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周牛妈不是去看牙了吗,然后牙医告诉我有一颗牙坏了需要补补。
我本来要跟你们说说在美国补牙这事儿的,但记忆的闸门一打开就hold不住了,洋洋洒洒写了一篇小时候看牙的血泪史:
很多小伙伴都表示说看得流泪——不知道是笑的还是吓的。
一边害怕一边发笑,能有这种复杂的情绪是不是也很难得?
话说我和牙医约好了两天之后的上午回去补牙。
因为牙医已经反复的给我打了预防针:只是小小一点龋齿而已,稍微钻一钻,补好就没事了。所以我去的时候心情非常放松。
有了以前根管拔牙什么的出生入死的经历,补个小洞就像去超市买颗白菜一样简单!
去我之前还稍微弄了弄头发,画了个淡妆——不是牛妈对牙医有什么非分之想,因为看完牙还要去牛妹的学校开个会,讨论家长教师联合会有关增加数学加强班的事宜。
要和牛妹的老师和其它家长见面,当然是要打扮一下的。
到了牙医那里在椅子上躺好,拍了X光片,就要开始补牙了。
我的牙医是一个红光满面头发稀疏的中年大叔。叫他大叔可能有点不公平,根据他也有两个年纪不大的小孩来判断,应该是我的同龄人。但是牛妈有一种从小一直伴随到我长大的错觉,那些在我完全不懂得某些专业领域里取得优秀成绩的人都是我的长辈。
可能到我七老八十了,碰见可以当我孙子的牛逼专业人士我也还是会想要叫人家叔叔阿姨吧!
这个Nitrous oxide(一氧化二氮),牛妈第一次听说是在美国洗牙的时候。护士问要不要吸一点这个,我从没听说过这个词。护士解释了了一大堆,可以让我麻醉啊放松啊,最后她说这个东西也叫“langhing gas"。
原来是笑气啊!你早说不就行了!
那时候牛妈对笑气的了解仅限于年轻人有吸那玩意儿中毒瘫痪的。洗个牙吸那个干嘛,赶紧说不要不要。
后来了解多了一些,才知道那是一种轻微麻醉剂。有很多人在补牙或者其他治疗前会紧张,吸一点笑气可以让人放松止痛,在美国的医疗行业广泛使用。
但是洗牙那点不舒服,真的连”疼“都算不上!
牛妈这种拔神经都可以一动不动不哭不喊的,补牙这种小事,也不用麻烦笑气了。
隔着牙医大叔的口罩我都能看到他的嘴巴张成了O形。旁边护士手里的小镊子”啪啦“一声掉回托盘里。
“待会钻你的牙齿的时候,你会感觉到疼痛的。”牙医跟我解释。
我当然知道会痛啊:“我对疼痛忍耐力很高。”
牙医:“就算你可以忍,但还是会很不舒服。”
我:“我知道,没关系。”你看我满口补过的牙还不知道我身经百战吗?
牙医:“我们给每个病人都打的。”
“我真的不用。” 我知道,美国人在疼痛面前就是个三岁小孩,一点点不舒服就呼天喊地跟拿刀子杀他一样。牛爸就是,只要有个头痛脑热就哗哗的吃止痛片,我鄙视他不知道多少次了,娇气!
而我是谁,我是经历过徒手拔神经的中国人哪!
牙医(沉吟三秒):“我们给病人补牙的时候都必须要打,这是为了安全起见。如果你动了叫了,会影响我工作,影响补牙效果。”
我明白了,牙医的意思是:
要是你不打麻药的话我特么太紧张了钻到你的舌头可不要怪我!
那我可不敢冒险,乖乖打吧!
牙医很高兴,趁我没反悔赶快掏出针头:“打麻药有一点点疼,很快就过去了!”
牙医你骗我!谁说只有一点点疼的!
一根大针戳进牙龈,感觉跟戳到脑子里一样。而且不止一针,反反复复扎了好几针!
到底为什么要受这茬罪,补牙也没这么疼啊?
打完麻药,我的半边脸很快就有了奇怪的感觉。又疼,又胀,又麻,感觉打针的那块慢慢在膨胀。
本来很放松的我,反而紧张了起来!
幸好接下来补牙的时候不适感逐渐消失,而且什么都感觉不到了!
我可以听见钻子可怕的吱吱声,感到牙床上传来的震动,但是完全不酸不疼,就跟钻我口里的一块墙板一样和我毫无关系。 
我又开心起来:麻药看来还是值得,这样补牙真是舒服!
开心之余又有点悲凉:要是我小时候有麻药,要少受多少罪啊!
牙医手脚很麻利,不到半小时就结束了。这真是我补过的最舒适无痛的一次牙!
牙医把扩口器拿掉,我坐起身来,才又发现一个问题:
我的半边脸动不了了!
我只感觉打了麻药的嘴巴的右半部分连结脸颊都没了感觉,像从我身体消失了,又像肿成了两个头那么大。
我开口想说话,发现我只能张开左半边嘴,动左半边舌头。
“医香(生),我的眼(脸)是福(不)是肿了?”
牙医:“没有。你的麻药还没退,会感觉比较奇怪。过一两个小时就好了。”
我不信:“真惹(的)吗?给我个镜子汗汗(看看)。”
医生给我了一个小镜子。
我觉得我现在一定像弗兰肯斯坦的怪物,不过镜子里看见的是一张完全正常的脸。这种体感与视觉不符的感觉真是太奇怪了。
只能等麻药过去了。我匆匆告辞了医生,还得赶着去参加学校的家长会呢!
上了路,我发现我还没吃午饭,去开家长会可不能没有能量。
想到医生嘱咐不能吃硬的热的,我就去买了一个酸奶,坐在车里吃了。
用半张嘴嘴吃东西真是一种新鲜特殊的体验。每一次艰难的张开嘴,我得用手确认我得整张嘴巴都张开了,再把勺子放进去。然后一半嘴巴可以感受到食物,一半还是墙壁。
只有在嘴巴不能动的时候,你才会认识到吃酸奶也是需要嚼的。我花了十分钟才基本吞下了那罐酸奶,匆匆忙忙赶到了学校,还好,家长会刚开始。
会议室里满满当当坐了一屋子人。我直了直身子,带上一个亲切友好的微笑,徐徐走近找了个地方坐下。
在这个过程中,我感到身边的人们在悄悄打量我。
你们知道,女人的直觉是很敏锐的。如果有人在偷看你,你肯定感觉得到。
只不过,被路人偷瞄这种事在我当妈以后就基本绝迹了。
我又不自在又暗暗开心:做了头发化了妆就是不一样啊!居然又有人看了!
看来以后出门还是要多打扮打扮啊,我默默的在心里跟自己说。
这时,坐在我旁边的一个妈妈凑过来:“Excuse me."
一大坨白色的酸奶粘在我的右嘴角边!
而我毫无知觉!就这样带着它走进了会议室!走过了老师和家长的面前!
我试图解释,但是麻掉的舌头无法正常说话。
剧情的不该这样发展的!!这和我计划的完全不一样!!
但事到如今,说什么做什么都没有用了。
我逃出了学校。
我心脏狂跳,满脸通红。又生气,又羞愧,又尴尬,又后悔……
我的自尊受到了伤害,我的灵魂在疼痛!
直到过了四小时以后,我的嘴巴才慢慢恢复知觉。
你们说,我是该烧了牙医诊所呢,还是烧了学校?
牛乱七八糟 2018年12月10日 于西雅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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