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起香港电影,你可能会想起王家卫的文艺片,杜琪峰的犯罪片,王晶的商业片。
但在九十年代,有这样一部不可忽视的影史佳作,堪称港片巅峰。
如果非要加个排名,它甚至超过了《甜蜜蜜》,《阿飞正传》,《无间道》,《英雄本色》……
如今27年过去,它仍然是很多人心中最好的港片,没有之一。
而小编,可以毫不夸张地说,我深爱这部电影——
《笼民》
豆瓣评分8.9,好于96%的剧情片。
很多人对这部电影最初的关注,是因为其主演是黄家驹,昔日最当红的殿堂级乐队Beyond的主唱。
都知道家驹是伟大的音乐人,却不知道他演戏同样带有直击灵魂的力量。

而让人唏嘘不已的是,这也是家驹生前的最后一部电影。
本片的魅力,远绝对不止此。
导演张之亮,曾经是香港影坛最风光最重要的导演之一。
他不仅找来了黄家驹,还邀请了廖启智,李名炀,乔宏,谷峰,刘洵,泰迪·罗宾,胡枫等一众大咖。
虽群星荟萃,戏骨云集,但可以说是老的老,弱的弱,病的病,残的残。
如今已经有三人西去。
就是这样一群“老弱病残”,当年却获得了香港金像奖最佳电影,最佳导演,最佳编剧,最佳男配角四个奖项。
而那一届与本片争雄的,还有关锦鹏的《阮玲玉》,徐克的《黄飞鸿》,刘镇伟的《九二黑玫瑰对黑玫瑰》。
《笼民》,成了当年最大的黑马。
无关其他,只因为这一部真正关注小人物群体的电影,简单而真诚,平淡却滋味十足,甚至会让人无声落泪。
它不像是电影,反而仿佛是生活本身,人间冷暖,尽在其中。
笼民,顾名思义,就是在旧楼中用铁丝网围成一个个床位的穷人们。
这些人没有田地,没有生活来源,铁丝网中的一方天地,就是他们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归宿。
有些人一住,甚至就是一辈子。
对于外人来说,像动物一样住在笼屋里,是对人类尊严的极端践踏。
但真正住在笼屋的人,对这种话是很不屑的,因为在他们看来,这个笼子就是自己的家。
电影中,就展现了一个叫“华夏男子公寓”的笼屋中的众生百态。
华夏男子公寓虽处社会底层,但却五脏俱全。
肥古是这个笼屋的管理员,他负责帮房东收租,解决楼里笼民生活中所遇到的难题。
笼屋中最大的长者,99岁高寿的十一伯,在这里已经住了40多年。
他在自己“家”经营着一所便利店,给邻里邻居的日常生活提供方便。
十一伯从来没有出过“家”门,吃喝拉撒睡,全在铁丝网中解决,对他来说,这仅仅两平米的“家”,就是自己一生的见证。
而十一伯的下铺,卖糖水的妹头,就每天帮他倒尿壶,洗尿壶,端饭。
还有一身黑衫,酷爱喝酒的道长
他说话总是以“正所谓”开头,甚至连粤语都说不标准。看似神神叨叨,却充满了人生真理。
电影一开始,华夏男子公寓就发生了一件大事。
一个无业游民因为抽白粉过量,死在了床上,因为笼子上锁,警察得用电锯切开铁丝网,才能把他的尸体搬出来。
而他的遗物,只有一本回乡证,和一张过期的身份证。
如此生死大事,在笼民们看来却稀松平常,因为这已经是这个月第三个死在家中的人了。
笼屋中的人,如蝼蚁一般,孤独的生,孤独的死。
人死了,笼子还在,也许很快就会有人接班。
小混混毛仔,之前因为喜欢偷东西被关进了局子,出来之后,他阴差阳错住进了华夏男子公寓。
一开始,笼民们还怕他住不习惯。
毕竟,笼屋里又潮又热,空气非常差,年轻人很容易受不了。
但没想到,毛仔才来两个星期,就和这里的人打成一片了。
你请两罐啤酒,我请一份卤煮。
打牌,下棋,吹牛逼,偶尔来一碗妹头卖的糖水,悠然又自在。
十一伯为了小卖铺囤货,私拆上铺底板。
肥古心里不高兴,但也是嘴上偶尔说说。
妹头煲粥,也是问一圈:要不要喝。

大家你一碗,我一碗,一件小事就感觉到其中的温暖。

原以为影片尽是迷茫悲苦,但意外的是《笼民》从始至终都充满温情。
在笼屋中,有温暖心酸的嬉笑怒骂,也有辛辣讽刺的插科打诨。
这里的人日夜相对,左邻右里就像热热闹闹的一家人。
他们给老人欢欢乐乐地过大寿,也给死者郑重其事地做头七,在人生这趟孤独的旅程中,他们就是彼此的家人。
就像道长对毛仔说的:
正所谓,是你住在这笼里,还是看你的那些人,他们住在笼里。
短短一句话,笼民们的心态,完全展现开来。
住在笼屋对别人来看,也许是一件很悲惨的事情,但在他们自己看来去却无所谓。
其实,“悲惨”并没有因此消失,只是因为这已经成了他们生活的常态。
阶级不同嘛,快乐的标准也不同。
对笼民们来说,当外面的人用奇怪的眼光看着笼屋的时候,是不是也很奇怪?
但很快,笼屋中的温馨就被打破了。

