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马耳他近两个月,对马耳他的感受与刚来时已完全不同。

来的第一周,感觉自己到了一个假的欧洲,有些地方的的确确让人怀疑马耳他与东南亚是否有着不可告人的血缘关系。
可是现在,真的越来越喜欢这个袖珍国家。
不要把马耳他当作一个国家,把这个国家当作一个城市,甚至可以当作中国大城市的某个区,忽然就会发现,马耳他的生活很简单。以马耳他主岛为例,从南至北车程不过个把小时,如果够信心自己驾车,去哪都轻而易举,而且通常路边停车总能找到位置。我在马耳他开着车出入陌生领地,至今只有一次误入商场地下车库支付过几欧元停车费。
那些看起来很复杂的单行线,环岛,岔路口,在渐渐熟悉其运作规律后,倒比那些让人摸不着头脑的高架环线简便多了。而马耳他狭小的道路状态,让人与人,人与建筑,建筑与建筑都彼此很容易亲近,不像在发达城市中,大路切割给人带来距离感。马耳他的道路,唯一考验的,是驾驶员的上下坡停车技术。
孩子上学放学有免费校车接送,让人更觉便利,占了便宜般偷着乐。
这个国家的小城一个连着一个,城与城之间有时隔着一些农田或荒地,大多用黄色马耳他石砌的围墙围起来。起初看这些残旧的围墙总有些垂头丧气的感觉,可是,渐渐发现,这种石头的自然色,最是经久耐看,若土黄色石墙外还挂着颜色各异的三角梅,或种满张牙舞爪的仙人掌,便更耐看了些。
小城内外那些土黄色石头房子的外立面,则更美。在马耳他,随地可见古建筑,哪怕那些最不起眼的角落。整个国家就是一座大型古城现场,里面分布着一个个小古城,每个小古城都与商业无关,都在生活。
甚至,许多小古城里头都有一个类似云南四方街的小广场,立着圣母像或别的什么,这片小广场就是这座小古城的商业中心,咖啡,餐厅,小商店......本地居民们往他们常去的咖啡店一坐,聊着天,这感觉与我在大理生活时去海盗酒堡坐着喝茶一模一样,尽管不认识周围谈笑风生的任何人,但他们路过的微笑总能让我心情舒畅。
想想自己总是迷恋各种小古城,这下倒好,一个个小古城堆积成一整个古国,车水马龙与平静安乐互不干扰,忽然对自己刚来时的抱怨哭笑不得。
(各处街景)
马耳他没有那么多高高在上的地方,也没有那么多华而不实的东西,特意找也不一定能找到,商店,餐厅......都严重接地气。各个餐厅自家门前沿街摆放着餐桌椅,一如各种大排档,却没有大排档的油腻与嘈杂。路人与食客擦肩而过,如若路过看见一盘美食,即便上前唐突询问别人吃的什么,也必得到热情的回应,没有那么多戒律横亘在繁文缛节里。
而商业的欠发达,正好让人节省了物欲。抛开不必要的物欲后,反而发现生活变得更简便了,那些开来家门口卖蔬菜水果的车,几步之遥的肉店,与几步之遥的小超市,几乎涵盖了生活所需。而大一点的超市也不远,仅一两公里之隔。
某些城市每周日有跳蚤集市,玲琅满目很有意思,一两块钱便能淘到心爱的小东西,比如铜制的器皿,陶瓷制品,各种旧摆件,水晶酒瓶,唱碟,老相机,旧书,小家具......各种各样。这感觉,跟在大理银桥镇赶了一个集没多大区别。
(跳蚤市场淘来的东西)
马耳他人口四十几万,对三百多平方公里的土地来说,恰到好处。没有西欧北欧冷清得让人窒息的孤独,也没有中国城市拥挤得让人抓狂的烦躁。在哪都能遇到人,在哪都不算拥挤,对中国人来说,刚刚好。
而密度的刚刚好还在其次,最关键的是,马耳他人大多热情可爱,对中国人十分友好。我的邻居们无论何时见到我,都会与我笑着打招呼,偶尔闲聊一两句。
前几天,隔壁的隔壁的大爷拉着我跟我夸奖中国的清凉油,在他嘴里简直成了中国神油。他说他年轻时是海员,船上有不少中国人。他容易犯头晕,他的中国船友就给他清凉油抹在太阳穴,不消多久症状就能缓解。后来他向中国船友买了几十小盒,很小很小一盒,他拿手比划着,能用很久,他说的时候兴奋得像个孩子。正好我包里随身带着一盒,我便拿出来问他是不是这个,他看到后跳了起来,天哪,他说,我有十几年没见过这个了!我能跟你买吗?他问。我看着他的样子也被他的兴奋感染,特别开心,随手便送了他。大爷千恩万谢,嘱咐我有什么事要帮忙的一定要找他。
今天BIRGU市举行国际铁人三项赛,孩子去赛场做志愿者,我也跟着过去看热闹。我们移民群的群主参加正式铁人赛前的马耳他本地人五公里健身跑比赛,看到他快到终点时,我与其它两位同去观赛的中国人用中文喊加油,谁知在一旁的赛事主持人,一位超级大帅哥,也跟着我们对着广播用中文喊加油,赛道周围所有人都听见了。他还笑着问我们来自中国哪里,我回答他上海,他便大声地宣布:太高兴了,中国上海派代表参加本场比赛!一句玩笑让在场所有人都很欢乐。
赛事现场不少工作人员,上午观看五公里健身跑比赛时,与一位工作人员交谈了几句,问了他关于下午正式铁人三项赛的安排。到了下午,我们在另一个地点看铁人们比赛,正兴奋着,又遇到上午的工作人员,我已不确定他的模样,他却热情地与我打起招呼来,很是友好。
(今天的比赛)
家外头一家披萨店,我去吃过一次,店老板便记得我了。每次打他家门口路过,他都会热情打招呼。当他得知我就住在附近时,更热情了些,告诉我如果遇到什么不明白的地方,或需要什么帮助,随时找他。我在想,我若是能喝酒,偶尔晚上去海滨街坐着喝上一杯,想必这周围的邻居就都能认得我了!
在马耳他,整个人状态很放松,生活真实铺在面前,很近,触手可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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