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明星,大众有取之不竭的好奇心。

在我们看过艺人的房间、父母、孩子、朋友之后,终于,《我和我的经纪人》要给我们看一看艺人与打造他的团队之间是怎样的生态。

这一次,我们观看的是明星们的脆弱。

第一期乔欣就哭了。正在上升期的小花,面临着与公司一年合约到期是去是留的问题。

走,是离开号称有着“全中国最好经纪人”杨天真的壹心娱乐;留,是继续面对自己定位模糊、被评价为“工作见效慢”的现状。

职场新人焦虑,成熟艺人也不轻松。

张雨绮因为私生活的大量曝光,造成商务合作减少,连合作多年的客户都婉转地提出意见,一直以大女人形象示人的她,也数度哽咽。

第二期朱亚文的工作总结会,一面是大家对他一整年只休息了 10 天的震惊,一面是对观众“油腻”评价的困惑不解。

带来流量的综艺节目还要不要接?究竟如何打造“不有你”?朱亚文自己要什么?

他说,我不知道,都五年了,你们才来问我这个问题。

在另一档节目里,国民度一直很好的吴昕哭到崩溃——“我人生有一个魔咒,就是很怕听一句话:这么多年一点没有长进。”

突然间,曾经光鲜亮丽的艺人,开始为我们分享他们的困惑与焦虑。

原来在风光的流量、时髦的街拍、总能引起热议的节目背后,他们紧皱眉头,并不轻松。

长得好看,收入丰厚,还有一整个团队为他们服务,那么当明星们谈论烦恼时,他们在谈论什么?

人设的分歧
做自己or立人设,这是个问题

在《我和我的经纪人》中,观众们会发现艺人团队工作的一个很大的重心,便是抓到独属于艺人的一个独一无二的脉络,并沿着这个脉络去接洽工作。

白宇的宣传经纪甚至因为被杨天真批评没有总结出艺人独特的宣传侧重而情绪崩溃。

乔欣也被杨天真直言“外形没有不可替代性”“属于她的关键词没有存在感”。

乔欣时装周街拍

虽说观众提到“炒人设”情绪总归是负面的,但对于艺人公司来说,找到属于一个艺人的人设,才能在整个行业同类型的艺人中突出重围,吸引到观众与品牌。

杨天真要求白宇的宣传经纪找到他独一无二的宣传点,其实就是在寻找一个适合他的人设。

朱亚文的经纪人在总结他过去一年的工作时,也提到了他“个人品牌化不够明显,家庭感太重”“记忆点不足”,说到底,就是没有找到一个清晰人设。

公司总归是从商业化考量的,但对于艺人来说,他们对自己首要的认知是创作者。

朱亚文与团队的分歧就在这里,他并不觉得自己需要一个人设来圈粉。

“我觉得这不是一个演员应该有的创作心态。”

其实“人设”并不是什么新鲜事,以前唱片工业发达的时候,几乎每一个新人都会被安排一个人设。

范晓萱的“音乐小魔女”,蔡依林的“少男杀手”,都非常成功地把还是新人的她们推到荧幕前。

蔡依林刚出道时被包装为”少男杀手“

王心凌从出道至今,一直以”甜心教主“的定位示人

孙燕姿刚出道走短发、清爽女孩的形象,宣传文案为:从来没有一个 22 岁的女生像她一样唱歌。

每个艺人的承受能力各不相同,朱亚文虽然并不认同团队的一些策略,但他表示知道团队争取来的每一个工作机会都来之不易,所以在他还没有确切地想明白自己要什么之前,依然服从杨天真的安排。

但对于那些明确知道自己想要什么的艺人来说,如果团队给的人设与自我认知有分歧,就会陷入巨大的痛苦中。

曾签约华谊的尚雯婕,彼时被定义为都市女文青,专辑的名叫《梵高的星空下》,但超女海选都唱 Alicia Keys 的她并不想成为陈绮贞,结果就是“歌手在我眼里成了一个体力活,不用动脑子,我越唱也不自信。”

左:被包装成文艺女青年的尚雯婕

右:坚持做独立电子音乐的尚雯婕

范晓萱也是极力地推翻自己人设的一个经典案例。1998 年的《健康歌》红遍大江南北,她的反应却是“完蛋了,大家会不会把我定型了。”  

