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之南纪录影像展是一项集观摩、竞赛与研讨为一体的纪录影像活动,本活动为双年展,其宗旨是推动国内纪录影像交流,鼓励新进纪录影像创作人,并促进国内纪录影像与国际的交流。作为国内最具规模与影响力的纪录片双年展和当代中国独立纪录片最主要的展映平台,云之南纪录影像展一直致力于使纪录片抵达观众。通过民间影展组织与商业影院合作,也许能够尝试找到一种模式,逐渐在商业影院中建立起一种放映活动机制,从而可持续性地实现纪录片等非商业电影作品在商业影院的展映和与公众的互动交流。目前已因诸多不可抗力停止举办。
2003年立春
云之南纪录影像展
序:
在一个制造影像的时代从事记录
要追寻一个影像展的起点,首先得寻找个人和集体视觉经验的历程。
我1955年出生,从那时直到1980年代初,可以说是电影一统影像之天下的时代。当时昆明有几家国营电影院,我们由家长或老师带领,差不多一年看两、三次黑白电影,大多数为国产的战争片和大跃进片。偶尔看到一部外国片,如前苏联的《列宁在1918》、英国的《鬼魂西行》,还有不知哪个国家的《十字军》,印象便很深刻。文革期间电影的样式极少,可样板戏影片却大大普及了电影教育,片中的对白和音乐,当时大多数人都能背下来。
文革后的 70年代中、后期,我们开始从电影时代转向电视时代。最初是某家人有了一部黑白电视机,便在过年过节时拿到院子里供所有邻居围着看。那时往往要出国回来的人,或有门路的人,才可以到归国办公室之类的机构凭票买电视等“大件”,所以家里有电视是件很荣耀的事。
记得是1985年,父亲搞到一张内部票,买了台黑白电视。之后短短四、五年间,我们家就从黑白电视进步到彩色电视。 1996年,妻子单位发了一台电脑,再过两年,我们家又添了DVD。就在同时,周围几乎所有的家庭,都或前或后跑步进入了 “ 电子影像时代 ” 。而同样的过程,在我调查的德钦藏族农村也正在发生着。 1997年我第一次去明永村时,村里的男女老少每晚都聚集在有电视和放像机的活佛家,看到一两点才离开。到2001年,大部份人家的平顶上就架起了接收电视信号的天锅。
变化的步伐还在加快。当电视机在明永村普及的时候,我借钱买了一部 Sony VX1000(数字摄象机), 到周围几个村子拍自己的作品。不久,村里的诗人扎西尼玛说他也想拍录象,他于是成了我们项目组的成员,拍摄了第一部纪录片:《冰川》。
在毫无察觉的转眼间,我们居住的故土就成了电视机生产的大国,电脑生产的大国,拼贴广告的大国,制造正版和盗版影像的大国。
去年为国际山地年会的展览,我到一家制版公司做照片喷绘,见那些技术熟练而漫不经心的年轻专业人员用 photoshop6.0和一大堆四处搜来的照片,几分钟就完成一张花哨的广告,不禁深深被影像制造的便捷所震惊。大海、飞鱼、摩天大楼、泳装美眉、热带水果,一切都从遥远的虚空中汇集而来,供我们留下的唯一一个器官 —— 眼睛所享用。
眼球经济,视觉文化, DV时尚,电子游戏,每天涌入视网膜的电子信息,让身体的其他感官都成了瞎子。连战争和探险都成了虚拟的影像,我们同真实的交流几乎被屏幕隔断。
所以,这个时代确切的命名,应该是“制造影像的时代”。那些被制造出来的以满足感官刺激为目的影像,正在改变着我们观看世界的方式,也改变着影像被创造出来的初衷之一:记录真实。
