疫情日记 三月十六日—三月十九日

傲慢的人类

三月十六日   美国加州硅谷

作者：红豆姜撞奶

早上刚下过雨，上班的路上车很少，反而路上的行人多了些，不知道是不是不上班的人出来溜达。

昨天收到学校疫情期间科研活动的备忘录，要求尽量减低室内人员密度，并做好随时要完全中止科研所有科研活动的准备，我于是叫了两个学生助理今天错开工作时间，做完手上的活就回家，别在实验室待着，没想到今天一进门看见两人都坐在桌前等我回来谈实验，可以看出两个小孩并不想放假，都还想上班。

正和两小孩计划这几天的工作，如何尽快把手上已经开始了的实验做完，西班牙助理回来了，本来是要问实验的事情和之后在家工作的内容的，我说等我和学生讲完了去找她，结果她说了一声好以后，秉承她一贯话多的习惯，话锋一转说起了她在西班牙的朋友们在家工作的各种笑话，我们三人一开始是礼貌地听着，越听越欢乐，反正现在实验远没有平时紧张，就让她一直说下去了，20分钟后，我看她没有停的样子，只能打断她了，西班牙人真的很没有时间观念。

她的家乡在西班牙南部的塞维利亚，那边并没有疫情，以防疫情从马德里传过去，西班牙政府上周初全国停工，没想到不上班的塞维利亚人纷纷涌到酒吧和餐馆寻开心，把我同事吓到了，上星期四花了一天时间用她的专业知识恐吓她的朋友们这病毒有多可怕，然后星期五全西班牙封城了，除购物、买药和遛狗，所有人不得出门，然后她的朋友圈出现了狗租赁交易，30欧元一小时。因为所有人同时在家，城市电力不堪重负，周六和周日都停了电。还说，她的博士同学们说，西班牙科研实验室的所有手套和口罩都被征给医院用了，听到这，两学生问，我们这不会也这样吧，我顿了顿，说应该不会的。

不过，有没有手套、口罩可能也不是什么大问题，实验室能正常运行多久也不知道，因为今天湾区六个郡联合声明，率先在美国从明天凌晨12点开始实行暂定三周的shelter-in-place order，国内或这边的一些华人媒体把这翻译成封城，其实是不准确的，老公说应该是家里蹲行政令，具体细节是：公共事业不停，非生活必需的服务性商业必须停止营业，包括酒吧、健身房等各种娱乐场所，餐馆、咖啡馆不能堂食、只许外卖，医院、诊所、超市、药房、银行、加油站、洗衣房还有家居五金店正常营业，如果在家工作量不够无聊了，除吃喝拉撒睡，还能靠DIY打发时间，甚至说明了室外活动不限，但是要保持社交距离，6英尺以上，至于工作，除以上行业必须的岗位外，全部在家工作。

很多这边华人媒体把这个理解成不上班不能出门，有些微信群还在传要遵守美国法律，不要给华人丢脸之类的口号，总是把美国式的细节化规则笼统归纳成中国式的口号，自己吓自己。我的理解，老公是要关门停止营业了，他的公司不属于允许营业的范畴，这个有明确规定，所以违反了是可以处罚的，我上班，应该是不受影响的，因为我在医院里上班，一般人分不清我是否和医护直接相关，至于购物之类的，则是完全不用担心，甚至周末天气好的话，找个没有闸门的徒步径呼吸新鲜空气，也是不成问题的。

事实上，从看见这个行政令开始，我们从老板到同事都在努力地寻找措辞里的灰色地带为我们能上班找正当理由。学校和医院根据行政令制定的实验室运作指导细则也是可以完成已开始的实验，并允许必须进行的维持性工作，比如老鼠要交配、细胞要培养等，但是要做好随时完全终止所有实验工作的准备。这就是说，未来一两天，我和助理们还会正常上班，完成几个需要连续几天才能做完的实验，然后可能就只能做那种过一天算一天的实验了，事实上，在生物实验里，这样的实验是极少的，所以大概也只能在家工作了，这对于我来说不是问题，反正我上班也是在电脑前坐的多，在哪都一样，就是学生们可能没薪水拿了。

