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第周是他的高中生物老师,他是应元岳的爱徒,华罗庚、李四光的忘年交,贺龙元帅的保健医生他一生看淡名利,听他讲述做一个好医生的方方面面
作者丨周宁
来源丨医学界
冬日的北京,阳光透过干净的落地窗,照射在客厅的沙发上,棕竹纤巧的影子伶俐错落,倒影在一本带有年代感的书上。

距离这本书出版的1995年,又过去了23年,写书的人名叫曾昭耆,如今正微笑着坐在窗前。光线在老人白皙的面庞上驻留,捕捉着岁月沉淀下来的轮廓,折射出了生动的光芒。
这本仅仅几万字的书稿,凝聚着两代医者的嘱托与师承,承载了老人的一生执念,也串起了共和国第一代医生学医、从医的曲折人生。
求学同济
求学同济
时光倒流到1943战火纷飞的年代,这一年,曾昭耆进入国立同济大学附中读书。当时的同济汇集了童第周、贝时璋、王葆仁、叶雪安、夏坚白等学术精英,这些人才为我国建设发挥了重要作用。
曾昭耆就读附中时,生物学、物理学、化学的老师都是同济大学三个学院的系主任,执教生物学的正是童第周。
1946年曾昭耆进入同济大学医学院读书,与千千万万那个年代的青年人一样,充满着热血与爱国情怀,由于出众的表现,他加入了共产党,很快成为了学生骨干。
在纷乱的时局里维持学业很难,但毕业季总会如期而至,曾昭耆面临了人生的第一次选择。他带着自己对卫生行业的模糊认识,给自己填报的分配志愿是公共卫生。
毕业进修
改变曾昭耆人生命运第一步的人叫崔义田——中国人民解放军上海市军事管制委员会卫生处处长,负责上海市医药卫生及教育机构接管工作。
1949年5月27日,上海解放,崔义田同志成为上海市卫生局局长,接手战争遗留的盘根错节的卫生难题,为大上海“清创”。
曾昭耆作为上海地下学联的一员,被时任同济大学党总书记的乔石同志推荐给崔义田,这让他的未来走向发生了巨大的改变,曾昭耆被调入了第二军医大学作为师资进修。在那里,他遇到了应元岳教授,年轻的曾昭耆成为了应教授的助教和住院医生。
应元岳,内科专家和热带病学家,获美国康乃狄克州医学院医学博士学位。回国后首先在中国大陆发现肺吸虫病,主编中国第一本内科学讲义以及第一部热带病学。
在应教授手下,严格的训练开始了。一有会诊或其他学术活动,曾昭耆必被点名发言,发言后应教授反驳,再由曾昭耆发言,再反驳,直到学生无言以对。第二天,还要继续提问、辩论、提问、辩论。
持续两年半的训练,为曾昭耆的内科基本功打下坚实的基础。随后一纸调令,他从应元岳教授的手下被抽调到了北京。
进京、赴德
与恩师告别,到军委后勤卫生部报到后,曾昭耆被安排在当时的中央保健局工作。
随后,他以保健局干部的身份进入北京医院内科,一面做临床工作,一面负责一些中央首长的医疗保健任务。
1980年,中国与前联邦德国建交,曾昭耆作为访问学者被派去慕尼黑德国心脏病中心,他在同济的德文功底帮了大忙,聪慧、用功加上勤奋,他在很短的时间内重拾起了德语,刚到德国,就被带到病房进行查房考核。
面对病人,不知道病史,曾昭耆凭着听诊器,经过查体做出了诊断:先心病,房间隔缺损,缺损面积约0.4~0.5厘米。他的诊断与超声心动图的诊断结果一致,原来,曾昭耆是通过血流通过房间隔缺损时的音频,根据临床经验判断出来的。
这件事很快传开了,德国医生们说:这个中国来的医生不简单,离开仪器,谁都比不过他。
曾昭耆发现,虽然德国的医院现代化程度比国内高很多,但医生对仪器的依赖性很大,诊断水平并不比国内高多少。
这家慕尼黑的心脏病中心特例给曾昭耆申请了行医执照,将心脏重症监护病房交给他,他带着3名德国下级医生开展工作。
在德期间,曾昭耆在临床工作之余,还翻译了一些德国最新的心脏病学科进展,德国卫生部门得知此事后,特批了8000马克用于资助那些论文在中国的出版,最后成为《西德冠心病论文选译》。
前后两次,总共两年多的访德经历,曾昭耆与慕尼黑心脏病中心的工作人员结下了深厚的友谊。心脏中心Rudolph教授亲自撰写总结交给中国卫生部,对曾昭耆的工作给予了高度评价。
“怎样做医生”
1982年,曾昭耆第一次访学回国,恰逢“文革”后第一批医学院毕业生分配来北京医院。因为已经十年没有医学生毕业,大家都希望这些新人能尽快适应临床工作。