生活越是被凭空制造的视觉符号所充斥,人们越渴望与自然、与他人真实的交流。不管这种真实是关乎外部世界的,关乎内心的,还是在“ 趴在墙上的苍蝇 ”眼里反映出来,或纪录电影作者干预中产生的。因此,纪录片的存在不仅与影像对于这个时代的价值有关,它毕竟还为人们保留着一条与现实世界沟通的渠道,能够引导我们回归我们必须落脚的土地。
本影像展对纪录影像的倡导,即是回应“ 读图时代 ”的现实,也试图寻找个人和社会群体赖以生存和发展的一些基本的价值观念。
创办云之南人类学影像展的动议产生于 2002年的中旬。但在这以前,与之有关的想法已经酝酿了一段时间,与之有关的行动也已做了几年,如2000年 “ 复眼小组 ” 在上河会馆的影展; 2001年云南艺术学院举办的DV作品展;又如云南大学东亚影视人类学研究所的学生组织了“ 昆明电影学习小组 ”,他们在云大科学馆每周一次的电影放映,坚持了两年多。到 2002年,昆明地区分散的影像活动逐渐合流,首先是博物馆开办了持续半年的、以影像表达为主要形式的“ 博物馆之友 ”讲座。随后由昆明电影学习小组、云南省博物馆、云南民族学院和艺术学院几家联合,举办了四个月的“ 昆明影像论坛 ”,为全面展示云南纪录片作者的成果提供了一个平台。
其实,云南和纪录影像的渊源还可以追朔到更遥远的年代。记得去年我在云大旁边的餐馆和英国来的乐维思女士聊天,才知道他父亲 20世纪40年代曾在这里传教,还拍过一个关于昆明的短片。她此行放映的内容就是那次聊天的结果。前天,英国来的安迪又给我展示了几十张收藏在法国传教士图书馆的云南旧照。前几年关于“ 云南老照片 ”的许多议论和展览活动,已经揭开中国纪录影像史的一角。至今还沉睡在国内外文化档案库里的大批图像,将成为我们整理和认识“ 影像中国 ”的起点。
从1950年起,中国的影像纪录活动被纳入一种新的文化体系中。伴随着“ 少数民族社会历史调查 ”运动的开展,由民族学者和电影工作者组成的摄制组以“ 少数民族社会历史科学纪录片 ”作标题,开始用电影胶片拍摄各民族的生活状态,直到 70年代,这项工作还在进行。尽管当时遵循的某些观念和原则并不为今天的研究者赞同,但这次延续20多年的拍摄活动,给后人留下了社会大变革时期中国、尤其是云南少数民族社会文化的珍贵记录。如今,这些影片日益受到国际影视人类学界的重视,被誉为中国民族志电影的开山之作,无论在艺术和理论上都具有无可替代的价值。而这批作品的主创者之一,便是云南的杨光海、蔡家骐等前辈。
20世纪80年代以降,以个性表达、文化关怀为特点的记录电影在省内外兴起,一些原来栖身于体制内或体制边缘的电视编导,如吴文光、朱晓羊、郝跃骏、刘晓津、张宇丹、谭乐水、周岳军、魏星等,纷纷动手拍摄个性化的作品。到了90年代,以云南大学同德国合作的“ 东亚影视人类学研究所 ”的建立为契机,以及一些学者加入 DV拍摄的行列,纪录电影的制作、理论研究和机构建设在云南得到长足的发展。
今天,云南仍然是纪录影像制作的热点。有朋友开玩笑说,光在泸沽湖一个地方,每年都有上百支电视拍摄小组转悠。生物多样性和文化多样性的自然资源,正在研究者的努力下,通过影像的制作和传播而转变为商业和文化信息的资源,并进而转变为人才和学术的资源。云南大学、云南艺术学院、云南民族学院对专业人才的培养,大批非政府组织在生态保护、性别研究、社区发展、前卫艺术等领域的活动,各种纪录片小组对农村、民族的长期关注,正在营造一个日趋良好的文化环境。正是这样的环境,催生了一个以文化和生物多样性为主题的“ 云之南人类学影像展 ”。
