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学友的歌就像陈年老酒,有故事的人,总能在酒过三巡后,品出人生的况味。2019年7月10日,是歌神的58岁生日,今天的“最人物”,致敬张学友先生。

文 | 北方女王
前几日,刘德华在接受鲁豫采访时,在聊到“四大天王”能否合体的问题时,他直言自己一直以来,都有一个梦想:
“希望我们四大天王作为导师,合体录制一季节目,推一下广东歌。只要他们愿意我都会来,只要能找到他们三个。”
回首四大天王的上一次合体,已经是十六年前的事情了。
那是2003年,他们一起悼念张国荣的离世,此后再也没有同台过。岁月从不留情,男孩们曾经不可一世的花样年华,也渐渐变得沧桑。
如今,年过半百的刘德华喊话重聚,是在呐喊过往,呐喊记忆,更是一种落寞。
作为四大天王之一,曾经唱着“如果这都不算爱,我有什么好悲哀”的张学友,也在今天迎来了他的58岁生日。
人生向来是一场逆旅,等你发现时间是贼了,它早已偷光你的选择。
如今,年近花甲的张学友一开口,才发现我们都老了。
20世纪90年代在华人中流行这样一句话:有风吹过的地方,就有张学友的音乐在回荡。
这话毫不夸张。
上世纪八九十年代,随着张国荣、谭咏麟的逐渐淡出,以张学友、刘德华、郭富城、黎明为代表的新人,开始崭露头角。
香港乐坛迎来了辉煌的四大天王时代,其中张学友的情歌影响了一代又一代人。
回想成名之初的感受,张学友说:“我一进这个圈子什么都不懂,当时傻不拉几地唱了几首歌,就卖了几十万张,实在是不可思议。”
有人说他是奇迹,是天才。
张学友却很清醒,他说自己只是一个普通人。
出名前的他,因为家庭环境的缘故,性格十分内向。父亲与哥哥常年出海在外,一家五口没有固定收入。由于家境贫寒,他从小就承担起养家的重担。
完成了中七课程后,张学友在香港贸易发展局,做过文员;也在国泰航空公司,做过票务员。
虽然一心想要改变家里的状况,但每个月微薄的薪水,总让他力不从心。
直到1984年,张学友参加了香港十八区业余歌唱大赛,在万余名参赛者中,凭借一首《大地恩情》一举夺魁。
随即签约当时如日中天的宝丽金唱片,踏上了职业歌手之路。
但作为刚刚签约的新歌手,并没有什么收入。为了养家,张学友只能一边录制唱片,一边继续他的职员工作。签约后,接连三个月,都没有收入来源,他一直在苦苦等待。
终于,1985年4月,宝丽金为他推出了第一张粤语专辑《Smile》,就卖出了20万张的惊人销量。
一夜成名,就像风暴来袭,让一个还是机场票务员的张学友,猝不及防,他终于可以安心把工作辞掉了。
专辑中收录了《轻抚你的脸》、《情已逝》等歌曲,他淋漓尽致的歌声,总是能够把情歌的独特风格表现出来。
张学友于弱冠之年初出茅庐,小试牛刀,却大现锋芒。
一切仿佛来得太快了些。
张学友的名字,一夜间在香港歌坛走红起来,大街小巷开始遍布他的歌声。原本只是航空公司的小职员,却在转眼间成了备受关注的歌坛新星。
1986年,在《Smile》专辑大获成功的前提下 ,唱片公司迅速为张学友推出了第二张唱片《遥远的她AMOUR》,也备受好评,占据销量榜首七周之久。
唱片中的《AMOUR》、《遥远的她》、《月半弯》等曲目,在各流行榜一路过关斩将,风光无限。
