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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说996：“合理工作时间”能否强制规定？
文： 周成柱
一个工人每天到底工作多少时间才是合理的？现行《劳动法》规定是八小时工作制，超出的时间算加班，大家也都接受，认为很合理。但是，首先必须明白，合理的工作时间不是权力强制规定出来的，权力也并不清楚每个人每天工作多长时间才算是合理或者不合理。由权力强制规定八小时工作制，就是把企业家想象成了员工的对立面和阶级敌人，说到底还是马克思主义资本剥削理论在作祟，同时也侵犯了企业和员工双方的产权。
本质上，工作时长与劳动报酬是企业与员工之间的事情，而不是权力该管的事情。在没有强制的情况下，双方自愿的签订的合同就是合理的平等的。从员工的方面而言，每个人对工作的主观感受和财务负担不一样，承受能力也不一样，这些因素将限制他们与企业的谈判能力，也决定他们对加班时长和工作报酬的态度。当企业需要员工加班的时候，总有一些员工会表示愿意，如果这个时候却发现《劳动法》规定加班违法，显然既不符合员工的利益，也不符合企业的利益。尤其是在计件工资的薪酬体系下，对工作时间的强制规定更显得荒谬。
企业也不像一些人想当然的认为的那样可以随意的肆无忌惮的苛待工人，延长工作时间，他们必须考虑员工离职对企业正常经营行为的影响，企业并不愿意看到因为员工离职而导致生产经营受到影响，这并不符合企业家追逐利润的目的。在不受权力干预的竞争性的市场体系下，离职的员工会在别的地方找到工作，大面积的人才流失会削弱企业的竞争力，甚至一蹶不振，市场里总是不乏其例。当市场里劳动力资源充足的时候，企业会显得较为挑剔，当劳动力资源匮乏的时候，企业会显得包容。不同的企业之间会因为争夺人才而产生竞争，供需与竞争决定了企业与员工各自的选择，这种选择最终会达到一定的相对均衡的水平，这种相对均衡的水平决定了企业家的利润，决定了员工的工作时间和工资待遇。
权力可以将员工工作时间规定为每周四天，每天四小时，乃至更少，但是那会出现什么状况呢？一定是大面积企业倒闭和撤资，大面积工人失业或者是企业大面积的用机器人取代工人，社会进入一个萧条和匮乏的状态。员工必须为企业创造的价值大于企业支付给他的报酬才会得到聘用，在资本主义萌芽初期，资本家完成原始资本积累阶段，工人必须在十分恶劣的环境下每天工作长达十四乃至十六个小时，才能确保其创造的效益大企业支付给他的报酬。即使在今天看来十分恶劣的工作环境下，资本家也从来不曾使用强迫手段，工人们是基于自愿走进工厂，这意味着尽管工作时间长，环境恶劣，进厂工作带来的收益也大于他们在别处工作的收益，意味着进厂工作是他们基于自身条件可以做出的最好选择，可以最大限度的改善自身境遇。
资本积累，分工深化，技术进步，市场扩展而形成的生产率的提高，使资本家可以更新机器设备提高生产效率，使工人们在更短的工作时间创造的效益比以前工作十六个小时更大，也使资本家可以不断缩短工人的工作时间，提高他们的福利待遇。随着资本的不断积累和技术的不断进步，资本家有更多的资本和动力去改善工人的福利待遇，逐渐的缩短他们的工作时间，从资本主义初期的十六小时工作制逐步递减到今天普遍的八小时工作制。而且有理由相信，随着生产率的不断提升，未来人们的工作时间将会继续缩短，但是这必须在尊重经济规律的前提下由市场自发调节，而不能由权力来强行决定。