有人曾问:世界上每两天就有一个影像展,你们怎么还要搞一个?这提问让我想起美国纪录片人梭米为介绍肯塔基“ 阿帕影像工作站 ”(Appalshop)发来的邮件:“这两个国家的两个地区(指肯塔基和云南),有着两个最重要的共同点:其一,它们在地理上都远离传统的文化生产中心(我们这儿是纽约和洛杉矶,你们那儿是北京和上海);其二,它们都拥有独特的文化和民族的历史传统与认同感。我们很想在当前全球化和媒体及信息技术扩张的背景下来讨论上述问题,分享彼此的经验 ”。
梭米为我们提供了一个恰当的理由:正因为我们远离中心,远离那些强有力的视觉语言,我们才有可能独立思考。云之南,是一个边缘的地域。即非政治主流又非商业主流的纪录片,是一种边缘的影像。这两者将共同塑造一个多样化的视觉空间。惟有在此多样的空间里,才可能发出不同的声音;有不同的声音,彼此的对话才可能实现。而“ 声音 ” 和“ 对话 ”,正是本届影展的两个主题。
近几年,做影像展成了风气,其基本的指向或是前卫的,地下的,或是官方影视机构的。刻板气派的体制内影展,和活泼松散的民间活动虽各擅其长,但缺乏沟通,中间需要一座连接的桥梁,一种对话的机制。博物馆作为公益型的社会文化教育中心,有责任也有必要充当正统文化和民间文化对话的中介。在国外,由博物馆举办人类学影像展早已成惯例,而在中国,重“ 物 ”不重“ 人 ”,重“ 有形遗产 ”而不重“ 无形遗产 ”,重固定展览而忽视动态展示,依然是博物馆界的风气。云南省博物馆愿意当第一个吃螃蟹的人,愿意通过此次影像展,探索打开大门、转变机制的途径。
这个活动在策划的初期,我们就试图做一种机制,而不仅仅做一件事情。我们借鉴做国际项目的经验,以“ 公正,开放,合作 ”的原则为指导,尝试运用项目管理的方式,整合博物馆、大学、民间艺术社区(创库)、文化网站(西部科技频道、电影夜航船等)、电视台和纪录影像作者的资源,通过共同参与一个事业的过程,创建一个交流的网络,进而再构造一个培养能力、刺激思考、促进视觉产品传播的渠道。从2002年6月到今天,策展小组、组委会的全部活动,都在对话、讨论、行动的气氛中进行。这样的气氛,把每个参与的人卷入其中,以志愿者的身份,组成友好协作的团队,为他人、也为自己的发展努力工作。
中国是当今文化变迁最剧烈的地区,也是辉煌的历史戏剧频繁上演的大舞台。纪录影像赋予我们一个有力的工具,让我们去参与新文化的建设,去表达不同人群的声音,去冷静地观察时代演变的脉络,去尽力保存这一代人的记忆。
郭净
云之南纪录影像展组委会主任
2003年2月22日
2005年 雨水
第二届云之南纪录影像展
有关第2届“云之南”纪录影像论坛
张亚璇
来源:《当代艺术与投资》
“云之南”纪录影像论坛创办于 2003 年, 每两年一次, 组织者是云南本地从事少数民族文化研究和社区影像教育实践的学者及受过影像人类学专业训练的年轻人。这些背景和具体的区域性文化经验使得“云之南”在建构和视野上表现出一种对本土文化的自觉性, 这种自觉建立在多元文化认知的立场上, 是为发掘和推动本土记录影像实践搭造的一个沟通和交流的平台。
第 2 届“云之南”于 2005 年 3 月 20 日- 3 月 27 日在云南昆明举办。本届影展与第 1 届相比, 在构架上显得更加完整和清晰。其中三个单元: 竞赛、青年论坛和社区影像都是针对本土作品; 另外的回顾和特邀两个单元则容纳了国外经典作品和题材、风格多样的当代纪录片。