为了响应政府拆除旧楼的号召,当地的议员决定收回华夏男子公寓。
一时间,整栋楼都炸开了锅。
有人坚决不走,留在这里当钉子户,也有人想要争取到赔偿,然后在天桥底下安家落户。
正在大家吵闹纠结之时,当地两名议员粉墨登场。
他们浑身散发着上层人士的气息,还带来了大批的记者,在镜头面前宣称要给笼民们谋取最大利益。
甚至,两名议员愿意住进笼屋三天,体验生活。
在镜头前,议员对笼民们永远笑脸相迎。
唱粤剧,聊家常,请大家喝糖水,还会逐条记下种种问题,承诺为大家解决。
离开笼屋后,却利用毛仔,拿到了半数以上的人员签字名单。
十天之后,笼屋就要强制拆除。
笼民们何去何从?
在时代的阵痛面前,在发展的变迁面前,成了一个微乎其微的小问题。
这部电影,整整140分钟,道尽了小人物的辛酸与无奈。
因为粗口太多的缘故,它还被划为三级片。
在此后的20多年里,始终被大众冷落,豆瓣只有5000多人观看,但它却以极强的生命力和感染力,留下了超高的评价。
《笼民》是上世纪九十年代的电影,我总以为三十年后的今天,不会再这么夸张,但一组数字还是把我吓了一跳。
2017年,香港人均GDP达4.6万美元,与GDP同高的是贫穷人口。

在740万人口中,贫穷人口超过了115万人。
其中,住笼屋的约有20万,占比5%,相对于2012年的2.5%,还有上涨。
1106.3平方公里的陆地面积,要容纳下740多万人口,
人均只有不到15平的居住空间。
人口众多,寸土寸金的现状,造成了香港特有的生存特色,笼屋是其中一种。

在全港最贫穷的深水涉,隐藏着众多的笼屋,棺材房,劏房,20万人挣扎于此。

“劏房”集合了厨房,卧室,客厅等多项功能。
不超过8平米的房间,每月租金高达2500-4000人民币。
在香港电影《一念无明》中,余文乐和曾志伟住的就是这样的房子。

十几天的劏房戏,曾志伟对媒体坦言:怎样豁达的人,在里面慢慢都会受不了的。
《一念无明》有个细节,父亲一进门就拉开窗帘,向儿子炫耀:有窗户,还不错。
这的确是幸运,因为很多劏房,连窗户都没有。
4000人民币,租了一个8平不到地下室。
这在大陆,即使是北上广也已经不能想象。

但劏房仍被誉为“小豪宅”。
在劏房被分割到极致时,房东又把目光投向了纵向空间,“棺材房”就应运而生。
一间狭长的劏房,可以分隔出上中下6个床铺。
每间高度不超过半米,长度不超过2米。
有人说:
我还没死,就已经住进了棺材。
进去就只能“躺尸”,有时候连腿都伸不直。
尽管这样,最大4平,最小不到1.5平的棺材房,租金也要1600-3200人民币不等
摄影师Benny Lam历经四年,拜访了100多个香港老旧小区的隔断间。
他说:拍完这组照片回到家,我哭了。
如果没有对比,谁也不会意识到自己生活空间的充裕。
如果不是《笼民》,我甚至不敢相信人为了生存下去,竟然可以如此卑微。
甚至不如动物。

城市要发展,这样的楼房不可能保住,被拆掉是唯一的结局。
恰恰是这种结局,才让那股温暖透着心酸。
中秋赏月,笼民们聚在一起唱歌跳舞,享受着最后的快乐。
明天,他们就会被迫离开这里,成为流浪汉。
此时,温暖快乐之下的众多情绪,终于浮上水面。
无奈心酸,悲凉不安,这些都能感觉到,却又笼罩在温暖之下,在他们脸上根本看不出来。
得过且过,不想明天,他们还能怎么样呢?
明天根本就不属于他们,思索也只是徒增烦恼罢了。
正是这种内心与表面的强烈反差,才让观众更加揪心难受。

中秋过后,笼民们把自己关在笼屋里,用肉身阻止拆迁。

冷调的仰视镜头,宛如一幅罪恶的油画,透着凄苦与屈辱。
全片叙事平缓,唯一的矛盾点就是“拆房”。

没有当下的刻意做作,《笼民》透露的是上世纪影片的朴素平静。
同样地,它给人的冲击,也带着经典影片才有的致命震撼。
长官,求你不要,不要把我的笼子弄烂,长官,不要把我的笼子弄烂。
他一声声地恳求,就像受惊的动物。

但更悲惨的是——
动物想要自由,他们想要笼子。
为了生存,人竟然可以这样,我不禁湿润了眼角。
即便如此,笼屋的租金也已经从前几年的1200人民币,涨到了现在的2400人民币。

但为了最后的一丝尊严,他们还是拼进了全力。
劏房,棺材房也逐渐成为香港特有居住景象,生活在这些环境下的有孤寡老人,也有三口之家。
还包括代表未来的4万名儿童
房间只有4平米,小姑娘只好趴在上铺做功课。
没有学习桌,没有台灯,身边还趴着熟睡的弟弟。
120万元1平米的惊天房价,遥遥无期的公房排号。
学习的孩子,蜗居的三口之家,独居的中年人,我脑海中只有一个念头:
活下去,活下去,活下去。
在赤裸裸的现实面前,说什么都显得苍白无力。
就像片中道长说的那样——
这个人世间,用感性生活的人,其生活是悲剧。用理性生活的人,其生活是喜剧。
“惨”是一种主观感受。
而在理性的世界里,没有哭惨的时间,只有活下去的向往。
香港的劏房棺材房,内地的蚁族鼠族,拼搏在大城市我们,都有着不为人知无奈与辛酸。
我们都是笼民,跳着拙劣的舞,不停挣扎,努力地赖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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