张学友的名字,劲头直逼当时的两位天王,谭咏麟与张国荣。他一度被媒体称为天王的接班人。
不久后,他与同为新人的吕方,举办了一场名为《双星》的演唱会。两人虽都是歌坛新星,却场场爆满。
这次演唱会,作为张学友在红磡的首次重要演出,多年以后,他的门票也成为歌迷们的珍藏之物。
同年,张学友出演了自己的首部电影《霹雳大喇叭》,在影片中,他的角色是一个不起眼的小警察。
戏份虽然不多,却也得到了4万港币的片酬。“虽然只有那些著名演员的零头,但比唱歌赚得多多了,也快多了。”
最多的时候,他一年拍了九部戏。期间,新专辑的录制也在同步进行。
可是好景不长,尽管已是宝丽金的主推新人,可是从张学友的第三张专辑开始,唱片的销量就直线滑坡。
1987年,是谭咏麟与张国荣竞争最为激烈的一年,两人的歌曲几乎占据了所有排行榜。
同年,张学友推出的几张唱片的销量,一度跌倒了最低谷,销量仅仅只有几百张。
从巅峰到谷底,不过才三年,这种巨大的落差让他彻底失去了生活的重心。
80年代沉寂三年的打击,让张学友深深地怀疑自己。
他开始酗酒,用酒精麻醉自己,低迷的情绪持续侵蚀着他的身心。
1988年10月2日,在歌坛一姐梅艳芳的的生日会上,她邀请了不少圈中好友相聚,张学友也作为朋友收到邀请函。
他在生日宴上,喝了几口酒以后就发起了酒疯,随手抓起蛋糕便向众人丢去。
不巧的是,当天有记者,恰巧拍到张学友酒醉后的情形,他的公众形象瞬间跌倒谷底。
舞台上的成功和失败,都是被放大的。娱乐圈的起伏和公众的挑剔,也大大超过了一个新人的承受力。
刚出道不久的张学友,选择在醉梦中,逃避挫折,被生活日复一日驾驭着。
这样的日子,整整持续了三年。
直到1988年,他出演王家卫的处女作《旺角卡门》,一同出演的还有当红女星张曼玉。
戏中张学友扮演的“乌蝇哥”拼命想做大哥,出人头地,却屡遭挫败。这与当时张学友的遭遇,竟也有几分相似。
凭借出色的表演,1989年,他拿下了香港金像奖的男配角奖。后来仅凭一句 “食屎吧你” ,就奠定了自己在表情包界的地位。
角色“乌蝇哥”不仅为张学友带来了人生中第一个电影奖项,也在他人生最困顿彷徨的时候,带来一份意外的动力。
那年,他28岁。
后来,张学友毅然戒酒七年,决定从浑浑噩噩的生活中醒来,再战歌坛。
“别问我的苦,别问我的悲;
别问我的流浪是否很疲惫;
经过这次挫折,他也变得更看淡名利,懂得面对成败。他说:“这是我提早认清起落的一堂课。”
1991年,梅艳芳含泪开了“告别歌坛演唱会”,也是在这年,张学友连发两张专辑,一扫各大奖项。
他带着《情不禁》和《一颗不变心》重回歌坛,和刘德华、黎明、郭富城一起被称为四大天王。
他终于成为了想要成为的人,音乐让他再次重生。
两年后,他的专辑销量超过300万,成为世界十大畅销歌星的唯一亚洲歌手,张学友成为真正的巨星。
这年,他30岁。
一首《吻别》红遍海内外,凭借136万张创下台湾史上最高销量唱片,年度销量突破400万,成为乐坛之最。
“我和你吻别,在无人的街;
让那个风痴笑我不能拒绝。”
张学友成为了名副其实的“一代歌神”。他的歌声时而清澈透明,时而低沉浑厚。
毋庸置疑,那是属于张学友的时代。
后来他的歌被越来越多的人听到,身上的名头也越来越多:亚洲的迈克尔杰克逊、被美国《时代周刊》评为“亚洲最有影响力的50位人物之一”......