竞赛单元共有 15 部作品入选。它们来自中国大陆由南向北, 由东向西的广阔地域, 作者几乎全部是男性。其主流叙事仍然强调一种社会学意义上的经典的现实主义, 如《淹没》、《喧嚣的尘土》、《桂荣戏院》、《飘》、《男人》、《白塔》等等, 只是具体作品的观察视角各有差异, 有的作品聚焦于某个人物的状态或故事, 有的却在纵横两个维度上全面铺展开, 表达出一种为这时代的生活作证的野心;《盖山西和她的姐妹们》是作为历史的证言出现, 它建立在长期的社会调查和援助工作基础上, 它完全通过现在还活着的当事人的形象、生活和口述建构起这段历史, 从而显示出另一种力度; 竞赛单元中还有其他作品如《阴阳界》、《风经》是对某种特殊生活方式及精神状态的亲近, 但最终的获奖结果可以说完全是经典现实主义的胜利:《淹没》获得论坛首奖青铜奖; 彻底抛开道德感, 无所顾忌和遮掩描述男性世界的《男人》获得黑陶奖; 以电影的画面和思维叙述一个流浪歌手的故事的《飘》获得幻面奖和最受观众欢迎的纪录片; 评委会还对《风经》提出特别表扬。
“云之南”的青年论坛收纳的是 60 分钟以下的作品, 一共 25 部。由于数量多又有长度的限制, 事实上它更多是给学生作品提供了放映和交流的机会。也许这里的作品质量上不够整齐, 但仍有一种视角和叙述方式的广泛, 充分展示出它们所观察的是各种不同的生活和事物。
社区单元在“云之南”的结构中有不同于其他所有单元的独立性。这里展示出的影像很多是社区影像教育项目的成果, 由于地域关系, 很大一部分与藏区的文化和环境保护有关。它们提示出纪录片另外的方向和功能。因为这些影像都不以它们自身为目的, 而是更强调社会参与, 强调纪录的工具性。摄像机或者是外来的拍摄者从一个特殊的视角( 如人类学的) 观察和纪录某种社区生活的方式, 或者被直接给到当地民众手中, 让他们直接发声, 帮他们认识自己生活和文化存在的价值, 进而激发他们参与到保存这种生活和文化的行动当中去。由于包含着改变的意图, 这一部分影像显得更加积极, 它所包含的文化自觉, 行动力和在社区生活建设中发挥的作用都是目前国内那些作品意义上的纪录片所不及的。“云之南”的社区影像单元正是在这个意义上为其他两个本土作品单元提供了重要的参照和平衡。
本届论坛的回顾单元特别针对日本纪录电影传统, 展出了小川绅介拍摄的《三里冢》和《牧野村千年物语》, 土本典昭关于水俣病患者的一些经典作品。这两位令人尊敬的纪录电影工作者在上世纪六七十年代日本现代化发展的过程中, 坚定地与那些反抗的人们站在一起, 他们的立场和态度, 他们纪录下来的场景中蕴含的能量, 对今天的作者仍可以有许多启示。另外一个特邀单元中则容纳了不同视角的关于中国现实或历史的叙述, 以及其它一些欧洲纪录片工作者的作品。
2007年 惊蛰
第三届云之南纪录影像展
“云之南纪录影像展 2007 惊蛰” 设有以下五个单元:竞赛单元、青年论坛、经典回顾、特邀单元以及社区影像。共有五十七部影片入围。
2009年 春分
第四届云之南纪录影像展
历经“2003立春”、“2005雨水”、“2007惊蛰”,云之南走到了“2009春分”。这些向天空、向大地借来的美好语词,在云的南方成就了一个个电影的“节日”。两年走过一个节令,既是当初一个偶然的选择,也附会着云之南伴随当代中国纪录电影共同生长的愿望。
这是一个民间影展逐渐走向成熟的时节。北京的宋庄依托小堡这一当代艺术最大的村庄,屯垦出了 “宋庄纪录片交流周”和“北京独立电影论坛” 一年两度的影展活动。虎踞龙蟠的南京,独立影像年度展依托高校和艺术展馆,在学院制造先锋精神,坚持到了第五届。其它如伊比利亚当代艺术中心影像档案馆开展,广州先锋光芒影展……我们有理由期待,今后一段时间内民间影展的繁荣。这些成长,实在都得益于独立纪录影像持续性创作的滋养。然而,影展自身又该以怎样的成长去反映纪录影像的成长呢?