不顾公司的反对,范晓萱急流勇退,剪短头发、纹身、打洞,从“音乐小魔女”变身“绝世名伶”。

艺人与自身人设之间的微妙关系,不仅是反抗难,顺从也未必容易。

靳东从“老干部”变成网友口中“诺贝尔数学奖创始人”,翟天临从“演艺圈高知”变成“学术腐败新闻”,都是一夜之间成事故。

靳东采访截图

看起来,想要找到一个明晰又行之有效的人设,与找到一个好剧本一样难。

迪丽热巴的“吃货”,张天爱与刘涛的“总攻”,姚晨曾经在新浪微博早期的“公知型女星”,早已渐渐被人遗忘,曾经发过的通稿,都是如今的此路不通。

我是不是一个产品?
当粉丝成了客户

在互联网时代,观众的赞美与批评都会迅速地被反馈,也逼迫着艺人与其团队不得不迅速地做出反应。

朱亚文的商务团队提到他的粉丝画像时多少是有些忧虑的:30~39 岁占据了51%,男性比例也大于女性。

在品牌通通紧盯千禧一代的如今,这样的数据是不利于他进行商务拓展的。

朱亚文的粉丝画像

“显油腻”是观众对他的评价,经纪人都不好意思说出口。

虽然朱亚文表示“我还怕油腻?”但还是认真地咨询起了团队何谓油腻。

走耿直爽朗的张雨绮,面对着观众街头采访评价自己的画面,更是一度哽咽落泪。“我现在主要质疑自己吧”。

面对评价是艺人的日常,但发出评论的人可能没有想到,其实艺人团队的工作,便是“解决”这些评论:想办法延续喜欢,再努力修改“不足”。

朱亚文甚至不知道为什么自己油腻,但作为一个艺人,他却得直接面对“不再油腻”。

这样的情形下,艺人更像是某一种服务观众的产品,粉丝则成了可以提出要求的客户。

曾经艺人与粉丝之间隔着公司、媒体这两个厚厚的屏障,他们是不接地气的光芒万丈的存在。

我们并不知道张曼玉喜欢在哪里吃晚餐,梁朝伟在周六看了哪部电影,他们是只存在于影院与八卦小报上的熟悉的陌生人。

曾经的粉丝追星,只能透过作品与媒体。

粉丝明星微博留言截图

但如今,粉丝们详细地掌握着艺人的一举一动,他们甚至可以直接跑去微博账号下催更自拍。

明星依然是光鲜的,但他们不再遥远,他们的账号变成了 24 小时工作的服务热线,收集赞美与投诉。

艺人公司研究粉丝画像,其实就是在把艺人当做一个产品来运营的思路。

但这中间的分裂是,身为一个文艺工作者的艺人自己,可能并不甘愿变成一个产品。

杨紫就曾经直接回怼过自己的粉丝,她并不能理解凭什么你喜欢我,就可以对我指手画脚。

杨紫不是一个人,很多艺人都有过“脱口而出”的时刻。

何洁让试图干涉她恋爱的粉丝“赶紧脱粉”↓↓

最近凭借《歌手》圈粉无数的吴青峰,曾被粉丝指责把苏打绿的歌拿给别人唱,青峰直接下场开怼↓↓

但现实的情况是,以爱为借口,对艺人的工作进行指点与评价,已经是饭圈常态了。

被时尚圈认可的火箭少女硬照却遭遇粉丝的不认可

杨幂的粉丝手撕造型师总是穿搭过季衣服;火箭少女的粉丝手撕造型师搭得太丑;刘诗诗、Angelababy、华晨宇等艺人的粉丝们也都直接手撕过经纪人与工作团队…

新时代粉丝们不愿相信艺人背后一整个团队的工作思路比自己更高明,他们信奉的是,因为热爱,所以更懂。

一边是如同“衣食父母”的粉丝,一边是“情同手足”的工作伙伴,艺人们夹在中间,像杨紫一样直接回怼并不常见,更常见的是,假装一切都没有发生。

试错成本有点大
一手好牌常常最难打

《我和我的经纪人》中,乔欣的焦虑被评论为职场新人都会面临的困扰:是待在大公司默默无闻,还是选择离开勇敢开拓属于自己的局面?

但具体到娱乐圈的新人,乔欣的焦虑还不止在于平台的大小,更严重的问题是:娱乐圈的试错成本太大了。

天上一天地上一年的娱乐圈,只争朝夕,根本没有那么多时间给艺人慢慢尝试。

2009 年,时任 Super Junior-M 队长的韩庚选择回国发展,在韩流席卷大陆的当时,韩庚的流量不亚于如今的鹿晗、黄子韬、张艺兴。

回国后他的事业由好友孙乐一手打理,这位经纪人拉着韩庚在参加《天天向上》时中途离场罢录,回国事业从“耍大牌”开始。

随后韩庚转型做演员,虽然在 2018 年靠着《前任3》再度火了一把,也早已不是当年的顶级流量了。

韩庚《前任3》剧照

2012 年,还是新人的蒋劲夫与古力娜扎同时出演《轩辕剑之天之痕》,彼时的公司唐人更是安排他与胡歌、刘诗诗配戏,一时风头无俩,公司马不停蹄地给他接了《分手合约》《一夜惊喜》。

但在 2016 年,蒋劲夫与唐人对簿公堂选择解约,随后加入喜天影视,多年来表现平平,成为“问题艺人”大军的一员。

2018年年底,蒋劲夫因疑似家暴女友事件在日本被捕

袁姗姗曾经作为于正力捧的新人,尽管被大批观众攻击,甚至还产生过“袁姗姗滚出娱乐圈”的微博热搜,但总归时时刻刻在大众眼前。

作为于正剧的女一,风头不比如今的吴谨言差。

2017 年选择与于正解约之后,接连的《缝纫机乐队》《疯岳撬佳人》《云巅之上》都不是女主,骂声虽然减少,存在感也越来越弱。

袁姗姗于正剧《宫锁珠帘》截图

于正曾经谈他对袁姗姗工作的规划:一不演配角,二不客串。

观众在评价一些事业下行的艺人时,喜欢说“一手好牌打得稀烂”,但既然把娱乐圈比喻为赌博,就得承认这件事有玄学在里面。

有时候是背靠大树好乘凉,有时候又是退一步海阔天空,看客懂总结,但身处当中的艺人,只会迷惑。

明星这份工作,说来的确光怪陆离,他们所享受的光鲜与正在经历的焦虑,都与普罗大众不同。

但借由《我和我的经纪人》,我们或许更加明白,原来不论什么行业,赚多少钱,都是太阳底下的旧事。

人的烦恼不会断,这件事必须面对,如此平常。

最后,用乔欣的一句话鼓励大家:

人活着嘛,有种一点,祝我好运!

撰文/杨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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