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0 年 2 月下旬起,新冠肺炎的海外病例数量开始激增。3 月 11 日,世卫组织正式将新冠肺炎疫情定性为「全球大流行」,在世界范围内拉响警报。在病毒全球扩散的背景下,就各地面对病患的医生护士而言,可参考的临床处理经验尤为重要,「临床试验」就是总结这些经验的最科学方式。
全球大流行(pandemic)指的是具有传染力、波及范围广(常常横跨多个大洲)又会造成死亡的流行病。欧洲中世纪的「黑死病」(鼠疫)、1918-1920 年间的「西班牙流感」(甲型 H1N1 流感)均属此类。不过目前全球大流行的定义并无致死率的绝对标准,如今世卫组织的举动,更多是希望引得世界范围内的重视。
临床试验指的是临床研究中的试验或观察。通俗地举例,「亲口尝梨知酸甜」就是一例简单的临床试验。然而对于医学研究,对于新冠肺炎,一切都会复杂得多。某种检查是否可靠,某种药物是否有效,需要由专业人士设计科学有效的临床试验,得出可复现的结论。正因此,普通人在面对可疑的「医学流言」时,多了解相关的临床试验,也能看破「李鬼」。
临床试验通常分布在各个注册平台上。与普通网站的注册意义不同,临床试验在公开平台的注册是出于伦理和科学的要求。
临床试验的受试者希望他们对生物医学知识所作的贡献,能够用于改善所有人的卫生保健质量。面向公众开放正在进行中与已完成试验的信息,既符合保护受试者的伦理责任,也提升了公众对临床研究的信任。
另外,注册行为可确保追踪到所有试验的结果,通过深入了解试验的过程及其结果,将有助于减少潜在的偏倚风险。换言之,就是让临床试验过程公开透明,接受公众监督。
至 2020 年 3 月 16 日,关于新冠肺炎,全球各权威平台累计注册的相关临床试验已经达 500 余项。
▍注册数量与注册时间
2020 年 1 月 21 日,国家卫健委发布 1 号公告,将新型冠状病毒感染的肺炎纳入《中华人民共和国传染病防治法》规定的乙类传染病,并采取甲类传染病的预防、控制措施。同时,开始每日通报全国各地的疫情数据。
截至 2020 年 3 月 16 日全国疫情新增趋势图:其中确诊和疑似病例的新增曲线基本同步,至 2 月中上旬达到高峰(其中最突兀的波峰是因为 2 月 12 日湖北地区一次性将 13332 例临床诊断病例纳入统计)。此后,新增病例逐步回落。来源:凤凰网 - 全国新冠肺炎疫情实时动态
每周全球范围新冠肺炎相关临床试验注册数的趋势图:3 月之前,临床试验的注册和疫情的发展基本上处于同步状态(注册数稍延后一些)。
▍各个国家地区的注册数量
剔除内地数据后,患病人数不算太多的美国遥遥领先。其他地区的数据目前仍无明显规律,一些疫情较严重的国家(如西班牙、伊朗、日本)还未在图中出现。
湖北外各省、市、区的确诊病例数和临床试验注册数分布并不统一。临床试验的注册数量也受限于所在地区的经济状况、医学科研实力等等方面。
▍注册平台
临床试验注册时,需要填写包括试验基本情况、研究设计方案在内的大量信息,方便公众查询。目前新冠肺炎相关临床试验主要分布在两大注册平台,中国临床试验注册中心和美国的 ClinicalTrials.gov。
▍招募状态
临床试验的招募在注册完成之后进行,指的是受试者的入组过程,是临床试验的重要组成部分,关系着临床试验的进度。
图中显示大部分的临床试验尚处于「正在进行」和「尚未开始」的状态,只有少数已经完成了招募。然而目前国内新冠肺炎的患者数已明显下降,同时参与竞争的临床试验并不算少,受试者不足的问题似乎正在逼近。前段时间,中日友好医院申报的瑞德西韦(Remdesivir)相关试验即遭遇了招募困难的局面。
▍中日友好医院的瑞德西韦临床试验
2020 年 2 月 5 日,在科技部、国家卫健委、国家药监局等多部门支持下,抗病毒药物瑞德西韦完成临床试验的注册审批工作,注册单位为中日友好医院。瑞德西韦是唯一一种被世界卫生组织点名,认为可能有功效的抗击新冠病毒药物。其英文名 Remdesivir,也因谐音被称为「人民的希望」。