从作品数量上来说,今年云之南共收到约125部投稿,鉴于作品数量的增长特别是高质量作品的增长,云之南原有的“竞赛”和“青年”的架构已不足以全面和充分地呈现当前中国纪录影像的作品和现状,与其通过简单扩充竞赛单元和青年单元的规模和入选作品数量,增设“特别展映”单元也许是更为恰当的做法,从而即可以更多展映一些资深作者的后续作品和拿奖拿到手软、影展跑到腿软的作品,又可以避免单元作品数量的门槛,把更多的机会留给新人新作。
从青年单元来说,以往这一单元更多的还是学生作品。既是学生,面对竞赛单元的前辈,多少还有些稚嫩。今年的“青年”,虽然还是新人新作,但作者大都告别了学生身份,不光在年龄,也在作品的品质上基本和前辈们平起平坐了。这一改变,不能不说是某种发展。
从2005年开始,云之南的“社区影像”单元已存在了两届,今年仍将继续办下去,因为我们把竞赛、青年、特别展映为代表的独立纪录影像作者群体的表达和社区影像村民作者的表达都看做当代独立纪录影像的组成部分。云之南影展的架构虽然已呈现了独立影像的不同组成部分和汇集了各方面的作者和力量,但从往届来看,“社区”和其它国内单元之间基本上都还是各自为营,不相往来。针对这一现状,我们策划了“纪录影像与乡村社会——关于农村在纪录影像中的自我表达与他者的表达”这一特别论坛活动。社区(村民)影像与独立纪录影像的可衔接点在于农村,独立影像作者群体关于农村的表达(外部的眼光,他者的表达)和村民社区影像对农村的表达(内部的表达,自我表达)共同构成了当代中国社会的现实。我们有理由通过该论坛活动,推动纪录影像作者、村民作者、社区影像工作者以及民间组织之间的相互了解和交流。旨在通过邀请相关作者、学者和工作者的参与,通过主题讨论的方式,探究纪录影像拍摄和传播活动与乡村社会的关系,及在社会变迁中扮演的角色。“通过一个平台,让这些不同的纪录影像的实践和相关思考集中展现并相互激发,可以使当代纪录影像的现状呈现得更加清晰,让一些意识变得更加清晰,也许还可以激发出某种行动力(张亚璇语)。”
和云之南产生之初致力于通过影展活动让纪录影像抵达公众的目标相比,今天的影展如果只停留在放片和作者聚会已经远远不够了。当前纪录影像的发展和研究评论的滞后要求影展活动通过其聚合力释放出也许是超越了自身功能的更大能量,因此我们策划了多个探讨当代纪录影像创作的论坛和工作坊活动,不光通过展映,更要通过研讨,对当前纪录影像的现状尤其是创作做出反应和梳理,从而推动当代纪录影像创作的可持续性发展。这些,是我们在“春分”想做的。
撰文/易思成
2011年 清明
第五届云之南纪录影像展
本届“云之南”影展汇集了近100部国内外最优秀的当代纪录作品,除竞赛、青年、特展、社区单元外,还设有国际特邀单元;比利时、瑞士当代纪录电影展、回顾单元;“毛晨雨和他的‘稻电影’”以及“台湾纪录片特展”等。另外,由贾樟柯监制的12部纪录短片构筑成的集锦长片《语路》也会于影展期间举办全国首映。此外,展映期间还将邀请国内外嘉宾60余位,包括两夺戛纳金棕榈奖作品的达内兄弟御用摄影师伯努阿·德尔沃、泰国电影基金会负责人恰丽达、国际纪录电影大师王兵、中国第六代导演领军人物贾樟柯和《语路》制作团队、国内新纪录电影开山鼻祖吴文光、国内著名诗人及纪录电影导演于坚、中国独立电影教父级推手张献民、知名影评人及国内最具创作活力和最新锐的纪录电影作者等。
2013年 谷雨
第六届云之南纪录影像展
云之南纪录影像展 2013 谷雨 

停办通告 


尊敬的纪录电影同仁、各位热心观众和朋友们: 

本届“云之南纪录影像展”因故暂停举办,我们将不再原定时间(2013年3月21日至27日)举行任何公众放映活动。 

对此给您造成的不便,我们深表歉意! 

