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月17日,是日本殿堂级音乐大师坂本龙一的68岁生日。
上个月,他的纪录片《坂本龙一:终曲》在国内上映,首映当天座无虚席。
这部片不仅让很多人认识了日本殿堂级的音乐家,也让很多爱他的人看到了聚光灯下坂本龙一不为人知的一面。
紧接着,他的演奏会门票一开售,不到几秒就被一抢而空,甚至还有人把票炒到了8000元一张。
网友说,2020年第一丧就是抢不到坂本龙一的票
票难抢真的不是没原因的,毕竟教授的演奏会,真的看一场少一场。
2014年教授确诊咽喉癌,他停下一切工作专心治疗
就算是殿堂级的人物,面对突如其来的死亡,他也不过是普通人一个,也会恐惧也会难以接受。
但在镜头前,他依然用温柔掩盖了病痛。
为了治疗癌症,他停下从未停止的工作,忍着疼痛每天吃很多五颜六色的药丸。
一颗又一颗,理性又克制地衡量着药丸的数量,仿佛那就是生命的长度。
即使如今已经逐渐康复,和死神擦肩而过的教授始终觉得自己的时间不多了
“不知道自己还能活几年,为了让自己不留遗憾,我想尽量留下一些能拿得出手的东西,还是音乐。” 
1
无法被定义的天才
坂本龙的父亲是日本著名作家三岛由纪夫的编辑,而母亲则是一位设计师。
在父母的影响下,坂本很小就开始接触巴赫、贝多芬,对钢琴产生兴趣。

幼儿园的时候,他就下了人生的第一首曲子《小兔之歌》。
自幼学习古典乐的坂本,在13岁时第一次接触到了德彪西。当时他深深地迷上了这位音乐家,甚至认为自己就是德彪西转世。
“我曾经在巴黎散步,幻想着和古典音乐家看着同一片天空”
到了大学,他又爱上了摇滚乐,天天都听着滚石乐队和披头士,逢人就问知不知道披头士。
那时候他留着一头长发,十足一幅嬉皮士的样子。
后来他找上志同道合的好友高桥幸宏和细野晴臣,组建了YMO乐队
三个年轻人原本只是想玩玩电子乐,没想到却火到了国外去,红的一发不可收拾。在美国演出时更是燃爆全场,在世界掀起了热潮。
多年后,坂本在国外演出,还有世界各地的粉丝跋山涉水而来。
乐队前卫且充满科技感的音乐,对后来的电子乐和hiphop都有着开创性的影响。
四十年前的YMO被视为电子乐的开拓者与元老鼻祖之一,到如今仍然无法被后辈超越。
三个年轻人,仿佛走在了时代的最前面。
但是他并不喜欢当时万人瞩目的状态。
坂本曾经在采访时说,那时候刚获得点成功的他,自恃清高,太傲慢了。
乐队火了之后,他对这种“成名”的被关注感非常讨厌。而且三个同样有想有个性的人在一起,也难免会分歧。没多久,乐队就解散了。
乐队解散后,大岛渚邀请他参演《战场上的圣诞节》,坂本龙一答应了。但作为一个新人,他却心高气傲地提出“配乐也请让我来
”的要求。

大岛渚很欣赏他,立刻答应了他的要求。
后来便有了这首超越电影存在的配乐《Merry Christmas Mr.Lawrence》
,至今仍被乐迷奉为经典之作。

多年后,这首曲子出现在《请以你的名字呼唤我》中,同样无疾而终的爱,仿佛跨越时空在无奈叹息着这份遗憾。

《战场上的圣诞节》让坂本打开了配乐的大门,这时,意大利电影大师贝托鲁奇注意到了这位年轻人,向他抛去了《末代皇帝》的橄榄枝。
在拍《末代皇帝时,贝托鲁奇只给他一周时间,和一部老旧且走音的钢琴。
他不眠不休地创作了45首曲子,即便之前从未接触过中国音乐,仍旧为这部磅礴的历史片,为溥仪浮浮沉沉的悲惨命运,写下震撼且悲凉的配乐,贯穿整部电影。
后来教授回忆起说,短短的时间内写了那么多歌,幸好那时候还年轻力壮。
功夫不负有心人,坂本凭这部电影拿下了奥斯卡最佳原创配乐奖,也让日本人首次站上了世界之巅。
之后,贝托鲁奇又找上他为《隐蔽的天空》配乐。结果临到录制,导演不满意开场曲,提出要修改,坂本龙一果断拒绝,这都什么时候了,我做不到啊。
贝托鲁奇倒是精得狠,他对教授说:要是莫里康内就一定可以的。
显然,激将法起效了。教授立刻和乐队说,等我30分钟。然后他立马去改曲子。又重新进行编曲和排练。
甚至坂本龙一花五分钟随手写出的《energy flow》,都能令人听到感动落泪,从而才引发“治愈系”这个词
无论是古典、爵士、电子、流行他都精通,从音乐圈跨越到电影界,他既是演奏派,也是技术派,更是实力派。
连王菲都他唱进《如果你是假的》中:
“如果你是玛莉,是茱莉查理还是阪本龙一,会不会有很大关系”
坂本龙一总在追寻着自己想要的东西,既有着中年人的成熟和余裕,又保持着少年对这世界的好奇。
你根本无法定义这位天才
2
万物皆音乐
在纪录片《终曲》中,教授总是穿得一身黑,鬓角修得利落至极,刘海随手一拢就乱得恰到好处,慵懒且儒雅,整个人散发出一种绅士模样。
上了年纪后的坂本龙一褪去了年轻时的戾气和自傲,整个人变得柔和了许多。
尤其在纽约亲身经历了911事件后,他开始考试思考更多社会与自然的问题。
2011年3月11日,日本东北部发生一场震级达9.0的大地震,位于福岛县的第一核电站受到严重损伤,导致核泄漏,成为禁区。
第二年,坂本亲自前往当地,在临时庇护所给灾民们演奏了一场音乐会,希望以音乐来传达力量。
全场都很安静,直到他开始弹琴。
穿透灵魂的琴声在这小小的空间里,慰藉着每个人的心。

