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平老师受人敬重,源自他的精神气质和人格魅力,可能还有不可复制的人生经历。黄进校长说,法大有一种精神,是江平先生用言行为我们打造的,叫只向真理低头,它永远是我们的一面旗帜。

2013年7月18日下午,我以教师代表的身份参加本科生毕业典礼。主持人介绍书记和校长时,会场热情洋溢,掌声不断。介绍到江平老师时,大礼堂沸腾了,潮水般的掌声经久不息。

这样的反差我是第一次遇到,也许书记、校长已经习惯了。我暗想,
江老师不当校长23年了,在广大师生中还有这么大的气场和影响力,不愧如孙国栋兄首创的“永远的校长”。
记得陈佩斯在小品《主角和配角》里有句台词:你管得了我,还管得了观众的眼睛爱看谁吗?真是经典呀!对江老师,我们可以不断地学习,无限地崇敬,但永远管不了师生们的眼睛。

我是法大79级本科生,83年毕业,卞建林、费安玲、舒国滢同学等考取了研究生,我和刘心稳、隨彭生、张锋等留校任教。当时法律系有个资料室,孔淑琴老师是资料员,作为行政秘书,我协助整理图书资料。
江校长到资料室视察,问孔老师,他是你儿子?孔老师说,他是宪法教研室新来的老师,叫焦洪昌。我赶紧过来跟江老师打招呼,并窘迫地说,我是您的新兵。江老师说,搞宪法大有前途,新宪法实施后,wei宪审查就是个大问题,你们要抓住时机,好好研究,为国家民主法制建设做贡献。
然后跟我握了手,简洁、温暖、有力。

1984年底到85年初,我参加司法部在华东政法学院举办的全国青年宪法教师培训班。班里聘请了吴家麟、许崇德、何华辉、廉希圣、蒋碧昆、张光博、徐杰、孔令望、陈宝音、李昌道、张正钊等十几位宪法学大家授课,知识大长,眼界顿开。登上本科生讲台后,很快就建立了自信心和影响力。这期间发生了一件事,北大分来的毕业生梁丰老师,刚上讲台没有经验,讲课效果不太好,学生闹情绪,找到江校长要求换老师,教务处跟我商量前去帮忙,最后总算完成了任务。后来听教务处的领导说,在评职称时,江校长提议将我破格晋升为讲师。这件事我一直感恩在心,当然也落了个心结,是否会影响梁老师的前程。后来梁丰和她先生离开大陆,在香港开了一间律所,业务很红火,我内心的隐忧才逐渐释然。现在我仍然是一名人民教师,追随老校长,守望着法大的天空。

江老师讲话很有磁性,音线上扬,穿透力强。年轻辈里,总觉着许zhang润和马宏俊说话的尾音跟他有点像。
特别是zhang润兄,张口一说这个…这个,简直就是江老师的翻版。
听江老师演讲,既是享受,又有些紧张。记得2012年法大60年校庆,江老师在大会上讲话,他简单地总结了学校的成绩后,话锋一转,说我们历来都是歌颂成绩,吹嘘一番。
我觉得纪念校庆应该更多地反思不足,寻求未来的发展方向。
然后他直抒胸臆,表达了自己的真实愿景。我看见在场的听众和嘉宾,有的频频点头,有的紧锁眉头。我知道,这么喜庆的场合,江老师谈的话题可能有些沉重。

江老师的书法很有特色,我反复琢磨应归入哪一家,末了也没个结果。最近看江老师长子江波的书法征稿启事,好像读懂了,应该归入江家。江波说,父亲的书法自成一家,从未见他肃然临帖,提笔只是信马由缰,侃侃而落,在飘逸中能见傲然不羁之气。我很佩服刘智慧师妹的智慧,她和法硕学院的梁敏、李建红等姐妹们去看江老师,竟然求了两幅墨宝。我和王小平、马宏俊、张笑世等多次去江老师家,从没动过这个念头。

作为法律人,我对诗词歌赋有些偏好,它满足了我的好奇心、想象力和对生活的情趣。不过《尚书.尧典》说:诗言志,歌永言,声依永,律和声。我以为,江老师爱诗,更多的是言志。他在《信是明年春自来一一江平诗词选》的序中写道:好的诗词总是来自逆境。今天更能理解杜甫的名句,魍魉喜人过,文章憎命达。作为晚辈后生,我们没有了江老师的经历,也没有江老师的境界,对先生的诗词只能贴近阅读、用心体会。

扬州画家李鳝赞颂郑板桥,说他三绝诗书画,一官归去来。我平生喜欢竹子,更喜欢郑板桥的竹子。在江老师90华诞之际,我把郑夑的这首《新竹》送给我们敬爱的江老师。

新竹高于旧竹枝,

全凭老干为扶持。

明年再有新生者,

十丈龙孙绕凤池。

法大焦洪昌 

2019.9.17  

本文作者法大焦洪昌,转自美篇
编辑:王萧东丨 版式:王萧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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