感谢您一直以来对“云之南”的支持,并请您继续关注中国纪录电影的创作! 


云之南纪录影像展组委会 

2013年3月19日,昆明 
自此,云之南纪录影像展因诸多不可抗力,停止举办......

云之南十年回顾

2003~2013“云之南”这十年

来源:云南信息报 作者:丁海虹
云之南纪录影像展起始于2003年,是一项集观摩、竞赛与研讨为一体的纪录影像活动,每2年一届,迄今已历时5届。云之南是目前国内创办最早、规模最大、影响最广泛的公益性纪录电影双年展。它不断传播着中国纪录影像的精神,那就是开放、平等和草根。开放,是指它已经成为不同风格、阶层、职业、性别的人们进行纪录影像讨论和试验的空间。平等,是因为它像平民影像的狂欢节,要求的只是热诚和投入。草根,是因为它来自每一个人的内心深处,包括来自云南那些祖祖辈辈不同民族居住的多文化的社区。其宗旨是推动国内纪录影像交流,鼓励新进纪录影像创作人,并促进国内纪录影像与国际的交流。
这个来自民间的纪录影片展,走过了十年的坎坷道路,其中凝聚着多少人的心血。它在短暂的历史中有过辉煌,不仅参与展出的影片类型丰富、论坛质量高,而且曾有普通民众的广泛参与——主放映场设在位于昆明闹市区的云南省图书馆,不收门票,吸引了许多市民前来观摩,一时间成为这座城市大街小巷谈论的话题。
作为国内最具规模与影响力的纪录片双年展和当代中国独立纪录片最主要的展映平台,云之南纪录影像展一直致力于使纪录片抵达观众。通过民间影展组织与商业影院合作,也许能够尝试找到一种模式,逐渐在商业影院中建立起一种放映活动机制,从而可持续性地实现纪录片等非商业电影作品在商业影院的展映和与公众的互动交流。
影像展对公众免费开放,学生、干部、市民、打工者和农民无拘无束地走进放映厅,在灯光熄灭之后,透过作者的镜头去观看中国社会普通人的生活,被片中的爱与苦打动,前所未有地体验一种无法从电视机及电影院获得的观影感受,他们最终尝到了纪录片的滋味。
十年的时间,足以见证多少次花开花落,悲欢离合。从2003年到2013年,“云之南纪录影像展”已在彩云之南这个美丽的地方成长了整整十年,“云之南”每次都在春天举办,而每一次举办,对于优秀的纪录片来说,“云之南”都是春天般的存在。
云之南纪录影像展是一项集观摩、竞赛与研讨为一体的纪录影像活动,本活动为双年展,其宗旨是推动国内纪录影像交流,鼓励新进纪录影像创作人,并促进国内纪录影像与国际的交流。作为国内最具规模与影响力的纪录片双年展和当代中国独立纪录片最主要的展映平台,云之南纪录影像展一直致力于使纪录片抵达观众。通过民间影展组织与商业影院合作,也许能够尝试找到一种模式,逐渐在商业影院中建立起一种放映活动机制,从而可持续性地实现纪录片等非商业电影作品在商业影院的展映和与公众的互动交流。
独立影展发起的必然性
从上世纪90年代末开始,国内的民间影像创作进入喷发期,越来越多的影像作品走进人们的视野。但一开始的时候只能从报刊杂志上了解电影的存在,不能亲眼看到它,民间没有一个提供观影交流的渠道,也就是从那个时候,各地部分电影爱好者后来变成了影展的组织者和策划者,“他们在那个时候有了这样一个想法,既然没有这样的一个平台,那可以通过民间自己的力量来做这样的影展活动,搭建一个平台,解决作品抵达观众的问题,同时也是创造一个机会,让这些作者能够聚在一起,能够互相交流。”易思成这样解释到。
因此,独立影展的出现并非偶然,而是顺应时代发展潮流的一个必然选择。