尽管各郡发言人宣布行政令时一再强调不要抢购，会保证生活物资供应，不出所料还是触发了又一波恐慌性购物，这次，看朋友圈和各个群的照片，超市是完全空了，蔬菜、肉类卖光光。我当然不会去凑这个热闹，回家晚餐从简，蛋白质补充打算靠葱炒蛋。可能是近期冰箱总是处于很满的状态，虽没调过温度，却比以前冷，以至于把几个放在里面的鸡蛋冻裂了，蛋白流出来粘在盒子里，我用力一拔，一个鸡蛋完全裂了，流了一地，在这个什么都要靠抢的时候，浪费了一个鸡蛋好心疼啊。忽然想起之前一位朋友说过的一句话，人类太傲慢了，真的，特别是在物质丰盛的时候，根本不再珍惜垂手可得的东西，想起自己不时因为不新鲜丢弃一下买得太多的食物，每次丢的时候都会想到这个世界上其实还有很多吃不饱的人，会内疚，可是转过头还是一次又一次地重复着这个循环，暗下决心，从现在开始，在不牺牲质量的前提下，不再浪费。

很多华人、华人媒体都以行政令的颁发为依据说得疫情有多严重，其实这是一个防范性措施，就象我之前预测的，湾区和纽约市会是美国疫情最严重的地区，目前看果然如此，当地新闻说湾区现在有316例，我们郡，Santa Clara，最多，把第二名远远抛在后面，酒庄郡Napa至今零病例，有人看了可能会说，你看，喝红酒真的能抗病毒。

我依旧认为疫情还远没到失控的地步，现在这样比较严厉的措施，是一个防患于未然的措施，如Fauci博士说，我们现在采取的措施，将决定疫情最终的结果。新闻也提了中国其它城市采取同样措施后的成果，大力宣传民众配合，就连新闻播报间，都按要求保持所有工作人员保持至少6英尺的距离，哪象川普新闻发布会，至今还是一排十几个人肩靠肩。新闻还提了，因为封城，中国特别是武汉上空的大气质量大大改善，再次说明，人类是傲慢的，向大自然索取可以利用的一切，回馈的是我们不要的东西。

生命至上  

三月十八日  费城西郊

作者：开洋蒲菜

今天我们县又添四例，以34例确诊总数依然领跑宾州。比较不幸的是——妹妹就读的middle school的紧邻隔壁小学有一位四年级老师确诊。好在孩子们从这周一开始都已经不上课了。而我工作的大学也接着上周春假关了，改为网课，好在我这学期on sabbatical leave，不用教课，就也免了教网课的挣扎。

自从3月8日我们Township确诊两例以来，这些天靴子下得像冰雹一样的，一开始还觉得砰砰作响，现在已经有些无感了。就是全家一起尽量在家待着，防止病毒扩散。孩子每天都会在后院打打篮球，或是去公园骑骑车。而我一直到今天上午，才第一次运动——说是运动，不过是在家门口的公园里走了半小时，与以前每周至少三次5K还有游泳瑜伽力量训练，是不可同日而语的。太久不用Keep了，记录的上一次跑步还是去年10月11日3K。不苛求自己了，既然重新迈开步子，就是成功的一半。加油，我们都是最棒的~

走在公园的小道上。和暖的阳光温柔地拥抱着大地，轻风不时拂过我的脸。路边嫩黄的小野花开得认真而努力，一些修成一米多高球状的花木枝上花芽揉着惺忪的睡眼，晚樱虽依然疏影横斜，但枝头那三三两两的花芽却预示着不久的满树繁花。心里有些释然,这个初春，不仅有病毒，更有温暖的阳光和明亮的希望。

