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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61年,彼时还岌岌无名的约瑟夫-海勒出版了自己的第一本长篇小说《第二十二条军规》,此书最初并未引起太大反响,书中对美军的讽刺以及乍看之下颇为混乱的结构还受到了一些文学评论家的批评。
但没多久,随着美国国内反战情绪愈发高昂,这本披着黑色幽默外衣的反战小说受到人们热烈追捧,短短几年间就售出了800万册
1970年,根据该书改编的同名电影上映,但评价不高,IMDb评分7.2,豆瓣评分7.4,“远逊于原著”是大多数人的观感,有人甚至在观后说,“《第二十二条军规》是无法拍成电影的。”
这是因为,约瑟夫-海勒在书写时采用的并非是常见的线性时间顺序,而是选择了一种非常大胆的结构,他一共写了42章,每章围绕一个主要人物写,在写这个人的时候勾连出其他人,通过这种跳跃式的布局谋篇完成整个故事的情节推进。这不仅给读者的阅读带来了挑战,也给影视作品的翻拍增加了难度。
既然它无法被拍成电影,那拍成剧会如何呢?
最近,曾推出过《使女的故事》等热播美剧的流媒体服务网站Hulu推出了根据《第二十二条军规》原著改编的6集迷你剧
《第二十二条军规》
由乔治-克鲁尼与老搭档格兰特-赫斯洛夫联合执导,卢克-戴维斯与大卫-米奇欧德担任编剧,这样一个奥斯卡级别的创作团队成为了该剧的品质保证,目前该剧IMDb评分7.9分,豆瓣评分8.6分

可以说,这部剧在某种程度上实现了约瑟夫-海勒曾说的那句——让人先开怀大笑,然后回过头去,以恐惧的心理回顾他们笑过的一切。
故事发生在第二次世界大战末期,美国空军大队驻扎在作者虚构的某个地中海小岛上,我们的主人公尤尤是空军第27师的一名投弹师。
他的任务是在每次飞行时,坐在B-52轰炸机的最前端,适时朝着德军的重要军事位置,投下成排的炮弹。

这里有一个剧中没有明说但并不难理解的“潜规则”,美军的轰炸机越靠近目标,成功炸毁目标的几率就越大,与此同时,被德军的高射炮打中的几率也越大。
德军那时的空军力量虽然无法与美军抗衡,但地面的军事力量仍然在积极反击。当尤尤坐在摇摆不定的轰炸机上,努力校准投掷角度时,德军从地面发来的密集的高射炮不断在尤尤身边炸开,像一朵朵小型乌云。
活着完成任务当然是最好的,但不是每个人每次都能这么幸运。在某次任务中,尤尤亲眼见到自己队友的飞机被炮弹击中,原本坐在驾驶舱内的队友被炸得血肉模糊。那些血迹留在了尤尤的飞机机身外,也在他心里投下了一道阴影。
按照最初的规定,尤尤他们每人完成25次飞行任务就可以退役回家。在胆战心惊地飞了16次,并且见识过死亡的无情之后,尤尤不想再飞了,他的理由很简单,“我不想为了送他们(德军)上西天而战死。”

于是他找到军队的医生,要求对方让自己停飞,理由是自己疯了。
按照军队规定,疯子是不能出飞行任务的。但疯子如果想要停飞得自己先提出申请,可一旦他提出申请,按照第二十二条规定,会提出申请停飞,就代表能正常思考,既然能正常思考就不是疯子,就要继续飞行并执行轰炸任务。
在医生向尤尤讲解完上述内容后,尤尤明白了,军规第22条就个是圈套。而和尤尤一样的普通士兵就是被套住的人。
除了第二十二条军规把这些年轻的美国士兵牢牢摁在战场上之外,不断提升的飞行次数也让他们的服役时间不断增长。最初,他们被要求飞25次,后来涨到了30次、35次,直至最后,惊人的55次。

每增加一次飞行,士兵们就多一次死亡的可能性。
战争中,士兵们的生死不仅要看敌人的高射炮打得准不准,还要看自己的长官们有没有拿他们当人看。对于战争以及战争中官僚制度的反思也是原著及该剧探讨的重点。
与士兵们出生入死执行任务不同,长官们的军营生活不仅平安还很有品质。当士兵们聚在食堂吃着难以下咽的午饭时,长官可以要求手下把沙丁鱼三明治送到自己营房,而在他营房后,你还能看到唱片机、高尔夫球杆和杂志。

更讽刺的在于,这些常年身居营内,无需冒着风险亲自执行任务的人,正是不断增加飞行任务次数的人。
而他们是否有能力做出正确且合理的决定呢?该剧通过几个侧面向观众做出了明显的暗示。
尤尤有一个队友,名叫梅杰-梅杰-梅杰(Major-major-major)。某天,长官开着车来叫梅杰去参加咨询委员会,见到梅杰后,他们才发现梅杰只是个中士(中士不够资格参会),但梅杰的名字赫然写在与会人员名单上。

明眼人一看就能知道,是有人把梅杰的名字和少校军衔(少校的英文也是major的称谓搞错了,但长官们的解决办法不是纠正错误,而是将错就错,当场把梅杰提拔成少校,然后拉着他去开会

还有尤尤为了逃避轰炸波隆纳的危险任务,在某个午夜偷偷地把本营地地图上的轰炸线挪到了波隆纳向北60英里的地方,然后向长官报告,我们已经占领了波隆纳。
这么经不起推敲的诡计竟然成功了,智商掉线的长官们开始大肆庆祝。直至毫无防备的上校大摇大摆地前往罗马被德军抓了个正着,长官们才恍然大悟。

尤尤先后尝试过很多逃避飞行的办法,最终他发现,在下次增加任务数量前赶紧飞完才是正路。

于是他发疯一样地在极短的时间内迅速飞满了50次,随后一口气提交了自己的飞行任务记录表,等待着退伍令。
但结果是,在办理他退伍手续的过程中,飞行任务又增加了,而按照规定,他的这种情况不能退伍,必须继续执行飞行轰炸任务。
在一次又一次的飞行中,尤尤已经见证了太多人的死亡,即将向女友求婚的奈特利,真心忠于军队和国家的克雷泽,失误撞死队友奇德后驾驶飞机自杀的麦瓦特,被炸到肠子从腹内流出的新人菜鸟等等。
反倒是压根没执行过几次飞行任务,靠拍马屁上位,随后一心钻研倒买倒卖的米洛活得风生水起。
在最后一集中,在执行完又一次轰炸任务后,尤尤不再穿衣服,他赤身裸体地行走在军营中,赤身裸体地受勋,赤身裸体地执行下一次任务。在见识过大剂量的荒谬、疯狂和死亡后,尤尤似乎真的疯了……
(ps,回复剧名,你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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