2003年被称作中国独立影展的元年,“云之南纪录影像展”始于2003年的春天,不久之后,南京中国独立影像展和北京独立影像展也纷纷开始举办,目前这几个影展也还存在。
意想不到的成功
早在2000年,身为云南社科院历史研究员的郭净和云南电视台、昆明电视台三个纪录片编导,成立了“复眼小组”,组织放映电影。当时在云南大学“东亚影视人类学研究所”攻读研究生课程的杨昆、和渊、易思成等人也成立了“昆明电影学习小组”,每周放映一次电影。“这为以后影展的举办积累了经验。”易思成这样说到。
这两批人后来成为了“云之南”的主要发起人。而易思成从2007年才正式负责影展的举办,“其实这个影展就是一帮朋友做的,从一开始我也就知道这个事情,酝酿还有策划,只是当时我在国外上学,没有参与主要的工作,只是在筹备期间帮帮忙,因为影展的组织者都是我的大学同学,我们从大学期间就开始一起学习纪录片的拍摄和制作,所以都是好朋友,我们都很熟悉。”
就是这样一群人的共同兴趣与理想促成了“云之南”的发起与发展。2003年3月21日,这一群人战战兢兢地举办了第一届影展,却得到了意想不到的成功。“云之南人类学影像展”举办的消息一经发布,不到半年,就收到了来自全国的93部纪录片,并且这些都是他们最初担心吸引不来的好片子——绝大部分是直面现实的纪实类纪录片,首届影展,就有5000人观影。
第一届影展的成功举办,如同给主办者们注入了一剂强心剂,坚定了他们继续下去的信心。
“人类学”到“纪录” 无框架更宽广
刚开始的时候,“云之南人类学影像展”中的“人类学”三个字给“云之南”添上了几分学术气息,易思成说:“开始叫做人类学影像展是因为我们几个在大学学的都是人类学,有人类学的一个背景,还因为当时云南在人类学题材的纪录片上有一定的历史,也有一定数量的作者作品,可以有这部分作品的支持。另外就是,民间第一次举办这种活动,有这样的学术性作为保证的话容易举办。从当时来看,举办民间影展是不可能的,因为需要经过相当繁琐的申报申请环节,所以叫做人类学影展有利于简化举办影展的程序。”
然而这个不太接地气的名称也在一定程度上限制了影展的发展,所以,两年后,“人类学”被“纪录”替代。
对于这样的调整,易思成解释说:“后来转成纪录,实际上是创作方面的问题,随着中国独立电影的发展,作品越来越多,以人类学去定义,再想去开拓那些作品是不可能的,因为它已经远远超出了这个范围,所以就需要摆脱这个框架进入更宽广的世界,这样也才能比较恰当地来呈现创作的面貌。”
2011第五届云之南纪录影像展汇集国内外优秀纪录影片作品近200部,影展共设竞赛、青年、展映、特邀、回顾、社区、台湾等七个单元。其中如竞赛单元,反映当下中国现实、代表当下中国纪录电影艺术水准的作品,借以全面展现中国纪录电影的发展现状;青年单元,当前新锐的青年导演创作的具创新力和青年气质的纪录电影新作,充分反应当下年轻一代纪录电影创作人的精神世界、情怀感悟和艺术理念;展映单元,国内保持着旺盛的创造持续性的资深导演的最新作品,呈现出当代中国纪录电影创作的另类取向和诸多时代议题;社区单元,国内各民间和草根组织、NGO机构、民族地区民族成员拍摄的40部纪录影像作品,涉及全球化背景下中国本土多个民族地区多个民族的社区成员和村民关于环境保护、传统习俗及文化保护等议题拍摄的纪录影片。
贾樟柯促成捐款
作为第一个国内全部以纪录片为参赛、参展作品主体的影展,十年来,“云之南”一直以自己独特的方式为优秀纪录片提供一个展示自己并得到认可的机会。“双年展”、“收录最多数量的纪录片”,这两个词成为了“云之南”特有的标签。
