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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读大一时,开始去教会聚会,一年后经历重生,正式接受信仰。不过我最初接触信仰是源于奶奶。
文 | 高倩
阴云在渐渐散去
我从小跟随爷爷、奶奶长大。他们是很有智慧和气度的老人,我能够最终有机会读大学,也是因为他们的努力和坚持。
奶奶信主时,我读小学四年级。我目睹了家中的各种矛盾冲突,使她遭受心里的委屈和身体上的痛苦,如严重的风湿病、上火导致的溃疡、喝中药带来的胃痛,等等。奶奶各处寻医,也夹杂着一些迷信做法,家里弥漫着一种令人窒息的消沉和悲苦,一向乐观坚强的爷爷也很少说话,随时都能看到奶奶在默默抹眼泪。
有一天,当全家人正在吃午饭的时候,奶奶突然宣布她要去信主了。我的理解中,这是奶奶寻找到的另一种解决问题的办法,她口中的“主”“神”,丝毫没让我觉得跟之前她求问过的“神明”有什么不同。
就这样,奶奶踏上了她的信仰之路,家里也经常有另外两位跟她同道的陌生奶奶来拜访。
前期,我只是帮奶奶在读经过程中认字,后来她逐渐开始向我讲说一些圣经上的事,并且试图解释她所信的那位“主”,不过当时的我肯定听不进去,对她讲的内容也没有多大印象。
然而我发现,家里在不知不觉中发生着一些变化:奶奶慢慢可以像以前一样处理各种家务和做三餐;在认字的过程中,经常听到她自嘲的笑声;不管手上在忙什么,她要么祷告、要么背诵圣经,还经常唱歌;面对爷爷的火爆脾气,她却像小孩子一样笑他可爱;甚至后来放下了与母亲长久的积怨,主动与她和好,并为她缝制棉衣。
家中的阴云好像在渐渐散去,我惊讶于信仰的力量如此之大,并对此生出一丝敬畏。我好奇为什么一个“并不科学的、荒谬的”信仰能带来如此大的效果,甚至是医学不能及的。
祷告是我很大的包袱
好奇心促使我尝试留意奶奶跟我讲的圣经上的事,也有几次拿出圣经试图去读,想知道这个信仰跟她之前拜的各种“神”有什么不同。遗憾的是,我完全无法把圣经读下去,甚至都不想在心里念出“神”这个字眼,更不能接受那些“神话故事”,我坚信我接受的教育,才能科学地认识这个世界,所以渐渐放弃了进一步了解圣经的想法。
也许是因为看到我对她讲的圣经并不排斥,奶奶问我要不要跟她一起祷告。当时我已经在读中学,内心并不情愿,也不想拒绝,所以就开始每天晚饭后跟她到另一个房间去祷告。这一直持续到我高中毕业。
祷告中,我十分惊讶于奶奶的记忆力,她每次祷告前都要背诵大段的经文,然后开始为一些我不知道名字的人和听不懂的教会事务祷告、为每位家人提名祷告,而且祷告的时间越来越长。一开始我还乖乖跪着听她祷告,自己偶尔也试探性地按照她的教导祷告几句,后来,每次她祷告时我就躺在她身边或者躺到她支撑起来的胳膊下面,她只是笑,并没有更多要求我,直到听她开始背诵主祷文,我便“嗖”地爬起来,跟她一起背诵结束。
这段记忆现在想起来觉得很温暖,不过在当时却成为我心里很大的包袱。所以我心里窃窃盼着自己可以早日上大学,然后就可以彻底“自由”了。
高中毕业,大学就要开学了,我暗暗开心,想以后再也不需要做这种无聊的事情,再也无需与基督教有任何瓜葛。就在开学的前一天,奶奶异常不舒服,两位姑父带着她去医院检查,我也跟着,医生告知检查结果前,让我推着奶奶到外面走廊去了,跟两位大人说了挺长时间才出来,直到我第二天走之前,家人也没告诉我检查结果,不过他们凝重的表情已经透露结果并不乐观。
就这样,我带着几分不安,离开家,去到青岛上学。我能做的就是每天给家里打次电话,问问奶奶的情况。
我不想再去教会了
军训开始一周后,有个周间的晚上,我在宿舍休息,突然有人敲门,随后进来的是位看似学姐的女生,她温柔地问道:“你们认识‘以马内利’吗?”我当时没有反应过来,只觉得很熟悉,有位室友怯怯地问“是不是基督教”,突然我反应过来,便急切地走上去对她说“我奶奶是位很好的基督徒,她生病了,请你们为她祷告”。那个女生很乐意地回应,而且递给我一个小卡片,让我联系上面的电话。我几乎忘记了以前想过的再也不接触信仰的事情,主动联系并去了教会。
记得第一次去教会,一进门让我着实吃了一惊,因为猜想去的人会不多,而且老人估计比较多,但事实是坐了满满一屋子的人,而且全部是跟我差不多年龄的年轻人,后来了解到大家都是附近大学的大学生或者毕业生,这是我从未想到过的!可能是因为想家的缘故,加上对奶奶的担心,当看到别人递来的圣经的第一眼,我就禁不住哭了起来,整场聚会中竟然哭成泪人。