边走边看着那满眼萌发的生命，不禁想起上周和七年级的哥哥所作的有关“生命至上”的讨论。

哥哥喜欢历史，尤其是二战历史。十三岁的他在过去四五年内将那种成人阅读的大部头二战史书读了大概有十几本了吧。爸爸很鼓励他，而我则一直是有些担忧地默默看着。一直到了疫情开始，先是在武汉，然后是全中国，直至世界上的很多国家。我们每天睁开眼摸到手机，就是查看数字——确诊人数。上周三早上在送安安上学的路上，我鼓起勇气下定决心和他进行了一番谈话。首先我告诉他:妈妈很欣慰他那么小就喜欢历史，而且大量阅读，这点是远胜于妈妈自己的，因为妈妈一直到三四十岁才开始真正认识到历史的重要性。一向不够自信的安安，听了我的话非常开心，开始眉飞色舞的告诉我他所知道的有关二战的史实——很多的很多的数字。我一边开车，一边平静微笑地问他——你有没有想过那些casualty number背后是一个个像你和妈妈一样曾经鲜活的生命?他们也曾有爱的人，也曾被人爱。安安沉默了一会儿，然后回答了Yes。

上周四我在和他历史老师的谈话中，希望老师推荐一些讲述二战中人和生命故事的书。老师当天就联系了学校图书管理员，为安安选了七本书。上周五我们因为安全的考虑，没有让安安去上学。一直到这周一，我在安安地学校关闭前最后一个小时，独自开车去帮安安把这七本书取了回来。当然进家门前我用消毒纸巾将每本书都擦了一遍。

这七本关于生命的书很重要，和我们要储存的面包和水一样重要。

        三月十九日 坐标英国大学小镇，人口五万。

作者：凉皮

昨天下午全英国终于宣布这周五关闭学校了，部分学校会对重要工作人员的孩子们开放，比如医护警力食物链等等。也终于承认一线医护防护物资严重不足，都在裸奔。老大班上的妈妈群里有位医生妈妈说让大家别慌，NHS有足够准备应对这次危机，这话她以前也说过，我不知道她是不希望引起恐慌还是真的如此相信，作为一个差不多天天刷中国疫情新闻和科普文章的我来说，我是坚决不信的。当然，很希望将来证明我错了……

那两位70+的老人给我电话留了言，说他们两位都有基础疾病，按政府目前规定需要12周闭门不出，非常感激有我们这样想到他们的邻居，话说到最后有些哽咽。这两位不是一对老夫妇，只是两位独居老人，亲人不在身边，就一起买了房住在一起互相照应。他们门前有个小花坛照料得很好，花期的时候，老大老二出门玩总是在那里留恋不舍。去年圣诞节前我烤了些西式饼干，包装好给老人送过去尝尝，他们回了我一张有中文的圣诞新年卡，春节又是一张中国新年卡，居然还是中文信封，非常有心，这年头就算我在中国生活，都没人这么给我送卡了吧，不好找，全都电子化了。

网上有人开玩笑说疫情嘛，人类史上每隔一段时间都会发生，扫除一部分人口，我没有灭霸基因，再变态我也最多能成为dexter。

有在美国的老铁朋友听说我这里买不到口罩，急急地买了两盒给我寄来，我知道美国也不好买了，感激不已。箱子到了以后一打开，眼泪直接流下来了，几包凉皮赫然在目，口罩在下面。急人之难是侠气，细心周到是体贴，能有这样的朋友护着，我何其有幸。

今天早上出门带俩娃遛弯儿，回来的路上碰到一辆车冲我狂摁喇叭，里面的人恶狠狠地指着我blabla，车窗是关着的，路上也吵，所以我完全不知道他确实在骂什么，不过大概也可以猜到。疫情扩散严重到这个地步，hatred behaviour必然会发生，不合理，但是会存在，大家都做好自我保护，防着病毒，也防着被人伤害，现在的我们，从某种角度讲，其实也就是两个月前的武汉人。

