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全国社保基金副理事长、中国财富管理50人论坛学术主席王忠民,在谈到基础设施建设时表示,用十万亿、一百万亿解决问题的时候,会不会边际效应递减,甚至我们最害怕的是能不能给我们形成庞大的沉没资产,使我们过去大量的积累和新增的投资变成一个无效、不仅边际成本递减的无效、而且大量的已经生成的东西变成沉没成本,成为我们财富最大的陷阱。
10月13日,中国财富管理50人论坛2018第六届年会在北京举行,本次论坛主题为《全球格局变化下的风险化解与财富管理转型》。原全国社保基金副理事长、中国财富管理50人论坛学术主席王忠民,在谈到基础设施建设时表示,用十万亿、一百万亿解决问题的时候,会不会边际效应递减,甚至我们最害怕的是能不能给我们形成庞大的沉没资产,使我们过去大量的积累和新增的投资变成一个无效、不仅边际成本递减的无效、而且大量的已经生成的东西变成沉没成本,成为我们财富最大的陷阱。
王忠民说,我们不怕危机,危机来了无非用几万亿再去推生一次基础设施的投资,用财政的或金融的、用全社会可动员的投资的力量,用其他的杠杆替换特定的杠杆,用其他的证券化手段替换原有的证券化手段,从而推动再一次的基础设施的爆发和膨胀。这样一来我们又解决了一次危机,又把周期延长了一次,这构成了我们过去改革开放以来我们财富增长的图景,所以我们在全球被称为“基建狂魔”。
同时他认为,今天大量服务的基础设施都面临着瓶颈或短板,而今天我们最应该说的服务短板是金融。最大的问题是,所有金融风险来的时候,我们防风险的金融工具几乎是空白,即使是工具的名称有,我们也没有市场的交易量。我们今天只能做多不能做空的时候,到了峰值时只能是急转直下,形成了中国所有金融市场的牛短熊长,我们解决风险的时候只想到了一个办法——停止交易。停止交易,所有的市场没有了,未来没有人了,这正是我们金融这样一个现代服务基础设施当中的短板,才造成我们今天巨幅的波动,才造成我们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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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ctober 2018
今年年会我要跟大家分享的是基础设施的三层结构与风险投资逻辑。
提到基础设施,我们今天感觉到辉煌和伟大的是物理的基础设施。北京正在大兴建新的国际机场,一个机场可以带来GDP、城市基础设施、城市的人流物流、专用交通线路等方面非常大的变化。中国的高铁、城市内部的基础设施变化、港口、桥梁等等一切过去的物理形态的基础设施今天在全球都是可以用最好甚或唯一来形容和表达。这些大量的基础设施使得我们的GDP成为全球第二,大大提高了我们的人均住房面积、人均钢铁、人均水泥、人均高速公路、人均铁路,产生了全世界最大最长的桥梁,产生了全世界吞吐量最大的港口,这都反映在我们的GDP和经济的快速增长当中。
基础设施建设和我们近40年来两大主题密切相关:城市化使得大量的农村人口到城里来,带来了基础设施的集中使用和效率增强;工业化带来了基于我们制造业工业化的GDP,和现有的公司数目、公司规模和全中国制造业产品和产量的基础。如果我们把城市化和工业化当中产生的就业人数、单位面积房价都进行计算,结果容易得到中国过去几十年发展的一幅庞大的场景,这个场景依赖的金融恰好是我们今天的金融场景:大量的信贷,大量依赖银行的信贷,大量国债,大量地方债,都是这个时期产生最主要最大规模最深厚影响的一个逻辑。我们把提供这种金融机构上市还是我们上市当中最大的上市公司和最主要的金融服务的供给者,这个场景带来的所有的面貌,每一次经济退潮的时候都给我们带来一种新的刺激。
前面几位嘉宾提到过几万亿投资,我们不怕危机,危机来了无非用几万亿再去推生一次基础设施的投资,用财政的或金融的、用全社会可动员的投资的力量,用其他的杠杆替换特定的杠杆,用其他的证券化手段替换原有的证券化手段,从而推动再一次的基础设施的爆发和膨胀。这样一来我们又解决了一次危机,又把周期延长了一次,这构成了我们过去改革开放以来我们财富增长的图景,所以我们在全球被称为“基建狂魔”。以至于我们今天全球化的时候,我们首先想的是我们这些产能、这些生产能力,能不能到全球的其他地方去用。同时我们还有特殊的组织方式,比如经济开发区,我们用一个开发区进行基础设施集中改善,吸引最好的投资者到里面投资,比如自贸区、综合试验开发区等,一直以来我们可以把这个名字不断更新,用在特殊城市化和特殊基础设施空间,来表达这个时代最应该刺激和鼓励发展的逻辑。
