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几天美国测新冠肺炎的人越来越多,“中招”的人数已经快到17万了。 由于测试的大规模普及,在几百万人接受测试后,可能本周末或下周确诊人数将轻易达到20万甚至30万。等到四月中旬高峰期来临的时候确诊人数达到上百万都有可能。 各位不要以为这是个不得了的数字。 平常年月,美国一场普通流感都导致三、四千万人感染,但那是不加防范的传染。新冠肺炎的传染力远高于普通流感,如果不加防范,其感染人数超过普通流感是完全有可能的。 有效的隔离和各种防范措施会使感染人数大大降低。

我是3月16日开始按照雇主的统一要求在家上班的。在那前面的那个星期,我是搭乘公交车上班的。 我从家里开车8英里去一个中转站,把车停在那里然后搭上公车,一路不停开到终点,每个人都有座位。 不为别的,就为了懒得在城里这一段最拥挤的路上开车。 懒!

3月11日那天坐车时旁边有位华人老弟一开车他就不停地咳嗽,而且不按照专家的建议胳膊肘捂住嘴巴。 我没有口罩,只好把头偏过去,屏住呼吸,但我知道那没用。 周围的座位都满了,我连换座位都不可能,我暗自连连叫苦,开始暗暗发誓:今后永远也不乘坐任何狗屁公车了!好在那天公路不拥挤,二十几分钟后就到站了。

3月13日那天我开始打喷嚏。 好在我除了打喷嚏也还没有别的症状,也就没有在意。

到了3月16日我已经在家上班,那天喷嚏不打了,但是开始肌肉酸痛,有点怕冷,喉咙开始疼痛。 考虑到我们郡已经有好几十个感染病例,我有点担心。于是我打电话给郡卫生部门。接电话的不像是位医学专业人士,倒有点像机器。她照本宣科问了我七八个问题,然后对我说:你不符合测试的条件,目前新冠肺炎还没有在本郡community spreading,你没有外出旅游,没有必要测试。我跟她说我没有要求测试呀,只不过是问问我是不是有可能被感染了。接着她继续照本宣科:从现在起你必须在家隔离至少14天,勤洗手少出门,如果出现下列症状你必须......。  幸好我本来就开始在家隔离了。

一转眼过了一个半星期,我那些症状时好时坏,中间还有咳嗽、恶心、腹泻等症状。 于是我做憋气测验,我总是可以轻易一口气憋30秒钟,甚至50秒钟(我以前上大学时参加大学生体格普遍检查,我的肺活量曾拿过全省冠军)。 一看我憋气没问题我就不大在乎了,该啥啥。到了3月23和24日那两天,症状开始加重,我明显感到心跳快了很多,可能已经发烧了,而且开始牙床发炎,牙龈疼的如刀割。 我打电话给牙医,牙医给我直接在药房开了环丙沙星,我吃了没用。3月25日我感觉快要倒下了。我每天要去外面“放风”至少半个小时,那天我连放风也走不动了,终于拿出从没使用过的体温表,量了一下,华氏100.7度(摄氏38.1度)。 于是我再次跟郡卫生部门打电话,接电话的是另一位。 这一次我报上了体温,电话那边停止了照本宣科,开始问更多的问题。 我照实说我哪也没有去旅游,但确实已经在发烧、咳嗽、肌肉酸痛、怕冷、恶心,但没有呼吸困难,可以憋气30秒钟。 对方还是坚持说我没有必要立刻测试,但这一次给了我一个网站,叫我去填一个问卷。 这个网站的链接就在哈里斯郡卫生部门的网站上,我就不放在这里了。 我老老实实填好问卷后,网页上给了我一个screening ID,叫我打一个护士咨询电话,就是这个样子的:

我打那个电话,是个录音,说是当天的test 已经做完了,叫我第二天再打。 拉倒。 
晚上我发烧开始厉害,体温达到华氏102度(摄氏38.9度)。 我只好吃泰利诺降温。 第二天我按时打那个号码,等了一会儿我打通了,一位护士问了我一些问题,然后对我说必须当天就去测试。她给了我当地的两个地点,一个在Baytown 另一个在 Katy。我问她我为什么不可以去休斯顿市区的那个测试点测试?她说那个测试点太忙,你今天肯定是去不成。于是她叫我在两个点选一个 。我看了一下地图,说去Katy,然后她跟我说必须手持上面那个 Screening ID,在11点和1点之间去接受测试。 本来还镇静的我这下子开始有点慌了,搞不好我特么真的中枪了?这有点吓人啊!
我手忙脚乱、忐忑不安地开始准备上路。瓶装水、薯片、保险卡、医用手套、口罩、擦手纸巾,准备了一大堆,一紧张开始冒汗了。 我9点40就开始上路,心想早点到那里。10:20我就到了,就这:
我以为我来得很早,其实我已经来晚了,还没有进检测中心,就看见前面排队的长龙:

一位警察在维持秩序,他没有戴口罩和手套。11点钟测试中心的铁门打开,车辆开始进入测试中心,大门的警察大声要求我们关紧车窗:

在这里我们原地等了至少半个小时。其间我不敢开发动机,怕空气循环把我的新冠病毒传染给别人,也怕别人传染给我。后来我想了个办法:打开空调,空气是车内循环。 车外面气温已经很热,骄阳如火,但车里面还有点冷。 

终于等到了11:30左右,我们开始过第一道关: 车辆缓缓开过一个帐篷,一位工作人员手中打着牌子,上面写着:Your screeding ID, Insurance Card, Driver's License, 意思是叫我们把这“三证”都给准备好。 

大约12:00左右,车队进入了下一道关卡:验明正身,登记和查看证件:

这是一张走近一些的照片:
注意,照片中两位工作人员是穿戴PPE的,但那位穿黑衣黄裤的警察什么防护也没有。
又在车里熬了几十分钟,大约下午一点钟,我终于排到检测站了:

在这个临时帐篷里,他们对我进行了最后一次身份核实,然后一位“全副武装”的工作人员叫我打开车窗,隔着车门用一个棉签在我鼻子里面晃了半秒钟,测试就完成了。接着又是背书: 在家隔离,不要外出,症状严重就打911,等等等等。检测结果会在两到三天内通知你。 
车离开测试站时,我默默地企盼我不是那“10%测试结果阳性”,而是另外那90%。 但愿吧。现在就等测试结果了。
我直到检测完成后才完全明白为什么进行大规模测试会这么困难,为什么有症状的一定要去测,为什么没有症状的最好不要去测试,为什么呆在家里是最好的预防措施。

根据目前的程序,有症状,不能等到最后一刻才去检测。把实情及时老老实实跟政府说出来,不要夸张也不要隐瞒病情,人家按照程序走,应该不会有大错的。 为了自己和他人的健康,我个人认为不要去找家庭医生或急诊室,以避免不必要的感染,而是直接找政府。  如果我这样说是错的,请批评指正。
另外一个基于观察的感触是,大规模测试,首先就面临受测试的人们交叉感染的可能性。  尽管警察一直要求我们紧闭车窗,但那么一堆车辆,几乎是原地等待两个小时,多多少少还会把车内的一些气体排到车外的,这增大了传染的可能性。 请注意我们的车辆都不是负压病房,不具有防疫的基本功能。 也许这就是为什么之前政府部门的的人很仔细询问我的症状。 这么看来如果没症状最好少去不去测试,给自己和别人都增加风险。但有症状千万不要赌自己运气好不会中招,该去检测一定要去。
测试站的工作人员也时刻面临被感染的危险。 虽然他们之中一些人“全副武装”,但有的工作人员是半武装,至于警察干脆什么防护都没有(或许现在有了)。 要是能捐助他们一点PPE就好了。

那天特别热,车上的气温表显示车外气温大概是92度(摄氏33.3度)。 工作人员身穿厚厚的PPE,露天工作,一定很热。 现在天气在变热,随着夏天的到来,可想这将是多么艰苦的工作。每一位工作人员测完一个人后立即换上一副新的手套,光是换下的手套我就看见堆满了一大桶。
从今天起我们这个郡又增加了一个测试站,全免费,听说不需要事先预约等手续。  或许下个月就可以自我在家测试了。
我的测试结果今天出来了:阴性。 为了等这个结果我忐忑不安了好几天。看来我患上了一场重流感而不是新冠肺炎。 今年这场流感导致美国8800人死亡。 新冠肺炎的最后死亡人数不会太乐观。 
我现在就连每日外出放风都免了,就老老实实在家里走机器。 老老实实在家呆着,少出去给自己和人家惹祸。不就是一两个月就过去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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