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加拿大老人院整整工作九年的亲身经历(68)

这是一个在加拿大老人院工作九年的华人写的亲身经历,它能帮助我们从一个侧面了解加拿大老人院。 (转自天涯论坛)

我站起身来正要离开,这时洗澡间的门开了,拉什和波拉从里面出来了,宾森太太还在里面大喊大叫,波拉朝C区大门走去。拉什走到我面前问我要上哪去,我非常冷静的说我不干了,回家去,我要辞职了。
拉什一听这个就急的拉着我不让我走,她说我要是回家了,这一大堆的老头老太太让她一个人怎么办。她劝我不要生气,她全都看到了,波拉这事的确做的不对,不过她已经和波拉说了,让波拉必须向我道歉。听到这里,我委屈的眼泪刷的一下子流了下来。我是一个很乐观的人,很少为自己哭,这回我可是真的伤了心了,我什么也没说,默默朝女更衣间走去。
在女更衣间的门口我遇到了迎面走来的波拉,波拉走到我面前停下来老大不情愿对我说:“对不起,我的确是有些不冷静,我道歉”说完她低着头走了。一个可以说是横行霸道惯了的主管护士向一个小小的护理工道歉,在我看来这可是如同太阳从西边出来了一样。
我来到更衣间,坐了下来,我不知如何是好,回家还是留下来?人家都道歉了,我是不是还有理由不依不饶的?这时拉什推门进来劝我还是不要走的好,她说她已经告诉波拉我要回家,波拉说我肯定还在生她的气,请拉什来劝我还是留下来。
我知道她们俩为什么极力地安慰我,因为这事要是闹大了对谁都没有好处,波拉的行为是明显的虐待同事,英语叫Abuse,而拉什是见证人,她必须如实作证,如实作证?那拉什将来怎么和波拉一起工作呀?!在人家波拉的手底下,穿穿小鞋是轻,告你个刁状,弄不好饭碗都能丢了,想到这里,为了顾全大局,我站起来对拉什说,好吧,我不回家了。我们中国人的老祖宗不是这样教导我们的吗:“得饶人时且饶人”吗,这次我忍不住的又听了我们老祖宗的一回。
我以为事情就这样Over了。过了两天上班时我和黛拉瑞一组,黛拉瑞问我和波拉是怎么一回事,我很奇怪,问她怎么知道的,她说是拉什告诉她的,黛拉瑞想让我告诉她当时到底是怎么回事。平时黛拉瑞对我总是很友好,所以我就把当时事情的经过连说带比划的给黛拉瑞叙述一番。黛拉瑞听完后告诉我说应该把这事告到工会去,这是我到加拿大后第一次听说职工工会还管这种事。
其实我实在是不想把事情闹大,因为我想能在这干几天就在这干几天,何必呢。于是我就说算了,不想闹事。黛拉瑞说我就是不上告到工会,最起码也要和多琳谈谈这事,我听了后一个劲的摇头说就让这事死在我肚的子里好了。最后黛拉瑞看我还是不想把这事闹出去,就说她替我去告,我坚持说算了,她也就不做声了。
几天后,那天九点钟,学校我有考试,不到八点钟,我突然接到多琳打来的电话,我还以为是叫我临时替班呢,没想到多琳一张嘴就直截了当的问我和波拉的事是怎么回事,今天是不是可以到Golden Gate 去和她谈谈。
我一听当时就愣了,心说这事不是都过去了吗?怎么又回来了,有完没完了?!我这满脑子要考试,没功夫想这些乱七八糟的事。这怎么真的是你不找事,事找你。我对多琳说有关这件事我什么也不想说,我也没时间去Golden Gate,因为我马上要去学校参加考试。多琳说那好吧,如果我想说,任何时候找她都可以。
一放下电话我就后悔了,为什么不谈,要是不谈这事老没完,说就说,我又没有做错任何事。我抓起电话给多琳打了个电话回去说,好,我谈,但只能在电话里谈,而且时间不能长。接下来在电话里我把那天在洗澡间里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听完后多琳问我说知道不知道宾森太太必须每天洗澡,这话问的我很不高兴,我理直气壮的反问多琳知道不知道只要我当班,每次都是我给宾森太太洗澡?!我还说我知道宾森太太每天必须洗澡,但我不知道每天必须在6点钟洗澡,所以我认为没有必要非要在6点钟强迫宾森太太洗澡。我说整个事情的前前后后,我没有做错任何事。
