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东部时间周二(9月24日),美国国会众议院民主党领袖、众议院议长南希·佩罗西宣布,国会众议院对美国总统特朗普展开正式弹劾调查,指控特朗普寻求外国政府帮助他在2020年争取连任的竞选。
自从在中期选举掌控众议院以来,民主党不断在特朗普的任期内对其总统宝座发起挑战,试图使其成为美国历史上第三位面临正式弹劾的总统。
随着2020年总统选举的临近,这一事件标志着美国两党的政治摩擦进一步扩大,内政正在取代外事成为美国的议事主题。
此前,特朗普曾被指控妨碍司法,插手特别检察官穆勒有关俄罗斯干预2016年总统大选的调查。
佩洛西过去一直拒绝对特朗普展开正式的弹劾调查,认为此举会“分裂”美国,在2020年总统大选中疏远共和党选民。
本次弹劾缘起特朗普对乌克兰的“极限施压”。据称,乌克兰检察部门拟对一起腐败案件展开调查,而民主党主要总统候选人拜登之子在案件所涉公司担任董事。为打压潜在劲敌拜登,特朗普不断向乌克兰政府施压,为此不惜暂缓向乌克兰提供经济援助,并阻止美国情报部门将检举人举报提交国会。根据美国宪法,发起弹劾的依据可以是“叛国、贿赂或其他重要罪行”,越权和为个人利益滥用职权等行为都在弹劾之列。
民主党认为,特朗普为自身利益考虑,施压外国要求其调查政敌,是违宪的滥用职权行为,应被弹劾。
根据CNN的统计,众议院的235名民主党人中,至少有172名明确表示支持开始弹劾调查程序。
在佩洛西宣布启动弹劾调查几分钟后,特朗普发推特抨击民主党人“甚至都没有看过(与乌克兰总统的通话实录)”就启动弹劾调查,称“这是猎巫行动的垃圾,” 是对“总统的骚扰!”
周二晚,白宫新闻秘书斯蒂芬妮·格里沙姆(Stephanie Grishams)在一份声明中批评众议院民主党人,称他们“将所有精力都集中在党派政治攻击上,破坏了让立法取得进展的任何机会。”她补充说,特朗普政府将继续大力阐明事实。
无论结合现状还是历史来看,此次弹劾均难以成功。
首先,弹劾发起容易,通过难。根据美国宪法,可由任何一个公民或众议员向众议院提出弹劾指控。众议院司法委员会对指控进行调查,认为证据足以构成弹劾时,向众议院提出弹劾决议案。决议案在众议院全院大会获得过半数通过后,再交予参议院表决。尽管民主党在2018年的中期选举中夺回众议院多数(235席对199席),但共和党仍以53席对45席占据参议院多数,鉴于参议院表决通过需要过三分之二的出席议员投赞成票,弹劾议案最终被参议院否决的可能性很高。
其次,美国历史上发生过17次对在职官员的正式弹劾,但针对总统的两次弹劾均未最终通过。1867年安德鲁·约翰逊因其“重建南方”政策破坏南北战争成果而被发起弹劾,1998年比尔·克林顿因为与性丑闻相关的妨碍司法和伪证指控被发起弹劾,两次事件均有引发跨党合作的影响力。相比之下,本次弹劾案缘起两党斗争,且缺乏足够影响力,既不足以激起美国民众的关注,在两党割裂如此严重的大背景下亦不可能获得跨党支持。
参议院多数党领袖米奇·麦康奈尔(Mitch McConnell)宣布,今天正式弹劾调查的宣布是华盛顿民主党人的急于判断,这只是证实了众议院民主党的优先事项,并不是使美国人的生活变得更好,而是三年来一直想办法弹劾总统。
“这是一个非常大的错误,”德州共和党参议员科宁在佩洛西宣布之前说。“我有些惊讶如此精明的议长佩洛西会让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
特朗普竞选团队经理Brad Parscale抨击佩洛西的决定称,“民主党人已经正式为特朗普的大胜利铺路。
1. 什么样的罪行会触发弹劾程序?
并不存在这样一份直截了当的清单。起诉总统的罪名由众议院说了算。宪法明文写道,合众国总统、副总统及其他所有文官,因叛国、贿赂或其它重罪和轻罪而遭弹劾并被判定有罪时,应予以免职。
但是什么是“重罪和轻罪” ("high Crime and Misdemeanors") 呢?宪法条文中并未详述。过去,众议院——也就是弹劾程序发端之处——对该术语的定义,远比“联邦犯罪” ("federal crimes") 来得更加广泛。
众议院还曾以破坏宪政体系或令总统一职蒙羞的行为为由弹劾过总统,无论这种行为是否构成犯罪。
例如:安德鲁·约翰逊 (Andrew Johnson) 作为第一位遭到弹劾的总统,被指控无视法律的明文要求,在未获得参议院批准的情况下,恣意解雇了自己内阁当中的一名成员。他还被指控侮辱国会。当时的一篇弹劾案文 (article of impeachment),指责约翰逊“大声嚷嚷”,对国会议员致以“侮辱言论” (scandalous harangues)。
2. 弹劾程序是如何运作的?
众议院将就多份弹劾案文进行表决,这些案文都是各自独立的罪行指控。这里的表决票数只需达到简单多数(编者注:即二分之一多数)即可。如果其中任意一份案文得到通过,总统就会正式“遭到弹劾”,就像在法律程序中被起诉一样。
接下来,总统案件将移送参议院,由100名成员组成陪审团。由众议院任命“管理人”,这些人的工作和检察官一样,为罢免总统据理力争。如果总统亲自受审,最高法院的首席大法官将主持审判。
给总统定罪需要三分之二的参议员表决通过。如果发生这种情况,总统的职权将被自动罢免。
事实上,弹劾恰恰显示出民主党面临困境。
民主党和左翼媒体同特朗普的关系本已剑拔弩张,随着大选临近,紧张关系只会继续升级。
目前民调数据显示,特朗普的总体支持率已经回升至43.1%,选民支持率达到44.0%,已经超过奥巴马同期水平,连任前景向好。
对比历史数据可以发现,美国过去六任总统中,有四人在首个任期的最后一年支持率上升,只有分别发动海湾战争和伊拉克战争的老布什和小布什支持率下降,这反映出在任总统的连任竞选活动通常能收到良好的效果。
同时,民主党内部支持率出现分散化苗头。
从民主党初选民调看,之前大幅领先的拜登优势逐渐减弱,支持率从5月的35%下滑至9月的28%,与沃伦、桑德斯等对手的差距不断缩小。
缺乏观点鲜明的主张、谨慎的宣传手段以及弹劾案前来自特朗普的指控,均不利于拜登巩固支持率,即使能在初选中脱颖而出,想要战胜特朗普也是难上加难。
佩洛西之前多次拒绝民主党人对特朗普启动弹劾调查的理由,或许正是为了等待合适时机。但在“通俄门”无疾而终、“边境墙”龃龉影响不大的情况下,此次弹劾的案由并不具有足够的影响力和说服力,显示出民主党已经拿不出遏制特朗普的“杀手锏”。
一旦弹劾失败或不了了之,民主党候选人的支持率或许将进一步受挫。
此次弹劾是民主党困境之下的极端手段,想要“扳倒”特朗普的难度极大,通过此事改变中美关系的基本盘更是希望渺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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