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可夫斯基《四季》之一月
柴可夫斯基论音乐(一)
我不可能同时为取悦俗物和雅人而写曲。我认为一个人在创作的时候必须服从他的本能倾向,不必想到去取悦这一群人或那一群人。我开始写《奥涅金》,其实并没有特殊的目的,但是照它所发展的道路看起来,这部歌剧在戏剧上一定不会使人感到兴味。因此,一些认为歌剧的首要条件是戏剧动作的人们,是不会满足的,但是那些能够在一个歌剧里面看出单纯的人类感情的音乐表现的人们,却会为音乐所感动,我希望他们可以由我的作品得到满足。——1877年9月11日
音乐是上天给人类最伟大的礼物——给在黑暗中的流浪者的礼物。只有音乐能够说明安静和静穆。音乐是一个忠实的朋友、护神和慰安者。为着她,人才可以在世间生活。天堂那里也许没有音乐的吧。那么就让我们生活在地上好了。——1877年12月5日
柴可夫斯基《四季》之二月
瓦格纳是怎样的一个堂吉诃德呵!……这个人有一种光辉的才能,但是造作是他的失败,他的灵感往往被一些新理论所麻痹,这些新理论就是他企图实现的,而且它可以为着这牺牲一切的。他的歌剧里只顾着现实主义、真理主义和理性主义,而失去了音乐,他最后的四部歌剧差不多全欠缺音乐……我不明白--而且永远不会明白,为什么《尼伯龙根》被当成了了不起的巨著。作为民歌来看,也许是伟大的--可是作为一部本事,却不然……然而这里面有着很多强烈的迷人的交响乐片段!——论瓦格纳1877年12月30日
我不明白他为什么这样吸引人。照我的意思,他是黑沉沉的,冷冰冰的,而且充满了虚伪,晦涩得简直不知所终。我想德国在音乐上一定已经走下坡路了,现在是法国的音乐上台了。——论勃拉姆斯1877年12月30日
柴可夫斯基《四季》之三月
您认为音乐不能完全表现爱的感情。刚刚相反——只有音乐才有这样的力量。您说需要用语言,不是的,仅仅用语言是不够的,当语言没有力量的时候,更雄辩的语言(音乐)就全副武装地跑来了。表现爱的这种形式,它的机能是音乐所独占的,虽然诗人也依循着这道路。语言在诗的形式中已经不再是简单的文字:它们已经变成了音乐。说这一类的诗不是文字而是音乐,最好的例证就是:当您细心地把它当作文字而不当作音乐来诵读时,那些诗句就差不多没有意义。然而实际上它们不仅有意义,还包含着深思--不仅文字上的,而且纯粹音乐上的。我很高兴您把器乐评价得这样高。您所谓文字常常伤害了音乐,常常把音乐硬从不可量度的高处扯下来,这是绝对正确的,而且我常常深切地感到这一点--也许这就是为什么我作器乐曲比作声乐曲得到更好的结果的缘故吧。——1878年2月
当一种新的思想孕育着,开始采取决定的形状时,那种无边无际的喜悦是难以说明的。这时简直会忘记了一切,变成一个狂人,每一个器官都在战栗着,几乎连写出个大概来的时间也没有,就一个思想接着一个思想地迅速发展着。有时,在这魔幻的过程当中,忽然有外力来震撼了一下,把你从梦游病的状态中惊醒过来。教堂的钟声,仆人的进来,挂钟的响声,都使人激起了当天必须去做的工作,这些中断是说不出的讨厌的。有时,灵感飞掉了,你必须再把它找回来——但往往找不回来了。通常就只得让这个地方依靠一种很冷酷的,勉强的技术工作。大师们的作品中,有机的连续忽然中断的地方,恐怕就是要这些关口负责的,您在这些地方往往可以找到做作的痕迹。但这是无可避免的。如果艺术家的这种精神状态(即成为灵感的东西)继续下去,永不中断,那么这个艺术家是活不了一天的。弦线会断,琴也会裂成碎片。然而又一桩事情却是很宝贵的,即:一个乐曲的主要乐想,连同各个部分的总轮廓,必须不是硬找来,而是自然涌现的——这就是被称为灵感的那种超自然的,不可理解的,从来没有分析过的力量的结果。——1878年2月24日
纪念柴科夫斯基逝世125周年
继续阅读
阅读原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