围棋是中国传统娱乐竞技项目,也是史上最悠久的一种棋戏。在人类的历史文明长河中,围棋扮演着多重角色。它既是启发智力的工具,也是对外文化交流的桥梁,既是文人士大夫志趣的寄托,也是专业棋手谋生的事业。
围棋可分为古代围棋和近现代围棋、业余围棋和专业围棋等不同类型。古代围棋从夏商起源起,到清晩期步向没落为止,一直以中国为发展中心;及至近现代,日本和韩国围棋崛起,发展中心才有所转移。
△彩绘灰陶围棋俑◎汉代
起源
关于围棋的起源,现有多种说法,譬如「尧舜造围棋」「战国人造围棋」「乌曹造围棋」「容成公造围棋」等。其中「尧舜造围棋」是最古老且最流行的说法。
先秦典籍《世本・作篇》载:「尧造围棋,丹朱善之。」东晋张华在《博物志》中有:「尧造围棋,以教子丹朱。或云:舜以子商均愚,故作围棋以教之。」
丹朱,是尧的儿子,尧发明围棋来教育他,陶冾他的情操;也有人说是舜造围棋,为的是教育愚钝的儿子商均。
「战国人造围棋」的说法源于晚唐文学家皮日休所作《原弈》。作者根据围棋和兵法中相似的「害诈争伪」的特点,推测围棋起源于战国:「弈之始作,必起自战国,有害诈争你之道,当纵横者流之作矣。」但此说法理由牵强,可信度不高,怕只是作者的附会猜测罢了。
△十八学士图◎南宋◎刘松年绘◎台北故宫博物院藏
「乌曹造围棋」是明代陈仁锡在《潜确居类书》中提出的说法,乌曹相传是尧的臣子。后来,董斯张的《广博物志》,张英、王士祯、王惔等撰的《渊鉴类函》也采录了此说法。
明代专业棋手林应龙则认为,围棋是容成公发明之物。容成公为何许人也?据西汉未年刘向的《列仙传・容成公》记载:「容成公者,自称黄帝师,见于周穆王,能善补导之事,取精于玄牝。」
虽然围棋从诞生后到春秋之前没有确切的文字记载,但围棋文化研究者、中国围棋协会原副主席刘善承老师推断:「它的正式诞生应当在殷商之前,至少不会迟于西周。」
在夏商周漫长的十数世纪中,闲适的奴隶主们出于娱乐和启蒙后代的目的,将围棋进一步发展成了有规则、具教育性的棋类。
十八学士图◎南宋刘松年绘台北故宫博物院藏
春秋战国至秦一统的发展
公元前 770 年,春秋时代来临。群雄纷争,礼崩乐坏,此时的中国正从奴隶制社会向封建社会过渡。公元前 548 年,历史上第一次出现涉及围棋的记载。
《左传・襄公十五年》载:「今宁子视君不如弈棋,其何以免乎?弈者举棋不定,不胜其耦。而况置君而弗定乎?必不免矣。」
这句话中,以围棋为喻,概括了一个制胜之道:下棋时,每落一子,必须要在思虑后当机立断,犹豫不决者无法战胜对方。用「举棋不定」来比喻政治上的优柔寡断,说明围棋在当时已经是司空见惯的事物。
春秋时期,孔子也在《论语・阳货》中评价围棋:「子曰:『饱食终日,无所用心,难矣哉!不有博弈者乎?为之犹贤乎已。』」可见当时社会上,围棋已成为部分闲适阶层的娱乐活动。
△出自《三国志・费祎传》
在我国,第一位见诸文字记载的围棋高手是弈秋《孟子・告子上》载:「弈秋,通国之善弈者也。使弈秋诲二人弈,其一人专心致志,惟弈秋之为听。一人虽听之,一心以为有鸿鹄将至,思援弓缴而射之。
从孟子的话来看,弈秋在当时的名气很大,是「通国之善弈者」,而他课业授徒,也说明围棋在当时已出现专业化超向。弈秋的高超棋艺也获得了时人的承认和尊重。
然而到了公元前 221 年,秦统一中国,改变了这一形势。一方面,设官学禁私学,使得围棋授教消失;另一方面,因围棋同天文、地理、阴阳和军事知识相关,人们为避免招惹是非,也不敢再下围棋了。
先秦时期,围棋棋盘规格多样,并且通常是白棋先走,黑棋后走。除此之外,势子的摆放与现代围棋也有所不同。
两汉时代逐渐普及
汉高祖刘邦是围棋爱好者,他的妃子戚夫人历史上有文字记载的第一位女棋手。晋代葛洪《西京杂记》卷三云:「戚夫人侍高帝……八月四日,出雕房北户,竹下围棋,胜者终年有福,负者终年疾病。取丝缕就北辰星求长命,乃免。」
出于祈福的目的,在八月四日下围棋成了汉宫的风俗。围棋中不仅有君臣对弈、父子对弈,还有夫妇对弈,它打破了等级和尊卑观念;加之在当时,人们常将围棋与以掷骰子为主的「六博」并称为「博弈」,使围棋具有娱乐和赌博性质,所以也令维护封建礼教的文人发出了「失礼迷风,围棋是也」的哀叹。
围棋发展史上的第一个高潮,出现在三国时期。魏国的大军事家曹操很喜欢围棋,并影响了其后的曹丕、曹彰等人。著名文学家、「建安七子」中的孔融、王粲和应玚也都爱好围棋。
据清《宝庆府志》载:「棋盘岭在宝庆府城南五里,相传武侯宴兵着棋于此。有石盘广六尺,棋痕尚存。」
虽然在史书中未发现确切记载「武侯」诸葛亮下围棋之事,但自古以来人们就认为围棋和兵法类似,下棋如斗兵,纹枰如战场。蜀国军事家诸葛亮那运筹帷幄、決胜千里之外的气度让人理所当然地认为,他也是擅长围棋的。
蜀国大将费袆也是个酷爱围棋的人。延熙七年(244),魏大将军曹爽、征西将军夏侯玄来犯,费袆亲自率军御敌。光禄大夫来敏来到费袆的住所为他送行时,请求跟他下一盘围棋,费袆答允了。
当时军中正忙于筹备,但费祎只是一心专注于跟来敏对弈,色无厌倦。来敏看了后说:「向聊观试君耳!君信可人,必能办贼者也。」果然,战前镇定自若的大将军费祎最终击退了魏军。
吴国棋手中,著名的有孙策、吕范、顾雍、陆逊、严子卿等人。吴国棋谱的收集整理工作做得也很好,《敦煌棋经》两次提到《吴图二十四盘》,其中收录了大量精彩对局。
唐代诗人杜牧在送棋手王逢的《重送绝句》中写的「一灯明暗覆吴图」中的「吴图」,说的也是吴国的棋谱。遗憾的是,除了《忘忧清乐集》外,其他棋谱均已失传。
另一方面,围棋的风靡使得一批政府官员变得「不务正业」,甚至对佳肴和其他雅乐都失去了兴趣。
在儒家文化中,功名仕途才是正事,沉迷下棋、劳精损思之事不值得提倡。为此,孙权的儿子孙和特意令人写文矫正此风,其中最著名的一篇是就韦曜的《博弈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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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11特集 《宇宙之道,就在围棋》
 撰文 |  绪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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