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议院民主党人进行的弹劾调查迄今已持续一个月。雷声轰隆，雨点如何？
《纽约时报》近日社论称，总统以牺牲公共利益为代价，运用手中权力谋取自己的政治利益，属于美国宪法制订者定义的可弹劾罪行，这是“弹劾门”的核心。社论还称，美国尚无总统向外国施压以推翻政治对手的先例。
随着调查进展，众议院共和党人展开猛烈反击，提出指责众议院情报委员会主席希夫“添油加醋”的议案遇阻后，几十名共和党众议员闯进在国会山“敏感讯息隔离设施”举行的闭门听证会抗议，导致听证会延后4小时；24日，参议院共和党人也采取行动，共和党籍参议员林赛·格雷厄姆和参议院共和党领袖麦康奈尔提出议案，谴责众议院弹劾调查过程，呼吁众议院就发起正式调查举行投票。
▲资料图片：麦康奈尔（法国国际广播电台）
下周，还有4名美国联邦政府官员预定到国会众议院作证。从民主党目前策略来看，似并无速战速决的想法。一则，没有任何迹象表明众议院司法委员会正在起草弹劾条款。二来，闭门进行的弹劾调查爆料不断，在一些特朗普支持者看来，更像一种保持政治和舆论热度的“压力秀”。《华尔街日报》还援引消息人士的话称，众议长佩洛西已推迟弹劾时间表。
根据538民调网站的弹劾民意跟踪报告，目前，48.6%的美国人支持通过弹劾使特朗普下台，43.3%的人反对。23日发布的昆尼皮亚克大学最新民调显示，共和党登记选民中，有10%支持弹劾调查，88%不支持，仅有6%的共和党选民认为特朗普应该下台。与此形成鲜明对照的是，支持弹劾调查的民主党选民高达93%，不支持者仅占7%。86%的民主党选民认为特朗普应该下台。独立派选民中，58%支持弹劾调查、37%反对。
今后一段时间里，两类时间节点值得注意。
▲资料图片：特朗普
一是弹劾进程与民主党预选节奏
此间一些分析人士认为， 众议院不太可能在11月下旬感恩节前举行弹劾投票，而会拖到12月。其后，即便由共和党占据多数席位的国会参议院接手“弹劾门”，且麦康奈尔已表示希望年内了结“弹劾门”，但民主党参议员仍可能设法使弹劾争议持续到明年1月，即民主党预选正式开锣一个月之前。
明年2月3日，艾奥瓦州民主党举行核心小组投票，民主党总统预选正式开锣。紧接着，2月11日，新罕布什尔州举行预选；2月22日，内华达州预选；其后于2月29日举行的南卡罗来纳州预选被认为尤其具有重要的节点性指标意义。
美国多家媒体分析认为，“弹劾门”这一双刃剑对民主党同样构成重要风险，在总体层面上未必符合民主党的选举利益。首先，“弹劾门”夺走选民注意力，浪费了民主党人宝贵的竞选时间。目前，尽管民主党竞选人奔走各州拉票，但其政策主张很少受到公众热议，在四轮预选辩论中，医保和经济问题在全部提问中总共占比不到四分之一。从持续两年的米勒调查到此次弹劾案，媒体报道一直被调查进展“霸屏”，迄今为止，民主党未能就关键问题向选民有效传达信息，许多选民特别是独立派人士将调查视为党派之争。
▲10月14日，美国华盛顿，美国总统特朗普的前外交顾问菲奥娜·希尔出席闭门听证会，针对特朗普的弹劾调查，进行了九个多小时的供证。
其次，弹劾使民主党预选焦点偏离政策议题，这令独立选民尤其深感困扰。温斯顿集团总裁、资深国会共和党顾问戴维·温斯顿说，他相信，独立派选民对2020年大选的方向和基调严重不满。媒体聚焦于大选的“陷阱”，而选民关心的是“餐桌问题”（日常影响民众的问题）。民主党人能否在弹劾与民生议题上取得平衡？共和党人能否回归以保持经济发展势头为中心的议程？他认为，从现在起的一年里，两党的方向选择可能是决定性的。
温斯顿说，选民，尤其是独立选民，把经济和就业机会置于总统“要做”清单首位。2010年中期选举时，奥巴马把医保置于首位，民主党在众议院净损失席位达63个。2018年中期选举时，特朗普把移民置于首位，共和党在众议院净损失40席。根据温斯顿集团10月18日至21日民调，共和党选民最关注的问题是移民（25%），其次是经济/就业（19%）；而对民主党温和派来说，最重要的问题仍是医保（25%），经济/就业次之（18%）。左翼自由派则最重视医保，其次气候变化，再次经济/就业。至于独立选民，最关注的是经济/就业问题（26%），其次为医保（17%）。
▲资料图片：2018年11月6日，美国华盛顿，民主党选举之夜集会举行，众议院民主党领袖佩洛西宣布民主党重新夺回对众议院的控制权，告诉支持者将恢复“对特朗普政府的制衡”。
温斯顿认为，两党单凭各自选民基础均不足以赢得大选。能否让独立选民从本党议程中发现他们想要的东西，是竞选获胜的关键。
二是弹劾进程与政府停摆大限
美国联邦政府部分机构年初就经历了史上最长停摆，但9月30日美国2019财年结束时，国会两党未能就2020财年拨款案达成一致（2020财年美国政府预算总额1.37万亿美元已确定，但两党在如何分配这笔资金上存在着严重分歧），特朗普不得不于9月27日签署一份至11月21日到期的短期拨款案以维持政府运作，这也意味着，还有不足一月时间，美国联邦政府将再度面临部分停摆风险。
华府两党都有分析人士认为，特朗普喜好在高风险的政治争斗中，特别是当政治风向对他不利时，尽可能增加自己的筹码。这一次，特朗普可能通过政府停摆运作公共舆论，反制众议院民主党人的弹劾努力。有消息人士称，民主党人在“弹劾马戏”上花的时间越长，特朗普在拨款方面与其合作的可能性就越小。
国会参议院少数党（民主党）党鞭、伊利诺伊州联邦参议员迪克·德宾日前在接受ABC新闻台访谈时说，虽然目前无从得知，但特朗普有可能制造美国有史以来最长的联邦政府停摆，以兑现他的造墙竞选承诺。美媒引用一位匿名前政府高级官员说：“（特朗普）政府可以利用在政府开支上的‘摊牌’，把焦点引回政策问题，集中在民主党人不想为国家安全、边境安全或限制浪费性支出付费的‘事实’上。”还有美媒报道说，基于特朗普陷入“弹劾门”，一些国会议员已做好短期内国会不会达成2020财年拨款案准备。不过，民主党一方认为，特朗普如果这样做，效果可能适得其反。
总之，如果民主党对弹劾调查处置不当，有可能把“弹劾门”转变成特朗普的政治利好，一是可能偏离政策重点，令独立选民不满和疏离；二是反而替特朗普动员票仓，令特朗普支持者获得“活力和目标感”。
文章编辑 | 冯翀
微信编辑 | 闪峥
微信审核 | 杨斯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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