住了,吓死了。什么情况?我跟我老公说,出事儿了,怎么回事儿,那时候发完过了刚一个多小时两个小时了。我说这怎么办啊,饭也吃不下了。”
饭是真吃不下了,papi酱一紧张就吃不下饭。

霍泥芳后来说:“当时做视频没想过会火,更没想过她会火成今天这个样子,这是不管她还是我,还是杨铭,还是身边的所有人全都没想过的一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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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api酱的爆红其实早有铺垫。
papi酱接受采访
她天生具有幽默感和表达欲。无论是从小学就开始的单口相声表演,还是大学时模仿春晚小品和中戏的老师们,都是创造“papi酱”这个人物形象的过程。
所以杨铭对于她视频里的样子并不意外。
“没有反差,视频里就是她的真我”。
除此之外,papi酱还是一个非常具有网感的人。
豆瓣注册九年,发过2400条帖子。以至于后来短视频的内容,似乎都能在此找到出处。
“她是我朋友中『网感』最强的人,特别了解互联网在干嘛,有什么话题、八卦等等。我去问她最近发生什么事了,『哎哟,最近有大事啊』,谁跟谁又怎么了,她都很清楚。”
这是杨铭的评价。
再有就是中戏的学习经历。
“我在中戏学了7年的编导表演,所以我可能在表达上、节奏上、内容上、台词上,比一般人更专业一些,也更懂得如何去做。”
当然,还有……

但是,这些铺垫是外人看不见的。
爆红就像是一副多米诺骨牌,之后的反应都是一连串的。
走红给papi酱带来的最大变化是忙和累。
“3天多没睡觉,连写带拍带剪了3个视频,视频发布前半个小时在床上躺着想稍微歇一会儿。我躺床上给杨铭打电话,一边流眼泪一边说,以后再也不要有这种事情发生了,我接受不了,我真的是累死了。”
能忙到哭出来,可见是真的很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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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6年3月,罗辑思维、真格基金、光源资本和星图资本,一众人找上门来,宣布对papi酱投资1200万元,占股12%;papi酱团队持股88%,估值1亿元。
罗振宇曾经这样描述当时的情景:
“我们寒暄落座,拍了照片之后,电光火石的一瞬间,我脱口而出,我们要做新媒体历史上第一次广告资源的拍卖,必将有新媒体标王出现,必将有人从传统媒体交出市场定价权的权杖。我当时看到杨铭眼睛啪地亮了……”
这一席话说的相当激动人心,仿佛掌舵者站在时代的顶端挥斥方遒。
当然,罗振宇肯定不知道,当时papi酱听到一半就走了神。
不过至此之后,papi酱彻底红了,各个角度的。
“2016年第一网红”,这个头衔,被戴在了脑袋上。全网的目光都集中过来。
但接到投资仅一个多月,4月18日,根据群众举报和专家评审结果,新闻出版广电总局要求papi酱节目进行下线整改。
还好只是整改。
papi酱对此的态度很是积极诚恳。
“感谢大家的监督,我们非常深刻地认识到了自身的不足,一定坚决响应网络视频整改要求,努力传递主流价值观,做一个最正能量的papi酱。”
这件事像是一盆冷水,让所有因为爆红可能引起的头脑发热,都迅速的冷静下去。

三天后,北京诺金酒店二楼宴会厅里,一场资本角逐的拍卖会中,丽人丽妆拍到了papi酱视频的贴片广告,价值2200万
拍卖会
这笔钱后来被她与杨铭一起捐出去了,捐给了母校,中央戏剧学院。
但其实拍卖会当天,papi酱本人并没有到现场。
她给出的原因是:“紧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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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实话。
跟视频中那种放飞自我的形象很不相同,papi酱经常会紧张。
不仅是在公众面前,在老胡面前也是如此。
在家录视频的时候,每次她都会把老胡赶出去。
“我得保证他听不见,因为我们俩太熟了,我录视频他在旁边看的话会觉得很尴尬。”
时至今日,papi酱已经不知道发布过多少条短视频内容,每次发布之前依然会紧张。会倒计时几分钟,发出去之后,还要盯着等反馈。
 papi酱在工作
紧张其实是敏感导致的。
对于内容创作,敏感是好事。而面对走红这件事,敏感带来的东西就并不那么友好了。
“当时很多人说了一些不好听的话,她一直在哭。我说,那咱们就站出来,把想说的话说一下,以正视听。”
这是杨铭对于当时的回忆。

哭是因为当时网络上一部分言论真的是完全恶意,说的多难听的都有。
好友霍泥芳回顾papi酱的心路历程也说过:
“任何一句嘈杂的话语打到她身上都是巨疼无比的,但她现在可以消化,可以屏蔽,这是一个特别巨大的成长。她本来就是一个心很重的人,当这么多的声音来了以后,是逼着一个心重的人把这些嘈杂的声音放下了。”
幸亏当时有老胡,有朋友,还有一天进行的“800次心理建设”。
papi酱说她现在就好很多了。
整个团队都在陪着她成长。
所以之后罗振宇撤资的事情,papi酱团队也都坦然接受了。
主要可能还是,papi酱不管公司运营的事情,所以接受起来比较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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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6年,papi酱成立MCN机构papitube。
papi酱与papitube
这件事,让papi酱对自我的身份认知渐渐发生了改变,开始拍电影、上综艺、接广告。
电影《妖妖灵》,综艺《吐槽大会》、《奇葩说》、《明星大侦探第五季》、《令人心动的offer》……
身边人最直观的发现是,她出门的时候变多了。
对于“宅人”来说,这可是一件大事。
所以霍泥芳说:这是papi酱走出舒适圈的表现。
大概是papi酱觉得随着名气的变大,很多事情,是被推着向前走的。不想一味被动,只能自己掌握主动权。
papi酱实际上是有一种责任感在身上,是在帮papitube的创作者探索变现出路。
创作者要恰饭,不能一味用爱发电,那样的话肯定有断电的一天。
她需要尝试。
杨铭说:“papi已经是明星了。当演员、导演的可能性都不排除。我们只是做好了该做的事,然后等风来。
风真的渐渐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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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年,papi酱和老胡的孩子诞生。
人生的阶段在继续,事业在继续,“抓马”也在继续。
papi酱在发母亲节的状态之前,大概也没料到会引起一场风波。但她的人生一直都不是事先预料好的。
新人生新体验吧!相信papi酱肯定会有新的感悟。
和新的段子视频。
不过,papi酱的态度始终如一。
 “我发现什么年龄层的人都有,所以就得更注意自己的措辞。比如我导师的女儿现在还是个小学生,她老看我的视频,我就想,我的视频要是把我导师的女儿教坏了,那可不行啊。”

部分参考资料:
【1】《papi酱专访》系列,豆瓣:佩弦

【2】《papi酱:“好讨厌别人叫我‘网红’啊”》,南方周末
【3】《papi酱:一亿估值下,我在“戴着镣铐跳舞”》, Vista看天下
【4】百度百科
【5】papi酱个人微博

【6】《Papi酱,中国“第一网红”的内容变现之路》,观察者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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