芥 末 微 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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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开网易云,看见一个歌单名字,我一下子没绷不住,坐在工位上嚎啕大哭。
“希望18岁你爱的人,是80岁陪在你身边的人。”
我18岁爱的男孩子,叫赵尼玛。
可是我们之间就像是正弦函数和正切函数的交互产物有时候,他离我那么近。有时候,他离我远到仿佛可以一去不复返。
云里雾里的距离就像是谜一样。
我有过希望,真的。
无数次希望故事能像我梦里那样推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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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赵尼玛是高三那年好上的。
在大家都紧锣密鼓地备战高考的时候,我喜欢上了他。小道消息, 听说他也在和同桌商量怎么才能追到我。于是,我们省掉所有麻烦一拍即合,正式地确立男女朋友的名份。
幸福得要炸掉。
每天除了腻在一起之外,我们都在发消息。
那时候,手机还是个稀罕的东西,见光死是班主任定下的死规矩。赵尼玛自己买的一款所谓智能机,一划屏开机就会有“咔——”的一声。无论怎么消音,都没有用。
可是,我的赵尼玛聪明啊。
他会单手拿电话,另一只手抬起来捂嘴咳嗽,好盖过解锁的声音。
我每次给他发完消息,都会把眼睛望向他,等他咳嗽。他咳嗽完,我也就快收到回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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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你们知不知道,说散就散是什么意思。
前一天晚上,我和赵尼玛还手牵着手在塑胶跑道上,一边遛弯,一边讨论去哪所城市读大学。
他还说:“我学习好,我可以迁就着你的志愿来选学校。”
结果第二天早自习,他就跟我说:“我们分手吧,还是不要彼此耽误了。”
对了,他还主动把手机交给了班主任。
我躲在书桌上高高的一摞书和练习册后面哭得像个傻逼。想了一整天,还是厚着脸皮走到他的座位旁求和好。
他拒绝,我苦苦哀求。
他再拒绝,我还是苦苦哀求。
眼瞅上课了,他拿着一把壁纸刀指着手腕跟我说:“你不要逼我了!”响起的上课铃就像是鬼片背景音乐一样让我瘆的慌。
直到高考,我们都没有联系。
比陌生人还陌生的状态,连普通同学都不如。
他对我的爱就像是塑料一样,一把火就能烧得灰都不剩。只剩下一股奇怪的味道在我的世界里翻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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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联系上,是高考后。
重回自由的日子里,因为高中同学群有了彼此的微信。
就像是什么都没发生一样,我们能聊到深夜,又从清晨开始问候。
牵手的时候,他还是我的少年。接吻的时候,还能感受到他温柔的鼻息。
我愿意既往不咎,就这样过下去。
我是愿意的。
可是,希望总是会变成失望的,不是么?
在成都的宽窄巷子,人特别特别多,我俩被挤得好远。
我抱怨了一句:“你为什么不拉紧我的手?”
结果,他说:“如果走散了,就散了吧。”
回程的飞机上,我旁边的座位是空的。
这一次,他至少通知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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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像是牙膏一样,一段一段的。
我们在一起,然后他消失。
我无数次问过自己,他是不是根本就不爱我,只是玩儿玩儿而已。
但是,眼睛是不会骗人的。
爱人眼睛里的自己,都是发光的。
赵尼玛爱我。
在一次又一次失而复得的过程中,我们也做过再普通不过的朋友。漫无目的地闲聊,就像是好久不见却又安心的老友。不涉及爱情,也不涉及伤害。
他说起过他的童年,一个严厉到苛刻的母亲和一个唯唯诺诺的父亲。我们说起近况,也会偶尔聊聊从前。
我已经认了,我觉得赵尼玛有病。
忽近忽远,时而疏离时而亲密的“尼玛症”。
可是,也就是在最长久的一次朋友关系时,我从他口里了解到:其实尼玛症还有一个正经的名字,叫作“亲密关系恐惧症”
我无比心疼,也终于下决心不再强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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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大约17%的成年人都有“亲密关系恐惧症”。而,我的赵尼玛就是这17%分之一。
· 明明很爱一个人,却说不出口。
· 彼此感情很好,却还是想刻意疏远。
· 把约炮上床挂在嘴边,却恐惧和爱人交心。
· 特别渴望安稳亲密,却又一次一次的疏离。
他们想要用一次又一次地靠近和挑衅去验证。
他们还选择一次又一次地疏离,用远离的方式来避免失去,和失去肯能会带来的一系列伤害。
不同程度上,他们都想要最匮乏的安全感。
却又在亲密关系中极度不自在,或者压根儿就排斥亲密关系这种存在。
胡兰成和张爱玲的信里有一句——
“因为相知,所以懂得。”
张爱玲回给胡兰成的情书里有一句——
“因为懂得,所以慈悲。”
了解得越多,我就越想抱抱赵尼玛。
谁不希望18岁爱过的人,80岁的时候也陪在自己身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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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到这儿,我把耳机拿下来安静得数了数日历,赵尼玛又消失了472天了。
上一次和他视频聊天的时候,他坐在租的房子的地板上,尤克里里就摆在墙角。他的手指还是那么修长好看,他的自来卷头发炸起来就像菠萝头一样。
我找不到他。
因为他不希望我找得到他。
祝好,我亲爱的赵尼玛。
无论是谁陪在你身边,我都真心希望你一切都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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