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在前面
一直很谨慎于谈论婚姻。
一来呢,是我们大多还不是亲历者,谈不上发言权。
婚姻这东西,我们这一代都还是目睹者。
用童年,青春,成年来亲眼目睹上一代在婚姻的坟头恩爱,吵闹,柴米油盐,一地鸡毛。
很多心理学家谈论原生家庭的时候,也都免不了去究责一段失控的婚姻关系会给孩子带来什么样的负面,而我们依旧是那个孩子。
是单一视角,是第三方,是旁观者,我们没有去定义它的资格。
另一方面,现在的人又都很奇怪,婚姻观都倾向摇摆。
可以因为一场明星的分手而喊出再也不相信爱情了,也可以因为一对喜欢的明星离婚,从此开始恐惧婚姻。
但是过不了多久,看到又一对明星撒糖或是举办浪漫的婚礼时,他们又会脑子重装,喊出相信爱情,渴望结婚。
弄得我一在文章里提及婚姻,就战战兢兢的。
我怕我把我认定的东西说出来,无意间就成了贩卖焦虑/鸡汤,让这些人跟着我的念头一起去憧憬或者害怕。
可我也不一定是对的。
那为什么今天又写了呢?因为这部剧出现了:
《婚情咨商》
这是今年新播出的一部英剧,共十集,每一集只有短短10分钟。
另外,剧中的场景也是固定单一的。
你能看到的就是两位男女主角坐在一家固定的咖啡厅里进行10分钟左右的对话,结束后一同走向马路对面。
好在有限的时长并没有限制住两位演员的发挥,也没有使剧情变得枯燥无聊。
相反,它通过对婚姻关系的细致体察,让每一分钟都塞满了信息量和启思性。
它是中立的,并没有想让大家恐惧于此,更没有想伪造幸福。
展现的只是两个面对面坐着聊天的夫妻(汤姆和露易丝)婚姻出现危机后,决定一同去婚姻咨疗所进行咨询的一系列文本对话。
每一次走进婚姻咨疗所之前,他们总是相约坐在门口的咖啡厅里聊上十分钟,一起总结这段婚姻中出现的问题。
倾诉各自的不满,坦白内心的想法。
这部剧的目的并非是令人们去“相信”或“不相信”感情和婚姻。
因为对待这个问题,从来都不应该是这样一种绝对的态度。
它只是希望我们能通过这100分钟,通过分别站在妻子和丈夫两个不同的角度,对婚姻产生一些新的认识。
而今晚,我们也将从“性”,“爱情”,“婚姻”三个角度,对照剧里的内容和大家讨论,到底何为“婚姻”
妻子认为:
“性是唯一将对方和生命中其他人区分的事”
“性”是两个人坐在一起讨论的第一个问题。
由来也很分明,因为这场婚姻战争爆发的导火索,就是妻子露易丝和另一个陌生男人上床这件事。
露易丝的出轨让丈夫汤姆感受到了深深的背叛,他纠结于妻子到底出轨了几次,也单方面认定:
二人婚姻走到今天这一步,完全是妻子的错。
表面看起来,汤姆的想法没什么问题,两个人产生矛盾的确是由于露易丝的行为违背了道德。
但其实,这并非是矛盾的根源,更深层次的原因在于:
结婚多年的露易丝和汤姆失去了固定的性生活。

毕竟,性需求的人类的基本需求。
如果正常的性需求仍然存在,而夫妻之间的性生活却又不再和谐时,就会出现两种结果。
一些人选择压抑身体的欲望,坚守着对感情或婚姻的忠诚;而另一些人却被生理欲望击败,沦为被道德谴责的一方。
所以,听到汤姆认为自己没有一点责任时,露易丝同样委屈地告诉他:
“是你不跟我上床了,我才去找了别人。”
本能的性欲望得不到满足所导致的不仅仅是生理上的不适、情绪上的易怒,还使露易丝在心理上与丈夫产生了距离感。
露易丝说:“你和某人住在一起,你和他做爱,你就只管继续。但是如果你把性爱拿走,那我现在所做的就是和某个满腹牢骚的家伙同住一个屋子。
她认为,性是唯一一件将丈夫和她生命中其他人区别开来的事情。
现在,当两个人之间没了性生活之后,他们缺少了解彼此、增进感情的一个入口。
眼前的这个人便和街上擦肩而过的陌生人没什么区别了。
在婚姻这块岩石上,性的缺失成了这对夫妻之间的一道巨大的裂缝。
丈夫认为:
“激情是会被搞丢的东西,比如钥匙”
在聊天的过程中,夫妻二人回忆起了当年谈恋爱时候的故事。
起初,汤姆的妈妈并不希望汤姆和露易丝在一起。
理由是“汤姆配不上露易丝,露易丝早晚会因为两个人之间的差距离开汤姆”
尽管这段感情不被看好,重重阻碍。
但当时的他们仍然勇敢告诉别人“去他妈的吧”,选择不顾一切地在一起。
然而,结了婚之后一切就完全不同了,当初有多亲密,现在就有多疏离。
拿汤姆的话来说就是:
“我们不再是一起对抗这个世界的夫妻了。”
他们不清楚也不想承认,爱情是一个具有时效性的东西。
当两个人爱上彼此时,身体里会自然而然地分泌出一种名叫“多巴胺”的激素,有人称之为“天然春药”
因为在多巴胺的刺激下,人们会承诺“一辈子”这样的话,也产生一种爱能永久的错觉。
遗憾的是,我们的身体并不能永久承受这样的刺激,有科学证实,激情的有限期为初次接吻后的第1000天内。
这也就意味着,爱会在人类毫无察觉地情况下消失。
所以汤姆才会说:
“我没把激情视作汽油,会用完的东西,我把它是做会被搞丢的东西,比如,钥匙,或者圆珠笔。”
你不知道它什么时候就找不到了。
因此,对于任何一对爱人来说,谈恋爱时的美好都不能保障他们今后婚姻的幸福。
很多时候,他们期望着在婚姻中也能像恋爱时那样一起对抗世界。
现实中的大多数情况则是,当激情散去后,他们却开始对抗彼此。
如果说,爱情似火,那么婚姻就如同坟墓上的土,一把撒上去,熄灭所有。
最终二人得出结论:
“婚姻就像一台计算机” 
相比爱情纯粹的浪漫,婚姻则夹杂了更多现实的利益问题。
从本质上来说,婚姻关系是一种社会契约关系,它只是人类社会发展到一定阶段的产物。
当一对夫妻步入婚姻之后,他们一方面要履行各自较为明确的义务,比如应付人生中的大小事务或者共同养育后代。
同时也享受着婚姻带来的利益,比如性生活的相互满足,或物质生活的相互协助。
这种关系像是两个合作伙伴共同经营一家公司。
但婚姻契约的特别之处在于,内容是非常广泛且不确定的,也无法要求彼此利益交换实现完全的对等。
比如妻子露易丝平时照顾孩子和做家务的时间更多,赚的钱也更多,几乎支撑着整个家庭的开支;
而身为乐评人的丈夫汤姆收入甚微,性格上也决定了他担当得更少。
这使得他们多年来的关系一直处于失衡的状态。
再加上年龄和职业领域差距使两个人的生活方式存在差异,性生活和爱情的不复存在又使他们心理上出现隔阂。
种种原因,导致了他们的婚姻便难以进行下去。
到最后,露易丝不由得向汤姆提出发问:
“如果没有性爱,没有感受,没有激情,空空如也,结婚的意义是什么?
显然,在妻子露易丝的心里,这样的婚姻已经不存在什么意义了。
而汤姆也以一种验过货的口气回答露易丝,也深表遗憾地告诉大家:
“婚姻就像一台计算机,打开看看里面有什么,然后发现掉出来一大堆东西。”
就这样,眼睁睁地看着七零八碎的零件散落一地。
那我们能做什么呢?
无非就是,要么花费几十年的时间不停地找补、修复,以维持它继续运转。
要么装上几个关键的零件,合上它,让它看起来像一个完整的计算机。
要么,直接扔掉。
写在最后
看完这部剧你会发现,其实他们俩婚姻中存在的各种矛盾,归根结底都源于他们对婚姻有一个基本的要求:
希望“性”、“爱情”、“婚姻”这三者能够统一为一体。
所以,当婚姻中缺少了性和爱情之后,二人只好走进婚姻咨疗所为这段婚姻诊断,治病,因为他们还想继续。
那么,这三者究竟是一件事还是三件事?
我觉得周国平的《婚姻是难事》一文中,有一段话给了我们一个很好的解释:
「性是肉体生活,遵循快乐原则;爱情是精神生活,遵循理想原则;婚姻是社会生活,遵循现实原则,这是三个完全不同的东西。
婚姻的困难在于,如何在同一个异性身上把三者统一起来,不让习以为常麻痹性的诱惑和快乐,不让琐碎现实损害爱的激情和理想。
如果说性别是大自然的一个最奇妙的发明,那么,婚姻就是人类的一个最笨拙的发明,自从人类发明这部机器,它就老是出毛病,使我们为调试它修理它,伤透脑筋。」
我们总是希望和另一个人的婚姻关系建立在爱情的基础上,而性关系的发生也建立在爱情或婚姻的基础上。
拥有这种想法本没有错。
问题在于,我们不应该把“性”、“爱情”、“婚姻”这三者的统一看作一段关系中的最低要求,而是应该看作最理想化的结果。
因为这是在和身体本能欲望作斗争,和多巴胺分泌的持久性作斗争,和人性作斗争。
包括现实生活中,太多“无性婚姻”、“无爱婚姻”、“婚内出轨”的案例也都在不断地告诉我们一个事实:
想要使三者达到一致,是一件极其困难的事情。
“性”、“爱情”、“婚姻”三元一体的例子并非完全不存在。
但在现代社会中,很多情况下它们都是作为独立的个体,或者以二者一致的形式存在的。
当然了,看到这里,你也别丧气。
这句话的意思并不是说你永远也遇不到一个爱你,又想和你做爱,还愿意和你结婚,厮守一辈子的人。
但就像那两颗红豆一样,遇不到,才是大部分人生活的常态。
而我们能做的,只能是与其和解,然后在某个时间点接纳这件无可奈何。
等那个时间点出现,就结婚去吧,人类宿命大概也就是这个意思了。
ps:
今晚的文仅代表我们的观点,在行文之中我们也避免了绝对性的说教语气。它其实更像是一场讨论,我们只是用这篇文说出了自己对这三者的看法。
就像开头说的,我们没有定义婚姻的发言权,所以看完之后更想听听你们的。
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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音乐/古天乐,谢安琪 - (一个男人) 一个女人和浴室
配图/《婚情咨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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