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年具荷拉与崔雪莉的自杀还依旧历历在目,李胜利等男明星的情色聊天室事件也还风波未平,如今韩国又爆出更让人震惊的的丑闻——“N号房”,一个学霸主导通过社交平台telegram建立秘密聊天房间,将一些女性(其中还有未成年少女甚至婴儿)被威胁作为性奴役的对象,并在房间内共享非法拍摄的性视频和照片。
从2018年开始至今,犯罪嫌疑人在聊天室靠这些非法性剥削画面提供会员观看并收取费用。更让韩国人震惊的是,至少有26万人参与了这场令人发指的罪恶。在韩国不到5200万的总人口里,26万这个数字几乎意味着,每80个韩国成年男性中,就有一个人参与。
这是一个典型的社会性犯罪,案件的恶劣程度,无论是内容还是参与人数,都让人细思恐极。
“N号房”是什么?
N号房的创立,从2018年就已经开始了。
最开始是由一个名叫godgod的人成立并且负责运营,作为房主,godgod通过telegram平台先后开设了1-8个“房”。在这些房间当中,godgod开始肆无忌惮的分享违法色情内容,初期上传的内容包括色情影像、熟人偷拍、甚至还有儿童色情影像、婴幼儿影像等等。
由于Telegram阅后即焚的隐蔽性和N号房成员越来越多,godgod开始不满足于上传视频。罪恶进一步升级,他开始将整个房间的内容规模化,将被偷拍的女性们打上女护士、女教师、女中学生标签,还开始热衷于“制造奴隶”,针对未成年少女胁迫犯罪。

2019年2月,godgod把自己的房间留给了另一名嫌疑人Watch man运营。随着Watch man的出现,受害者数量激增。如果说godgod在“制造奴隶”,那么Watch man显然是将犯罪升级,侵害逐渐发展到了线下。
在godgod和Watchman之后,去年9月,N号房又来了“恶魔”——博士。
爱好猎奇的博士以“制造奴隶”为乐趣,又将手伸向了那些急需用钱的学生、成年女性…他在网上发布模特之类的高薪兼职,之后添加对方的社交账号。以填写简历为由接连掌握女孩们的身份证、个人照、住址、联系方式,甚至家人的详细信息。
通过转载、推荐等方式,N号房开始在男性间流传开来。所有加入N号房的人都很默契:在这里,自己的犯罪证据才是通行证。不断有房间成员主动上传自己拍摄的视频,因为只有真正上传和参与了这些令人发指的性侵视频,才会被邀请加入最高级别的N号房。而这些人的性犯罪行为在N号房层层递进,也将受害者们推向了不可回头的境地。
N号房里的聊天记录
从隐私信息开始、暴露照、按照要求拍摄的影像、直至线下遭受陌生人的强暴和虐待…不论是在线上还是线下,在N号房里,女性成了这些房间成员们眼中的“玩物”。
这期间,博士开始越来越肆无忌惮,他还开设了“付费观看”房间,借受害者们的性剥削视频牟取暴利。每间房入场费不等,其中一个必须支付150万韩元才能进入。
为了隐藏自己的踪迹,所有支付方式也全都是“阅后即焚”,买家们通过支付比特币进入房间,博士因此获利上亿韩元。
挣扎浮出水面
2019年,动静越来越大的N号房间开始引起警方注意。
起初N号房引起注意,是因为韩国“胜利案”等几起大案的发生,一位记者想要对“性剥削文化”进行采访。但去年韩国政府为了根除传播非法影像的网络硬盘而加大了力度,相关平台被接连封禁。
没有了犯罪的土壤的网络看起来风平浪静,可事实上那些躲在暗处的恶魔并没有销声匿迹,反而找到了更加隐蔽的温床。在取材过程中,两名女大学生和《国民日报》记者一起“卧底”,揭露了N号房事件。2019年6月,她们发现一个通往社交平台Telegram加密聊天室的链接,并顺藤摸瓜找到了潜藏已久的“N号房”,里面是可付费观看的性剥削视频和受害者信息。
去年11月,媒体对“N号房”进行报道后,“N号房”的经营者“博士”悄悄隐藏了他经营的一些房间。但依然自信地表示,自己不会被警方抓捕。
警方的调查也确实面临困难。Telegram服务器在境外,且私密性较高。这些实时播放的视频稍纵即逝,房间管理员也会不时删除聊天记录,只靠几笔比特币转账记录难以确定犯罪行为。
韩国节目报道该事件
