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图源：Once Upon a Time in America |
Vanguard （先锋集团）创始人、指数基金教父约翰·博格尔（John C． Bogle）于2019年1月16日过世，享年89岁。
约翰·博格尔推出全球首只指数基金，缔造了目前万亿规模的指数基金帝国。
他与他领导的先锋集团改变了美国传统基金行业，使得基金行业的平均管理费从1.5%降低到0.1%。
巴菲特认为，他对美国投资者做的贡献，超过历史上任何一个人。
Bogle并不是亿万富翁，这是因为他放弃集团所有权，选择让投资者成为先锋基金的股东。
如果他没有放弃所有权，现在应该是全世界排名前三位的富翁。
Bogle不仅对于整个投资行业有着巨大的影响，更为重要的是，他对无数个体及个体背后家庭的贡献。
“他是一个绝顶聪明并且充满天赋与远见之人。他的想法彻底改变了我们投资的方式。我们很荣幸可以有机会延续他的传奇。”
讣告形容Bogle为“有灵魂的资本家”，他到底做了什么，得到了这样的赞誉？
下面让我们一起看看这个“有灵魂的资本家”的故事吧。
| 图源：MICHAEL S. WIRTZ / INQUIRER FILE PHOTO |
01
没有他，就没有指数基金
John Bogle于1974年创立Vanguard，于1996年正式卸任CEO和主席职位。
目前该集团拥有16600员工，涉及的资产规模则超过5万亿美元。
John Bogle是备受华尔街人士尊敬的大佬之一，被誉为全球指数基金教父，他推崇指数型被动投资。
相较于传统的基金，共同基金可以让投资者以较低的管理费用获得相对较高的投资回报。
“我们拥有很多消息，它们代表知识吗？我表示怀疑。我们拥有很多消息，它们代表智慧吗？我更无法想象。”
先锋基金从创立那天开始，就坚守John Bogle提出的投资理念，即无限接近市场，投资于大企业，接近市场指数运作。
许多人将巴菲特称为股神，而巴菲特心中的英雄却是John Bogle，一个认为选股是浪费时间和金钱的人。
巴菲特说：“Jack Bogle为美国投资者做的事，可能比任何人都多。”
巴菲特称，Bogle开始提供指数基金时，华尔街上没有人愿意帮忙。指数基金降低了投资费用，同时压低了华尔街的利润。
而今天，指数基金为投资者带来的回报几乎高于任何金融产品。
巴菲特说：没有他，就没有指数基金。
有意思的是，Jack Bogle却曾经指出警告，如果每个人都转向指数投资，市场将变得混乱，并遭遇一场突如其来的灾难，“市场上的交易太多了。”
02
主动投资与被动投资之争
为什么Bogle认为选股是浪费时间和金钱？
这还要从主动投资与被动投资的区别谈起。
在一个市场（market）中，例如沪深300的股票、S&P 500的股票，或者是一些小市值公司的股票，持有其中股票的投资者可以被简单分为“主动”和“被动”两类。
主动投资经理认为，市场中时刻存在错误定价，而这些错误定价，或者说非有效性（inefficiency）不停变动，所以他们会根据自己的判断主动换仓。
为股民所推崇的巴菲特、彼得•林奇都是主动投资经理中的翘楚。
不过，多数主动投资如今的表现让人愈发失望。
ICI（美国基金业者联合组织协会）整理了2007-2017年美国共同基金业绩迁移情况，统计表明前5年业绩最好的20%公司，后5年依旧处于行业龙头的只有27%。
大部分业绩出现下滑甚至下滑严重而前5年业绩最差的20%公司，在后5年有14%跻身行业龙头。
被动投资者是指总是持有市场中所有股票，且每只股票的比重跟这只股票在指数中的权重一样。
被动投资比起主动投资历史不长，但近年来越发显示出后来者居上的特点。
在经济学家Sharpe、Fama等人的学术研究成果和市场真实表现的影响下，投资者开始认识到被动投资的价值，并逐渐把自己的钱转向被动投资。
被动投资迎来了好时代。
2007年到2016年，美国股票指数基金和指数ETF基金净流入和红利再投资达1.4万亿美元，同时股票类主动管理基金净流出1.2万亿美元。
基于股票指数的ETF基金增长尤为突出自2007年来吸引的资金是纯指数基金的1.5倍。
居民2016年在ETF基金上的投资份额比上一年增长一倍之多。
03
Bogle对未来的五大预测
在2017年末，John Bogle曾经给出了未来十年美国市场的五大预测，核心主题是美股和美债市场会进入一个相对低回报的时期，风险溢价也会缩窄。
1、 美股相比于全球市场更安全
Bogle认为，美国股市仍是全球市场的先行指标，虽然全球经济今年进入“携手复苏”的利好模式，但未来十年不存在比美国还好的市场。
投资股市在本质上是押注企业的盈利能力，美国公司非常具有创新和企业家精神。
在长期来说，投资美国之外市场的回报率不能保证很高。
CNBC统计发现确实如此。
标普500指数在过去10年的平均年化回报率为8.04%，而明晟MSCI新兴市场指数的同期回报率仅为1.73%，除去美国和加拿大的明晟MSCI EAFE回报率为2.01%。