2012年7月,他在东京举办一场名为“无核”的音乐节。
后来他加入到抗议福岛核电站重启的游行队伍中,在上万人面前发声。
这些年来,坂本龙一一直在用艺术去回应灾难。
或许正因为他总是在反思着自然和人类的关系,有着共情和悲悯之心,感受着人间疾苦,所以他的音乐永远都能直击人心。
音乐从来不是凭空产生,对教授来说,万物皆可是音乐
可以是林中的鸟鸣,和踩在脚下的落叶声;
可以是肯尼亚湖泊的自然水声;
可以是荒凉的北极之地,冰川间回荡的声音。
每次只要捕捉到他喜欢的声音时,就会嘴巴张大,眼睛一亮,欢欣雀跃。
一个下雨天,他站在窗边,把一个蓝色的水桶带在头上,然后伸出窗外,感受雨滴敲击的声音。
又或者拿着录音机,爬到天窗去。
“每次下雨的时候我都打开窗户,然后用录音器录下来。
在别人耳朵里,那只是再普通不过的声音。
但对他来说,却是浑然天成的音乐。
坂本龙一的音乐就是他的人生、他的感受、他记录的自然语言你之所以会被他的音乐所感动,是因为其中充满爱和敬畏。
他说,我是一个音乐家,我想做真实的音乐,还有不要忘记看每天的月亮
3
这不是终曲,是续章
东日本大震灾后,他远赴当地朝圣一座被海水浸泡的钢琴。他看着钢琴,一见如故,欣喜地弹奏起来。
钢琴键的声音随着振动消失就像是一个生命的消逝。
他说,我仿佛在溺毙的钢琴尸体上弹奏。
不是琴键松了走音了,只是钢琴挣扎回到原始形态而已。那部经过海水调音的钢琴,在教授眼里,是难能可贵的。
教授把这部钢琴的声音收录进自己回归后的新专辑《async》中。这张专辑,内敛而含蓄,仿佛把他过去的人生顿悟重温了一遍。
他对着镜头说,要每天一直保持创作呢,情况不太好。微笑中又带着苦涩。
今年68岁的坂本龙一,被病魔困扰,面露疲态。
但在录音室内,找到自己喜欢的声音时,你还会见到他那一脸稚气的兴奋表情。
直至今天他依然在不停地创作。他的床边会放着五线谱,因为害怕突如其来的灵感,睡醒会忘记,即使快睡着了,只要脑海中有旋律就会强迫自己起来把它记下。
在纽约休养的一年里,教授接到了导演山田洋次的邀请,让他帮电影《如果和母亲一起生活》配乐,本应该好好休养的他,还是忍不住基本完成了整部电影的编曲。
病愈回归后,他立马就投入《如果和母亲一起生活》电影配乐的工作中,进行了长达10小时的录音。
接着他又为《荒野猎人》制作音乐,曲子中无边无际的苍凉感,完全烘托了小李子在林野荒地挣扎求生的绝望和压抑。
原英文片名《The Revenant》意味着“死里逃生之人”,也巧妙应对了教授罹癌后康复的经历。
一个日本的重量级导演山田洋次,另一个是自己崇拜多年的导演伊纳里多,刚刚恢复的他,面对这样繁重的工作,从来没选择过要放弃。
这是一般音乐人难以遇到的机会,我自己都感觉受到上天的眷顾,已经做好了赴死的准备
曲终人不散,江上数峰青。
他当然知道所有生命最后都会消逝,所以他向死而生,留下更多有意义的作品,用音乐去创作永恒。
无论是那个组YMO、化着夸张的妆容、演电影、一周写45首曲子的不羁年轻人,
还是那个探访福岛、走上街头抗议、抱病工作、找寻自然声音的平和老年人。
都是坂本龙一。
他从头到脚都散发着令人吸引的气质。
有人爱他的音乐,自由且充满想象力;
有人爱他这个人,谦逊温柔,对世界饱含善意。
尽管这位银发老人脸上早已爬满岁月的痕迹,但对音乐却依然有着最纯粹的赤子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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