“双年展”保证了作品的质量和数量,“尽管在云南做影展,作者却来自全国各地,但就从作品选择的专业性来说,在这些年也得到了广泛的认可,影展的专业性,包括挑作品的质量,然后展映的条件,跟其他家相比,我们是唯一可以做到在公共空间展映的。”易思成这样说到。
而“纪录片”则将“云之南”与其他的剧情片影展,比如南京中国独立影像展、北京独立影像展区分开来。
“云之南”是双年展,举办时间为一周,但这一周又一周的完美呈现,都由每一个工作人员的汗水累积而成,每一次影展的举办,都要经过严格的审批把关和资金筹备。
由于“云之南”本身的公益性,就决定了资金来源的公益性。第一届由云南省博物馆承办,第二届的资金来自美国福特基金,后来的第三四届也是申请国际基金。2011年的第五届,由于受到金融危机的影响,资金筹备出现困难。在2011年影展举办的半年前,易思成试探地给著名导演贾樟柯发了封求助邮件。很快,他得到了回复,贾樟柯促成演员赵涛以个人的名义对“云之南”赞助11万元。
易思成早就认识贾樟柯,2004年,他在德国为做关于中国独立电影的论文,向素昧平生的贾樟柯发了封邮件后,便登门求教。他从贾樟柯那儿得到了想知道的,贾樟柯也从他那儿了解了“云之南”。那是次愉快的谈话,易思成离开的时候,贾樟柯主动提出:“以后‘云之南’有什么资金上的困难,我愿意以个人力量尽可能帮助你们。”
“对于国内独立民间影展来说,资金一直是一个最大的难处,这样的活动都是非营利性质的,所有的展映对于公众都是免费开放,没有商业利益,所以只能通过民间力量来筹集经费,而国内没有公益性质的基金来支持这种文化活动。”
“期待重生”
从2003年到现在,“云之南”共举办了五届影展,收录了900多部纪录片作品,这些作品在世界范围内受到了广泛的认可。但是原定于2013年3月21日举办的第六届“云之南纪录影展”被暂停。而两年后的影展是否会继续给人们带来惊喜,这成为了关注的焦点。
对于这个问题,易思成给出了解答:“能否办下去,我们自己的力量是很有限的,这取决于很多因素。”
易思成已为“云之南”工作了十年,与其说是他见证了“云之南”的成长,不如说“云之南”陪伴了他十年。他说,在他心目中,“云之南”已然成为他生活中的一部分。
2013年的春天,“云之南纪录影像展”缺席,这对易思成来说已是一种遗憾,“虽然今年没有做,但是最后我们到大理接待了一些作者。”
然而,易思成对“云之南”存在价值的判断,并没有因为2013年的暂停而有丝毫动摇。“之所以在比较困难的情况下坚持做下来,更多的是来自于自身的一个判断,认为它有意义,有价值。中国纪录电影的创作对我来说是最重要的一个文化现象,一个最活跃的,最有原创性的一个创作现象。”
“云之南”十年,在这一批工作人员毫无怨言为它奉献的同时,这十年的时光已悄悄地以另一种方式回报了他们。易思成说:“找到了自己生活的重点、事业的重点之所在,通过这个影展,我可以和我之前的大学同学,现在是同事,聚在一起,没有散掉,大家共同为认可的这个事情继续下去,这是一个很愉快的过程,在过程当中也认识到很多作者,并成为朋友。平时都是散落在全国各地的一些人,因为在精神层面有共同的地方,互相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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