今日英国疫情，确诊3229例，死亡144例。

作者：剁辣椒

三月十八日 雨 加州旧金山

作者：车仔面

周一中午湾区六个县一起宣布实行“就地避难”（Shelter-in-Place），刚收到朋友短信通知，公司协作兼社交平台Slack上面就有同事分享消息了。一开始很多人以为是封城，看过条例之后，其实是很宽松的行政命令。大家还是可以去超市买食物，在外面溜狗锻练，只是要保持六呎的社交距离。用朋友的话来说，就是“不能出门浪”。之前媒体报道有的人故意出门大聚会还在社交平台上晒，这样的措施希望对这些人能起作用。接下来这两天世界各地的亲友纷纷关心询问，好几位朋友问是否需要寄口罩来。外面阴雨绵绵，心里特别温暖。

我们一早就有所准备，所以必备物品都不缺，也没有存特别多的货，足够一个月用。周一家附近的超市肉架空了，今天货架又已经满了。

今天公司的家长群接近200人了。昨晚州长发话说大部分学校可能会关闭到暑假之后，感觉这个消息比就地避难的行政令更具爆炸性。很多家长的感受大概如下图：

其实刚得知学校要关闭，我是心存美好愿景的。毕竟两个青春期熊孩子基本都能够自理，很多时候更愿意有自己独处的时间。现在倒是每天多了一些共处的亲子时光，对于青春期孩子的老母亲来说，这些时光真是越来越少，得珍惜啊。过了两天的全员在家上班上课后，我发现自己还是图样图森破。到饭点喊饿，找不到尺子喊妈，Wifi 慢了叫爸，Screen Time限时到了要讨价还价。两兄妹拌嘴下饭那更是每餐日常。两天下来，果断下单买了新耳机。

（疫情至今，不再追确诊数字了）

三月十九日      坐标：澳洲

作者：马卡龙

关于这一次的疫情想写些什么但一直没想好怎么下笔，这次好朋友的杂志有设计这么一个专栏记录疫情下的个人点点滴滴，于是主动提出写一点关于澳洲的。其实不能代表澳洲，只是我所在的这个城市，以及我们这个小家庭的亲身经历。 

上一次码字还是年初的山火，一场从2019.9月一直烧到2020.1月底的山火。我们所住的堪培拉是澳大利亚的首都。虽然是首都，但知名度很低，在澳洲移民政策里堪培拉是被算作偏远地区的。却在 2020年初由于山火而闻名，因为曾一度雾霾指数排行跃居世界最差。在我们拼命抢购口罩囤积空气净化器抵抗山火的同时，病毒开始悄悄在国内蔓延。父母交代我们注意呼吸道，我们嘱咐父母没事儿别出门。这里的华人们开始签名请愿要求政府尽快对澳洲实行禁旅，以防止病毒被带入澳洲本土，并尽快安排专机撤侨回澳洲。事情的确如人们所期望的发展：二月中旬大学开学的时候，有近十五万的留学生无法入境 （后续有很多学生绕道第三国14天想尽办法回澳）；澳洲旅游收入中国部分下跌100% ；很多中餐馆出现一次性筷子断货。华人一边用直接消费支持本地华商小生意，一边到处搜寻为数不多的口罩寄回中国支持抗疫。我们每天的新闻焦点慢慢从山火转移到病毒，并且跟孩子们从2003年的SARS开始讲起，因为那一年队友在SARS的疫情下独自飞来澳洲求，开始了我们一家人的澳洲生活。各种知识新闻的狂轰乱炸下，姐俩在开学前已经成了这次病毒的半瓶子专家。我们有提醒过她们开学后一定会有一些同学过分关心你们，请注意小心应对，姐俩表示问题不大我们可以给他们认真上一课。