张国荣曾评价张学友:
“我中意他,在乐坛上,学友是我最喜欢的歌手。听他的现场是一种很大的享受,他对自己要求很高,这一点令我非常欣赏。”
1999年底,张学友和黎明宣布退出香港音乐颁奖礼,不再领取任何奖项。自此他们四人一起出现的次数越来越少,“四大天王”的时代宣告结束。
四个近乎不惑之年的男人,各自朝着想要追寻的方向飞去。
2003年,整个香港都蒙上一层灰白的底色,张国荣与梅艳芳相继离世。
梅姑病逝前,大部分医药费都是张学友垫付的,郭富城曾说:“张学友是娱乐圈最后一个好人。”
身处娱乐圈,歌手惯常的事业线,大概应该是参加选秀节目做导师,不断曝光自己,赚个盆满钵满。
可是张学友不是明星,他是音乐人。为名利而活是一件很累的事,他也不想去尝试。
2017年,一条张学友四次拒绝《我是歌手》邀请的消息,传遍网络。
对于参加综艺节目做导师,很早之前就有不少节目邀请过张学友,但都被一一拒绝了。就算被多年好友苦劝过多次,也都没有什么结果。
他很早之前便表明过态度,认为唱歌本身是艺术创作,演唱时的情感和表现却要让评委解说,甚至最后还得学会如何讨好评委及观众,这一切都令张学友不屑。
“那些音乐节目中的评委,或许可能连自己都不太懂,他怎么评判你呢?”
对他而言,名利只是生活的工具,根本不是生活的目的。
匆匆流年,张学友正在用另一种方式释放着对于活着,对于自我的全新感悟。
年过半百的他专心做着自己热爱的那点事儿。明知道受众很小,还是拍了音乐电影、演了音乐剧。
张学友是一个有使命感的人。
“我希望我热爱的作品,可以继续延续下去。”
1997年由张学友担任编剧和男主角的音乐剧《雪狼湖》,讲述了一段穷花匠与富千金的爱情悲剧。
故事情节虽然老套,但堪称是华语音乐剧中的佼佼者。曾在香港和新加坡,公演多场。
从2004年开始,他集中精力,带着这部音乐剧在中国内地和世界巡演。
不管是哪个身份,张学友都以匠人的心态把事情做到极致:固执,缓慢,少量,不追求时髦花俏的技法,专注内心的声音。
歌神年纪越来越大了,跳舞也有些喘了,但他却也成为了真正的“不老的传说”。
每次开场后,他总会眼带笑意说:
“无论现场的你,认识我已经很久,还是今天偶然来听我的演唱会。我都需要介绍一下:我叫张学友,唱歌已经30多年了。我的家在一个海边,家里三兄妹,我排第二……”
来到五十岁平静开阔的路面上,观望四周,时代不再,歌者不再,张学友心头放不下的,还是跟音乐有关的事。
1999年,张学友首唱《她来听我的演唱会》。
“我唱得她心醉,我唱得她心碎
她努力不让自己看来很累
岁月在听我们唱无怨无悔”
那时的他一定不会想到,19年后,这首歌会把他送上“逃犯克星”的头把交椅。
在2018年的“学友·经典世界巡回演唱会”中,警方共抓捕了至少80余名罪犯。歌神一度被称为“国泰民安张学友”。
对此,张学友回应:
“做贼这件事,那你不在我的演唱会被抓,你去便利店买东西也会被抓,所以,我也多谢他们来看我的演唱会。”
已是57岁的他,连开了100多场世界巡回演唱会,依旧场场爆满。演出全场跳脱,劈一字马,与粉丝互动不停歇,音色依旧良好,全场听不到敷衍的腔调。
他说:“到了80岁如果你们还愿听我唱,那我就唱到80岁!”