听我说完,多琳说以后如果再有这样的事发生,最好不要在同事中说,应该直接找她说。一听这个我又急了,我声辩说我根本对谁都没想说,而且也没有主动对任何人提起过这事,当黛拉瑞听拉什告诉她之后来问我时,我才说的。我还告诉多琳说,我不想再提这件事并不是说我可以接受这样的事发生在我身上,而是因为波拉当时就道歉了,所以我认为没有必要再说了。多琳一听说波拉当时就道歉了,问我为什么她不知道这事?我的回答是:“我怎么会知道?!这件事又不是我告诉你的,请不要再和我提这件事了,虽然波拉道歉了,但我还是对发生这样的事感到很不舒服。”
事情似乎完了,但其影响并没有就此结束。从那以后我可以明显的感到波拉开始给我难受,那个难受劲就别提了。为了拍她的马屁,很多人开始主动的向她提供我的罪状。
一天去上班, 我刚一进Golden Gate 的大门就被等在那里的多琳叫道办公室去了,我知道多琳要和我谈什么。因为头天晚上班,晚饭后有个在小起居室看电视的老太太让我帮她换电视频道,她说她找不到遥控器。我好不容易找到遥控器一看,遥控器已经即没后盖也没有电池了。我只好蹲在电视旁用手在电视上帮她换台,老太太说她记不清几频道,问我是不是可以帮她找一找,我一个台一个台的换给她看,这时一个菲律宾护士路过那里,她停下来看了看我,什么也没说的走了,我知道这家伙一定去告状去了。换完了台我来到护士办公室,我看见那个菲律宾护士正在和波拉嘀嘀咕咕的说着什么,看见我来了马上不说了。这时波拉假装很友好的问我有事吗,我说没事扭头走了。我知道他们会找多琳告状的,我不傻。
多琳一开口就问我是不是在上班的时间看电视了,我无可奈何的笑了笑说我知道怎么回事,不过在澄清事实之前我首先想告诉她一件事,那就是我更本就不看电视。然后我问多琳知道不知道为什么,多琳问:为什么?我又笑了笑说,因为电视里说的英语太快了我根本就听不懂,所以我不爱看电视。
接下来我把事情的缘由经过向多琳说了一遍。最后我讽刺的说,如果说我没有资格帮老人们换电视频道的话,以后要是他们要求,我会告诉他们的我不被允许为她们做这件事,因为我会有看电视的嫌疑。另外,如果我做的每件事都必须向主管护士汇报,或必须向所有的人解释一遍的话,我也会照着去做的,不过我不是个犯人,请尊重我。
最后,我对多琳说有一件事我想拜托她,那就是如果再有人来告状说我上班看电视,请她直接就替我告诉他们,我更本就还看不懂这里的电视呢,我的英语还没好到那个Lever。
我谢了多琳后就走出了办公室。
我鄙视他们到了既不再生气也不再伤心的地步,我告诉自己,坚持不要辞职,我要是辞了,那就是说我做错了什么我害怕了,我想看看这些家伙到底能够表现的多么卑鄙和无耻,我就是想成为一块牛皮糖粘在她们的牙上,让他们扯不断嚼不烂。我不想再唯唯诺诺的老在这装孙子让别人为我抱打不平,我不会再麻烦别人为我伸冤了,如果我不能捍卫我自己,那么我就活该去受气。
虽然黛拉瑞好心给我帮了倒忙,但我不责怪她,她也是为我好,所以我宁愿吃点亏,也不会责怪黛拉瑞的,是她让我知道了应该如何奋起反抗,无论如何我还是从心里感谢黛拉瑞的。
折磨还在继续,我坚持着不知道哪一天会有什么横祸降到我的头上,我一天一天的过着,时刻准备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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