由权力强行规定工作时间，规定最低工资标准，规定用人标准等等行为都是对企业家产权的侵犯，对市场里自愿交易行为的不当干预，对经济规律的僭越。政客们基于政治利益对企业的经营行为作出的种种限制表面上看为了大众的利益，容易赢得他们的支持，但是其效果往往适得其反，这种限制阻遏了企业家精神的发挥，阻碍了企业家对自身利益的追求，也就使他们不能有更多的财富和动力去改善员工的福利待遇。那些作出种种强行限制行为的政客自己并不用掏出一分钱的真金白银去改善工人们的境遇，相反，他们自身就是寄生于企业与工人身上的寄生虫。
面对权力干预市场的态度，面对企业家的态度也是检验左与右的试金石，很遗憾，在自由市场领域，今天很多表面上的右派也是左派，是民社主义者，是ML的同路人。在社会主义意识形态里，企业家与工人是阶级敌人，矛盾与立场不可调和。在自由市场的价值理念里，企业与员工的利益是统一的，两者并没有不可调和的矛盾。唯有企业的发展才可以带来员工福利的改善，而不是首先把企业想象成盘剥者，利用权力的强制去干预企业的种种生产经营，限制企业家对自身产权的运用，阻挡企业家对利润的追逐，员工境遇的改善也就成了镜花水月。
从经济体系的演绎规律可以发现，工人工作时间的长短以及福利待遇的改善受制于生产率水平的高低，而生产率又受制于资本积累，分工深化，技术进步和市场扩展等等因素的影响，如果这个过程受到权力不当干预和压迫，有可能发生逆转。资本、分工、技术、市场的增进停止了，萎缩了，经济恶化、凋敝，企业为了求存，又不得不延长员工的工作时间，消减他们的福利，于中国而言，就是回到二十多年前的状态中去，那个时候沿海城市大部分工厂工人的工作时间都是十二小时左右，或者发生大规模企业倒闭以及工人失业。
表面上看，企业为了追求利润的最大化，会极力延长员工工作时间，企家有这样做的自利动机，但是，在自由市场里企业家并不能为所欲为，因为他面临着无数的竞争对手，当他苛待员工，延长工时，降低工资福利，员工必然会跳槽。表面上看，员工似乎没有与企业谈判的资本，但是他有行动的自由和选择的权利，仅这一条就足以抗衡企业的胡作非为。频繁的人员流动并不符合企业的利益，新员工的加入需要时间熟练工作岗位，融入新的团队，了解企业文化制度，进入工作状态，这些都会影响企业的工作效率。
当市场上普遍性的工资偏低的时候，可能这就是市场形成的真实的工资水平，也可能是权力对企业过度的税负盘剥，过多的法规干预，侵犯企业家产权，扭曲市场造成的。今天中国普遍的低工资高消费模式属于后者，在这种模式下，企业和员工都是在为权力创造价值，为权力所奴役，是权力的牺牲品。在普遍的企业不与权力勾兑就无法生存的情况下，应该更多的批评权力对企业的管制与奴役，包容企业与资本家，支持企业摆脱权力的控制，因为真正为社会创造财富的是企业和市场，而不是权力。
左派捍卫平等，右派更强调自由。左派认为应该锯掉高个拉平与矮个的距离，右派认为你不能靠打倒强者来扶起弱者。在自由市场里，左派认为企业家是剥削者，劳工大众是弱势群体，所以人们要帮助弱者，这种逻辑依然是ML阶级论的变种。因为弱者未必代表真理，强者未必代表谬论。无论谁强谁弱，我们都只能支持道理，谁有道理支持谁。右派认为我们首先应该保障私有产权和企业家精神，把蛋糕做大做强，每个人才能分得更多。在不受干扰的自由市场里形成的贫富差距不重要， 因为那恰恰是个人心智能力的正常体现。需要反对的是权力利用强制与BL形成的TQ与垄断，以此驾驭和操控资本与企业，在这种基础上形成的贫富差距是必需要反对的。但是这种反对并不是反对市场本身，也不是反对资本和企业，而是反对权力形成的特权与垄断对市场的干扰与扭曲。
对于穷人，人们既有天生的怜悯与同情，但是，我们稍加考究就不难发现，随着财富的积累，技术的进步，市场的发育，今天的穷人也比百余年前的富人生活优裕得多，享受着先进得多的时代文明。