韩国媒体报道了一位女教师的经历。这位女教师接到一个陌生电话,被告知她的“裸照”在“房间”里流传。她感到疑惑,进入后发现自己的脸被拼接在了一个女性裸体上。合成照底部写着她的名字、年龄、工作和住址。
她去警察局报案,但警方以“Telegram保密性太高,难以抓捕”为由,劝她回家。她明白,如果不是自己“钓鱼”将嫌犯抓住,去别的警察局也无济于事。她将几张高中时期的照片分别发送给通讯录里的几个男性朋友,4天后,她发现其中一位将照片拿去合成了新的“裸照”。她拿着证据报案,警察才以“散布诽谤和色情内容罪”逮捕了那名男性。
媒体人也难逃信息泄露危险。有对“N号房”做过报道的《韩民族日报》一位女记者发现,自己和家人的信息被很快被散布到数十个房间,她每日上班都提心吊胆。
随着案件影响越来越大,3月19日晚上,“N号房”运营者、20多岁的博士终于被捕。在博士被抓之后,先后又有66人被抓获。
初始运营团队、现年38岁的Watchman,也在3月24日被起诉,而创始人godgod目前还在追捕中,不知所踪。
3月23日晚,韩国电视台SBS《8点新闻》公开了“博士”的长相和身份信息,这名25岁男子名为“赵主彬(音译)”,曾在大学学习信息通信专业,毕业后还曾多次去福利院做义工。这是韩国第一个因性犯罪被公开示众的犯罪嫌疑人。
被公开示众的赵主彬
罪恶的两极
博士的被抓捕,却并不意味着罪犯被绳之於法,它仅仅揭开了N号房深渊的一角。据调查,N号房的累计参与者达到了26万人,收费会员数达1万多人。
在一个总人口数约5200万人的国家里,除去女性、儿童、老人…26万是一个怎样的数字不言而喻。舆论发酵后,韩网的评论开始呈现两极状态。
一边,是愤怒不已的韩国民众。
截止目前,有超过数百万名愤怒的韩国民众,包括明星和各界人士联合请愿,要求公布加入房间的26万人的个人资料。
他们认为通信隐私的初衷是为了安全,而不是给这些人渣设置保护伞,只处罚提供服务的软件商毫无用处,如果不从源头遏制罪行,一切都会再次发生。哪怕N号房的主要运营者被捕,N号房却仍然没有停止更新。
另一边,是在事件爆发之后把自己定位为“受害人”的男性们。
从前未加入的,开始“求”资源和链接,有人在浏览器上翻找一千多页,只为找到入口。从前加入过的,开始在搜索“如何退出telegram”。在搜索趋势中,这一关键词迅速登顶。
整个事件中,最令人愤怒的是多达26万人观看了这些涉嫌强奸、性犯罪、性虐待的视频。事件爆发后,不少人甚至对网友的指责感到颇为委屈。在韩国搜索引擎网站NAVER上,就有参与者在线发声说自己什么都没有做错,女生们的错误更大。
层出不穷的性剥削丑闻
“N号房”的嫌犯和帮凶们会得到应有的惩处吗?
尽管 “博士”等主犯已经被抓,但这种怀疑始终没有停止。因为类似的事情在韩国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曾经轰动一时的“张紫妍案”一直都没能再进一步,引发20万韩国女性上街游行的“具荷拉事件”以当事人的自杀告终,而牵扯多个名人性丑闻的“胜利门”的主角甚至在证据凿凿之下全身而退。
这一状况不仅仅只体现在娱乐圈这样在资本笼罩下的特定场域,就如赵南柱在其《82年生的金智英》中所展现的,它根深蒂固地存在于每个女孩成长的家庭、受教育的学校以及工作和生活的社会。最终形成一张看不见摸不着,却又无时无刻存在的“性别之网”,而使得生活在其中的男女两性遭遇着截然不同的人生体验和面对的困境。
在这次“N号房”的一些“喊冤”言论中,外界也不难发现韩国社会中根深蒂固的父权观念与结构性的性别压迫。隐形的性别制度无处不在,法律的轻视与漏洞使得受害者们无处伸张,更不能抵抗,而男权社会让男性作为“既得利益者”对女性的物化也使得加害者愈发猖狂。
比封禁N号房更难的,是如何让那些参与者知道:自己是参与犯罪的帮凶,而不是自以为的“受害者”。
社交媒体上网友转发的海报。上面写着「进入那间房的你们,全都是杀人者」
一个强奸犯,一百个围观者,一千个沉默者,一万个删帖,十万个求资源。
性别暴力就像海面下的冰山,看不见,却越来越多,越来越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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