不过上述三大指数今年分别累涨17.45%、33.17%和21.38%，即美国之外的指数回报率跑赢了标普大盘。
不少分析师的解释是全球终于迎来了久违的广泛经济复苏，标普500的预期市盈率超过24倍，也令寻求更高回报的资本转移到北美以外的地区。
2、美股进入一个相对低回报的时期
Bogle计算股市回报率采用两个指标，即企业盈利增长加股利收益率的投资回报，以及与股票估值相关的投机回报。
他认为，未来十年的美股名义回报率无法重现过去几十年的超高回报率10%。
当前企业的盈利增长为6%，但未来十年会降至4%才能符合典型的经济周期。未来的股利收益率（dividend yield）会降至2%，小于历史均值4.4%，加总可得投资回报为6%。
从投机回报来看，美股估值虽然没到极端高位，但标普500市盈率接近25倍也高于历史均值。
预计到2020年时的市盈率会降至18-20倍，也会拖累名义回报率降低2个百分点。
因此得出了未来10年美股的年化回报率为4%的结论。
3、未来十年的债券组合回报率为3%
Bogle假设的债券投资组合包括50%的美国十年期国债，当前收益率为2.2%，另有50%的长期可投资级企业债券，当前收益率为3.9%。
未来影响债券收益的唯一因素是票面利率，因为大部分投资者还是会选择持有债券直至到期，不会频繁换手。
从历史数据来看，长期股市回报率是9%，债券回报率是6%。
由此可知，未来十年的债券回报率不仅低于历史均值，与股市之间的风险溢价也会收窄。
4、主动投资会因低回报率承压
Bogle认为自己参与开启的指数型基金革命（index revolution）是重塑投资生态的最大力量。
当前41%的股票资产都是被动投资者持有，这一比例还在增长。
典型主动投资股票基金收取2%的管理费，如果未来美股回报率只有4%，主动投资对大多数人来说不可接受。
相比之下，指数型基金管理费只有5个基点，等于投资者享受3.95%的回报率。
这会产生一个有趣的现象，即未来75%股票与25%债券的主动投资组合，回报率反而不如25%股票和75%债券组成的指数型组合。
低回报率也会令金融服务行业重新思考费率架构。
5、影响力投资也许比预期更无效
影响力投资（impact investing）也叫可持续性的责任投资，属于主动投资的一部分，需要基金经理根据社会和环境影响力来挑选股票或债券，主要投资对象包括公司、组织和基金。
麦肯锡研报显示，这一模式在全球呈指数级增长，过去十年的类似主题基金共吸引了至少700亿美元，贝莱德、高盛等顶尖基金经理都参与其中。
不过Bogle认为此类投资的有效性不明显，很多公司对二级市场的换手情况不清楚，作为小股东很难对公司讲述社会责任等大道理，并不算是有效的沟通手段。
更好的方式是停止购买负面公司的产品或服务。
04
如何学“渔”？
作为指数基金和被动投资先驱者，Bogle曾在2014年极力推荐了6本投资者必读书目，看看有没有你中意的！
1. “The Intelligent Investor”《聪明的投资者》
作者：本杰明·格雷厄姆（Benjamin Graham ），更新版本中有Jason Zweig的评论
Jack Bogle评价：“这本书首次出版于1949年，这个经典中的经典有可能是有史以来写得最好的投资书。Graham的文笔清晰易懂，为之后所有的投资类书籍打下了基础。”
2.“A Random Walk Down Wall Street (第10版)”《漫步华尔街》
| 作者：波顿·G. 麦基尔（Burton G. Malkiel）|
Jack Bogle评价：“Malkiel是一个普林斯顿经济学家，这本颇具影响力的书现在已经出到第10个版本了，该书对他提出的随机游走假设理论（random walk hypothesis）提供了很有说服力的依据。这个理论主要阐述了市场价格的本质是随机性的，因而无法做出可信赖的长期价格预期。Malkiel教授的观点也能够为我最喜欢的投资（指数基金）提供很好的理论基础。”
3. “Unconventional Success”《不落俗套的成功》
| 作者：大卫·F·斯文森 （David F. Swensen）|
Jack Bogle评价：“David Swensen为耶鲁大学捐赠基金做的投资策略特点，是从传统股票和债券转移资产至流动性更小的替代性资产上去，这种做法有很大的影响力，现在已经成为了公认的耶鲁模式。耶鲁模式可能更多地适用于有禀赋的投资家，但这本Unconventional Success却为专注于低成本指数基金的个人投资者提供了很多方法。”
4. “The Four Pillars of Investing”《投资的四大支柱》
| 作者：威廉·伯恩斯坦（William J. Bernstein）|
Jack Bogle评价：“Bernstein有点像文艺复兴时代的人，他是一位精神病学家，一位投资顾问公司创始人，一个金融理论家，一个投资书籍作者，同时还是经济史类书籍的作者。在这本书中， Bernstein讲述了帮助投资者建立起一个成功的资产组合投资的策略常识。”
