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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年初三,一个每年必去看望姥姥、向她拜年的日子,我失约了,匆匆收拾行囊,到烟台赶夜高铁,奔向济南的工作岗位。
“封城”之后又“封路”,“禁止串门”后再“封锁全村”……眼见新型冠状病毒感染的肺炎防控越来越严格,确诊病例不断攀升,连续多天宅家监控动态、在线配合前方同事编稿的我再也坐不住了,半夜改签车票,决定回去和驻扎在济南的同事一块坚守岗位。这场战“疫”和自己跑口的卫生、教育、文化等领域都息息相关,我无法置身事外。
先前和对象计划回各自老家过年,年前我到他家待两天,看望他家中长辈,大年初三他来我家拜访,初六再一块回济南工作。但分开这几日,外面形势一天一个变。村里从最初提醒大家外出戴口罩,变成严防走动拜年,到我离开这一天,已演变为全面封锁、禁止出入。
对象本可以在老家待到正月初九再回城上班,但还是迁就我的计划,陪同我提前回来。家中二老不想让我们提前走,他就打电话帮忙劝说,有他在,让他们放心。
临走这一天,老妈紧皱的眉头一刻也没松开过,把家里屯的干粮、肉菜、炸货、海鲜塞满了我返程的包裹,指望我们回济南就不用出门采购,“猫”在家避风头。但事实是,不仅躲不了,反而会暴露在外面,去最接近一线的地方采访。这些,我没敢和她提。
“儿行千里母担忧”,子女在外忙碌,当父母的心总是悬着的,能让他们少操一份就不添一分紧张。自己本身就很愧疚,陪他们的时间越来越少,每回只能盼望下一次会更久。
一路从老家往烟台火车站赶,城乡班车早已停运,本来弟弟要开车送我,结果他被封锁在自己村里,没办法出来,最后叔叔和村里人沟通后,开车把我送走。
天气阴沉,下着小雨,为这趟回程徒增一份凄凉,往日车流密集的公路异常空旷,在过去,大年初三可是探亲访友的出行高峰期。
我先到了车站,等对象来汇合。趁着这段时间,找往来旅客简单聊聊,好奇在疫情复杂、各种“严禁走动拜年”的消息刷屏的情况下,他们为什么还要出行?再加上上学、上班的时间也都推迟了。
在交流中了解到,他们有的是公司不延假,要正常回去工作;有的是探亲结束,着急回自家躲避疫情;还有人是为了生计,要回城务工。他们拖着行李,步履匆匆,不愿多做交谈。一位在车站执勤的大叔说,大年初三他们全员结束休假,返岗工作。
特殊时期,没有谁能置身事外。
时隔四天,当和对象在车站拥抱时,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数天前的凌晨,我们从济南站坐车回老家,那会在候车室戴口罩,只有百分之四五的人,大多数人包括车站工作人员都是毫无防护的状态。
而如今,几乎百分之百的人都戴口罩出行。也是在这短短数天,新型冠状病毒感染的肺炎确诊病例成倍上涨,防控的形式和手段更加严格。
我们正戴着从他医生弟弟那讨要的稀缺的N90口罩,据说N95的过滤效率达到95%,N90只能达到90%。本想再戴一层一次性口罩加护,但在密闭的车厢内实在戴不住。一个车厢内95%是空座,乘车的人如此稀少,也让我们稍稍放下戒心。
从5点半上车一直到晚上9点半到站,一路滴水未尽,我们也不敢吃东西,时刻戴口罩。高铁每停靠一站,工作人员就会在门口处做一次消毒。
这四个小时中,我端着电脑处理采访和稿子,尽可能地集中注意力到工作上,减少对口罩紧绷带来的不适感的关注,我随处编稿、处理工作的状态,对象习以为常。
但当我和他说,明天要和同事一块去救治肺炎患者的济南医院探访时,他很吃惊地“啊”了一声,然后默默地说,他明天也要出门,去药店屯点医用消毒和防护品。
他知道我回来肯定要忙工作,但没料到会去非常接近疫情的地方,我让他做好心理准备,这只是个开始,未来一段时间,我可能每天都要为这场战役忙碌,甚至随时待命去支援武汉的同事。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安全宅在家先自我隔离几天,得空做做后勤,采访回来我能吃上口热乎饭,就很满足。
晚上接近10点,我们到达济南站,过安检时,还要再经过一道体温检测。以往站前的候车处,都是“人从众”排队等出租车,现在是车排队等活。每个司机都戴着防护口罩,在浓重夜色中等待生意到来,大过年赚个钱,都不容易啊。
辗转半个小时回到住处,摘下口罩时,我们脸上已经留下印痕。脱下衣服放到阳台晾起来,家里没有消毒用品,等明天清洗一遍。两大箱口粮把空荡荡的冰箱塞得满满。洗个热水澡,只想沉沉睡去,为接下来的战斗积攒体力。
寒冬漫长难耐,在梦中期盼春天如期而至,让一切早日回到正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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