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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 格隆  数据支持 | 勾股大数据
来源 | 格隆（ID：guru-lama）
文章已获授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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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何救，是庙堂的事。
之所以还是斗胆站出来聒噪几句，一是处江湖之远的家国忧思。作为一个基层一线创业者和研究不辍的学者，我的感受可能更真实，更细致而微。另一个考量是自身利益。毕竟，经济救不救得好，直接涉及个体未来。时代的一粒灰尘，落到个人头上，就是一座大山。
我很担心继续走老路：央行宽松，财政扩张，突击基建，松绑地产……
人人都会有路径依赖。政府也不会例外。
问题是，世易时移。如果继续走老路，效果大概率差强人意，而且会累积更多后遗症。我们说我们的经济下行压力大，而且带着加速度。加速度从哪来？基本都来自过去那老三板斧屡次逆周期刺激的反作用力。
最关键的是，我们手上的硬牌真不多了，一把囫囵打出去，如果无效，再到哪里去找后手？
外面铁定是不靠谱的。这次疫情，让我们还原了很多本来面目。别人的，我们自己的。那些个国际上的所谓的老朋友，基本没几个靠得住。至于欧美，不落井下石，已经烧高香了。
事实上，我们作为全球产业链、供应链枢纽，一个14万亿美元的庞大经济体，停摆了差不多2个月，外盘全球金融市场几乎无痕。该涨接着涨，甚至创新高。夸张一点讲，是根本漠视。
说实话，这很令我吃惊。唯一合乎逻辑的解释，也是刘煜辉教授的理解，是欧美顺势在做过去一直想做，但不大有决心做，也没有机会实操的事：对中国产业链枢纽的压力测试，检验和寻找中国链条的现实可替代性。而外盘资本市场，则是把这种压力测试，当做全球和自身产业链分工与调整的“利好”来看待的。而我们自己，过去多年都被“全球产业链和供应链枢纽”的宏大叙事语境所熏染，极大可能高估了我们自身经济的实力与地位。
两个结论：唯有自救，且需争分夺秒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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救经济，核心是救需求。供给不足，死不了人。需求没了，大家都玩完。
但靠过去那传统的三板斧，大概率行不通。
过去的玩法，是政府统一集中资源，通过政府，或者政府的手套，去花钱。
GDP是流转，是个流量概念，是数字。只要你撒钱，GDP就一定能救回来。但，你救不了经济。经济是就业，是收入，是支付能力。
传统的政府大水漫灌路径，有效的充要条件，是企业与居民的资产负债表，都是健康的。这样，政府花的钱，无论传导路径上有多大耗损，最终也总能形成最终的居民购买力。
现在不行。现在的企业与居民，根本不受补。
按清华、北大对995家中小企业的联合调研，当问及受疫情影响，账上现金能撑多久时，超过三分之一的企业(34%)回答只能撑一个月。回答能撑两个月的，33.1%。
这意味着，67%的中小企业，账上现金撑不过2个月。如果疫情延长到三个月，85%的中小企业会死去。
这也是中国国际经济交流中心副理事长黄奇帆所担心的：不要疫情过去了，企业没了。
中小企业解决了中国7成以上的就业。它们垂死，或者死去，意味着家庭和居民的资产负债表也会立竿见影，千疮百孔。
普通居民资产负债表，是好，还是坏，有多难看，从无权威数据。但从三张另类角度的图，可以管窥一斑：
1、过去一年，中国证券市场新增投资者数量，无论绝对数，环比增速，同比增速，都是统计学上经典意义的趋势性下行；
最新的数据是，2020年1月同比负增长21.8%，这已经是一个完全突破了概率学里乖离和方差区间的样本数据。
证券人士简单粗暴地概括为：韭菜越来越少了。