我们今天再用几万亿不够解决问题,如果用十万亿、一百万亿解决问题的时候,会不会边际效应递减,甚至我们最害怕的是能不能给我们形成庞大的沉没资产,使我们过去大量的积累和新增的投资变成一个无效、不仅边际成本递减的无效、而且大量的已经生成的东西变成沉没成本,成为我们财富最大的陷阱。这是第一幅场景,只是第一层次。
我们看第二层次——服务。
今天大量服务的基础设施都面临着瓶颈或短板,一提到服务我想起前段时间的一部电影叫《我不是药神》,这部电影把我们在制药产业发展当中的短板和问题展现了淋漓尽致。中国存在很多的大病群,但我们发现中国的新药在全球新药的比例是微乎其微的,但是要用这些药的病群却是庞大的社会需求。我们有如此庞大的社会需求,为什么在全球标准化的临床试验特别是早期的志愿者试验的过程之中,没能把我们中国病人多的优势放在一个现代标准的制药产业的临床早期的规范标准的试用过程中,是我们在药品的制度体系当中是服务当中最短的短板、最缺的缺陷。再说今天的教育,城市里面什么房子最贵,要数学区房,五道口那个地方被称为“宇宙中心”就是这样来的。这都是因为优质教育服务的短缺。
而今天我们最应该说的服务短板是金融。全世界服务业贡献最多GDP、最多产能的是金融,当金融走过了初期的金融益智开发阶段,走过金融爆发以后,金融市场的深化和衍生市场面临提升的时候,我们发现今天这些金融服务已然满足不了我们所有的金融市场当中面临的问题。最大的问题是,所有金融风险来的时候,我们防风险的金融工具几乎是空白,即使是工具的名称有,我们也没有市场的交易量。我们今天只能做多不能做空的时候,到了峰值时只能是急转直下,形成了中国所有金融市场的牛短熊长,我们解决风险的时候只想到了一个办法——停止交易。停止交易,所有的市场没有了,未来没有人了,这正是我们金融这样一个现代服务基础设施当中的短板,才造成我们今天巨幅的波动,才造成我们的问题。
我们都知道,我们发现了很多问题,比如与间接融资相比,直接融资占的比重少,大部分都是银行信贷的结构,而不是权益的结构,是因为我们银行今天的政治地位、资金量地位和每一次催生偏好式的经济增长的金融能力的供给,就是解决最后一段问题的时候,解决所有问题的时候,对银行的功能诉求远比其他机构的诉求多得多。所以我们在服务这个领域当中,正面临着第二层面的基础设施的革命和基础设施的发展。
服务这个领域当中和物理形态基础设施的投资完全不同,它要长久期,需要母基金、家族财富积累,甚至还需要国民财富增长以后的慈善基金、捐助基金去完成。不追求过高的回报,但是追求长期平稳的回报,需要这样积累出来的国民财富去真正把服务领域当中的基础设施打造好。服务的基础设施看似无形,更多的依靠是服务领域当中的制度设计。中国经济已经快速增长了40年,一个国家如果以这么庞大的经济体走过了多年的快速增长后,我们应不应当积累出一部分社会资本、社会财富,用在基础研究当中。或者说再过十年我们就像日本今天一样,每年出一个诺奖的获得者,他们根本没有为多少钱去、为五斗米去干别的什么,而是潜心研究有价值的东西,我们会不会迎来这样的阶段?目前我们大量的钱还是急钱热钱短钱,而不是沉下心来做事情。财富管理在金融基础架构的制度逻辑当中不足以让财富按照这样一种配置的方式去逻辑化去配置,所以我们今天的短板尤为在服务领域,尤为在金融服务领域当中,如果我们今天看全球的架构,我们物理形态的基础设施和物理性的产品已经足够,但是我们的服务领域一定是最短的短板。有人说一个桶装的水多少,既取决于短板,更取决于长板。我突然发现,他犯了结构化的错误,如果那个最短的短板不是在它的直线对角的,而是就在这个长板隔壁,那个长板有什么用?我们今天所有物理形态的长板恰好匹配于我们服务形态的短板,以至于我们物理形态的所有估值都可能在任何一次波动当中缩水,所有的物理形态的GDP都有可能因为沉没成本而化为乌有。所有物理形态正站在高峰,就像今天的天气变暖正在化解雪峰一样,慢慢流失。
尤为重要的是今天基础设施又变了,数字化时代已然来临候,我们看不到二十年的时间可以让一家公司的市值突破万亿美元市值。过去产生这样公司的时候,不要说万亿,到了千亿的时候我们一定说它是一个垄断者,因为在这个领域当中,不论是服务领域还是有形的物理财富当中,你一定是占了这个产业当中的绝大比重,这是我们需要用反垄断强制解体的。但是为什么今天这种巨头无法被解体,是因为今天发生了数字化的根本改变,也改变了投资逻辑。