人生于匮乏与贫穷，贫穷是生命的常态，今天人们享有的丰厚的物质文明来自千百年来人们不断的知识积累与财富创造。因此，一个正常社会必然是大部分人相对贫穷的社会，一个高度自由的社会也必然是一个贫富悬殊的社会。贫穷本身不可怕，因为走在时代前列的知识精英与财富精英在不断的推动着社会向前迈进，不断的抬高贫穷的定义标准。作为向未知领域拓荒探索的企业家不仅不是人民防范打击的对象，不是大众的剥削者，而是自由的捍卫者时代的领航人。一百年前的穷人，意味着饥饿、疾病和过早的夭亡。一百年后的今天，穷人已经享受到一定的现代化的医疗保障，现代化的交通工具以及学习与教育的权利，饥饿与死亡不再如影随形。尽管都是穷人，两者的定义已经不可同日而语。
人的价值是多元的，贫穷本身属于一个比较模糊的主观判断，有的人天生对财富的追逐之心不够强烈，物质生活满足基本温饱即可，但是对物质之外的追求却有很强的企图，比如文学、音乐、绘画、体育等等。有的人一生安于清贫和恬淡，更注重内心对生活的感受和宁静，春花秋月，夏日冬雪。有的人心智正常体格健康，一生光阴虚掷，无所事事。还有一种人没有受到上帝的眷顾，他们来到这个世上就带着天生的残疾，无法追求更好的生活。对于第一种人我们尊重，第二种人我们也不必同情，唯有第三种才是需要我们救助的对象，但是救助首先应该动用民间力量而不是公权力。
最后一种贫穷就是我们这个时代重要的关切点，人民努力上进，勤劳质朴，但是无论如何挣扎也无法富裕。一些人认为是资本剥削了广大劳工，一些人认为是权力榨取了企业创造的财富。逐利是资本的本性，但是资本不能使用强制力量去剥削任何人，人们只要基于自愿形成的契约关系就不能视为剥削，而是双赢。只有权力才能产生剥削，才能扭曲生产结构，阻遏财富的诞生和增进，使人们陷入匮乏和困窘。表面上看是资本在剥削，背后却无不都有权力的操控。我们反对的不平等，只能是权力对市场和资本干预与扭曲下的不平等。但是，人的先天性的不平等应该得到容忍和尊重，如高矮胖瘦智愚美丑。
自由市场与专制权力很多方面对立，市场里无数的交易个体利用分散的隐蔽的知识基于自愿原则进行分工交换，创造财富，确立无数分立的属于个体的财产权，以此保障各自的自由。ZZ权力无不渴望垄断知识统一思想，通过繁重的税负和过度的干预扭曲生产结构侵犯企业家产权，形成特权与垄断，为极少数TQ阶层牟取BL而对大部分人构成YP与NY，置他们于匮乏和贫穷境地。因此，我们必须肃清ML资本剥削理论遗毒，认识到真正的剥削只能来自权力的强制而非资本与市场，市场里的无数企业就是无数的社会凝结核，它们对集权主义形成分化、解构与抗衡，与社会中不同体系的自治组织一样，是G民自由的保障。
实践早已证明，企业越多的地方，市场越繁荣，人民的自由度越高。权力对企业干预压迫越多的地方，企业越少，市场越萧条，人民的自由也因此而丧失。如果我们渴望拥有一个繁荣的市场和高度的个人自由，那么对私有产权的保障和企业家权利的捍卫是达成这一目标的核心。
2019.4.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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著书原为稻粱谋。眼前，因为众所周知的缘故，书不易售，改卖家乡山中风物。此中种种难言，与君相视一笑。
古语谓：无君子不养艺人。在下区区写作者，无非民间手艺人。这些年承蒙诸君抬爱，勉强文章存身。而今，垂老还山，亲炙一款茶，订制一款酒，附赠一本书，愿天下同仁垂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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