更让人更感动的是,在巡回演唱会上,开唱之前他曾说过的一段话,至今令人印象深刻:
“我真的是半个世纪的人了,不是开玩笑的。不知道大家有没有留意荧光幕,一位年轻人在跳舞,那个年轻人,就是 20 年前的我了。
今天我们特别排成跟以前一样的舞,其实是挑战“他”。希望今晚的表演,可以令大家留下一个深刻的记忆。也可以知道张学友从以前到现在,都真的很努力。”
坐在台下的歌迷们,望着台上这个年近六十的老男人,不禁泪流满面。
有人说,少年时候,我喜欢那些耍帅的男生,十几年后,我才开始珍惜张学友。大概是年纪越大,越能听到岁月里的消逝。
张学友的歌就像陈年老酒,有故事的人,总能在酒过三巡后,品出人生的况味。
张学友唱了一辈子的情歌,无需渲染氛围,不用制造场景,半念半唱间,就道出了爱情里那些人人都有却又难以名状的情愫。
这何尝不是因为他就是歌里的那个主人公。
他爱同一个女人,几十年如一日。
当初因为拍摄《痴心的你》,他和妻子一见钟情。那时的张学友还是一个籍籍无名的歌手,而罗美薇却已经是红透半边天,他从不接受炒作,更不想借助女朋友火一把。
一文不名的他拒绝了。成为歌神后的他也拒绝了。
1996年,爱情长跑十年,两人终于步入了婚姻的殿堂。婚后的日子甜蜜而温馨,张学友将妻子宠得不受一点委屈。
许多年之后,张学友早就从一个穷小子变成天王巨星,而当年的靓丽女星如今成了中年妇人。
即使是如此身份落差,他依然没有忘记那个陪他走出低谷的女人,他的眼睛里满是对妻子的深深眷恋和欢喜。
在风云变幻的娱乐圈,很多明星有了名气之后,各种绯闻不断。可张学友对感情和婚姻非常忠诚且专一,结婚23年以来,零绯闻。
许多明星为了增加自己的神秘感,吸引粉丝的长期关注,总是刻意避讳自己的情感状况,可张学友自出道以来,一直在真实地面对自己,面对大众。
对于做明星,还是做自己,他早已在生活中,告诉我们答案。
张学友对家人的爱护,甚至可以用“小心翼翼”来形容。
绝不允许狗仔打扰家人的生活;绝不允许有无中生有的绯闻出现;访谈上,他甚至都避免提到妻子,他怕有人别有用心;但是当负面信息伤害到罗美薇时,他总会站出来奋力反击。
复出时和助理的绯闻让罗美薇不堪其扰,张学友对香港媒体放狠话:再有人干扰,我会退出娱乐圈。
他的爱意都是默默的,内敛的,私人的。
比如那首首没有宣传过的《讲你知》,其实是他写给妻子的。
“我愿意用我十年,
去换我共你十天;
要讲你知 你的意义,
要讲你知 我的故事。”
讲你知,而不是讲给全世界知。这想必是世界上最动听的情话。
后来,有了两个女儿,张学友更是成为了妥妥的“女儿奴”。小到换尿布,大到看医生,他都有参与其中。
为了陪伴家人,他主动减去了工作,回归到家庭,照顾小孩与妻子。
幸福的模样,莫过于此。
村上春树说:“我以为人是慢慢变老的,其实不是,人是一瞬间变老的。
那个瞬间,恰好是某个年纪,突然听懂了某一首歌。张学友,恰恰正是歌唱消逝岁月的那个人。
四大天王早已成往日云烟,他却还坚守在自己的音乐天地。
这个年过半百的男人,就好似一个的标志,把经历谱成了曲,唱成了经典,任由生活自然流淌于生命之中。
人这一生,无非是兜兜转转,你以为在往前走,一不小心又回到原地。生命总是老得太快,很多道理,却明白得太迟。
到头来,还要把一切都交还给时间。
今天,张学友58岁了。
岁月催人老。大概每个人的心里都有一首张学友,在每个深夜陪你熬过漫漫长夜。
从年少到成熟,陪你成为自己生命的主角。
部分参考资料:
 1、杨澜访谈录:专访张学友
    2、鲁豫有约:歌神张学友专访
    3、鲁豫有约:天王记忆刘德华张学友访谈
图片来源:网络
—The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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