略微平静的生活持续了大概三四周， 中国的疫情明显好转，父母都表示生活完全没有影响。但澳洲的情况却在进入三月后急转直下。已经忘了从哪一天开始，突然听说周围的人们开始哄抢卷纸，作为家里主要采购员，我一开始并没有太在意，直到朋友圈里纷纷有人晒超市空荡荡的卷纸货架，我开始着急了。虽然当时储备还有12卷，但绝对不得怠慢，于是三月的第一周开始每周不上班的那天成了卷纸抢购日。各种超市药房甚至便利店，所到之处要不是空空如也，要不仅剩一只手数的过来的库存。为防止真有买不到的那一天我们家还特别开了家庭会议商量除卷纸以外的各种可行方案， 并感叹原来于人们最重要最基本的需求竟然是卷纸，万一穿越回到过去千万记得带一卷卷纸。

也是从卷纸抢购潮开始，澳洲确诊病例缓慢上升。周围的朋友开始紧张起来，对 ！是亚裔的朋友紧张， 本土人士各种不以为然。为了保证social distance全家人尽量避免使用公共交通，我开始充当全职司机每天早晚隔一小时负责接送队友，两个小朋友以及自己。我开玩笑说：正常工作时间6小时加上司机工作 现在我也是全职了 （来谁给把全职的工资补齐咯）。电视早间新闻头题从山火转为疫情，妹妹承担了每天准时打开电视收看新闻并在早餐时间段对全家人进行新闻简报的工作， 讨论会就是路上那一小时 

卷纸变成抢手货硬通货的时候，我跟姐姐开玩笑说赶快预测一下下一个目标，这此我们要先下手为强，然而话音刚落，免洗洗手液、 消毒液、 消毒湿纸巾、 厨房用纸、 米、 面、 Pasta、 冷冻肉类、 冷冻蔬菜、 常温牛奶和 普通洗手液，直至最近几日的鸡蛋陆续成为人们疯抢的目标。为了能在第一时间抢到东西于很多人每天天没亮在超市门口排队等开门  部分超市为了照顾老人和残障人士，竞相推出每天清晨一小时特供持有老年卡和残疾人证的顾客，由专门security负责分发卷纸。但老人们还是抱怨买不到土豆或者洋葱。超市网上购物系统一度瘫， 最后不得不宣布暂停网购以集中精力保证门店的供应。警察不再查酒驾或是违章，而被要求在超市巡逻以维持秩序。政府天天号召不要panic buy 并一再表示库存充足，但是结果都是引发新一轮抢购高潮。当人们发现即使限购也越来越多的货架被买空， 便会购买越来越多不需要的东西以缓解焦虑。恐慌情绪的传播速度远远高于病毒本身且基本无免疫

政府出台各类限制措施：取消室外500人及以上，室内100、学校所有的运动会集会短途旅游全部取消，并号召海外的澳洲人尽快回国 3月下旬将会取消90%的海外进出航班。同时出台了全国性的税收减免经济刺激计划， 各州在此基础上再加码州一级的各种补贴。但股指已经跌掉了四分之一，澳元跌回到二十年前，经济衰退似乎已经不可避免。总理和首席医疗官在各种场合建议大家勤洗手， 保持至少一米五以上的social distance。但只字不提戴口罩，也无视对于学校学生如何保证一米五距离的提问。几万人要求暂时关闭学校的请愿已经被驳回，家长们纠结于到底送或是不送。各个机构开始建议雇员尽量在家工作， 但有很多casual会因此成为失业者。电视节目已经开始教人们如何在特殊时期减少开支， 尽可能存款以备不时之需。华人圈开始从祖国团购口罩防护服， 同时有很多选择回国避难， 其中不乏一个月前绕道半个地球入境澳洲的学生。

我们一家四口目前还保持正常上班上学的节奏 但已经开始讨论接下来的应对措施 毕竟澳洲的确诊人数开始出现暴风增长 基本延续了欧洲曲线 家里囤了目测足够的卷纸和食物 但不知道供给会不会真的如政府所保证的那样充足。

（截至19/03/2020 18：50 澳洲累计确诊710 死亡6， ACT确诊4例 死亡 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