我们来看数字化时代发展的重要逻辑——开源。所有过去的闭环会产生垄断,智能手机出现的时候打败的是过去可以用来砸核桃的诺基亚。诺基亚太结实,以至于一机在手可以用十年,结果突然之间有一个更好的东西出现了。而到今天的互联网科技公司根本不会垄断,反而其源代码、源语言,一切东西都是开源的:我要让我的东西没有民族、没有国界甚至没有语言的差异,我要让它不是在一个国家、不是在一个社群,而是在全国世界当中可以触及的地方全部覆盖。苹果手机不这样吗?安卓系统不这样吗?本来微软可以把电脑的操作系统变为智能手机的操作系统,轻而易举,结果因为他的闭源全让他在全世界不仅受到反垄断的打击,而且让安卓把它替代了,因为安卓是开源的,谁拿去用就用,可以遍布在全世界。如果未来所有的智能场景都用了安卓的操作系统,它的开源就可以把所有的基于移动的基于职能的操作系统全世界覆盖,这就是开源的逻辑。开源的逻辑在于,一个生态体系永远处于发展状态,任何新的东西都产生于我这个生态体系当中,所以我们今天的这些公司被称为生态级的公司,必须用生态级的基础设施。第一步是你是开源的,你每一天都是新我,这个新我当中有新的创业的公司,基于你开源的源代码,基于你的源系统,你创业的时候不用写几万条代码,你只用写五六条几百条,上千条已经是巨大的工程,你只用几个创新的逻辑电就可以做成。
过去一年时间市值成长最快的公司,微软、亚马逊,他们做了一件什么事情,云基础设施平台。刚开始出现云服务的时候只是软件的基础设施服务平台,后来转换到硬件,后来转换到任何一个写代码的东西,再后来转换到IaaS。我的基础设施边际成本在我自己创新发展过程之中已经高效率收回了,因为我是一个商业性的公司,今天我把云基础设施向全世界开放的时候,我的边际成本是零,我对你是免费开放。类似于我们今天的开发区、自贸区都是以优惠,税收优惠,比如五免五减半等等,但是我们今天发现,如果所有的云基础设施平台在全世界范围内没有语言、没有国界、没有公司、没有所有制、没有一切限制的时候,你都可以零成本在其中创业,而且创业的时候他的软件服务、硬件服务一切都让你的创业零成本而变为便利式创业的时候,这个基础设施已经是全世界创业投资的平台基础设施。你不挣钱就没人理你,当你挣钱的时候我只会说你盈利的时候才是我分润的时候,当你挣钱更多的时候才是我要更多投资你的时候,有一天我就把你并购了。所有的创新公司今天都是基于IPO套现退出,这相比于未来一定是落后的场景。在这个云服务平台当中,我不仅零成本创业,我最早的应用就在这样一个生态体系当中最早迈出去。它是我的市场,最早它就把我收购了,因为把我收购以后用在它其中才可以嵌套得更好,我是早早的在市场当中,有可能在C轮D轮我就退出了,我再去创新更多的东西。这样一个生态级的公司和生态级的基础设施,正把资本市场在打通。
回想看一下所有这类公司投资的业态是什么,是风险投资,是VC,只有它才能不断研究跟踪每天都在纠错、每天都在发展的东西,而风险投资最大的问题是初期投资的那些东西变为沉没成本的时候我就扛不起了,如果有这样的云基础设施的服务平台,让我的创业低成本,让我最早的应用有市场,让我最早的退出可以随时在天使就可以退出,因为有一天你看见了你就愿意做我的合伙人,这个时候一个真的创业的生态体系的基础设施就出现了。
为什么公司会成为万亿市值,为什么不断发生庞大的并购,是因为今天数字化时代的基础设施理念已经发生了根本性的变化。如果我们还沉迷在物理基础设施的狂欢之中,如果我们还用它战胜一次有一次的展期性产业的回流,如果我们不仅不关注到服务基础设施短板当中的制度供给,我们如果还没有关注到今天迎面走来,而未来几十年真正的基础设施才是数字化的基础设施占据整个GDP、占据整个收入流、占据人类最好的金融场景当中的分享者的话,我们可能在狂欢之中就会变为抑郁,在抑郁之中垂败。
如果把我们今天防范风险的能力,如果把我们财富管理的逻辑,及时从物理基础设施向服务短板、数字基础设施上推进,改变我们所有的中国人,今天在物质性当中超越了全球,而在服务领域又大幅落后,如果我们今天就着手构建服务基础设施、数字化时代的基础设施,把相关的制度、基本的工具,把它基本的金融逻辑的工具全部融合运用起来,我们就可以跟上并引领明天的发展趋势。回到今天年会的主题上来,我们拿什么去跟美国人竞争,我们就用这个方法、用市场经济的逻辑做得比它还市场经济的效率和真正的普惠大众,那个时候我们将不战自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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