从瑞德西韦的注册平台ClinicalTrials.gov 可得知,该研究注册了 2 个临床试验,均为随机对照试验,且采用更高标准的四盲设计,计划招募的确诊新冠肺炎患者分别为重症组 453 例和轻、中症组 308 例。
图为瑞德西韦的临床试验注册登记信息。随机对照试验(Randomized Controlled Trial,简称 RCT)方法可称得上是循证医学的支柱,高质量的随机对照试验往往是保证临床研究水准和结论可靠的重要条件之一。
但是,2 月 24 日世界卫生组织总干事高级顾问布鲁斯・艾尔沃德在新闻发布会上透露,瑞德西韦临床试验牵头人、中日友好医院曹彬说其项目现在招募病人变难了,不仅是因为病例减少了,同时诸多没有太大希望的其他研究挤兑了试验资源。
试验资源到底被挤兑得多严重?我们在迄今 500 多项相关研究中,遴选出责任单位在中国内地的干预性临床试验共 300 项。其中注册信息中标明为 RCT 的干预性试验有 125 项(包括上述中日友好医院的 2 项),剩下的 175 项为非 RCT 的干预性试验。将这些竞争者进行横向对比,指标有临床试验注册数和计划招募确诊患者数。
干预性临床试验常常用于新药临床试验场景,通过对照组间的不同干预措施(如是否增加新药治疗)的设计,可以科学地评估干预措施的疗效、安全性等结果。不同设计标准的临床试验,得出结论的可靠性也存在差异。
瑞德西韦 761 例的招募数,在招募病例总量中仅占不到 2%。而在占比近半的 RCT 干预性试验中,部分「竞争对手」虽然在注册信息中标明 RCT,但在盲法、干预措施等方面远落后于瑞德西韦试验。剩余的 200 余项非干预性试验,多多少少也会抢占一些瑞德西韦的试验资源。「人民的希望」的处境可见一斑。
透过新冠肺炎临床试验的数量分布,能看到在时间和空间上,全球对临床试验的参与基本随疫情走向波动,同时也受经济、医疗资源等因素制衡;进行中的各个新冠肺炎临床试验,是试验资源难以平衡、研究内容良莠混杂的景象。尽管中国疫情逐渐稳定,但世界范围内新冠病毒还在不断蔓延,多了解些临床试验的内容,或许可以在某些时候更有判断力,表现得更冷静。
要了解全球临床试验,可以试试「全球临床试验患者招募」小程序。既可方便地获取关注的最新全球临床试验信息,还能订阅提醒
本文的主要数据来自全球各大临床试验注册平台,欢迎交流补充。
参考资料
1. 世卫组织总干事 2020 年 3 月 11 日在 2019 冠状病毒病(COVID-19)疫情媒体通报会上的讲话,https://www.who.int/zh/dg/speeches/detail/who-director-general-s-opening-remarks-at-the-media-briefing-on-covid-19---11-march-2020
2. 中华人民共和国国家卫生健康委员会公告(2020 年第 1 号),http://www.nhc.gov.cn/jkj/s7916/202001/44a3b8245e8049d2837a4f27529cd386.shtml
3. 凤凰网-全国新冠肺炎疫情实时动态,https://news.ifeng.com/c/special/7tPlDSzDgVk
4. 国家卫健委-截至 2 月 12 日 24 时新型冠状病毒肺炎疫情最新情况,http://www.nhc.gov.cn/xcs/yqtb/202002/26fb16805f024382bff1de80c918368f.shtml
5. 中国临床试验注册中心,http://www.chictr.org.cn/index.aspx
6. ClinicalTrials.gov,https://clinicaltrials.gov
长按关注「无码科技」公众号

继续阅读
阅读原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