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莹颖提起这个名字,依旧让无数国人揪心。一位正值花样年华的中国访问女学者,在这个世界上消失了700多天,至今依然下落全无。
美东时间的上周五晚九点,美国主流媒体ABC电视台首播了一部特地为章莹颖案制作的纪录片,名为“Undercover Girlfriend 卧底女友”,揭开了章莹颖遇害谜底的最后一层面纱。
这一特别纪录片拍得很用心,时长达到了两个小时,详细披露了整个案件之前不为人知的细节,以及对凶手父亲、章莹颖家人、检方和警方人员的独家采访。
片子在一开始制作的时候,就定义为章莹颖绑架谋杀案。作为来自中国北京大学深圳研究院的硕士毕业生莹颖,在美国伊利诺伊大学厄巴纳-香槟分校时,被该校所在地的罪犯布伦特·克里斯滕森绑架、谋杀。
今年年7月18日,美国伊利诺伊州中部地区联邦法院宣布,绑架和谋杀章莹颖的布伦特·克里斯滕森罪名成立,被判处终身监禁且不得假释。
然而整个案件的审判过程却极其艰难,取证部分简直是难于上青天。克里斯滕森女友的出现,终于成了最关键的突破口,她选择配合FBI,成功秘密录制了一段供词,才让案子有了侦破的可能。
卧底女友勇气可嘉,佩戴窃听器和凶手近距离接触,是一件极为危险的事,如果稍有不慎,恐怕也难逃一死;但正是这样的勇敢,让章莹颖一案终于有了真相大白的一天。

Undercover Girlfriend,之所以起这个片名,是因为本案凶手克里斯滕森的女友暗中配合警方进行录音。除此之外,片中还报道了几处重要细节,既真实又让人细思恐极:

一,案发时克里斯滕森的妻子刚好外出
克里斯滕森本就是已婚人士,但他去UIUC读研后,学术上的不顺导致了婚姻危机。案发前,夫妻二人处于尚未离婚但各自都可以和异性交往的状态,也就是西方社会中常见的所谓open relationship,这就是为什么他会有一个女友。同时,案发的那个周末,克里斯滕森的妻子恰好外出,给了他作案并清理现场的机会。

二、曾做心理咨询有过杀人的念头
案发前的数月,克里斯滕森就婚姻问题在校内进行过心理咨询,并在谈话间提及了自己曾有过杀人念头。当时校方提供了几个治疗方案,但克里斯滕森没有接受随访。章莹颖家人因此异常悲愤,对校方提起了民事诉讼,认为校方如果更负责任一些,悲剧或许可以避免。但校方认为相关员工并无过错,一笔撇清。
为章莹颖请愿照
三、案发当天另一名女生也被搭讪
案发当天早上,一位英国女生在校园内遇到一名自称警察的男子,戴着墨镜,要求她上车接受询问此人很可能就是克里斯滕森。这名女生当场拒绝,并在社交媒体上发贴提醒其他同学要小心。如果章莹颖能看到那个帖子,也许她现在还好好地活在人世间。然而这个世界,所有的如果,都是马后炮和事后诸葛亮,无法改变任何令人遗憾的事实。
四、克里斯滕森父亲把儿子的罪过甩锅给学校
克里斯滕森的父亲在接受采访时,也把锅甩给了学校,认为如果学校当时如果能采取恰当的措施,那么儿子想伤害他人的行为是可以被阻止的。然而被问及是否会劝其子交代章莹颖遗体地点的时候,却大喊一声“别录了”,令主持人大吃一惊。

五、破案突破口是克里斯滕森的车轮
案发后警方通过调取监控,很快发现了涉案车辆,但监控视频分辨率不够高,看不清车牌号。幸好这辆车的型号比较少见,一位细心的校警又发现车右前轮的轮毂有缺失,从而很快锁定了克里斯滕森。如果他开的是一款常见的车,也许这个案子到现在也未必能破。

其六,FBI刚刚开始通过克里斯滕森的女友对其秘密监听时,并没有得到什么有用的信息,但随后转机意外出现:章莹颖失踪20多天后,UIUC师生自发为她举行集会,克里斯滕森居然也带着女友去参加了。在亲眼目睹了集会场面后,克里斯滕森大概是控制不住自己的思绪,逐渐把他绑架杀害章莹颖的经过向女友和盘托出,如果他没有去参加集会,也许我们永远不会知道是谁对莹颖做了什么。

录音片段截屏
此片一出,不仅在美国媒体上受到了瞩目,更是在国内掀起了重新探讨此案、追忆斯人的波澜。
章莹颖离开我们已经整整两年,如果这部纪录片没有问世,除了时刻处于痛苦之中的章家人之外,时间就像一枚橡皮擦,也许会逐渐擦去曾经发生的事情。但现在它出现了,如同一根穿起珍珠的绳子,把案件的碎片信息都完整串联起来,立体地呈现到观众面前,让人们去评判。
至此,这一案件已经不再是无头公案,只是莹颖,不知能不能有被找到的那一天。她的妈妈,只想带她回家。
此时不必再说正义只会迟到不会缺席,也不必再重复那句地狱空荡荡、恶魔在人间,出门在外的游子,一定要牢记安全第一。
网上甚至有人呼吁,应该根据近20年来中国人在异国他乡遭遇到的案件,来编纂一本册子用于警醒即将出国的人们,无论是去留学、游玩还是工作。如果这本册子真的有了,那就是当代版的警世通言,会很沉重,但也是血泪教训换来的安全不二法则。
花样女生,凋零异国,无论是当初案发时,还是在今天纪录片还原的今天,都同样令人唏嘘。我们只希望这样的悲剧不再发生,章父章母不要被心理压力压垮。逝者如斯夫,愿莹颖安息。
撰稿 | Jane

排版 | 姜子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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