不过我很清楚,我那时并不是个基督徒,我唯一能为奶奶做的,就是为她祷告。
一个多月后,奶奶因白血病去世了。奶奶去世前的最后一周,我基本都陪在她身边,有次家人不在,我与奶奶单独在房间,她已经完全下不了床,意识不清楚,话也说不出。突然她睁开眼睛看着我,抓着我的手,像要对我说什么,可又说不出。我低下头在她耳边说了一句:“奶奶你放心,我会好好信主。”她听了长舒一口气,手抓得更紧了。当天晚上,奶奶离世了。
回到学校,我的状态很糟糕,也对那位所谓的“神”充满抱怨和不理解,一度想以后就不用再去教会了。但是到了周末,面对姐妹们热情的邀请,自己想拒绝又开不了口,而且常常想起曾在奶奶耳边说过的“誓言”,所以最终还是不情愿地去了,持续了差不多一年。
我必须做出选择
大二时,有个周末我与其他弟兄姐妹一同去教会,听完牧者讲道后有位姐妹做了个见证,是她自己在经济方面经历上帝的恩典。
我觉得心中好像刹那间打开了某个重要机关,突然意识到圣经里面的这位“上帝”也许是真实存在的,而且一直在掌管着我周围的一切,包括我自己。也许以后会真实地面对一场大审判,想到这里不由得心生畏惧,迫不及待想知道圣经上到底讲了些什么。
回到宿舍,我拿出圣经开始读,虽然很难读进去,但是那种想去了解的急切想法一直没有消失。
想起之前有位毕业生弟兄推荐的纪录片《神州》,翻出来看完,然后又搜到其他姐妹提到过的音乐剧:《天堂之门与地狱之火》,这些福音视频对我影响很大。看到那么多科学家,世界上最聪明的头脑都在积极寻求信仰,或者至少是严肃对待,让我对这些年自己对信仰莫名的排斥产生极大的羞愧。那部音乐剧在我心里激起对“地狱”的恐惧:如果地狱是真实存在的,而我只是因为不知道就否认它,如果有一天我必须得面对它,该是何等可怕和可悲?!所以在“天堂”和“地狱”之间,我必须做出选择。
在与弟兄姐妹不断地交流中,我的理性在一点点松动,同时也在查经中慢慢看到圣经的丰富和奇妙。其中最使我震惊的是那些使徒,那群性格迥异的人竟然会发生180度大翻转,他们为了一个之前无法明白的福音而“癫狂”,甚至无视死亡的威胁。我想,这绝对不是仅仅靠着听说或者说教就能做到的,必定是他们亲眼目睹或亲身经历了一次意义重大的事件,这使他们不得不去发声,而且这个事件的重要性远远超过他们对生命的顾惜。按照圣经,这个事件就是耶稣死后第3天复活了,并显给使徒看!
令人喜悦的重生体验
有次参加《箴言》的查经,在学习和彼此分享的过程中,我的心被一种深深的悲伤笼罩。我看到自己生活中各种的“罪行”,看到一个体无完肤、遍体污秽、被“邪恶”和“仇恨”的动机侵蚀的自己,看到自己的渺小和有限,发现周遭所有事情的发展几乎都在我控制之外,我仿佛在一场巨大的漩涡中打转,什么也改变不了……
参加查经的弟兄姐妹已经陆续离开,我照常跟他们打招呼分别,但心灵却陷在对自己的不接纳和巨大的无助中。等人群离开以后,我在安静的房间里突然第一次情不自禁地向那位“耶稣”发出呼求,把我的悔恨和无助向他倾吐,希望他来重整我的生命和生活,我愿意努力接受和相信圣经记载的一切,渴望在他里面得到释放和安息……
在并不流畅的祷告中,我忍不住大声哭泣,一股巨大而平静的暖流涌进我的心里,淹没了所有的无助和难过……
后来,常常可以听到其他弟兄姐妹分享自己的重生经历,每个人的处境各有不同,但是那种来自圣灵的强烈的感动和更新却很相似,我想这应该就是C.S.路易斯笔下所描述的“喜悦”。
正如雅各·W·必克在《基督教教育》一书中所说:
“税吏和犹太人、妓女和法利赛人、犹太公会上受到审判的盗贼和审判人的官长,生命中都需要对于悔改归正这一神圣行为的真实的切身体验。愁苦、得救和感恩——悔改、信心和顺服——必须是个人的亲身体验”。
在悔改重生之前,我虽然坚持去教会,但并没有处在上帝的恩典圣约下。悔改归正的体验让我与基督产生真实的生命的联结,并且知道自己正式进入了恩典之约中的救赎性关系,且从此不会从这个关系中失落。这是何等的奇妙和感恩,也是我在地上寄居的最大的依靠和盼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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