因此,医院的院长要求曾昭耆给入职人员讲一次课,内容由曾昭耆自己定。他想:从医学生到医生这个社会角色的转变,是一个首要课题,所以心里初步定了个题目“怎样做医生”。
由于演讲内容贴近临床,讲后反映很好,后来只要他在医院,每年院长都安排他给新来的医生、研究生讲,一直讲到2006年。
大约1985年年初,原卫生部老部长徐运北同志来北京医院做调查研究。他把曾昭耆找去,让他讲一下给医生做入职演讲的情况。听完汇报后,徐部长认为很好,想看看讲稿,曾昭耆说:“还没有,只有一个提纲。”部长就建议把讲的内容写出来。
医院领导也让声像室把曾昭耆的讲话做了几次全程录像,说是到他讲不动了时好用。
这就是《做一个好医生》这本书稿的雏形。
书稿有了,1993年曾昭耆离休前,院长希望把它印出来,内部印刷成书,以备发给今后每年来的新人。
曾昭耆觉得这是比较严肃的事,就去请教医学前辈、原北京医院副院长邓家栋教授,提出希望由邓老牵头编写。邓老说:“我老啦,现在应该是你来完成这个历史任务了。”但他非常热情地同意为曾老把关,作后盾。
那时曾昭耆还没有电脑,也不会打字,全靠手写。每写完一讲就把稿子送去,90岁的邓家栋教授都仔细审读,用红笔做了批改,并在送下一篇书稿时对上一篇做详细的评述。
全部看完后,他请邓老对全书稿做总的评价。邓老想了想,认真地说:“很好!我当初很担心你会写很多‘大道理’,现在看,都是‘小道理’,所以我才认为很好。”
你在书中提到的有些经验和心得,在一般专业书中不大容易找到。这确实是一本值得医学生、医师以及其他医务工作者阅读的书稿,应该正式出版。”
邓老当场就给原卫生部陈敏章部长写了一封信,建议作为医学生和医生的学习课本。他还说:“其实,这些内容对卫生行政领导也很有用,这样他们才能‘把住医生的脉搏’。”
两个月后陈部长批示的内容和邓教授意见完全一致,并注明让人民卫生出版社出版,还亲自题写了书名《做一个好医生》。
人民卫生出版社当时的社长刘玉清看完书稿后对曾老说:“这样的书,赔本也要出。”首印6000册出版了,但是这本凝聚了曾昭耆前半生从医心得的书并没有迅速热起来。医学人文一直是一个重要但却不被重视的学科,在国内往往被市场冷落。
但虽然没在图书市场上大卖,这本书的内容却被几家媒体先后连载了全文。此后,这本书才逐渐被医疗界了解,成为了年轻医生的继续教育用书和案头读本。
曾昭耆说,刚开始撰写这本书时的一个想法是:“文革”后的医学院毕业生在专业知识水平上还不错,但是似乎只学了狭义的医学,纯技术的医学。对医学特别是临床医学缺乏总体的、宏观的认识,不了解它的社会性和人文性。
因此,在开始讲“怎样做医生”时,侧重讲这方面的内容。提出:有的医生认为自己靠技术看病,不注意仪表风度;有的医生不大会接诊,自己辛辛苦苦做了许多工作,但几句不恰当的话反而引起了医患纠纷,等等。其后,逐渐侧重于“医院现代化的负效应”,即随着现代化设备的增加,医生的基本功和临床思维水平降低的问题。
邓家栋教授一直到晚年仍关心这本书。重病住院期中还说起医生的基本功和临床思维的问题,认为这是当前医生普遍存在的“弱项”,要曾昭耆今后作为“保留题目”,争取多给医生们讲。
他说:要告诉医生们“不要把目光过多集中在高新仪器上,不要只重视硬件不重视软件。做一名临床医生,诊断的基本功、实事求是的态度、逻辑思维能力都是非常重要的。”还强调:这是继承发扬医学的优良传统,恢复医学本来面貌的大事情。
曾昭耆还应邀在北京和外地围绕本书内容做过多次讲演,涉及的话题也逐渐增加。随着时间的推移,也对本书的内容不断修改补充,从最初的10讲、23讲增加到36讲。
借着再版,曾昭耆修改了书名,他说:“现在特别需要体会屈原那种‘路漫漫其修远兮,吾将上下而求索’的执著追寻,学习毛泽东主席‘雄关漫道真如铁,而今迈步从头越’的豪迈气魄,用它来给自己增添一种精神力量。”
而新书的书名,如作者所愿:《漫漫从医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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