2、去年中国彩票销售，大跌17.5%。这是中国2015年因特殊原因叫停互联网彩票导致当年销售负增长3.8%后，中国彩票史上首次以年度计的再次负增长。
而且是大幅负增长，—17.5%。
彩票销售之所以在中国是个年年增长的好生意，是因为我们庞大的普通阶层人的基数。哪怕截止去年，全国人均可支配年收入中位数也仅26523元，相当于每个月2210元(315美金)。至于农村人均可支配收入则更少，只有16021元，折合1335元/月。贫困地区相应的数字是11567元/年，折合963.9元/月。
不妨自己给自己做个测试:一个月给你964元，你试试，如何活下去？
彩票是福利经济学里观察社会结构的最有效指标。在经济学上，彩票被称为穷人的智商税，或者叫穷人的吗啡。每次花个2块钱，说不定中上500万。这种看似缥缈的梦想，是支撑无数穷人度过坚硬冰冷日子的几乎唯一希望。富人不需要这种希望。他们不会在这个上面浪费一分钱。他们有更靠谱，更高概率的下注机会。
于穷人，哪怕再苦再难，也会省出买彩票的这部分预算。如果这部分预算都省了，那只能说明，他真的没有支付能力了。
3、有农民工下饭菜之称的涪陵榨菜，一改多年的高速增长，短短一年时间，营收增速从47%暴跌到3.8%的个位数。扣非归母净利润，则从83.5%，断崖式跌到逼近零的2%。
榨菜几乎是所有农民工每餐不可或缺的下饭菜。这包必备“轻奢品”，支撑着他们日复一日的繁重劳动与最基本热量补充。这一块消费的跳水式下滑，大概率与农民工的口味变迁无关，与替代品无关，与消费降级无关，更与消费升级无关。
与温饱有关，与支付能力的变化有关。
从基尼系数看，我们的社群结构，是典型的金字塔上叠加埃菲尔铁塔的结构。从一个长周期看，这种结构的科技创造能力、财富生产效率、社会进化速率，都会低于中产阶级占多数的纺锤型社会结构。当然，也不是没有好处。好处是:由于庞大的金字塔底端(韭菜)的存在，社会的稳固性、易治理性，会优于哑铃型或者纺锤型。
现在的状况是，底层基座的基数依然庞大，但该群体的支付能力在迅速衰减。这类似土壤，原来是厚厚的东北黑土地，洒什么种子都能长出果子来。但现在土壤在越来越快地板结、贫瘠和沙化。
雪上加霜的是，这种居民资产负债表的窘迫，还伴随着显而易见的通货膨胀的叠加夹击：
这，才是我们经济真正的忧虑所在。
3
再次重申一下前面的结论：
1、救经济，而不是救GDP；
2、救经济的核心是救需求；
3、救需求的核心，是救中小企业与居民的资产负债表；
再直白点概括：不要让政府花钱。把钱定向靶送到中小企业和居民手上，让他们花。
钱在谁手上，由谁来花，是这次救经济的关键。
如果以上达成一致，如何救，也就不复杂了。
我愿意再次重复一下前期我提出的方案：
1、停止收钱。无论对个人，还是对中小企业，以2020年年度计，能停止收的，无论税、费，无论增值税、所得税，能免的统统免，能停的统统停；
2、开始撒钱。是凯恩斯发力的时候了。开着飞机无差别撒钱是愚蠢的，必须把钱送到每一个民生需求的个人手上。香港、澳门的做法完全值得效仿：给中国每一个在籍居民发放限期本地消费的电子消费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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尾声
2月19日是伟大的中国改革开放总设计师邓小平邓公的忌日。
42年前的1978年12月13日中共中央工作会议，复出后的邓小平做了题为《解放思想，实事求是，团结一致向前看》的讲话。就是这个如今看上去最普通的十五个字，蕴含了这之后中国惊天巨变的基本原力。
今天，内有疫情肆虐，外有波谲云诡的国际博弈，中国经济面临重大考验。我愿以邓公42年前那篇讲话的标题做结，以资我们厘清目前的各种迷惘与争论，团结一致，共度时艰，令这块伟大的土地，再次焕发勃勃生机：
解放思想，实事求是，团结一致向前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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