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陈升成为「敏感词」已经过去很多年了,因为他说话口无遮拦、行径流氓,再也没有在大陆办过演唱会。
这对一个把国家深情埋在心中的人来说,十分痛苦。
他不止一次,在视频、在音乐上表示自己爱国,甚至边走边唱,想要走遍祖国,走过所有华人待过的角落。

但都无济于事,很多年前种下的因,终究成了恶果。

如今过去这么久,滚君原以为他会改改身上的「臭毛病」,好好收敛下自己,结果出乎意料。
上个月23日,陈升在台北开了一个「穗花高校」的主题演唱会,请来一帮美女上台助阵。

而他本人中山装、红框墨镜、一头蓬松假发,让人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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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依旧百无禁忌,开玩笑戏称自己是「金正恩」。
这还不算什么,没过多久,陈升又在台上脱掉上衣,又把裤子扯到膝盖,露出花色底裤,扭动身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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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很难想象,现场的尺度到底有多大。但在当今乐坛,除了陈升,再难看到第二个人敢做这样的「流氓行径」。
陈升今年61岁了,难道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被封杀?
要知道,「行为不端」「口不择言」一直都是歌手的禁忌,几乎无人敢逾越。
这么多年来,人人自危,敢这样做的人寥寥可数。
陈升是其中一个,他从始至终都在「浪」。

1958年,是一个山河破碎、风云激荡的时代。
当时的中国动荡不安,台湾金门岛上战火咆哮,硝烟笼罩下的人们心力交瘁、苦不堪言。
数个月后,两军对垒迎来短暂的平静,得已喘息,人人都希望祖国早日统一。
这年10月,嗅到一丝和平的气味,陈升在台湾彰化县溪州乡出生,一个偏僻、边缘的小镇。那时候他还叫陈志升。
他小时候的志向是当一个画家,可没机会实现,一:没天赋,二:家里条件也不好。这样的条件下,压根支撑不起他的欲望。

别觉得陈升现在有点吊儿郎当,但他小时候是真懂事,懂事到让人心疼。
在念书的时候他喜欢住校,但是家里没啥钱,最后只好和朋友一起住教会,靠着自己送报纸来赚房租。
那段时间陈升的日子不太好过,白天还要上课,一下课就要赶去送报纸。是晚报,必须按时给到,否则会被责怪。

这个事被陈升瞒的死死,要不是朋友那边的保密工作没做好,他妈可能永远也不知道。

后来母亲知道了,她连哭了好几天,一丝责怪和欣慰,孩子这么小就懂得减轻负担。

读完国中后,陈升没上大专,去上了个职高,学的汽车维修。如果不出意外,跨入校门的那一刻,陈升就注定了以后要成为汽车行业的一份子,也就流氓不起来了,因为修车的人,容易把脸弄成黑炭。
可那个时候,陈升也喜欢上了音乐,自己省吃俭用存了点钱,一股脑拿出来买了把吉他。没事的时候回到家,在大晚上,提着吉他跑到河边,练练音乐。至于为什么要在大晚上,可能是太难听了吧。
结果陈升一毕业,修车没干,音乐也没干,直接就入了伍。

1978年10月10日,当时蒋经国刚刚接任总统没多久,就搞了个大阅兵,要好好操练一番。他的首次阅兵就撞上了陈升。
这时的陈升20来岁,还是个吊儿郎当的小伙,刚从家里小镇北上服兵役。来招人的是个山东老兵,口音极重:“会刷油漆的,出来。”
他自告奋勇的选择刷油漆,避免老兵不找上其他人。当然,最重要的还是可以不上政治课,他从小到大最受不了这个。
可他没想到「油漆」其实是「乐器」,就这样陈升再次偷师了一招「吹喇叭」,从集中营一路吹到阅兵典礼上。
两年后,陈升从退伍了,一个人身无分文的跑到台北,也不求人,就自己找工作。
吃过不少苦,做过修车、电梯维护、美术设计、唱片业务人员。只要能挣上钱,能不饿肚子的,都干过。
可陈升玩性十足,做啥都做不长久,隔一段时间就换份工作,挑挑拣拣总是不如意。
有一次,母亲参加阳明山露营,想见见陈升。当时的陈升,过得不太好,瘦了许多。母亲给了他500块,让他省点花,陈升没接:「妈,不用了,我十块钱就能过好几天」。这句话,让母亲哭了好几天。
二十岁前的陈升,是个坚挺的浪子。
陈升走上音乐这条路,还真是一波三折。
本来他卖唱片风生水起,是干最好的一份工作。但他心生难耐,卖别人的有什么意思,要卖就卖自己的:「想做,那就考去考唱片公司,反正自己就能决定」。
结果,这一考就是三次,一次都没考过,第三次落榜的时候,连考官都认识他了。
可他不甘心啊,就想着厚着脸皮再考一次。