5. “Extraordinary Popular Delusions and the Madness of Crowds”《幻想与癫狂:金融危机经典案例》
| 作者： 查里斯·麦基 （Charles Mackay）|
Jack Bogle评价：“Mackay是苏格兰的一位记者，这本时尚的幻想编年体书籍首次出版于1841年，不仅揭穿了点金术、占卜、鬼屋等等幻像的真面目，还描述了17世纪早期诸如南海公司、荷兰郁金香热潮等经典的经济泡沫。这些经典依然影响着当今的作家和经济学家们，为那些跟风投资者寻求下一个泡沫提供了一个警世寓言。”
6. “The Bogleheads’ Guide to Investing”
| 作者：Taylor Larimore, Mel Lindauer，Michael LeBoeuf |
Jack Bogle评价：“托克维尔在1840年曾说过，‘只有依靠人与人之间的交互影响，感觉和观点才能够得到彼此体会，思维才会开阔，人类的思想才能够进步……这一切只能通过集体的思想碰撞才能达到。’说到思想碰撞令人思维开阔，我能想到的最好的例子就是Bogleheads，这是一群志同道合的投资人智库。这本书提供了许多实际的解决办法，简明易懂。读完这本书，可能你自己也会成为一个Boglehead。”
05
附：John Bogle的一生轨迹
  • 早年生活和教育
John Bogle于1929年5月8日出生于美国新泽西州。
他的家人受到大萧条的影响。
没有钱，不得不卖掉他们的房子，他的父亲陷入酒精中毒，导致父母离婚。
Bogle在新泽西海岸的Manasquan高中上学。
他的学术成绩使他能够转到布莱尔学院获得奖学金。
在布莱尔学院，博格尔表现出了特殊的数学天赋，数字和计算让他着迷。
1947年，博格尔以优异成绩毕业于布莱尔学院，并在普林斯顿大学获得录取，并在那里学习经济学和投资。
1949年，在普林斯顿大学，Bogle偶然阅读到一篇关于共同基金产业的文章──“Big Money in Boston”，激起了他对基金产业的兴趣，决定研究以前没有分析过的共同基金行业。
博格尔花了他的大三和大四时间撰写论文“投资公司的经济角色”。
他于1951年获得本科学位，并在宾夕法尼亚大学参加了晚间和周末课程。
  • Bogle及其指数基金
1951年从普林斯顿大学毕业后，博格尔开始从事银行和投资事业。
他受雇于公司创始人沃尔特摩根（Walter L． Morgan）管理惠灵顿基金。
摩根表示，“博格尔对基金业务的了解比我们更多”。
1965年，摩根将公司管理层转让给博格尔，并任命他为执行副总裁。
在成功晋升之后，他被任命为惠灵顿董事长，但后来由于1974年1月23日的公司纠纷被解雇。
1975年5月1日，Bogle成立了Vanguard公司，该公司现在是投资领域最受尊敬和最成功的公司之一。
博格尔成功地将Vanguard变成了一家巨大的公司。
1976年8月，博格尔推出的标准普尔500指数基金，是全球第一只向个人投资者推出的指数基金，目前规模超2400亿美元，是全世界最大的公募基金之一。
从1976年-1995年，经过20年的发展，全美国市场指数基金占公募基金市场份额仅3%；
从1995年-2018年的20年，指数基金在美国公募基金市场份额大幅提升为38%，Vanguard如果没有前二十年的寂寞，就不可能有后二十年的成功。
90年代，博格尔患心脏病，1996年，他卸任先锋首席执行官。
1996年成功进行了心脏移植手术。他随后以高级主席的身份回到Vanguard。
1999年创建了“财富”杂志，将博格尔称为“二十世纪四大投资巨头之一”。
1999年，《财富》杂志把他评为二十世纪四大投资巨人之一。2012年领航集团管理总资产已达2万亿美元。
2000年卸任Vanguard集团资深总裁，现今仍有资助多项机构，如：费城的国家宪法中心（National Constitution Center），并于母校普林斯顿大学成立“柏格兄弟奖学金”（Bogle Brothers Scholarships）。
目前该集团已成为世界上最大的投资管理公司之一，管理的资产规模由成立时的20亿美元资产，增长到目前超过5.3万亿美元。
同时是全球最大的公募基金和资产管理规模第二大的机构投资者。
同时，通过RQFII、沪深港通投资渠道，Vanguard集团投资中国A股的资金额度在300亿人民币左右，持股超过1900家公司，也是投资中国市场的大型外资机构之一。
创始人Bogle却没有其他共同基金巨头那么富有，他放弃集团所有权，选择让投资者成为先锋基金的股东。
如果John Bogle没有放弃所有权，现在应该是全世界排名前三位的富翁。
他曾表示，他自己的财富主要是在Vanguard和惠灵顿的共同基金中的工资。
*本文综合来源：新金融评论、交易门、中国基金报、Philadelphia Inquirer、华尔街见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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