于是他想了怪招,把自己的名字改掉,「陈志升」改成「陈升」。这才终于考上了个唱片公司,开始了从零到一的变化。

1982年,陈升进入当时赫赫有名的「综一唱片」公司,被分配在刘家昌身边当个小助理。
当时的刘家昌已经称得上是「大佬」级别的人物,不仅作词作曲一流,还是个大导演,这让毛头小伙的他心里极其兴奋。
上班第一天,陈升到一家饭店去找刘老,在门口还是自信满满的他一开门就被吓住了。
房里站满了人,里一圈外一圈,都等着和刘老开会。虽然他大部分人都不认识,但还是眼尖的认出了几个活跃在演艺圈的大人物。
结果陈升从早上等到晚上,一直等到刘家昌出门上厕所才看到他,陈升心里一慌,支支吾吾的说到:「我,我是来当你的助理的。」
刘家昌看他挺实在的,就问他:「你吃饭了没?」
见陈升半天都没有回答,于是刘家昌就把他带出去吃饭,一起去的还有吴敦。后来两人都跟着刘家昌,吴敦做电影,陈升做音乐。
不得不说,陈升是真的能抗,野路子出身硬生生闯出音乐名堂。
当刘家昌的助理很辛苦,刘家昌是出了名的拼命,经常晚上不睡觉,喜欢通宵写歌作曲。他就必须在旁边帮衬着,随时听候安排。
几十年后,他回想当刘家昌助理的那段日子:「老师永远精神抖擞,跟他的反而累得半死。」
1988年,陈升30岁。徐崇宪把他推荐进了滚石唱片,在此之前,他前前后后已经写了好几十首歌,就等发行。
可这一等就是半年多,这对一个已经成家的男人来说,是暴风骤雨般的压抑。
他闲在家里带孩子,身上的积蓄还不够付房租,对未来充满了迷茫。
妻子和母亲担心他,上班的时候不断打电话回来,双方争吵不断。有的时候陈升很凶,对着电话那边的妻子怒吼:「你们是不是觉得我会抱着儿子一起去跳楼?」
等到了要出版第一张专辑《拥挤的乐园》前夕,陈升依旧担心唱片卖不出去。徐崇宪整天安慰他:「高明的歌手就是要逾悦自己,总比那些为了照顾市场去写的人强。」
后来张培仁总结了一下,印到了唱片的背面:「如果你们认为我有一点怪,那是因为我太真实」。

陈升经历的迷茫、抑郁、痛苦,最终也没选择自暴自弃。
30岁的陈升,吃遍了生活中的苦。
在那个唱片行业蓬勃发展的年代,陈升的第一张唱片成功让他占据了一席之地。
之后的他,彻底摆脱了20岁、30岁的低迷,走向了一个辉煌的道路。不但收获诸多大奖,还一跃成为了制作人。
1990年,陈升带了两个助理,一个是金城武,一个是刘若英。两人从未吃过苦,过惯了好日子,遇上陈升可算是倒了大霉。
那时候的他脾气古怪,爱喝酒、骂人,两人没少受冤枉气。
刚拜入师门,陈升就给两人立了一个规矩:「做助理,那就是什么都要做」。
买盒饭、买槟榔、布置场地,甚至还有洗厕所刷马桶。刘若英洗一三五,金城武洗二四六。

但陈升还有个怪癖,爱喝酒,老是喝酒犯事。
他和罗大佑一样,总喜欢喝点酒在进录音棚,有次他喝过了头,连谱子都拿反了。
这把徐崇宪气死了,一大帮人的功夫白白浪费,直接把他拖上出租车:「今天收工」。
有次金城武写了首歌,非常开心的拿去给陈升看,陈升喝了点酒臭着脸,语气轻蔑地对金城武说:「你的歌是捆绑着束缚着的一坨坨狗屎,堆砌的音符而已
这把当时只有20岁的金城武气了个半死,差点想和陈升干架。
于是他夺门而出,再也不肯和陈升见面…
曾经齐秦在录制《狼》专辑时,陈升担任专辑制作人,两人音乐理念不合,经常在一起吵架,但每次陈升都拿制作人的身份压他。
有天晚上两人去喝酒,喝的醉醺醺的,又吵了起来。齐秦一时兴起:「我们去后面打一架,看看谁厉害。」
结果两个酒鬼,还真跑到小巷里打了一架,齐秦眼睛被陈升打了一拳,但齐秦刮花了陈升的脸,打掉了他的牙。
后来被领导知道了,把陈升狠狠痛批了一顿:「齐秦长的好看,是偶像歌手,打伤了怎么办」,据说当时陈升心里气死了。
虽然陈升做过这么多糊涂事,但他心里却没有纠结过。
每次看到徐崇宪,依旧老老实实的;有次到北京,还给金城武写信道歉;打完架后,和齐秦依旧称兄道弟。
四十岁的陈升,活出了自我。
人活到50岁,多半再也折腾不起来,陈升是个列外。
如果说之前的陈升顶多也就爱玩,过了这个门槛的陈升,却是有些流氓。
经常穿着一件花衬衫、人字拖,顶着啤酒肚上大街去,对漂亮女孩吹口哨,抛媚眼。
据说陈升举办了一场演唱会,名叫「明年你还爱我吗?」
这个老流氓把其中的一部分演唱会门票提前一年卖,只卖情侣。两张票,一人留一张,想看看明年还能留下多少对。
结果,等到开演唱会的那天,那些情侣票十不留一,空了一大堆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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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这个老流氓遇上了另外一个老流氓,左小祖咒。
有次开车从台北去宜兰,和一车的姑娘一起听《左小祖咒在地安门》,他当时就笑了,这世上原来还有和自己一样唱歌这么难听的人。
当时陈升心里很奇怪,他听到一句「张悬不哭泣怎么赢得人民」,心生疑惑:「这人和张悬很熟吗,不然怎么写她哭」。
很久之后,两人碰上了面,这才知道原来那句歌词是:「掌权的人不哭泣怎么赢得人民」。不但听错了音,还听少了字。
但陈升口不遮掩的毛病反而越来越重了,有次接受媒体的采访,不正经的来了一句「大陆人上厕所不关门」。
结果,陈升受到无数网友的口诛笔伐,彻底卷入舆论的旋涡。
几天后,左小诅咒在微博发了一张照片,不知啥时候和陈升一起在海边撒尿的照片。
图片来源微博@左小祖咒截图
网友奔走相告:「陈升口中的大陆人原来就是左小祖咒」。
但都无济于事,紧接而来的是,陈升所有歌曲都被下架,只留下「根据相关法律法规和政策,搜索结果未予展示」
50岁的陈升,败给了自己的口不遮掩。
2009年的时候,陈升出版了一本散文集《9999滴眼泪》,他在书里面写道:「我去算过命,大师说我能活到60岁」。
于是他分别给20岁、30岁、40岁、50岁、60岁的自己写了一封信。
二十岁那年,我跟流浪有约
三十岁那年,我跟一个女孩有约
四十岁那年,我跟二十一世纪有约
五十岁那年,我跟孩子有约
六十岁那年,我跟自己有约
纵观他这一生,像个浪人一样,从平凡到辉煌,从辉煌到低谷,经历过的迷茫、痛苦都败给了「流氓行径」。
流氓并非贬义,更像是一种人生态度:「人生浮沉,得失随缘,但要保持一颗孩子的心态」。
所以他依旧百无禁忌,行为不端、口不择言成为不了他的羁绊。
陈升在60岁的时候有个愿望:「打算在70岁之前,拍10部电影、出版40张专辑、再写5本书,还要骑单车横跨全美」。
庆幸的是,今年陈升61岁,再次逃离了命运的轨迹。这个老流氓,还有机会喝的醉醺醺的,站在台上唱歌。
写到最后,滚君想告诉大家:
这世上总有这么一群人,他们活的潇洒另类,不论风光满怀,亦或低迷不振,都走着自己的路。
有谁不想成为他们?
能过上「浪子」人生,无憾!

本文封图来源于视觉中国
叶先森 | 策划
叶先森 | 编辑
小糖人 | 排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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